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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新兵團夥與我們之前打掉的販毒團夥不同,他們不是單向販毒,而是進行雙向販毒!以貨易貨,用從東廣購買的冰-毒、搖-頭-丸等新型毒品,從上家手裏換取勾兌過的海-洛-因。相比單向販毒,成本很低,兩邊都能賺大錢。”


    雙向販毒,以貨易貨,這還是頭一次遇到!


    吳新兵雖然是公安部a級通緝犯,是公安機關重點追捕的毒梟,但在整個販毒鏈條中他並不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有需求就有市場,就有人鋌而走險。


    打掉他一個吳新兵,隱藏得更深一直沒進入公安機關視線的“上家”,很快會從東廣物色一個毒販,繼續從事利潤驚人的雙向販毒。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盡管利用吳新兵誘捕“上家”存在一定風險,但韓博已下定決心打掉整個鏈條,端起杯子微微點了下頭。


    高寶成不知道領導是怎麽想的,繼續匯報案情:“為對抗公安機關,他花大價錢從境外購買了兩支美製軍用手槍,一支仿5-4式手槍,甚至學會怎麽保養維護。迴頭想想真有些後怕,馮支隊在大清查時無意中撞上他們,組織參與清查的同誌抓捕時,三支手槍全已上膛,其中一支就別在吳新兵腰裏。”


    東廣同行前年圍捕時,這混蛋真開槍拒捕。


    由於他選擇的突圍方向力量薄弱,參與圍堵的三個治安民警和幾名協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連開6槍,造成一個民警重傷,一個民警和一個協警輕傷。


    這次在東萍落網,他可以說是“陰溝裏翻船”。


    相比處處都是檢查站,幾乎全民緝毒的南雲,東萍查得不是很嚴,他自以為已脫離險境,放鬆警惕,居然帶著一幫馬仔跑大酒店吃飯,被坐在辦公桌對麵的馮朝陽一眼認出,當機立斷組織力量將其抓獲。


    那天夜裏去帝豪大酒店看過抓捕現場,也看過繳獲到的武器和毒品,如果馮朝陽當時稍稍猶豫一下,讓他的手有機會離開汽車方向盤後果不堪設想,韓博同樣心有餘悸,不無敬佩的看了新晉的局黨委成員一看。


    “從審訊結果上看,該團夥內部有明確分工。”


    高寶成從包裏取出幾張照片,介紹道:“吳傑,人稱‘阿四’,吳新兵的堂弟,因為其少年老成,辦事穩重,吳新兵專門安排他駕駛前哨車在前麵探路,一旦發現風吹草動,立即通知後麵的車輛改道行駛。”


    “李玉城,綽號‘大頭城’,同綽號‘豬油仔’的同案犯賀開元駕駛第二輛車,同樣負責觀察沿路情況;同案犯江慶寧負責運輸、保管毒品;腦筋轉的特別快、注意很多的‘老二’範雲峰是軍師。綽號‘老鼠’、‘大寶’等另外四名同案犯要麽負責開車,要麽負責隨時機動接應。”


    難怪東廣同行一直沒能將其抓捕歸案,他們不僅很小心而且很“專業”。


    韓博看著最後一張照片淡淡地說:“還備有假車牌。”


    “每輛車都有,前麵發現不對勁,後麵車輛立即下高速或拐入岔道,換上假車牌從小路或繞道潛逃。送貨和接貨時,每輛車之間相隔30公裏,所以東廣省廳禁毒局幾次收到線報,幾次組織圍堵,結果都功敗垂成。”


    高寶成喝了一小口水,補充道:“他們基本上都是利用周末和節假日運毒或進行毒品交易,在南雲和一些兩省或兩市交界查得比較嚴的地方都是人貨分離,精心偽裝,動作迅速,每次運毒都是半夜三更突然說走就走,毫無征兆可言。辦案人員就算知道他們要運毒,也不知道毒品放在哪一輛車上。”


    ……


    吳新兵團夥的情況基本搞清楚,韓博抬頭問:“高大,上家的情況呢,他們是怎麽聯絡,怎麽交易的?”


    “報告韓局,上家比吳新兵更狡猾!”


    高寶成再次看看一直保持沉默的老領導,不無緊張地說:“據吳新兵交代,他從未見過上家,隻知道一個手機號碼。並且這個手機號碼是不斷換的,他第一次打過去,對方接了,說了一句考慮考慮就掛斷電話。


    過了幾天,對方用另一個號碼主動聯係他,提出交易條件。問清吳新兵接下來會換哪個號碼之後再次掛斷電話,並且這個號碼就此作廢,之後不管怎麽打都打不通。可以說在整個交易中吳新兵是被動的,主動權在上家手裏。”


    “也就說過段時間,上家會主動聯係吳新兵?”


    “是的,他們之前一共雙向交易過6次,每次相隔兩個月至三個月不等,如果吳新兵在我們這兒落網的消息沒傳開,再過兩三個月,上家應該會跟前幾次一樣聯絡吳新兵。”


    在擔任南港市公安局禁毒支隊長時,韓博打掉了在南港幾乎成為傳說的“豪哥”販毒團夥,且在部禁毒局的領導和兄弟省市公安廳(局)禁毒部門的協助下,順藤摸瓜打掉一個又一個上家,一直打到緊鄰金三角的中緬邊境。


    在那次耗時近一年的行動中,韓博積累了豐富經驗,覺得想打掉吳新兵的上家沒他們想得那麽容易。


    迴頭看看馮朝陽,意味深長問:“高大,換位思考,如果你是上家,你會不會留意下家的動向?”


    “韓局,我是這麽分析的,如果上家在東廣吃得開,有把白-粉從南雲運輸到東廣,在東廣銷售渠道,有采購新型毒品的渠道,那他可以自己幹,完全可以省掉吳新兵這個中間環節。”


    “你覺得上家是南雲人,甚至可能是金三角的毒梟,在內地沒有渠道,對東廣不熟悉?”


    “我們是這麽分析的?”


    “這個分析站得住腳,關鍵不熟悉渠道,不熟悉東廣,不等於不熟悉吳新兵團夥乃至吳新兵之前那個已被執行死刑的毒販。別說毒品交易,就算合法生意,對方情況一無所知,做生意也存在巨大風險。”


    “韓局,您是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家有可能派人在暗中盯著吳新兵?”


    “不是有可能,而是可能性極大。在調到貴省工作前,我曾參與偵辦過一起特大運輸販賣毒品案,搗毀的一個販毒團夥中的一個最無足輕重的成員,就是上家安插進去的。要不是考慮全麵、精心部署,在那次行動中上家極可能漏網。”


    “我也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馮朝陽點上支煙,慢條斯理地說:“上家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無法確定。就算沒有,這個等待的時間也太長。兩三個月,我們可以等,吳新兵在東廣的那些下家等不了,尤其那些最底層的吸毒人員,毒癮上來了怎麽辦?”


    韓博沉吟道:“吸毒人員會找新的貨源,分銷零包的小毒販會找新的進貨渠道。對我們而言毒販的世界很隱秘,對毒販而言並不神秘,或許過不了幾天就會傳出吳新兵出事的消息。長時間不露麵沒什麽,要是不供貨,對這個販毒網絡上的小毒販而言,在那些小毒販心目中,吳新兵沒出事也是出事了。”


    “我們不可能為破大案讓已經繳獲到的毒品再次流入社會。”馮朝陽輕歎口氣,帶著幾分無奈。


    如果就這麽組織力量抓捕尚未落網的同案犯,協同東廣同行打擊其下家,追查其購買新型毒品的渠道,真有那麽點虎頭蛇尾。


    機會難得,韓博不想錯過,低聲問:“高大,上家的手機號碼是停機,還是無人接聽?”


    “為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沒撥打,不過據吳新兵交代,他之前因為缺貨撥打過,不是換過好幾個號碼麽,其中有幾個停機,有兩個是無人接聽。”


    “如果還是這樣,我們過幾天倒是可以讓吳新兵試著撥打。手機隻有沒停機,哪怕沒接通,技偵就可以鎖定其大概位置,至少可以確認其在境內還是境外。如果迴撥過來,不管用新號碼迴撥還是老號碼迴撥最好,可以組織誘捕。”


    “謝謝韓局支持,我迴去立即調整方案。”


    “局裏當然要支持,鑒於案情重大,我認為有必要立即向省廳禁毒總隊匯報,請總隊向東廣省廳禁毒局和南雲省廳禁毒局通報。我知道支隊的同誌們憋足勁兒想打掉上家,想搗毀整個鏈條,但偵破這樣的案件光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馮朝陽沉默不語,高寶成欲言又止。


    韓博豈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隻要是人都會有私心,這不僅涉及到個人能不能立大功,還涉及到單位榮譽、單位利益,涉及到很想現實的繳獲。


    可該團夥的主要犯罪行為涉及東廣和南雲兩個省,光憑東萍市局的力量確實辦不了這樣的大毒案,不僅在警力和技術力量上,在辦案所需的經費上同樣如此。


    韓博打開抽屜,掏出盒煙,一人散了一支,強調道:“中-央為什麽設立禁毒委,上級為什麽強調大禁毒,公安部為什麽積極開展國際禁毒合作,就是因為毒品不是一個地區、一個省乃至一個國家要麵對的問題,我們要有大局觀,不能光打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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