,眨眼之間,梁尉封已到達太平村,盡管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但仍舊不相信眼前的情景,排除了夢的嫌疑梁尉封再看向土靈珠的眼神就如星星般明亮,隻是想到柳夢璃那悲痛欲絕的表情,心中實為不忍,也就收起了玩樂的念想。

    從巢湖穿過,便又是一處人間勝景。偏僻自有偏僻的好處,雖是坐落在重要水道漓江之旁,但因盡頭是湖,倒也人跡罕至。沿江栽滿了柳樹和桃樹,綠葉、紅花相互映襯,顯得整個村莊生機勃勃,梁尉封漫步在這桃紅柳綠中,自是十分愜意。不遠處的村莊稀稀落落地散落著幾幢民居,炊煙嫋嫋,顯得如此安靜祥和。就在這祥和的空氣中,卻若有若無地散發著一股妖氣。梁尉封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劍早已握在手中,順著氣息移動著。忽然,一團火球撲麵而來,措手不及中,梁尉封舉劍就擋,希望能將傷害減到最小,誰知火球竟隻使鐵劍略微有些燙手,然後便毫無蹤跡。梁尉封疑惑地將劍放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呲牙咧嘴、充滿敵意的狐狸,遍體火紅,倒很迎合施放火屬性仙術的特征。隻是,梁尉封望著狐狸脖子上那串項鏈犯難,這難道是人馴養的?可是,有人養過妖怪嗎?正在猶豫之時,狐狸卻一點沒放鬆,幾個大小迥異的火球又如流星隕落般襲來,砸得梁尉封狼狽不堪。終於,他憤怒了,如此不識時務的妖怪,不能怪本人狠心。於是一招蕭風破揮出,將那還在飛行中的火球迅速切碎,然後,風鑽向著狐狸精準地衝了過去。或許梁尉封心存不忍,風鑽速度慢了許多最後被狐狸躲了過去,隻是狐狸望了望蕭風破鑽出一個深坑的地麵,再看向梁尉封時就不是呲牙咧嘴了,並且一臉的呆滯。梁尉封看著已近癡呆狀的狐狸,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哪知狐狸瞳孔突然一轉,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著村莊奔去。梁尉封此時也是一臉的呆滯,他望著狐狸遠去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估計是迴去找主人了吧,梁尉封想著,便向村莊走去。

    在行途中,梁尉封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突如其來,讓人難以捉摸。抬頭再望向村莊時,早已是火光衝天。他憶起了這股氣息的來源---那隻狐狸,這一定是它的傑作。火光正以瘋狂的速度蔓延著,周圍的桃紅柳綠倒成了陪襯這一切的嫁妝了。看著一座座化為灰燼的民居,梁尉封猶如腳下生風,行進飛快,此刻他心中很清楚,再作猶豫,整個村莊都會成為迴憶。他的腳步越來越快,竟絲毫沒有注意身後,已產生一道狹長的殘影帶,路上的碎石和落葉,更是如同顛覆一般,紛飛在這匆忙的路上,久久未落。

    霎那間已至村口,村牌下站著的正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他這次並未猶豫,一招蕭風破施出,整個區域都被狂風所籠罩,然後滔天的殺意衝天而起,迅速匯集成風鑽,朝那隻狐狸衝去。

    “不要!”遠處的村路上傳來聲音,下意識的,蕭風破立即停止,隻剩下殘餘的微涼。梁尉封疑惑地看著這個攪局的人,警惕並未放鬆半分,來者是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武器穩穩地懸在腰間,齊腰的長發透出她非凡的氣質。她那由於憤怒的臉此時漲得通紅,一把抱起原地發呆的狐狸,朝著梁尉封充滿敵意,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想對幽兒做什麽?”梁尉封冷冷地望著她,手上的鐵劍並未放下:“你是這個村子的嗎?那你可知,這隻狐狸要將整個村子毀了嗎?”青衣女子依舊怒眼不改,“你憑什麽說是幽兒幹的?就因為它會噴火?”梁尉封此時焦急不堪。而青衣女子氣定神閑,這讓梁尉封萬分不解:“姑娘,我無意與你糾纏,但是,你們村子即將消失,這一點你也不顧嗎?”青衣女子撫摸著狐狸那柔軟的皮毛,微笑道;“區區幾十個匪徒,還不足以讓讓人勞神費才,這火是匪徒所燃,並非幽兒所為。”梁尉封幾乎將要崩潰,是非輕重她分得清嗎?竟然喋喋不休談論那隻狐狸,他實在忍無可忍,準備進去救火,卻不料,被青衣女子攔住:“停下,這裏不歡迎你,如果你擔心村子的安危大可不必費心,不出一柱香功夫,此火必滅·····”忽然,村路口搖搖晃晃出現兩個身影,通體鮮血,慘不忍睹。梁尉封疑惑地看著他們,這就是村子中所蔑視的匪徒嗎?下場為何如此狼狽?但身旁青衣女子的臉色“唰”得一下子就變了;"趙···趙大哥,你們這是···怎麽迴事?”那個稱作“趙大哥”的人很費力地抬起頭來“荊薇,不···不好了,今天來···來的那幫匪徒···匪徒中···有妖怪,王四他們···不敵,已身亡···”青衣女子此時臉上是真正的恐懼,戰栗不已:“那爺爺呢?”“在,在他們手上···”說完這句,再也沒有下文。梁尉封順著他生前的手勢,看見了屋頂上那道龐大的身影。蛇妖,梁尉封心中默念。那妖怪狂笑,將屋頂震得灰飛石散:“杜荊薇,三年前沒齒仇恨吾從未相忘,如今,便要你們血債血還。”他左手那個傴僂的身影劇烈地顫抖著,這一切幾乎使青衣女子落下淚來:“快放開爺爺!”“放了他?你和這老家夥三年前是如何對付我的,不會忘了吧,可你們誰知,我三年之後入了邪道,成了你們口中得而誅之的妖。可我從未忘記複仇。今日,我也會把這老家夥仍入百翔林,受百鷹雕食之苦!”那蛇妖一臉激動,這使得左手那個身影更加佝僂。

    梁尉封輕輕咳了一聲,這讓那蛇妖發現了他,滿臉囂張:“哦,這又是哪家的男丁,不去保衛你們那脆弱的村子,倒跑到這裏和她私會。你就不怕這老村長要你命嗎?”梁尉封又怒了,他也不知為何自從出洞之後,怒氣整天翻著跟頭上漲。不言他語,隻出一招。“蕭風破!”再次的狂風唿嘯,這次倒強大了許多,周圍的草叢變得空曠,就連屋旁的柳樹,也被連根卷起,灑下的柳葉在地上瑟瑟呻吟。但,蛇妖絲毫不為所動,蛇尾上的鱗甲因為嘲笑而顯得張揚;“風係法術?可笑,竟於我相爭!真元護體!”霎那間,幾道土牆拔地而起,將蛇妖圍得密不透風。可梁尉封視而不見,風的攻勢已成,作了作手勢,風鑽便咆哮著向著土牆衝了過去,大有視死如歸的氣概。隻聽“轟”的一聲,在梁尉封的預料之中,土牆土崩瓦解,而蛇妖冶痛苦地按著自己的左臂,企圖阻止血液的肆流。他大口地喘氣,綠色的眼睛因恐懼而焦慮:“怎麽可能?土是克風的,為何土係中級仙術,竟然擋不下低級風係仙術?”梁尉封厭惡得搖搖頭;“你無需了解,你隻要知道,再過不久,你就會死在你所精通的土裏。”蛇妖一看情景不妙,急忙一招“承天載物”將左手治療。看著蛇妖的左臂正在愈合,梁尉封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他準備再出蕭風破,可無論如何也施展不出。看著蛇妖的左臂馬上就要治好了,梁尉封也顧不上魔力為何施展不出,直接舉起鐵劍,踩著屋旁的圍牆,向著蛇妖狠狠砍去。蛇妖大驚,匆忙中,陡然心升一計。他望著左手中依然戰栗著的人,詭異一笑,朝著梁尉封的劍刃狠狠扔去。扔的速度之快,讓梁尉封不得不轉變方向,左手將老者穩穩接在手中。隻是望著蛇妖臉上依舊詭異的笑容,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隨著一聲“飛岩咒”,平地上的石頭憑空而起,形成一道致密的封鎖線,向著梁尉封精準的砸來。眼前的石塊越來越近,不由使他感到絕望。然而伴隨著水湧動的聲音,他卻平安落地。環顧四周,依舊是平實的土地,那麽,哪裏來的水呢?疑惑困擾著梁尉封。隻聽身後一聲巨響,迴頭看去,蛇妖已經毫無影蹤。屋頂上一灘水跡好像訴說了剛才的答案。再看看杜鏡薇正喘著粗氣,右手的武器閃閃發光。

    隻是杜荊薇並沒顧及梁尉封眼中的驚訝,急忙向他這個方向跑來。梁尉封放下老者,但老者已經站不穩。梁尉封微微皺了皺眉頭,而杜荊薇則一臉焦急:“爺爺,你沒事吧?老者則用他那花白的腦袋費力的搖了搖,然後哆哆嗦嗦地望向梁尉封:“多謝少俠···救命之恩···”梁尉封搖搖頭,示意不必,看著越說越哆嗦的嘴,他揮揮手,讓他停下。他正準備說話,一陣強盛的黑暗迎麵襲來,頓時昏昏然,他便倒在了這沉重而溫暖的黑暗裏,聽著耳邊最後傳來的驚唿,沉沉睡去·····

    “呃,這是哪啊?”梁尉封從一張柔軟的草床上醒來,全身遍布無力感,他隻能轉動眼睛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燈籠上鮮豔而美麗的流蘇表明這家主人的華貴,隻不過那牆上的青磚讓人感到有些陰冷。床前的桌子上,食物還冒著熱氣,顯然剛放這兒不久,滄桑的鐵劍靠在床頭,上麵那些被風切割的痕跡是屬於他特有的標記。看來是她們帶到這兒來的,梁尉封放鬆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久違的安全感。

    這種放鬆感並未持續多久,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的眼前突然一亮:“爺爺,這個人要睡到什麽時候啊?”是青衣女子的聲音。“按照藥效,這個時候該醒了。但如果照你說的,他的精力瀕臨枯竭,真氣完全耗盡但神色依然不改的情況下,可能會與常人迥異。”現在的聲音雖然與當時有很大區別,但還是能確定他就是當初那個哆哆嗦嗦的老人。隻是,他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猛然,梁尉封從床上蹦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從到青鸞峰之日起,他就沒有吃過東西,這讓他自己都感到奇怪,莫非在山洞的那段時間改變了他的體質?他絲毫沒有注意身旁人驚訝的表情,梁尉封在屋內來迴踱步,仿佛想要將一切疑惑從腳下走出來,但瞬間的頭暈目眩使他不得已再次坐迴床上,來平息幾乎接近像火山要噴發的腦袋。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想不通為何他還能動。脈象明明顯示此刻他的身體幾乎毫無生命的特征,還是自己豁著老本,將祖傳的還魂香點燃,才勉強救了其一條命。看著活蹦亂跳的梁尉封,老人還是略微心疼地望了望香爐。再看他時,就見他毫不客氣地將桌上擺放的食品大口大口的吃將起來,絲毫不顧及自身的形象,對麵前的食物進行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慘不忍睹的吃相讓杜荊薇無語無比,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想把他嘴裏的食物搶出,老者笑著搖了搖頭,於是,這種聲音得以經久不息·····

    一番風卷殘雲之後,盤子裏麵像沒裝過東西一樣閃閃發亮,梁尉封滿意地抹了抹嘴邊的油漬,繞過身邊兩人目瞪口呆的目光,徑直向床邊走去。接著,倒頭便睡,不一會就傳來平緩的唿吸聲。這一番讓人費解的行為惹惱了杜荊薇,隻見杜荊薇對懷裏的狐狸低語了幾句,狐狸信服地點點頭,一張嘴,幾團小火球便破空而出,直接向著草床衝去,於是,村莊上空便飄蕩起一種讓人膽顫心驚的慘叫。

    杜荊薇一臉幸災樂禍:“誰讓你視我們為無物,還在我們麵前做出此等無禮之事!”老者怒斥:“荊薇!不得無禮!”梁尉封拍拍身上的草灰,無奈地搖搖頭:“我閱曆甚淺,先前又不幸得罪您孫女,這也在情理之中,我並無埋怨之意。”本以為青衣女子對此無心,卻不料她還是悟出了其中的含沙射影:“什麽?你你你···竟然說我記仇?可惡,幽兒,給他點顏色瞧瞧····”“胡鬧!荊薇,你豈有恩將仇報之理?”說到此處,老者蒼白的臉色伴隨著劇烈地咳嗽而更顯老態龍鍾。杜荊薇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照舊,梁尉封依然很大度;“何言恩將仇報?老人家言重了。若沒有他事,我先告退一步。”說完,身影似風,瞬間在他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出村口,他還未來得及感慨自身速度為何如此之快,體內的風靈就像海嘯般洶湧澎湃,不由得坐下,調整自己混亂的靈力。但風靈越來越活泛,大有將梁尉封脹破之意。梁尉封冷汗如瀑布,咬牙,反手一指。“蕭風破”卻不料,對麵的一座土丘瞬間化為烏有,大量的風刃出現在原本土丘的地方,莊嚴而冷酷。

    梁尉封呆呆望著眼前一景,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為嗎?子虛之風雖柳夢璃提過,但這是風係中級之術,怎可無師自通?此時,杜荊薇也捂著嘴巴從身旁的樹林走出,臉上滿是驚恐。梁尉封勉強站起,子虛之風施展後,體內的風靈因空虛而略顯平靜,這也讓其主稍感幸運。手中鐵劍微顫,身體的經常虛弱,使梁尉封煩躁不堪。但,不知為何,煩躁的是來自他手上明顯地顫抖,這樣可以解釋他的虛弱,但不正常的卻是他依舊保持原來的行動力。概括起來,這應該是一種有益的能力。至少他的身體本身感受不到任何疲憊。若是再像上次一樣,突然暈倒,後果將不堪設想。突然,身後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將他拉迴現實,迴眸,依舊是青衣女子抱著狐狸的舊圖,隻不過眼神由幸災樂禍轉換成一種在心中紮根的恐懼。杜荊薇眼看梁尉封轉過頭來,恨不得當即蒸發,這這種壓力巨大的氣氛裏。但她隻是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然後以一種近乎爺爺的聲音說道:“你,你想幹什麽?跟蹤我到此,有何目的?”杜荊薇看他依然和氣,信心便添了三分:“那土丘是不是你幹的?”梁尉封依舊很無奈:“你都看見了,還問我幹嗎?”杜荊薇麵露喜色:“臨江村近百年未遇法術如此高強之人,盡管先前我對你抱有成見,但如今,我放下了我的偏執,你能去本村作客嗎?”“不了,身體欠佳,請恕我不能前往。”伴隨著言語和幾道殘影,梁尉封消失在山坡之下。杜荊薇正想發怒,懷中的小狐狸突然不安地蜷縮起來。聽著幽兒恐懼的叫聲,杜荊薇臉色突變。果不出所料,村莊已陷入一片土黃之中。“禁錮懸岩!”杜荊薇不敢懈怠,向著村莊快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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