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老七走了,卻沒人因為他負傷而有人想要上前為難,就算是被梅園老七擺了一道的白虎王,也隻是對其視而不見,任由其施施然離開。


    唐真跌坐在地上,望著一直麵色鎮定著的張倫,不經擔心道:“師祖?”


    張倫沒有理會唐真,卻突然開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縷縷鮮血從其指縫內躺出,顯然他再此之前便已遭受重創。


    而那保護著溫婷的,堪稱不破防禦的結界屏障,也在這時候崩潰粉碎。


    唐真自然明白,遠距離控製異能是件多麽的耗費念力的事情,剛才他豈不是已經真切的體驗過了。也正因為體驗過了,這時候他反而開始擔心起張倫來,畢竟此次與梅園老七交戰,張倫才是出最大力氣的人。


    張倫擺手拒絕了身邊白虎王上前的攙扶,這才有些感慨道:“沒想到,梅園除了一個常安之外,蕭萬城也同樣可怕,要是他再前進一步,其實力恐怕與尊主也不遑多讓了吧?”


    曾銘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這才迴聲道:“的確可怕,攻擊力與速度並重,雖然隻是個身體得到強化的低級殺戮者,但卻也正因為如此,在沒有任何異能可發揮的情況下,還能將你我逼迫到這一步,才更加顯得他可怕。蕭萬城是個出了名的懶人,而且隻是個普通的殺戮者,卻擁有著堪稱變態的戰力,顯然如果要為修行分割三六九等的話,他無疑是個練武奇才。”


    “你也發現了麽?”


    張倫滿含深意的望著身旁的曾銘。


    “他的雙腳才是他的最強之處。”


    曾銘點頭道:“他,還沒有動用全力!”


    “梅園所圖不小,現在看來,即便中部有尊主在,也需要小心才是。這件事情,你我都向梵天城匯報一下吧。”


    “自然。”


    張倫點頭,這才轉而望著擔心他的唐真,道:“沒什麽大礙,隻是受到了一些反噬,還死不了人。不過你小子,倒是給我來了個驚喜,不但轉瞬間突破至了通念境,而且竟然連小曾的掌中劍都能接下,也實在稱得上潛力驚人。當時為了壓住場子,我故作鎮定,好讓蕭萬城知難而退,沒想到蕭萬城會來這麽一出。”


    唐真尷尬的笑道:“師祖言重了,我可沒有要懷疑你的意思。”


    “沒有最好,今天就先迴白虎城吧,我看你們也沒力氣陪我會玄武城了。”


    “是。”


    唐真自然沒有異議,隻因他在迴答了這麽一個字的時候,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張倫眉頭不經一皺,他也身受重傷,可沒力氣去帶著唐真離開。


    而正在他考慮著如何帶走傷員的時候,白胡子等三人卻歡天喜地的來到了唐真身邊,並口中不住的喊著“老大,老大......你沒事吧...活下來了...真厲害......”等等諸如此類的,完全沒有營養的話語。


    不過三人來的正好,因為唐真的運送問題已無形中迎刃而解。


    他還能勉強走動,而重獲自由的溫婷,自然擔當起了背走唐、朵的任務。


    諸事安排妥當,正待他想要詢問曾銘可否立即啟程的時候,可另一邊的曾銘卻不淡定了,隻因為他在遠處一眾花花綠綠的人群中瞅見了曾一航。


    他不喜歡拿自己的兒子與別人的孩子比較,隻求兒子堂堂正正,活的理直氣壯就好,但就算如此簡單的要求,落到了現實卻一點也不簡單。


    曾一航在梅園老七走人的時候,他也準備開溜了,但好死不死的他那偷偷摸摸的形象卻全都落在了自己老爹的眼裏。


    今次出行,他可是帶著自己的親衛的,但這時候親衛沒了,自己還帶著一幫子的盜匪橫行,這要是再被抓個現行,還要不要活命了?


    所以說,無紀律不成方圓,爛泥扶不上牆。


    他本來走的很隱蔽,但一眾手下見他偷偷摸摸的走人了,自然沒理由不跟著跑路,於是他的隱蔽行動,變成了集體行動,他作為領頭羊,自然變得極為顯眼。


    “站住!”


    曾銘一聲爆喝,嚇的一眾倒飛雞飛狗跳,而曾一航本人卻是渾身一顫,像是被嚇了定身術一般,愣愣的杵在了原地。


    “爸。”


    “秋人呢?”


    曾一航心頭一虛,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唐真幹淨利落的殺掉了的跟班親衛,那個與他差不多大小,從小陪著他長大的男人。


    雖然他也有些懷疑,為何曾銘總是很在意著自己這位態度不算太好的跟班,但在嚴父曾銘麵前,他可沒那個膽子敢提出質疑。


    “死...死了。”


    “死了?”


    曾銘渾身一震,臉色發青,不多時,強烈的憤怒升騰,已令他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終於,在他用力的一巴掌,將曾一航抽翻在地的時候,這才情緒稍稍穩定,道:“誰殺的?”


    曾銘的問話聲不算重,但聽在曾一航耳朵裏,卻宛若魔音。


    他捂住自己的臉,滿眼的不可置信,這個抽自己巴掌的人是誰?是那個雖然嚴厲i,但卻對他慈愛有加的父親嗎?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冷著臉,道:“秋人,是你的孩子?”


    曾銘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並沒有否認,隻是接著道:“誰殺的?”


    “哈哈哈,真正的男人,堂堂正正的活著,果然你教育的很好,但身體力行才是最好的榜樣,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的好老爸?”


    曾一航從地上爬起,出離的憤怒讓他一時忘掉了往日的恐懼,反而指著曾銘的鼻子問道。


    當然,這樣的後果很嚴重,嚴重到他不知怎的,已經感覺到兩邊的臉頰腹中起來,喉嚨裏湧出腥甜的鮮血,終於在刺激著他的感官的同時,也第一時間將他驚醒。


    “誰殺的?”


    還是這樣的問話,但這一次曾一航終於帶著哭腔,迴答了曾銘的問題。


    “是,唐...真。”


    曾銘忍不住再次一僵,隻因他不但記得這個人的名字,而且就在剛才,他還保護了這個仇人與其妹妹。


    這個唐真不是別人,正是玄武王的徒孫。


    他一把扔掉手裏的曾一航,憤怒的扭頭迴望,卻發現張倫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不經令他一陣憋氣的跺腳。


    ......


    小虎負責背著唐真,因為他夠壯,雖然他的壯也隻是相對而言,但在場估計也沒人能比他更恰當的甚至背走唐真的任務。


    不過,明明有城不進,卻偏偏要朝著遠處的城池跑,這不是在犯傻嗎?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不太聰明,但有問題就刨根問底的性子,卻讓他忍不住衝著身旁跟著他們一路疾行的看起來如同老農一般的玄武王道:“老大的師祖,為什麽我們要跑路,難道白虎城城主,並不是你朋友?”


    “對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窩,但也沒必要在意小半天時間吧?”


    大虎出言符喝,這問題很簡單明白,有輕鬆的做法不去執行,那豈不是比他們還要傻?


    張倫沒心情去為這一對活寶解釋什麽,但一旁的白胡子卻一人給了大虎小虎的後腦勺一記巴掌。


    “笨蛋就不要說話,張老爺子高人風範,哪裏會有你們這般低俗的情節,他做事自然有深意。”


    “白胡子老大,你好像說的特有道理,但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麽我們要逃也似得離開白虎城。先前的時候,我們不是正在拚命的朝著白虎城趕路的嗎?”


    望見執拗的小虎,即便臉皮再厚的白胡子,此時也不經束手無策了。


    事實上,為何要突然跑路,他也是雲裏霧裏的。


    隻是當小弟,你可以懂就懂,不懂就不懂,但身為老大,你就必須要,不懂也得懂嘛。


    “你們都別爭了,隻需要知道,現在的白虎王不是朋友就是了,至於原因...現在沒空跟你們解釋。”


    張倫一邊逃跑,一邊呐呐自語道。“好家夥,這迴可把這隻老虎給惹火了。”


    事實上在曾銘問誰是兇手的時候,白胡子已經提前迴答了出來,隻是憤怒當中的曾銘可沒空去仔細聆聽周圍的聲音,但白胡子隨口說出的答案卻落在了張倫的耳朵裏。


    他與白虎王的交情頗深,不然也不可能有事沒事的朝白虎城跑。


    有了這層關係,他知道一些白虎王不想張揚的隱秘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這其中正好有關於那個沒有姓隻有名的小子的秘密。


    他知道,那個叫秋人的小子,對曾銘來說,甚至比曾一航還重要。


    要是讓曾銘知道唐真便是殺死了秋人的兇手,怕是當場就要與他翻臉。


    放在別的時候,他當然有時間也有實力去加以調節,但現在,非但他重傷,連唐真也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仍人宰割。


    在沒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的情況下,他可不能讓唐真就這麽死掉。


    出一個天才很難,要出一個像唐真這樣的變態,更是難上加難。


    他都準備將那件有可能殺死使徒的東西交給唐真了,怎麽能夠讓唐真輕易的死掉?


    所以,他跑路了,帶著一眾傷員小輩,逃跑了。


    白虎城?


    暫時還是別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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