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拉特,地處艾賓的鄉村地帶,位於尼弗迦德帝國艾賓行省,周圍是維爾達、萊特和艾瑞特三河交匯形成的廣袤沼澤。


    黎明時分,沼澤深處的某座小木屋內,在此隱居多年的老隱士維索戈塔,從噩夢中驟然驚醒。


    醒來之後,他忘記了自己做過的夢,但一陣詭異的不安感,讓他無法繼續入睡。


    他隻好起身,披上厚厚的鼴鼠大衣,一邊嘀咕著“這天真冷”,一邊沿著小路,穿過樹叢,往自己設置的陷阱走去。


    一連幾個陷阱,都是空空如也,讓他不由低聲咒罵起來:


    “該死!才剛剛十月,怎麽就怎麽冷了...”


    “毫無意外,天氣一年比一年冷了,變冷的速度,快得像雪崩...哈,精靈早就預見到了,可誰會相信精靈的預言呢...”


    繼續往沼澤方向前進,他突然聽到了馬嘶聲。


    佩雷拉特地處沼澤地區,也有幹燥的樹叢,但這些小樹林都被泥塘環繞,不熟悉路的馬匹和騎手,根本不可能進入其中。


    正當老隱士如此想著的時候,又是一聲清晰的嘶鳴聲,從一片小樹林裏傳來。


    遲疑了一會兒,好奇心還是壓倒了警惕。


    他慢慢走近樹林,看到了一匹毛發閃閃發亮的漂亮黑色母馬,被困在樹下,韁繩被樹枝纏住,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


    那顯然並不是黑母馬的血。


    因為,他在母馬身後的淺溝中,看到了一具屍體!


    老隱士的第一個念頭,竟是轉身逃跑。


    不過,他終究沒有這樣做,而是放下手中的袋子,保持警覺地向屍體靠近。


    雖然黑母馬豎起耳朵,連連抬起前腿,跺著地麵,似乎在找機會咬他,或者踢他。但是,老隱士還是來到了屍體的旁邊。


    那是一個穿著皮外套、緊身皮褲以及精靈長靴的男孩。


    他剛彎下腰,想要仔細查看屍體的情況,屍體突然發出了一陣*****!


    當他小心翼翼地讓受傷的男孩翻了個身,目睹了男孩臉上由肮髒泥土和幹涸血跡混合而成的麵具時,老隱士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好不容易撥開了被鮮血與泥土糾結起來的頭發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第一印象,是錯誤的:


    “是個女孩?!”


    。。。


    木屋內,油燈的亮光下,一個頭上綁著繃帶,將整個瘦弱身軀都融入毛皮毯子的銀發女孩,坐在一張床上,碧綠的眼眸中,似乎看不到任何情緒。


    “我在這裏多久了?”


    “五天了。”


    “我感覺好多了。”


    “聽到你這樣說,我很欣慰。可以拆繃帶了,抓住我的手,我幫你坐起來。”


    在老隱士的盡力救治之下,銀發女孩度過了難關,慢慢恢複了過來。


    但是,有些傷勢,卻是永遠地刻在了皮膚之上...


    解開臉上的繃帶,老隱士看了看那道難以移開視線的傷疤,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傷口已經結痂了,愈合的不錯。”


    “你有鏡子嗎?”銀發女孩問道。


    “沒有。”


    看了看老隱士的表情,一臉木然的女孩,用手指輕輕拂過左臉上的縫合線:


    “也就是說,看起來很嚇人?”


    “傷口很長,很深...而且你的臉還腫得厲害。再過幾天,我就能幫你拆線了,然後敷上柳樹皮膏藥...”


    說了一番聽起來像安慰的話語,老隱士才主動打斷道:


    “我煮了鴿子湯,你想喝嗎?”


    “想,但是我要自己喝。我才不想像一個廢人一樣,讓你喂我。”


    女孩把木勺緩慢且艱難地舉到嘴邊,


    老隱士隻是饒有興致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他知道,等女孩恢複之後,他們就能順暢地交流了,到時他也就能搞清楚,她為什麽會在沼澤裏神秘現身,又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內心熊熊燃燒的好奇火焰,讓他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先開口的,並不是他。


    喝完鴿子湯,女孩躺倒在床上,死死地盯著天花板,良久之後,她突然開口說道:


    “我必須離開這裏,盡快離開。有人在追捕我,你知道的,對吧?”


    “知道。”老隱士點了點頭:“你在夢裏已經說過了,除了一些難以明白的胡言亂語之外,你說了很多。先是問了你的劍和馬,然後你又懷疑我是什麽邦納特的同夥,說我給你治療是假慈悲。我花了不少功夫,才讓你明白你誤會了我。然後你說你叫法爾嘉,還說你很感激我。”


    聞言,法爾嘉轉頭看向別處,避開老隱士的目光:


    “還好,起碼我沒有忘記感謝你。我的腦子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現實。不過,我不叫法爾嘉。”


    “我知道,你在發燒的時候,也念叨過。”


    “我被人追殺,正在逃亡。為我提供庇護,知道我的真名,都會給你帶來微笑。我必須盡快簽離開,免得被人發現...”


    “就在剛才,你連喝湯都成問題,更別說騎馬了。我向你保證,這裏很安全,沒人知道你躲在我這裏。”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個手上的小姑娘,正在躲避某個暴徒!隻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法爾嘉還想強調自己身處的危險境地,但在老隱士那副低沉平和的嗓音寬慰下,她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


    眼前這個老人,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曾在凱爾·莫罕時,坐在爐火旁,聽著老獵魔人給自己講課時的場景。


    一樣的平和,一樣的讓人想要打瞌睡...


    “需要我送信給什麽人嗎?讓他知道你在這裏?”


    “我是個災星,跟我有瓜葛的人,都會死。”女孩略顯嘲諷地說道。


    “並非所有!”老隱士堅決地否認道:“就像那個邦納特。你在夢裏尖聲喊著他的名字,你要躲避的人是他,對嗎?弄傷你的,也是他?”


    “不是。”女孩抿住嘴唇,將內心的懼怕與悲傷,強行壓了下來:“弄傷我臉的是“灰林鴞”,他叫史提芬·史凱倫。至於邦納特,他給我的傷害,比這更重。我發燒時連這些都說了?”


    “放輕鬆,你很虛弱,最好不要太激動了。”


    “我叫希裏。”


    “希裏,我得去弄點烏頭,好給你敷傷口。”


    “等等!能給我找塊鏡子嗎?”


    “我說了...”


    “拜托!”


    看著女孩堅定的眼神,老隱士知道,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了。


    “哦,好吧。”希裏看著鏡子裏,出現在左臉上的那道可怕疤痕,有氣無力地說道:“跟我想得差不多,幾乎一模一樣。”


    當老人走開時,他順手拉上了床邊的床簾。


    過了一會兒,女孩竭力壓抑的哭泣聲,卻依舊透過床簾,傳到了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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