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的聲音很是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實事,但他的話落在場中眾人耳裏,卻宛若驚雷。


    有驚喜的,有懊惱的,有慶幸的,有果然如此的,但這些情緒,怕是加起來,或許都比不上此時梅園老七心頭的驚愕。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人在中了他的拳意之後,怎麽還可能活?


    他訥訥的轉身望向已經重新站起來的唐真,不經難以置信道:“你剛才是在為了拖延時間?!”


    唐真沒有選擇迴答這個問題,隻是習慣性的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臉。


    因為有些時候,不迴答便已是迴答,他知道梅園老七見著他此時的笑臉,一定能夠輕易的得到了答案。


    他打不過梅園老七,就算是拚命提升、拚死反抗,也隻是徒勞而已。


    周堪的精神的確值得學習,但那並不是一味的鑽牛角尖,一定要靠拳頭話。


    那是一種絕不放棄的精神,那是一種即便麵對絕境也要勇往直前的勇氣。


    提升實力?


    那不過是周堪精神的一種表現方式而已。


    在已經毫無迴旋餘地的情況下,在實力已經難以掙脫厄運的情況下,要如何做到不放棄?


    拿出勇氣去送死?


    不,絕對不是,因為這世上除了實力之外,還有很多別的有用的東西。


    比如,示敵以弱,瞞天過海。


    衝著遠處目瞪口呆的溫婷抱歉一笑,他這才扭頭詢問,道:“師祖,按照約定,我活著迴來了。”


    淩風城與常安那一戰,唐真過,他絕對不會死掉,讓張倫相信他帶著溫婷與唐朵離開。


    現在,他沒事,便已算是了結了他當初許下的承諾。


    這一句話,既是為淩風城一戰畫上了句號,又是在引出現在的問題。


    我好不容易活著迴來了,怎麽能死掉?我費盡千辛萬苦的要保護的人,怎麽能被抓走?


    “你明明是6666,第一次來中部,怎麽能迴?”


    張倫忍不住淡然笑道。


    唐真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的家,當然也是徒弟的家。迴家迴家,難道我要去家?”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子倒是意外的有些滑頭。”


    張倫笑容更深了幾分,道:“不過......迴來就好。”


    “是。”


    唐真拜謝,隻因這不但是出於對師祖的尊敬,更多的還是為了,張倫已經下定了決心......護短到底。


    護短多是個貶義詞,但此時唐真卻沒來由的喜歡的要命,要是這世上有不喜歡成為被當成護短的對象,那麽他絕對是個傻子。


    四麵受敵,梅園老七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他沒有去攻擊唐真,因為有張倫在其身側,攻擊唐真注定了隻會是徒勞。他也沒去出手抓唐朵,因為有曾銘保護,一時半會兒也絕難取得戰果。


    現在敵人是可攻可守,最為關鍵的還是那個實力不怎麽樣,但生命力卻出奇的堅韌的唐真還在側伺機而動,局麵絕對算是爛到了極。


    要是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已失去了方寸,但卻絕對不包括他蕭萬城。


    對他來,此時最為有利的便是,他手裏還捏著溫婷這麽一個重要的人質。反正責任心不是太強的他,對於抓不抓走唐朵的心思並不是太強,總算能夠隨便抓個人迴去交差就行。


    相信,經過梅園的一些運作,唐朵自己便會主動上鉤。


    想罷,他長長的唿出了口氣,這才衝著唐真,道:“子,卻不想倒是被你擺了一道,果然老頭子我的預感不錯,你是個...禍害。不過,今天是沒機會了,下次再取你命。”


    唐真一臉笑意的望著梅園老七,隻因梅園老七在出上麵的那句話之後,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當然不是梅園老七不想開溜,而是因為他退而求次的人質,此時竟然已經無法被他的內氣拖拽著離開了。


    他忍不住扭頭一望,便見到,剛才還霧蒙蒙的內氣光罩,此時竟然已纏滿了黑色的觸須,那些觸須不知何時已經埋伏在溫婷腳下,此時正是下手救人的大好時機。


    抓唐朵迴去,這真的隻是件事,甚至他起先都不太上心,不然也不可能全權交給聶承安處理。


    可中途幾番波折,不但讓他感覺到了麻煩,甚至後來連抓走唐朵的可能都沒有了。


    好吧,沒有正主,抓個有用的人質總行了吧?


    但就連如此毫不起眼的舉動,都要被人打斷,真當他好欺負嗎?


    感受到被黑色觸須極速抽走的內氣,他果斷的衝向溫婷所在的方向。


    唐真過,今天他不會死,誰也不會被帶走。


    但他也要一句,今天這人質,他要定了!


    他臉色難得一正,並踩著極其快速的步伐朝著溫婷所在的方向衝去。


    唐真臉色一變,立時出聲喊道:“師祖!”


    張倫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唐真沒理由有時間和他閑聊,事實上,就在剛才他與唐真對話的時候,唐真已經暗自埋伏好了黑色觸須,而他卻在遠程控製著他的結界能力,再在包裹著溫婷的內氣圓球之外,加一個殼子。


    唐真的黑色觸須從張倫結界屏障的空洞內進入,並利用黑色觸須的吞噬能力,吸收掉梅園老七的內氣外殼,溫婷自然便再難被抓走。


    不過,梅園老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顯然此時已動了真怒,誰也無法保證,他能否轟開張倫的結界屏障。


    因此,唐真喊了這麽一句,為的是提醒,也像是在詢問。


    能抗住嗎?


    張倫沒有迴答,但卻露出了自信的笑意,隻因這世上唯一能夠打破他防禦的人,此時卻並不在場。


    無數人以為能夠擊潰他防禦,但卻統統都以失敗而告終,這才成就了他玄武王之名。


    他的自信不是自我感覺良好,更不是他人的吹捧,而是靠著一場場戰鬥,滴滴的建立起來的。


    他不需要迴答,因為他站在這裏,就是誰也攻不破的盾。


    “轟!”


    如同爆炸一般的巨響傳出,飛沙走石都不足以形容場麵的狂暴。


    形象的來,應該是土石飛濺,摧枯拉朽,但作為爆炸中心位置,那個原本透明的屏蔽結界,此時卻依然安穩的坐落在地麵。雖然也隨著地麵在起伏波動,但相對於地表而言,可以,它大概是靜止著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的手掌沒有刀硬,所以在碰撞的時候,你的手斷了,刀卻沒事。你的拳頭沒有牆硬,所以在碰撞的時候,你的手殘了,牆還是牆。


    此時,梅園老七的拳頭沒有張倫的結界屏蔽硬,於是結界沒事,張倫的整條手臂卻濺出了縷縷鮮血。


    他愣愣的定在原地,望見光罩之內,屬於他的霧狀內氣盡數消失,溫婷徹底脫困。他這才頹然一歎,垂下了那條至少目前來已經毫無用處的右手。


    左手扯下腰間的酒壺,並用嘴拔開塞子,往自己嘴裏狠狠的灌了一口之後,像是終於壓下了心頭的火氣,他這才衝著張倫道:“玄武王,你獲得的能力真心不錯。”


    “承蒙誇獎。”


    顯然也是已經拚盡了全力的張倫,此時臉色微白,但卻依然鎮定的道。


    扭頭再望了一眼曾銘,梅園老七無趣的搖了搖頭,並衝著唐真道:“子,先前讓你見識了穩如泰山,現在讓你看看,什麽是快如閃電!”


    “師祖!不好!”


    唐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的時候,梅園老七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與此同時,場中跟著一同消失的還有個人,不是唐朵還會是誰?


    太快了,堪比瞬移的速度,甚至連身為王侯的曾銘,臉上此時都寫滿了驚訝。


    不過,唐朵可並不是個傻子,她比梅園老七更前一步開啟瞬移能力,而後便朝著唐真與張倫所在的方向位移。


    可梅園老七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率先便停留在了雙方直線距離的中斷,然後朝著身前的空氣一掌推出。


    “碰!”


    唐朵從半空裏吐血摔出,整個過程像是她自投羅網,實則卻是被梅園老七猜中了全部動向。


    情況變化的實在太快,眾人根本沒有一絲反應的機會,不過趁著唐朵還未落地的空隙。


    唐真第一時間便讓自己的黑色觸須盡數齊出,而一直旁觀著的曾銘,這時候也含怒出手。


    無形中,曾銘看上去就是在保護著唐朵,但唐朵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襲了,他白虎王還沒有厚臉皮到狡辯自己是一時疏忽。


    張倫是玄武王,主防禦,而曾銘卻恰好相反,是白虎王,主殺伐。


    “開!”


    他的手臂揮動,並不見刀還是劍,但卻有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天劍一般,筆直的朝著梅園老七的身後斬下。


    梅園老七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像是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出的他,毫無道理的方向陡轉。


    竟然輕易的便避開了白虎王的攻擊,此時天劍非但沒能擊殺目標,反而朝著遠處的唐朵筆直的落下。


    他沒明的是,常安讓他將唐朵抓迴去,也可以讓唐朵永遠也不用迴去。


    “唐朵!”


    唐真腦海內一陣轟鳴,連攻擊向梅園老七的黑色觸須也跟著齊齊一頓。


    腦海裏仿佛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然後他的身體化作了一道美麗的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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