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牛頭仰麵扶額,憂傷得心都碎了,有氣無力地捶著胸口,說:“不,馬麵,你是馬,驢唇不對馬嘴,說的就是你!”


    此刻,風暴盡頭,被牛頭馬麵甩出二裏地的宋晨,再次受到了驚嚇,因為,他看到牛頭馬麵的車隊後麵,整整齊齊地跟著一隊沒有頭的死人,大概有二百人左右,手腳全被黑色的鐵鏈鎖著,無意識地尾隨在鬼車後麵,飄移而去。


    原來,地府收魂,收頭留身,身隨頭走!簡直就是……太特麽的有創意了……


    駝隊後麵的眾人見牛頭馬麵走了,立刻全都躺到了地上,隻有公子朝依然站著,精光四射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眼神熱的發燙,視線幾乎肆無忌憚地落在宋晨的身上。


    剛才,驚心動魄又急轉直變的情形,公子朝都看在了眼裏,沒想到地府收魂捉人的牛頭馬麵竟會對宋晨磕頭求饒,還叫他楓神,有趣,真是有趣了……


    “寶貝兒!”公子朝忽然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見宋晨迴頭看來,立刻豎起大拇指,滿臉意味深長的表情藏在沙土麵具後麵,笑出一口白牙,說:“幹得漂亮!”


    宋晨心神疲憊,連個白眼都欠給他,剛想收迴視線,眼角餘光的裏卻罩進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身影,方琴!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沒有頭的方琴,遠遠地落在那隊死人的後麵,要說宋晨怎麽認出她的,全靠那一雙似成相識,紅到滴血的富貴牡丹繡花鞋!


    宋晨麵色驚懼,眼神惶恐,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方琴死了,方琴死了……


    是卜玄殺了她?


    然而,不等宋晨想明白,剛剛靜下來的沙地裏又突然起了一陣風,這陣風不大,以方琴的身體為中心,順時針方向,帶起一股小型的沙暴旋風。


    十秒後,風停了下來,但被卷上半空的黃沙卻沒有落下,而是像被磁鐵吸住的鐵屑一般,慢慢湧動,集聚,漸漸顯出一個高長的形狀。


    那形狀像個人,因為宋晨能清楚地看到那東西的頭,手臂和雙腳,但是卻沒有臉,這感覺很詭異,讓人容易聯想到被剝了皮的青蛙。


    剛經曆過牛頭馬麵索命事件的眾人,神經再次條件反射地緊繃起來,宋晨神色戒備,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心裏暗道,這怪事年年有,今晚真是特別多,也不知道這沙人又是什麽來路,亦或者,想幹什麽!


    不過,那沙人並沒有往他們這邊看,而是伸手,一把抓住了方琴沒有頭的身體,另外一隻手,掌心向下,也不知道施了什麽法,隻見地上的沙土快速地飄起來,凝成一把黃色長刀,落入沙人的手中。


    沙人握著刀柄,揮手,一抬一落之間,便斬斷了方琴手腳上的鐵鏈,而就在鐵鏈斷的那一刻,前方牛頭馬麵的車隊裏,飄出一顆人頭,翻滾著落入沙人的手中,那頭正是方琴的人頭,急著逃命的牛頭馬麵,根本沒有注意身後的動靜。


    那沙人拿到頭之後,並沒有給方琴,而是依然讓方琴身首異處,眾人驚得神經都要麻木了,對於這個血腥又驚悚的畫麵都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應才好。


    然而,沙人可不管眾人心中如何翻江倒海,自顧端著一張平滑無起伏的臉,一手拖著方琴的身體,一手拿著方琴的頭,直直地朝著宋晨走來。


    在離宋晨兩米遠的地方,沙人方才站定,然後單膝跪地,向宋晨行禮,下一刻,那張本來沒有口鼻的臉上裂開一道口子,張張合合之間,竟發出了人聲,聲音嘶啞粗嘎,像是被煙熏過一般。


    “主使吾告汝,汝尚有十二時救女!”(主人讓我告你,你還有二十四個小時來救這個姑娘。)


    說完,那沙人也不管宋晨的反應,身形如疾風一般後退,眨眼間便化成一道風暴,卷著方琴,消失了蹤跡。


    宋晨虛脫一般地癱坐在地上,手指僵硬地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正好午夜十二點,離明天結束,剛好還有二十四個小時。


    隻是,那沙人稱卜玄為主,卜玄派他來奪迴方琴的魂魄,如此看來,方琴是死了嗎?但她是怎麽死的?還有剛才那些人,怎麽突然會死了這麽多人,兇手會是卜玄嗎?


    宋晨煩躁地揉著抽痛的腦袋,搖頭否定,不,不,兇手應該不是卜玄,若是卜玄殺了這麽多人,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派人奪迴方琴的魂魄,而且,剛才那沙人說的話,潛在意思……方琴應該還能活著。


    對,卜玄既然能讓他宋晨起死迴生,便也能讓死了方琴活著……想到這裏,宋晨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下一刻,他又想起之前電台裏放的那首歌,現在細細一想,那歌大概是卜玄給他的提醒,外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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