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


    這是唐真的慣用伎倆,但就算以能力凝聚出的盾牌,不是早在上次的戰鬥中,已經被證明,是無法擋住碧水劍的嗎?


    麵對唐真手中的銅鏡,譚有良竟然莫名的生出了幾分心悸之感,實在想不出到底有何蹊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可不會在中途停手,等想好了法子再進行攻伐。


    大家進入傳承之地後,可都隻能得到一把靈器,唐真得到的那把紋路古樸的短劍,顯然便是屬於他的靈器。這時候即便唐真拿出了又一麵盾牌,他也沒理由將其聯係到靈器上麵,而是很自然的將其歸結為唐真異能的傑作。


    或許此時早有準備的唐真,真能凝聚出威力不錯的盾牌,但在他同樣提升了好幾倍的劍氣之下,實在沒有多少好擔心的。而且,若果為了一麵的盾牌選擇避開唐真要害攻擊的話,那麽以唐真堪稱詭異的恢複能力,不得接下來還會持續一場苦戰。這是與他的想法有著很大出入的事情。


    因此,他手中的碧水劍,連一絲一毫的偏移都沒有,便直直的斬向迎擊而來的銅鏡。


    而作為對手的唐真,對於能否當下譚有良攻擊這件事情,貌似並沒有報太多的擔心,甚至就在他舉盾相迎的時候,他左手中突然騰起了火焰,那是火鳳短劍準備動手的前兆,他竟然在麵對譚有良堪稱絕對恐怖的、曾經擊敗過他的攻擊招式下,還想著如何反擊!


    如此作為,不可謂不算大膽。


    上次與譚有良之間匆匆交戰,之所以輸了,一方麵功法融合尚未恢複實力占了很大比重,但得到靈器的異響無法動用,同樣是一大頹勢。


    不過,等靜下心來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或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一個本末倒置的錯誤。當時火鳳劍在手,一心想要將火鳳異象召出並與劍體合一,可冰雲境異象明顯還未真正歸心,對於他丹田內稍微露出的一空子,都絕不容許放過。


    這樣的情況,導致的結果便是,冰雲鏡非但不能用,就連火鳳劍都難以發揮出真正的威力。當要是將順序打過顛倒,讓冰雲鏡先與本體融合,再將火鳳劍異象調出,情況又會如何?


    他與火鳳異象之間已經建立了深厚的信任關係,一旦發現冰雲鏡離開了平衡的另一端,為了考慮宿主本身也就是他的生命安全,斷然不會輕舉妄動,之後再將火鳳異象調出與劍體融合,豈不是兩把靈器,都能運用自如?


    當然,也有可能的情況是,掙脫開他鉗製的冰雲鏡與火鳳劍,新仇添舊恨,在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便選擇不管不顧的硬碰硬,這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好在,經過反複試驗之後,唐真發現,兩隻異象都變得老實多了,或許是因為有所畏懼,亦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總之,這樣的情況很好,很強大。


    或許,當初孫悅琴之所以唐真已經是五名參賽者中的最強,便是早已看透了這一,隻是他的看法,無法及時的傳達到唐真本人而已。


    而此時,對於七天之前還曾經打敗過他的譚有良,唐真實在沒理由不給譚有良一個大大的驚喜。


    時遲,那時快。


    譚有良沒有改變劍路,唐真亦一意孤行。


    於是,兩件靈器終於以各自完全的狀態,對撞在了一起。


    譚有良感覺碧水劍竟然被阻擋,頓時忍不住瞳孔一縮,“靈器!怎麽可能?!”


    而唐真這邊,望見冰雲鏡所屬的巨蟒異象升空,並與從碧水劍中驚起的一如同水滴般的異象糾纏在了一起,臉上同樣寫滿驚訝,“這......就是異象間的戰鬥方式麽?”


    “嗡!”


    來不及細想,兩件靈器所接觸的位置,在擦除一連串火花之後,終於伴隨著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被相互之間的勁氣彈開。


    譚有良還兀自瞪大著吃驚的雙眼,望見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唐真,一時間已經心亂如麻。


    這一劍幾乎浪費了他五成實力,但作為對手的唐真,非但毫發無傷,竟然已可以與他勢均力敵,甚至唐真手中那柄看上去明顯有所不同、劍身流轉這火紅色光彩的短劍,還未真正出手。


    什麽時候差距變得如此之大的?僅僅隻是七天,怎麽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敗,失敗,絕對會失敗,這樣的想法開始從他心底滋生,令他如何也無法再保持平靜。


    兩人一觸即分,但再兩人眼中,這單純的、僅僅隻是不過眨眼間的第一記對碰當中,卻仿佛經曆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一般。


    唐真口裏喘著粗氣,對於譚有良威力倍增的全力爆發,即便是防禦住了主要攻勢,但散逸的勁氣同樣威力不,不過還不至於像當初一般,令他達到粉身碎骨的程度。


    兩人之間被犁出了一道直通的深溝,而處在中心的爆發位置,卻被散逸的氣浪足足炸出了近千米方圓的巨坑。


    比起唐真眼中的興奮之色,作為對手的譚有良可一也不高興了,他用了五成的實力,卻換來這樣的結果,什麽也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因為就算他此時還沒有第一時間倒下去,他的異能本源與元靈都不足以再支撐他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他果然是一劍定了勝負,但他不想輸,他想要崛起,他想要將唐真才在腳下,他想要滅了連家等等、等等,他絕不甘心就這樣關上自己希望的大門。


    **使人墮落,但也能令人爆發出絕對的勇氣與毅力。


    七天之前,他沒想過自己能戰勝唐真,那麽此時此刻,他是否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


    拋棄一切雜念,一心隻一劍,傾盡所有,再一起推開勝利的大門。


    “嘀嗒!”


    水滴異象迴歸劍體,雖然看不出有何損傷,但其關澤卻明顯暗淡了幾分。


    再一次從譚有良身上感受到了孤注一擲的絕望氣息,水滴異象明顯表現出了幾分興奮與歡愉,竟然主動的不帶絲毫停滯的,將自身投進了處於劍尖位置的碧綠色水池。


    而在其融入整片綠池的刹那,碧水劍劍身久違的波紋扭曲,出現在了劍身周圍。


    也就在這時候,譚有良睜開了其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


    “唐真,請告訴連露,不要忘記我。”


    唐真本來想扔出火鳳短劍,給譚有良造成一些傷害先的,不過見著譚有良竟然很快便重振了精神,他還是放棄了這樣打鬧的打算。


    而且,從譚有良身上感受到的氣息,竟然到了一個驚人的恐怖程度,這時候一旦火鳳劍沒有第一時間握迴手中,恐怕會造成很大的失誤。正所謂不忍則亂大謀,他可不想做些撿了芝麻丟西瓜的蠢事。


    聞見譚有良貌似臨終遺言般的話語,他出奇的沒有冷言諷刺,隻因貌似這位剝去了一層層外殼的公子哥,其實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當然,隻要是人,就有愛的權力,不管身份地位,不管曾經是否隱藏起來。一個懂得愛別人的人,自然就算再差,也要比那些純粹的喪盡天良的家夥要好的多。


    這樣的人,即便是作為對手,也是值得令人鄭重以對的,當然,到時候連露到底答不答應記住這樣的人,他可管不了。


    他沉默無言,既不頭接受請求,亦不搖頭否認。


    譚有良見此,忍不住搖頭輕笑道:“氣的男人。”


    他話的輕鬆隨意,但他的劍卻如同蛟龍騰空般浩然雄渾。他的人已經被周遭瘋狂舞動著的落葉土石淹沒,他的劍更是再也見不到一絲影子,但一股意...一股從無到有的執著劍意,卻陡然直指唐真要害。


    唐真臉色連變,要是剛才他還能對譚有良的劍路了如指掌的話,那麽此時譚有良的劍,已經不管是在他的眼裏,還是在他的感知當中,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次他的心髒很危險,但卻不知到底對方是從什麽角度出手。


    冰雲鏡的確厲害,連起先譚有良的殺招亦能夠防禦近大半威力,但此時在完全已經失去目標的情況下,它卻落到了一個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的尷尬境地。


    “嗤、嗤、嗤......”


    無奈采取將冰雲境貼在胸口,以不變應萬變的唐真,很快被如同黑色巨蟒一般的衝擊流吞沒,頓時驚起一連串的刺耳尖鳴。


    這是譚有良最後一劍,更準確的是最後一招,一招可以是無數劍,一劍也能演化出更為複雜的路數。


    唐真仿佛被萬劍臨身,可他的火鳳短劍,卻一直未曾出手。


    火鳳短劍同樣有招式傳承,但比起譚有良的碧水劍,火鳳短劍要顯得單一的多。是的,是一招,一劍,真正意義上的一劍。隻是七天之前,沒有火鳳異象的那一劍士絕難與譚有良抗衡的,但此時......


    他沒有元靈,但他有足夠龐大的內氣,他有更加足以忍耐更為龐大氣流運轉的經脈,要是內氣壓縮便是元靈的話,那麽他便比譚有良爆發出十倍百倍的內氣,不是同樣能夠達到超越攻擊極限的戰力爆發?


    於是,在忍受著幾欲昏迷的痛苦,在生命已經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他突然止住了一直被轟擊倒退的趨勢。


    “絕天劍!”


    閉上眼睛,牽起嘴角,他毅然將火鳳短劍刺入身前的地麵。


    可他明明口口聲聲的喊著絕天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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