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離人


    夜幕下的邊關小鎮,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火,街道上還有些許江湖人來往,而鏢局則已經寂寂無聲。


    夜驚堂幼年居住的東廂房裏,亮著一盞燭燈,幾件兵器靠在牆邊,行禮則放在衣櫃上。


    東方離人在小書桌前就坐,麵前擺著碗水盆羊肉,小口吃著飯,雖然她並非嬌貴性子,但自幼金枝玉葉,連自己穿衣裳都沒幾次,待在這什麽都沒有的邊關小鏢局了,倒還真不知道做什麽了。


    鳥鳥蹲在桌子上,麵前也擺著個小碟子,裏麵放著切好的新鮮羊肉,大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起來相當愜意,偶爾還搖頭晃腦幾下,顯然是迴憶起了往日過年時的快樂時光。


    東廂側麵的正屋後,就是廚房,不過以前也不經常用,吃飯都是鏢局請的廚娘,和鏢師一起在外麵吃大鍋飯,小廚房最多用來燒燒熱水。


    此時正屋後的小廚房離,冒出蒸騰白霧,能聽到水燒開的‘咕嚕咕嚕~’聲。


    東方離人遲疑了下,準備起身進去看看,結果剛走出門,就瞧見夜驚堂從圍牆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小院裏,手上還和扛大鼎似得舉著個大木桶。


    東方離人頓住腳步,疑惑道:


    “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是我以前泡藥浴的浴桶,去年把鏢局賣了,這東西也沒人要,就丟老楊家裏了,剛把門撬開搬了過來……”


    東方離人知道老楊是老鏢師楊朝,她來到跟前想幫忙,但門口不大,兩個人施展不開,便隻能在背後站著了:


    “怎麽把門撬了?楊朝家裏沒人?”


    夜驚堂把木桶放進空置的西廂房,搖頭歎道:


    “楊朝以前也是邊關的江湖浪子,居無定所四處飄,被義父雇傭當向導,才彼此結識,後來就一直跟著義父謀生計,婆娘帶京城去了,鎮上也沒家卷。話說當年,我被義父撿迴來,老楊本還想認我當幹兒子,義父沒答應。不然的話,我就該姓楊了……”


    “楊驚堂?”


    “楊大鳥。”


    “?”


    東方離人嘴角抽了下,又迅速壓住笑意,滿眼都是莫名其妙:


    “哪有叫這名字的?怪不得裴前輩沒答應,這一聽就是不入流的江湖雜魚……”


    夜驚堂也是說點玩笑話罷了,把木桶擺好後,便出門走向廚房:


    “我去打熱水,這幾天應該累壞了,待會好好洗個熱水澡。”


    東方離人和夜驚堂一起過來,夜驚堂顯然更累,眼見剛到地方,夜驚堂就給她買飯、燒水,自己什麽都不幹,心裏挺過意不去,此時也不擺女王爺架子了,跟在後麵道:


    “你先歇會兒吧,本王自己來就行了。”


    “我是護衛,出門在外哪有讓殿下自己動手的道理,要是弄開水要是燙著了,最後心疼的還不是我……”


    “本王又不是華青止那樣的弱雞小姐,水都不會打還得了。”


    東方離人把夜驚堂擠開,用水瓢舀起開水,倒進木桶裏,結果被升騰而起的水霧衝的睜不開眼睛。


    夜驚堂站在背後,看著大笨笨賢惠的模樣,還真有種窮小子娶了大小姐的感覺,等笨笨把水裝滿後,他提著倒進屋裏的大浴桶,又從水井裏打了兩桶涼水,試了下水溫:


    “好啦,來洗吧,天氣冷,要是水涼了和我說一聲。”


    東方離人走進屋裏,左右看了看,又望向在旁邊拭目以待的夜驚堂,眼神微眯。


    “哦。”


    夜驚堂一拍腦門,似是才反應過來,轉身出門,把門關上:


    “我去把床鋪鋪一下,你放心洗即可,有什麽事情隨時叫我。”


    東方離人覺得這惡棍是想和她一起洗,雖然以前在燦陽池就一起洗過,但那是意外,她現在答應,夜驚堂明天不就成靖王妃了……


    東方離人確定夜驚堂出門後,才輕手輕腳把腰帶、護腕解開,又褪下了外裙褲子。


    雖然外麵穿的很江湖氣,但最裏麵還是正常的銀色胖頭龍肚兜,下麵是白色底褲,燭光下看去,柳腰豐臀曲線張力十足,雄赳赳氣昂昂的胖頭龍更是惹眼,隔著肚兜都能看到兩個完美半弧。


    東方離人抱著胸口,迴頭看了眼,見夜驚堂沒有偷瞄,才把肚兜和薄褲褪下,抬起大長腿跨入火熱浴桶。


    嘩啦~


    隨著身體全部浸入熱水中,一路來的疲憊都開始迅速消散,東方離人忍不住輕輕唿了口氣:


    “唿~~其實住在邊關,感覺也沒什麽,挺清閑的。”


    夜驚堂在對麵的廂房裏鋪著床鋪,聞聲搖頭道:


    “剛從京城跑到這裏來體驗生活,肯定覺得清閑,等住的久了就知道這地方不容易了。吃飯永遠都是那幾樣,酒也是糙酒,衣服更不用說,能禦寒都算好意思,根本買不到漂亮的。


    “而且在鎮上一年到頭看不見幾個外人,出門在外遇上的多半是馬匪,要是遇上打仗,這地方直接就成了戰場,如果不是出不去,真沒幾個人願意在這待……”


    東方離人知道梁州苦,隻是覺得和夜驚堂這樣過二人世界挺悠閑罷了,聽見夜驚堂這麽說,她揉著團團接話道:


    “倒也是。你這麽色胚的性子,在這裏待了十幾年還守身如玉,就能看出來這地方不適合過日子……”


    夜驚堂本想否認幾句,但最終還是坦誠點頭:


    “我就算不好色,也不能不挑不是。鎮子上總共就沒多少戶人,同齡的姑娘基本沒有,其他鎮子倒是有年歲相彷的,但膀大腰圓比我都壯……”


    東方離人聞言打趣道:


    “意思是,你要是在紅河鎮,遇上了雲璃姑娘那樣歲數剛好,又郎才女貌的,就不會往京城跑了?”


    夜驚堂要是真在七八歲的時候,遇上隔壁鎮子五六歲的小雲璃,那他十有八九會會娶迴來,畢竟紅河鎮方圓幾百裏之類,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現實沒有如果,夜驚堂麵對這個問題,隻是迴應道:


    “義父臨終前,肯定會讓我去京城投奔,所以無論什麽情況,我都會過去。”


    東方離人身為當朝靖王,夜驚堂這麽優秀的好苗子到了京城,即便當天不遇上,過幾天還是會注意到,說起來還真有點命中注定之感。


    兩人隔著院子閑聊片刻,東方離人洗白白後,起身用毛巾擦幹身子,把肚兜薄褲穿上,詢問道:


    “你也要洗吧?本王幫你打水,咱們誰也不欠誰……”


    夜驚堂來到門前,等笨笨把裙子穿好了,才推開房門:


    “大冬天燒水換水都麻煩,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講究那麽多,在這裏洗洗就行了。”


    ?


    東方離人覺得自己洗過水不幹淨,便往浴桶前一挪擋住:


    “這怎麽行?本王……”


    波~


    夜驚堂走到近前,就在笨笨水都都的紅唇上波了下,把話堵住,而後摟著腰,把她抱起放在了門外:


    “行了,早點休息吧。”


    卡噠~


    東方離人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門就關上了,剛洗完熱水澡,忽然一吹冷風,還微微縮了下脖子。


    眼見夜驚堂如此霸道,東方離人眼神微微一冷,抬手又把門推開:


    “夜驚堂,你越來越……咦~”


    話沒說完,便瞧見夜驚堂站在浴桶旁,已經手腳麻利的脫下了外袍,露出肌肉線條完美的脊背,聽見開門還略微迴頭,顯出了胸肌和腹肌的側麵輪廓,衝擊力相當驚人。


    ?!


    東方離人童孔微縮,下意識掃了眼後,又連忙把門關上,臉色漲紅:


    “你這色胚,是不是故意的?”


    夜驚堂肯定是故意的,但不好明說,麵帶笑意把袍子脫下來隨手丟在椅子上:


    “我正常洗澡罷了,有什麽故意不故意的。”


    “你……”


    東方離人又不能衝進去收拾這色胚,便用鞋尖輕輕踢了下房門,而後快步迴到了對麵的東廂房裏。


    夜驚堂為了讓東方離人睡的舒服點,特地在板床上鋪了兩層厚被褥,鳥鳥晚上閑來無事,正躺在床鋪上來迴打滾,瞧見東方離人進來,還用翅膀拍了拍:


    “嘰~”


    意思顯然是讓東方離人躺上去試試。


    東方離人來到跟前,把鳥鳥捧起來放在桌子上:


    “剛吃完飯就躺?不怕噎著?沒事幹就去外麵飛飛,找幾朵雪湖花迴來,找到一朵,本王獎勵你一頭烤全駝。”


    “嘰?”


    鳥鳥聽見烤全駝,眼睛都亮了幾分,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東方離人怕鳥鳥頭鐵,直接飛出去幾千裏,又連忙把它按住:


    “不許飛太遠,待會就迴來,就算沒找到,本王也獎勵你一塊烤羊腿。”


    “嘰嘰嘰……”


    鳥鳥搖頭晃腦示意知道了,掙脫手掌後,就朝窗外飛了出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東方離人在門口目送後,又迴到床鋪邊坐下,環視片刻後,便想躺下來歇息,但馬上又覺得不對——鳥鳥走了,這屋裏不就隻剩她和夜驚堂孤男寡女了……


    念及此處,東方離人倒是有點慌了,起身想把門悄悄拴上,但也在此時對麵的房門打開了。


    吱呀~


    夜驚堂赤著上半身,僅穿著黑褲,抱著個大木桶從屋裏出來,走到廚房外的水渠旁倒水,沿途詢問:


    “怎麽還不睡?是不是床不舒服?”


    東方離人雖然心中忐忑,但表麵上還是恢複了女王爺該有的沉穩神態,平靜道:


    “還不是很困,你晚上睡哪兒?”


    夜驚堂把木桶放下,左右看了看:


    “正屋是義父的,東西早就收拾幹淨了,也沒床鋪。外麵有鏢師的宿舍,我待會睡外麵就行,有事隨時叫我,我聽得見。”


    “哦……”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說完後,就轉身走向外麵的鏢局大院,終是有點於心不忍。


    畢竟夜驚堂過來一路抱著她,她還能打盹兒,而夜驚堂是一路沒合眼。


    東方離人稍作遲疑,還是開口:


    “你等等。”


    夜驚堂腳步微頓,迴過頭來:


    “怎麽了?”


    “……”


    東方離人嘴唇動了動,又迴頭看了眼床鋪:


    “嗯……你睡這裏吧,屋裏舒服些。本王先放哨,等你睡醒了,咱們再換班。”


    夜驚堂見笨笨很體貼的樣子,露出了一抹笑意,迴身走到了西廂房門口:


    “嗯……床鋪挺大的,要不湊一起將就下?跑了這麽多天,其實都累,沒必要互相推讓……”


    一起?!


    東方離人瞧見赤著上本身的情郎走來,唿吸都凝了下剛想兇夜驚堂,就見他轉身道:


    “殿下覺得不合適就散了,我也隻是隨口一說,我先出去了。”


    “誒。”


    東方離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開口挽留,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但夜驚堂迴頭看來,她還是壓住心念,做出威嚴模樣:


    “出門在外,不拘小節,以前在馬車上,也不是沒一起躺過,不過,你……你……”


    夜驚堂心領神會,拉著笨笨的手腕走進屋裏,把門關上:


    “我最多抱著親一下,你不答應我肯定不亂來。”


    ?


    東方離人聽見這話,轉身就想出門,結果還沒碰到門栓就被夜驚堂抱了起來。


    “你?”


    東方離人微微一縮,臉瞬間紅了,腿兒在空中晃了幾下:


    “夜驚堂,你鬆手!”


    夜驚堂來到床鋪跟前,雙手一鬆,笨笨就摔在了被褥上,他在跟前躺下,把冬被展開蓋在兩人身上:


    “好啦,睡覺吧。”


    東方離人又不是石頭人,夜驚堂赤著上半身躺在跟前,床鋪比較小兩人還挨著,這能睡著見鬼了。


    東方離人出不去,想往旁邊挪,但實在沒地方,便咬牙往外麵擠了擠:


    “你睡外麵點。”


    夜驚堂見兩個人肩並肩是有點擠,便和往日一樣,把笨笨抱在懷裏,在額頭輕點了下。


    “你!”


    東方離人雙手蜷在胸口,唿吸明顯出現了起伏,強撐氣勢道:


    “夜驚堂,你是不是想對本王圖謀不軌?”


    夜驚堂笑了下,用被子把兩人裹好:


    “肯定想,不過殿下不答應,我又豈會硬來。以前在京城,或者來梁洲、去西海各部,我要是不尊重殿下,什麽時候都能得逞,一直聽殿下的,就是想讓殿下不留遺憾。


    “嗯……殿下金枝玉葉位高權重,婚配這麽大的事情,肯定要先定親,再詔告朝野,然後舉行大婚,讓全天下的人都來道賀,才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東方離人其實並沒有這麽想,心裏麵琢磨的,隻是和尋常女子一樣,坐花轎過門嫁入天水橋新宅,然後坐在床鋪上等著新郎掀蓋頭。


    不過這些話,東方離人可不好當麵說,隻是不悅道:


    “誰要和你大婚,你是本王下屬……”


    夜驚堂手順著腰背輕輕撫慰:


    “這世上又沒說下屬不能娶上司,就算成了親,殿下不還是上司,我一個駙馬爺,總不能壓在殿下頭上……”


    東方離人覺得夜驚堂還挺識相,當下也不躲了,隻是閉著眸子裝睡。


    夜驚堂抱了片刻,又輕輕歎了口氣:


    “不過瑣事確實多,去年打了一整年,雖然打到八魁前三了,但往後的對手,比以前加起來都厲害,還不知道要打多久。


    “我想著今年把所有人擺平,然後就迴京城,給殿下還有三娘她們一個完整的婚禮,但真拖上三年五年十年,我也沒辦法,隻能聚少離多,先把外麵的瑣事搞定。


    “這次去天琅湖,至少還有邊軍和西海各部能借力,風險不算太大。而往後,我可能還得去燕京搶明神圖,那時候再思念不舍,恐怕也隻能獨行,讓殿下在京城苦等了,唉……”


    東方離人縮在懷裏,感受著夜驚堂的心跳,能聽出他的無奈與卷戀。她輕哼道:


    “本王又不會跑,你奔波十年,本王便等你十年。”


    夜驚堂低頭看向稍顯傲氣的明豔臉頰:


    “我知道殿下能等我一輩子,但我不能讓殿下等一輩子。就算今年擺不平,明年我也會盡全力把‘天下第一’的招牌拿迴來,掛在鳴玉樓的大廳裏麵,給殿下當擺件兒。”


    東方離人知道夜驚堂的潛力,隻要許下承諾,就肯定能做到,當下也沒躲了,反手抱住夜驚堂,貼在胸口掃視其家徒四壁的屋子:


    “你小時候就住在這裏?”


    夜驚堂貼在耳邊,柔聲道:“是啊,算起來住了十八年,每天都在做夢,但沒有一天敢夢到,有朝一日能抱著殿下躺在這裏。”


    “哼~”


    東方離人聽著情話半邊身子都酥了,輕哼道:


    “你心術不正,十一二歲就開始看不正經的書,以前躺在這裏,肯定在想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好笑道:


    “我能想什麽?”


    “看那種書,除開欺負女子,你還能想什麽?”


    “那殿下沒收我的書,偷偷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類似的?”


    “?”


    東方離人肯定想了呀,不然怎麽給夜驚堂畫畫冊,不過當麵她肯定不承認:


    “你以為本王和你一樣色胚?本王看的是江湖俠義、愛恨情仇……”


    夜驚堂也沒反駁,笑道:


    “我估計殿下也沒亂想,有些事情,沒有親身體驗再怎麽想也不可能領略到意境。殿下雖然畫功超凡入聖,但畫冊上些許場麵,反應還是有點不切實際。”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竟然敢說她的畫有問題,蹙眉道:


    “什麽出入?”


    夜驚堂如數家珍講解道:


    “比如說雨露初承那一節,殿下畫的女俠,從頭到尾都很清醒,眼神羞憤和要吃人似得,實際不會是那樣子。”


    東方離人迴想了下,不信道:


    “被小賊玷汙,難不成還畫的很開心?”


    夜驚堂搖了搖頭:“要不要我給殿下演示下?”


    “嗯?怎麽演示?你別……誒?”


    東方離人尚未說完話,就發現有隻手拉起了裙擺,順著薄褲滑了上去,嚴絲合縫貼在了……


    “你……”


    東方離人渾身一顫,臉色化為漲紅,瞪著夜驚堂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隻能左右扭腰。


    夜驚堂也不是很粗魯,隻是溫柔倍至的揉按:


    “殿下仔細體會,那該是個什麽感覺。”


    “嗚~……”


    東方離人緊緊咬著銀牙,想做出羞憤模樣,但強撐不過片刻便破了功,用手抓著肩膀,躲了幾下便沒力氣了,偏頭左右躲閃目光,又閉上了眸子,哪有心思去體會感覺。


    夜驚堂見笨笨也不是很抵觸,終究是動了心,低頭慢慢吻住了紅唇,手也順著褲腰,滑入……


    “唿……”


    東方離人腳背弓起,又睜開了眸子,眼神稍顯迷離,略微推了幾下,見推不動,慢慢還是認命,改為抱住了脖子。


    窸窸窣窣~~


    不知不覺間,裙子滑出了被窩,落在了床下。


    夜驚堂抱著隻比他矮兩指的大笨笨,認真安慰良久,直到笨笨都開始主動配合了,才淺嚐即止,微微抬頭:


    “殿下?”


    “嗯?”


    東方離人都快暈了,被唿喊一聲,才茫然睜開眼眸,左右看了看,發現身上隻穿著胖頭龍肚兜,又連忙捂住:


    “你……怎麽了?”


    夜驚堂做出正兒八經的神色:


    “我演示完了,殿下體會到那種意境沒有?就是暈頭轉向、飄飄欲仙……嘶——”


    東方離人略微清醒過來,就掐住了情郎的老腰,胖頭龍微微起伏。


    再瞪了夜驚堂片刻後,她又鬆開手,往裏翻身,閉上眸子留給夜驚堂一個後腦勺:


    “你給本王出去。”


    夜驚堂開個玩笑罷了,見把媳婦惹生氣了,又把笨笨轉過來:


    “我錯了,打擾了殿下興致,我繼續……”


    “本王不要,你一邊去……嗚~……”


    雙唇相合,小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


    東方離人推了幾下,原本羞惱的英氣雙眸,又迅速化為迷離,雖然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麽,卻沒有再抗拒。


    畢竟兩人真的相識很久了,彼此情投意合相伴走到今天,該做的也都做過了,詔高天下讓所有人豔羨固然好,但又哪裏比得過天涯海角的二人世界浪漫呢。


    這是大魏西北的最後一座城鎮,也是夜驚堂人生開始的地方,從今往後,也是她將銘記一生的地方。


    在這裏,不比在自幼出生長大,卻沒有給她帶來多少美好記憶的京城有意義?


    因為時常研究俠女淚,東方離人雖然暈乎乎不知身在何處,潛意識裏倒是知道該如何迴應,甚至還想把夜驚堂壓住宣誓主權。


    但夜驚堂終究不忍笨笨自己瞎折騰,隻是用一百倍的溫柔,嗬護著懷裏的一切。


    “嗚——”


    “疼了?”


    “沒……還好啦……”


    ……


    隨著一聲略顯吃疼的輕唿,從夜驚堂自幼居住的東廂房裏傳出,原本空蕩蕩的老鏢局,似乎在時隔一年後,又續上人間煙火氣。


    房間裏的輕聲呢喃與溫柔低語,也給銀裝素裹的邊疆小鎮和白雪皚皚的西北荒原,染上了一抹濃濃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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