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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向科技也能要到警力!


    要不是dna技術,中國這麽大,人口那麽多,踏破鐵鞋你也無法確定被害人身份。


    天底下沒那麽多巧合,王燕相信錯不了,強忍著激動問:“你小叔子沒迴來,他徒弟不可能也不迴來。老人去世這麽大事,你們當時怎麽不去找他徒弟問問,問他去哪兒了。”


    “去問過,老頭死的時候什麽不知道,老太死的時候很清醒,就念叨他,吊著一口氣,吊好幾天,就想看他最後一眼,真是死不瞑目。老大開摩托車去找的,當時他徒弟也沒迴來,直到前年才聽說他迴過家。”


    “叫什麽名字,他家在哪兒?”


    “姓鄒,家在田莊,什麽名字記不得。我家慶忠倒有心去找他打聽,被我攔住了,這麽多年一分錢不給家寄,一封信都不給家寫,以前就不學好,找他幹嘛,把他找迴來不是找麻煩嗎?”


    “慶民以前不學好?”


    “他最小,老頭子老太太慣著他,好吃懶做,在家時什麽活兒都不幹,我們都分家了他還跑過來跟慶忠要錢。不是我葛蘭花無情無義,是他太過分。我以前對他算不錯,大嫂子二嫂子怎麽對他的,村裏人都知道。”


    跟夏慶民一起出去彈棉花的人姓鄒,一切都對上了。


    王燕欣喜若狂,趁熱打鐵地問:“你有沒有見過他徒弟,知不知道他徒弟長什麽樣?”


    “見過一次,慶民出去彈棉花前一天晚上,老頭子喊我們過去吃飯,他徒弟也去了,二十出頭,瘦瘦的,長得挺白淨,這兒有顆痣,不怎麽說話,比慶民老實。”


    ……


    王解放並沒有走多遠,一直在門口聽,激動無以加複,掏出手機用老家話跟同樣剛抵達東山的程文明通報。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次錯不了!”


    程文明果然很好像,興奮地說:“我也通報一個好消息,當地縣局領導聽我介紹完案情,當即決定立案偵查,同我們並案偵查。從刑警隊抽調七八個同誌,等會兒跟我一起去走訪詢問。”


    命案在人家轄區發生的,人家對案件擁有無可爭議的管轄權。


    南港公安最了解案情,人家決定與4.19案並案偵查,與南港市局一起偵破,這絕對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不僅東山方麵的取證工作要好開展很多,並且在案件管轄權上也不存在任何爭議。


    王解放抬起胳膊看看手表,急切地說:“老程,兵貴神速,我打算立即去田莊村,先落實嫌疑人身份,搞清楚嫌疑人在不在家,有消息會第一時間給你電話。”


    “好,就這麽辦,我等你們消息。”


    這邊溝通完,王燕和汪瓊也安慰好了葛蘭花。


    迴到車上跟方所長說明情況,一個本地人極可能在外地殺了一起出去彈棉花的另一個本地人,這可是命案!


    方所長大吃一驚,急忙給所裏打電話,讓戶籍警小崔立即調合溪村鄒姓人員名單,並一直陪眾人趕到田莊村委會辦公室,先找村支書了解情況。


    “姓鄒,今年應該不到三十歲,八年前跟合溪村的夏慶民學彈棉花,跟夏慶民一起出去彈棉花,之後好幾年沒迴過家,顧支書,這個人你有沒有印象?”


    抓殺人犯,不是開玩笑的,方所長一臉嚴肅。


    老支書膚色黝黑,臉龐削瘦,眼角皺紋很深,但眼放精光,炯炯有神,從王解放手中接過煙,不假思索地說:“方所長,我們田莊姓田的多,姓鄒的少,隻有二隊和三隊有幾戶,你要找的人應該是鄒偉,出去好幾年沒迴來,他家人急死了。後來迴來過,還擺酒請我們村幹部去吃過飯,他怎麽了?”


    “沒什麽事,就在了解下情況。”


    方所長也曾當過刑警,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幫他點上煙,追問道:“他迴來又出去了?”


    “嗯,今年春節沒迴來,去年春節好像迴來過,聽說在外地成了家。不迴來也好,窩在山裏有什麽出息,你說是不是。”


    “他人走了,戶口沒遷走,你們村裏無所謂,我派出所麻煩,現在什麽都上網,要加強人口管理。他是我轄區的人,卻不受我管理。到底去哪兒了,到底在做什麽,那些台賬不好做啊。”


    “我以為多大事呢,去問問不就行了,我陪你們去。”


    “行,麻煩你帶我們去問問。”


    一下子去太多人不太合適,王解放使了個眼色,王燕、小任、縣局民警小段和派出所治安民警汪大姐很有默契地留在村委會。


    王解放話不多,老支書以為他是來檢查江舉派出所工作的領導,一路說著方所長的好話,步行了五六分鍾便抵達嫌疑人鄒偉的老家。


    三間低矮的瓦房,住著兩個老人。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父親鄒明高正好打農藥迴來,正在門口的小渠裏清洗噴灑機,老支書不明所以,大老遠便嚷嚷道:“明高,你家老三出去多少年了,戶口一直沒遷走,派出所不是要管戶籍麽,好多材料不好上網,方所長親自過來找你問問。”


    “戶口沒遷走,出去的人多了,又不是我家小偉一個。”沒做虧心事,不怕公安找上門,鄒明高放下噴灑機,擦擦手迎了過來。


    “政府的事你不懂,上級讓統計你就要統計,讓做資料下麵就要做,不管有沒有用。人家是人家,你家是你家,說說,你家鄒偉是怎麽打算的,想不想把戶口遷走?”


    “馬上要重新分田,顧支書,這跟分田有沒有關係。”


    “廢話,肯定有!戶口一遷走就不是田莊人,不是田莊人我給他分什麽地。”


    “那就不遷。”


    “老鄒,遷不遷你說了不算,最好打電話問問你兒子。他現在在哪兒了,混得怎麽樣,是不是發財了。”方所長拍拍嫌疑人父親肩膀,嘿嘿笑道。


    “發什麽財,還是彈棉花,在江省娶了個媳婦,開了個棉絮加工店。”


    有沒有搞錯,前前後後找了他六七年,他竟然還在江省,王解放被搞得哭笑不得。


    派出所這兩年往村裏跑的次數比以前多了,要麽搞什麽宣傳,要麽下來統一辦理身份證,鄒明高以為真要整什麽材料,把三人帶進堂屋,指指牆上一幅年畫下麵的一串號碼:“這就是他店裏的電話,我家沒安裝電話,我大兒子家有,晚上讓我家老大打電話問問。”


    江城的區號,鄒偉當年應該是往西跑的,居然躲省會附近去了。


    王解放掏出手機,不動聲色存上電話號碼,注意力旋即轉移到一個大玻璃相框上,再次確認夾在裏麵的其中一張照片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沒錯!


    當年找人畫過像,見過他的群眾也不少,五官如出一轍,要找的人就是他!


    江省同行組織抓捕需要時間,在最後關頭絕不能打草驚蛇,方所長很默契地笑道:“老鄒,晚上問問,千萬別忘了。戶口不是小事,不光涉及我們派出所,涉及接下來的分田,馬上還要搞農保,他戶口在家就要交錢,他不交錢你們老兩口將來就拿不到錢。”


    “農保,方所長,這是什麽政策?”


    “你問顧支書,他知道的比我多。”


    “就是政府出一點,你們自己交一點,一到60歲就能拿退休工資,一個月五六十,一年六七百……”


    聊起這個,老支書眉飛色舞。


    涉及到實實在在的切身利益,鄒明高早把派出所的事拋之腦後,竟跟村支書討論起農民的這個養老保險到底劃不劃算,靠不靠譜。


    為確保萬無一失,方所長又在村裏走訪了幾戶孩子在外麵不常迴來的人家,王解放一邊跟著走訪,一邊頻頻發短信。


    ……


    從程文明正式介入的那一刻起,重啟調查的4.19案就不再歸思崗縣局管,抓捕任務自然也用不著思崗縣局執行,局領導聽完程文明匯報,當即命令市局刑警支隊安排民警趕赴江城。搞清楚被害人和嫌疑人身份的王解放,請派出所同誌吃晚飯,跟縣局領導再三致歉,也連夜驅車往迴返。


    鄒明高不知道兒子在外麵幹過什麽,根本不會往別處想。


    要抓早抓了,自以為萬事大吉的鄒偉,接到父親和大哥的電話同樣沒起疑心,不過這件事倒是給他提了個醒,坐在一堆彈好網好的棉絮邊,拉開口罩舉著電話說:“老家要重分田,我這邊估計也要,明天讓小琴去村裏問問,要是能遷就遷過來,省得以後看個感冒都比人家貴。”


    “你自己看著辦,你們的事我不管,記得經常打打電話,等閑下來我帶你媽過去看看。”


    長途,多貴!


    老鄒不想被大兒媳婦埋怨,三言兩語掛斷電話。


    這兩天生意不錯,店裏堆滿要彈的棉絮,鄒偉洗了把臉,三口兩口扒完媳婦送來的飯,再次戴上口罩砰砰砰的彈了起來。


    開夜工,帶點晚很正常。


    小兩口一起忙活到10點多,正想著把剩下的有點彈完,幾個陌生人突然從漆黑的外麵衝進來,鄒偉尚未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死死摁在棉絮上。


    “誰,幹什麽!”女人嚇得一聲驚叫。


    “喊什麽喊,我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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