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的隊伍進行短暫的休息,吉維塔待在隊伍邊緣,他蹲下身從地上扣了一塊泥土,放在手中撚了撚,然後把手按在土地上,果然能夠感應到一些殘留的魔法波動。


    這裏距離目的地應該還很遠,魔力波動殘留竟然能夠蔓延到這裏,再加上那些“祭品”身上刻下的銘文,他們要祭祀的到底是什麽?


    吉維塔心中有了些猜測。


    過程中再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也就不浪費筆墨進行無聊冗長的描述,此段略過。


    吉維塔見到卡的時候,他正坐在路邊放空自己,與他身邊焦黑的土地和灰暗的天空背景構成一幅無聊的景象。


    乍看見吉維塔,卡眼中瞬間有了光彩,他拍拍屁股上的土跑過來。


    “你終於來了啊!你不知道我在這裏待的多無聊,這個鬼地方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長得奇奇怪怪的樹和藤蔓,我在這裏連隻螞蟻都沒找到!我在這裏每天不是砍樹就是對付那些長錯地方的藤蔓,快要瘋了……”


    精神力透支的後遺症讓吉維塔依然覺得頭隱隱作痛,卡這樣的工作算什麽,他甚至有些羨慕。


    “多好的工作啊。”


    卡瞪大眼睛,“你說什麽?這算什麽好事!我覺得你的工作才算……咦?吉維塔,你怎麽了?精神好像不太好?”


    “這就是我的工作造成的結果,你剛剛想說什麽?”


    “沒什麽……對了,姆蘭呢?怎麽不見他?”卡看著吉維塔的臉色,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他今年來不了。”


    “這樣啊,既然你精神不好,那就不要站在這裏了,在大祭典開始前還能休息一會。”


    “我想我真的需要休息……”吉維塔很讚同卡的提議。


    每年的十二月十二日,是岡德教會大祭典的舉行日,柏霖門教會一直想要阻止他們用活人祭祀的這種行為,但一直找不到地點,對此也無可奈何。


    吉維塔遠遠就看見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坑,在寬廣的平原中非常突兀。


    他問卡,“那個坑是怎麽迴事?”


    卡正麵對著他說話,聽他這麽問後迴頭看了那坑一眼,說:“那個啊,我也問過我叔叔,但是叔叔沒告訴我,也沒說不知道,隻是讓我不要靠近,說那裏是用來獻上祭祀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麽形成的。”


    吉維塔點頭,沒再提到那個坑。


    天慢慢變黑,祭典會在夜裏舉行,那些“祭品”中有人欣喜,有人因絕望而哭泣。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等著我迴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一個男人痛哭流涕,他隻是因為做工的原因去了奧梵塞周邊的鎮子,不知道為什麽就被那裏的衛兵抓了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將要迎來的命運。


    “住嘴!你哭什麽?我們這是要被送往神居住的地方服侍神明,你這個樣子要是被神看見,認為我們的信仰不誠,生氣了怎麽辦!”說話的是一個狂熱的信徒,他是自願要求被祭祀的。


    “我才不想服侍什麽神!我要迴家!我要我的老婆和孩子!”男人大聲喊叫著。


    其他聽到他聲音的狂熱信徒全都瞪向他,憤怒的說:“你說什麽!你這是在侮辱神明!你這樣不誠的人怎麽配當神明的侍者!”


    “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麽神明的侍者,我隻想迴家,我隻想活著!”


    男人的話激怒了狂信徒,他們一擁而上對男人拳打腳踢,周圍看著他們的教徒忙製止他們。


    “你們在幹什麽!趕快停手!要是祭品有了損傷,我們可是會被責罰的!”


    圍打的那些人在教會成員的插手下被分開,他們說:“大人們,這個人對神明沒有信仰之心,怎麽能跟我們一起成為神的侍者呢?”


    “他是被神選中的人,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說了算!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時間吧,別給我們添麻煩了!”教會成員不耐煩的說。


    黑夜降臨,大祭典開始舉行,教皇與另外數十個法師每人相隔一定的距離呈圓形圍在坑邊,他們念誦起不知名的咒語,澎湃的魔力從他們身上湧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念誦咒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變得像是有炸雷之聲在耳邊迴響般。


    一些人不得不捂著耳朵,堅定意誌,才能讓自己不受影響。


    隨著咒語的念誦,吉維塔仿佛聽到坑中也傳來什麽聲音,與念咒語的人相互迴應著,仔細聽時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離得近了吉維塔才能夠看到,這個不知什麽原因形成的坑非常大,圍著坑的法師們相隔的距離都有百米左右,站在最遠處的法師隻能看到一個黑點。


    坑裏填滿了黑暗,無法看到裏麵到底有什麽,讓人有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法師們念誦的咒語臨近結束,吉維塔從坑中聽到的聲音也越發清晰。


    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聲呢喃,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原本看上去令人心生恐懼的深坑卻變得沒那麽讓人害怕了,甚至讓人想再靠近一點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祭品們被推到坑邊,這些都是些普通人,聽到這個聲音,幾個原本就狂熱的信徒幾乎立刻被誘惑,撲向坑中,投身黑暗。


    那些作為祭品的人中出現一陣騷動,那幾個人進入黑暗之後,黑暗中的呢喃聲更加急切了一些,它誘惑著其他人,讓他們自願進入黑暗,一探究竟。


    又有一些意誌薄弱的人沒有經受住誘惑走向坑中,不知他們看到了什麽。


    那聲音變得更加誘惑,有些曖昧,仿佛情人在耳邊低語。


    聽著那聲音,就覺得坑中並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黑暗之下一定是個能讓他們得到快樂的理想鄉,那裏鮮花遍地,蝴蝶在花間飛舞,鳥兒在樹上歌唱,有一位美女坐在草地上,微笑著向他們招手。


    一個又一個人前仆後繼自願成為祭品,甚至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


    他們去往了理想中的幻想鄉,得到了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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