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未止,風波已定。


    時間已經過了子時,但雲安作為不夜城,繁華街巷間依舊燈火璀璨,隨著宵禁解除,沿街便能時而能聽到樓閣之間傳來的歌舞樂曲。


    東正街上,兩匹馬並肩而行。


    夜驚堂頭戴鬥笠身披蓑衣,騎在自己的大胖馬上,手裏還牽著三娘的駿馬;而黑麟槍本來丟在太極殿外,可能是暗衛撿走了,倒是沒在跟前。


    離開宮城已經很久,心緒依舊沒平靜下來。


    抱著玉虎迴長樂宮,瞧見整個宮城的人被支開,寢殿裏全是玉虎的東西,猜不出身份很難。


    玉虎看起來就是個腹黑女王,可不像笨笨那麽好哄,以後會怎麽把他如何,根本沒法預料。


    而且今天把太後娘娘招惹了,就算不報複他,心心念念的銀杏樹,怕也是一輩子都摸不到了……


    銀杏樹……


    夜驚堂抬起頭,迴望早已遠離的宮城——今天福壽宮在收拾地道,有很多工匠在其中,禁軍和暗衛為防出岔子,也在其中巡視,潛入進去挖東西的難度可能比平時還大。


    夜驚堂略微琢磨,還是暫時放棄了梅開三度殺迴去的打算,迴到了天水橋。


    天水橋是百貨街,到了夜間鋪子都關了門,空蕩蕩的大街上看不到半個人。


    夜驚堂迴到裴家巷子,敲開門把馬匹交給仆人後,穿過垂花門來到了後宅。


    後宅已經熄燈,但西宅庭院裏還有動靜。


    夜驚堂穿廊過棟來到西宅,可見嬌嬌小姐打扮的折雲璃,懷裏抱著把刀,在閨房裏來迴踱步。


    “雲璃。這麽晚還不睡?”


    折雲璃聽見響動,連忙跑到窗口:


    “驚堂哥,你可算迴來了!剛才仇大俠發瘋了,站在鳴玉樓上麵吼‘軒轅老兒,沒想到吧,我仇天合又出來啦!哈哈哈哈……’,小半個城都能聽見。仇大俠沒出事吧?”


    夜驚堂就知道仇天合在鳴玉樓上麵搞事兒,會鬧得滿城風雨,笑道:


    “沒事兒。仇大俠今天幫衙門對付曹千歲,立了大功,估計很快就能恢複自由身。”


    折雲璃眼前一亮,趴在窗台上詢問:


    “和曹千歲打架?仇大俠贏了?”


    折雲璃雙臂抱胸撐在窗台上,約莫就是擠胸的姿勢,粉白相間的小襦裙胸襟處,能看到隆起,而在兩個月前,明顯沒這麽大。


    不過折雲璃馬上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個子都長了些許,胸脯長得快倒也不稀奇,照這個速度,十八歲估計能逼平師娘……


    夜驚堂餘光發現了這點區別,並未在意,迴應道:


    “沒打贏,仇大俠被揍的老慘了,直接摔王府正街上,半天爬不起來……”


    “啊?!”


    折雲璃期待的眼神一僵,不過仔細想想,又點頭:


    “曹千歲可是大魏開國就有的老妖怪,師父說特別厲害,仇大俠打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最後呢?誰把曹千歲解決了?八臂地藏?”


    夜驚堂眼底顯出傲色,大拇指朝向自己:


    “還能是誰?我單槍匹馬殺到太極殿,一槍放翻了曹千歲。”


    ?


    折雲璃小眉毛一皺,半點不信:


    “怎麽可能……就算是真的,也肯定是仇大俠把曹千歲打殘了,你上去補了一下。”


    “嗬嗬~”


    夜驚堂笑了笑,轉眼看向左右:


    “你師娘呢?”


    “師娘怕仇大俠發瘋亂來,跟著鳥鳥一起去打探情況了,三姨也跟著,估計還沒迴來。”


    “哦。你早點休息,我過去看看。”


    夜驚堂見此並未久留,囑咐雲璃早點睡,免得挨媽媽打後,來到了中宅。


    大伯母也住在中宅,這時候已經就寢。


    夜驚堂悄然來到三娘的庭院裏,左右打量,發現秀荷在耳房裏已經睡著了,便沒有驚擾。


    在庭院裏等了片刻,未見駱凝和三娘迴來,各種讓人頭疼的事情反而湧上心頭。


    夜驚堂心思百轉間,想起了什麽,轉身進入三娘的閨房,在床下摸了摸,床榻便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下麵暗藏的地道。


    夜驚堂翻身躍入,點燃地道裏的燈台,而後走到地道深處的門前,打開了房門。


    門後就是青龍堂的香堂,從這裏也能離開,每次開會,為了掩人耳目,眾香主都是從另一頭的出口進來,不過平時出口處的門上,都上著鐵栓,從外部沒法進入。


    此時青龍堂裏自然沒人,點燃燈台後,隻能看到空蕩蕩的九張交椅放在大堂左右。


    大當家的椅子背後是靈桉,擺有數張靈位,義父裴遠峰的靈位也在其中。


    夜驚堂來到近前,從香桉上取來三炷香,對著義父的靈位拜了三拜,把香插進香爐裏,看著靈位暗暗思量。


    離開梁州入京時,義父遺囑交代了三件事兒。


    交家產的事兒算是辦完了,也在幫著義父盡孝,庇護裴家的家卷。


    進宮找鳴龍圖的事兒,雖然去挖銀杏樹有點困境,但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拿到了一張玉骨圖。


    至於滅掉軒轅朝報仇的主要事情,目前還沒開始謀劃,反倒被君山台先下手為強。這點是當務之急,接下來肯定得想辦法把君山台解了。


    雖然事辦的不是很到位,但入京也才幾個月,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還額外完成任務,找了個賢惠媳婦。


    義父若是在天有靈,應該也不會說他這兒子不頂用吧……


    ——


    “嘰嘰嘰……”


    裴家大宅裏,累了一整天的鳥鳥,從夜雨中飛迴來,火急火燎的鑽進雲璃房間,落在地上滑出老遠,直接沒了動靜。


    “嘰?你摔死了?”


    “嘰……”


    兩道人影緊隨其後,落在了主院正屋的屋簷下。


    裴湘君穿著一襲黑色勁裝,頭上帶著黑鬥笠,奔波大半天有些疲憊,推開了房門:


    “驚堂估計還在城裏忙著官府的差事。官府真是,把人當牛使喚,還好昨晚迴來休息了下……”


    駱凝身著一襲青色長裙,頭上帶著帷帽,在夜雨中奔波半晚上,連底褲都濕透了,進門放下帷帽,就解開腰帶:


    “剛才去黑衙外麵打量,王太醫進去給人治傷,仇天合還在房頂上和白發諦聽聊天,看起來事情已經忙完了,他還能忙些什麽?”


    “城西好像還在封著,估計在那邊……”


    閑談之間,閨房裏亮起燈光。


    裴湘君把門窗關起來,抬手解開腰帶,黑色勁衣便掉在了地上,和駱凝一樣沒一處幹的地方。


    裴湘君來到秀床旁的立櫃前,打開櫃門,從裏麵取出兩套幹淨的睡裙,坐在了床邊。


    駱凝在架子床邊坐下,手繞到背後解衣裳,餘光望著三娘規模不俗的衣襟,下意識腰背挺直了些許。


    裴湘君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也微微挺身:


    “你挺有用嗎?明顯比你大一圈兒。”


    駱凝覺得這婆姨就是在仗團欺人,冷冰冰道:


    “大有什麽用?你又用不上,打架還是累贅。”


    裴湘君眼底帶著三分得意:“酸?用不上和沒有是兩迴事兒。”


    駱凝眼神微沉,但略微斟酌,又想起了一件兒煩心事。


    今天她去黑衙外打量,可以確認仇天合是去打曹公公戴罪立功,從仇天合和黑衙六煞的關係來看,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恢複自由身。


    她和雲璃來京城,目的是為了營救仇天合,如今目標走了,她這教主夫人,總不能繼續賴在京城救人。


    先不說薛白錦,光是雲璃那邊兒都解釋不過去。


    小賊在官場混的風生水起,不可能和她迴南霄山當反賊,三娘也不會讓小賊走。


    她其實也不想小賊放棄大好前程,心底的打算,是實在找不到借口,就迴南霄山住幾個月裝裝樣子,然後再找借口跑過來。


    她如果要離開一段時間,肯定得提防小賊出事兒,雖然心底不大樂意,但從理智的角度考慮,還是得有人幫小賊調理身體。


    駱凝不清楚女王爺和小賊走到哪一步了,憑感覺估摸,應該沒發生什麽特殊關係。


    如果非要在女王爺和三娘之間選一個的話,她肯定偏向同為江湖女子的三娘,撮合朝廷那邊的女王爺,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駱凝暗暗思索片刻,轉眼望向身邊的三娘:


    “夜驚堂不在,咱們私下裏敞開心扉聊聊,你是不是也喜歡驚堂?”


    裴湘君動作微微一頓,看向大婦做派十足的駱凝:


    “你什麽意思?”


    “我沒和你爭風吃醋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


    駱凝說話間,瞄了眼三娘,忽然發現三娘和她是一個類型——看著非常白淨漂亮,屬於小賊愛不釋口那種……


    駱凝心頭頗為古怪,把薄被扯過來蓋在她腿上,繼續道:


    “夜驚堂身體需要時常調理的事,你應當知道。我有可能得出門一趟,必須得有人每天給小賊調理身體。你如果喜歡驚堂,我……我不為難你,但你如果再和我裝模作樣,磨磨蹭蹭的不說心裏話,我就去請別人幫忙了。”


    裴湘君沒想到駱凝又說起這個,眨了眨眸子,顯出些許異色——她以前是弄不清楚自己對驚堂好,是出於紅花樓,還是出於個人。


    但自從狐媚子在大門口搶了她的頭彩,讓她差點抑鬱,又在廣濟那邊喂驚堂後……


    說對驚堂沒意思,這不騙鬼嗎?


    裴湘君眼神忽閃,稍微斟酌了下:


    “這事兒吧……我和驚堂商量,你不用操心。”


    “你商量什麽?”


    駱凝聽見這還想論資排輩的話,不高興了:


    “你也就和人打架勇,這種事兒指不定連秀荷都不如。我在你家大門口把驚堂拉走,你話都不敢說;讓你用胸脯給驚堂擦臉,你老實巴交解衣裳,被驚堂親了胸脯還裝作沒事人。靠你自己去商量,等家裏丫頭一大堆了,你恐怕還在這裏玩泥巴。”


    ?!


    裴湘君覺得這話真難聽,略顯惱火:


    “你這是什麽話?上次我就準備給驚堂調理,你非要搶,若非你橫插一腳,現在誰扭捏真說不準。我是……是不想和你這狐媚子吵架,惹得驚堂為難,才讓你幾分。”


    “那就是喜歡了?”


    “……”


    裴湘君微微吸了口氣,想了想:


    “我先認識驚堂,他大伯母早就打算把我許配給驚堂了,你……你就算先和驚堂生米煮成熟飯,按照順序算,也該是你聽我話……”


    駱凝抬起手來:“咱們先不聊先來後到的問題。夜驚堂雖然好色,但隻對我好色,你不主動表露心意,他肯定不會搭理你。我一走,你又扭扭捏捏,他沒人調理自己憋著,萬一出事兒……”


    裴湘君微微蹙眉:“你意思是,讓我主動去找驚堂吐露心扉,然後……然後那什麽?”


    駱凝微微點頭:“上次買的藥,還剩兩顆,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就吃一顆,然後明天什麽事兒都解決了。”


    裴湘君眼神古怪:“我……我又不是被迫,給自己下藥作甚,但這事兒吧……”


    駱凝不悅道:“三娘,我和你說真心話,你再這樣,我以後真不搭理你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兇個什麽……你若是不在,我自會幫驚堂調理,你對驚堂無微不至,我也不比你差半點。你什麽時候走?”


    ?


    駱凝感覺三娘簡直沒良心,還盼著她趕快走。


    “我不想走,但家裏有點事兒,說不準……你別等著死到臨頭了才想起臨陣磨槍,你要是不提前把話說開,我出門就把驚堂帶著,你自己在京城慢慢想去。”


    “唉~”


    裴湘君坐在身邊,熟美臉頰頗為複雜,看起來是在暗暗斟酌。


    駱凝也沒打擾,隻是不緊不慢換著衣裳,但正換到一半時,忽然聽見床鋪下麵傳來一聲:


    卡~


    嘩啦——


    “呀!”


    兩聲驚唿!


    ————


    青龍堂內,香煙寥寥。


    夜驚堂在靈位前負手而立,迴想著曾經和義父生活的點點滴滴。


    以前義父總是醉醺醺,看起來就是個尋常老頭,並不覺得特別。


    如今在江湖走了一遭,了解到義父當年的江湖事兒,才明白那整日的借酒消愁背後,藏了多少東西。


    正暗暗思索間,入口處的地道裏,傳來些許動靜。


    夜驚堂迴過神來,知道三娘迴來了,就把燈台滅掉,轉身走進地道,還沒打開門,便聽到駱女俠和三娘似乎在說話。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壓低腳步,無聲無息摸到入口下方,悄悄聆聽:


    “那就是喜歡了?”


    “我先認識驚堂……”


    ……


    ?


    聽起來是兩個女子,在偷偷說私房話。


    夜驚堂能感覺出凝兒大婦氣態十足,三娘則有些慫裏慫氣,心頭有點好笑。


    聽了片刻,見兩個人忽然不說話了,夜驚堂本想出聲嚇唬一下,但又想起第一次來這兒,被三娘嚇唬的不輕的事。


    見駱女俠此時也坐在上麵,夜驚堂心中微動,悄悄搬動入口的機關。


    卡~


    床板從中分開,露出了上方的光亮,不出意外也響起兩聲驚唿:


    “呀~!”


    夜驚堂麵帶笑意正想把兩個女子接住,結果抬眼看去……


    (⊙_⊙)!!!


    兩個女子武藝不俗,平衡性極佳,雖然措不及防掉下,但都在半空中轉身,想恢複雙腳落地之姿。結果轉到一半,發現下麵站著個人,眼底顯出錯愕,然後就亂了陣腳。


    裴湘君知道下麵有地道,反應要冷靜些,半空中恢複雙腳朝下直立,想一腳把下麵人踩暈。


    發現站在下麵的是夜驚堂,裴湘君又急急把即將踹到臉上的腳錯開了,這一收一放,就失去了平衡,來了個平沙落雁。


    夜驚堂見凝兒手忙腳亂橫著掉下來,抬手先去接慌亂之下失去平衡的凝兒,結果馬上就童孔微縮,看到白月亮在眼前迅速放大。


    而後就是眼前一黑。


    彭~


    地道之中傳出一聲悶響,分開的床板又合上了,隻剩下牆壁燈台上的光芒。


    駱凝猝不及防掉進坑了,還落在男人身上,魂都嚇掉了一半兒,好在看清下麵是小賊,才沒有一掌直接拍出去。


    等穩住身形,駱凝表情依舊有點驚恐,坐在夜驚堂左臂上,下意識摟住夜驚堂,想想又抬手拍了下:


    “你這小賊!怎麽藏在床底下?!”


    裴湘君半途出招又收招,手忙腳亂砸在了夜驚堂身上,等身形停住,就發現坐在驚堂右胳膊上,低頭就能看到驚堂假模假樣閉眼的冷峻臉頰……


    !!


    裴湘君想起剛才掉下來,好像坐了驚堂臉一下,熟美臉頰漲紅如血,沒說出話來……


    夜驚堂一手一個,保持波瀾不驚的的神色,閉著眼睛解釋:


    “我見你們沒迴來,就去給義父上柱香,聽見動靜,本來想開個玩笑……”


    駱凝低頭看了眼,柳眉倒豎:


    “我們正在換衣裳……我看你這小賊就是故意的!快送我們出去!”


    裴湘君臉頰火辣辣,都不敢吱聲,聞言連忙抬手扣動機關。


    卡~


    床板分開,露出了上方的光亮。


    夜驚堂飛身一躍,落在了房間裏,把兩人放下。


    裴湘君落地後,連忙拉起薄毯,待捂嚴實了,才暗暗鬆了口氣:


    “驚堂,我……我剛才沒砸到你吧?”


    駱凝覺得三娘有點沒出息:“你還管他砸沒砸到,他高興還來不及……”說著可能是怕小賊來個一炮雙響,眼神戒備跑了出去。


    夜驚堂閉著眼睛也不好睜開,隻是道:“我沒事兒。天色已晚,我先出去了,三娘早點休息。”


    裴湘君嘴唇動了動,想問夜驚堂有沒有偷聽私房話,但心亂如麻實在理不清思緒,就連忙把帳子放下來,滾了進去……


    ——


    夜驚堂閉著眼睛走出閨房,迴身把門關上,轉眼就看到,凝兒身著一襲白色睡裙,倒持三尺青鋒,出塵於世的臉頰配上被微風吹動的裙擺,姿態飄然若仙,正冷冰冰望著他。


    夜驚堂來到跟前,捂住持劍的手:


    “剛才真是意外,我見你們在說話,就開個玩笑嚇嚇你,真沒注意你們沒穿……”


    駱凝臉色不是非常溫柔,轉身走向遊廊,冷聲詢問:


    “剛才三娘的話,你都聽到了?”


    夜驚堂笑了下,抬手摟住凝兒肩膀。


    駱凝肩頭微微扭了下:“你別得寸進尺。上次在廣濟,她和你互相治傷,清白已經毀了,我看在眼裏,總不能視而不見,所以我才勸了她一下……主要是還有其他原因。”


    “什麽原因?”


    “仇天合看情況已經沒事兒了,我估計過些日子就能恢複自由身,我……我得迴家了。”


    駱凝說起這個,眼底是有點糾結的,剛墜入愛河,要和小賊分開,她一萬個不願意;但十多年的姐妹情義,她總不能不管了。


    夜驚堂也在為這個發愁,拉著手在遊廊裏走出一截,心中微動:


    “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去承安殿下麵挖東西嗎?這也是你的任務吧?”


    “……”


    駱凝腳步一頓,倒是想起了這茬:


    “你有法子?”


    “我有沒有法子,得嚐試才知道。你就這麽和平天教主迴複,說有了門路,估計得在京城運營一段時間。”


    駱凝目光微動,暗暗思量片刻:


    “我不想騙薛白錦,你如果肯幫忙,我就這麽說。你不肯的話,我不會撒謊。”


    “我有機會,肯定會想辦法。”


    駱凝微微頷首,走出幾步,忽然又覺得不對——如果這麽說的話,她就不用走了……


    那為什麽要給三娘推波助瀾?


    哦對,小賊太猛,她一個人招架不住……


    夜驚堂拉著駱凝走了一截,也在思考著往後計劃,半途想起了什麽,詢問道:


    “忙活這麽久,我算是完成任務把仇天合救出來了,駱女俠是不是得表示下?”


    駱凝眨了眨桃花美眸,不情不願道:


    “你別冒領軍功。仇天合是自己打的曹千歲戴罪立功,和你有什麽關係?”


    夜驚堂微微聳肩:“沒有我擔保,朝廷豈會解開仇天合身上的禁製,我可是拿腦袋在給仇天合換脫身的機會,駱女俠這麽說,可是太讓人寒心。”


    駱凝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麽個理,又道:


    “剛才獎勵還不夠?”


    “剛才是意外,想開個玩笑罷了,我眼睛都不敢睜開……”


    駱凝稍微遲疑了下,看在小賊立大功的份兒上,轉身道:


    “跑了大半天,我先去洗個澡。”


    “一起。”


    “你一邊兒去,這是裴家……”


    ……


    ————


    卷末全是日常,阿關感覺有點水,但又不能不寫or2!


    友情推薦一本《妖女,請自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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