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過得很快,和林楚李旭打打鬧鬧的,每天在他們的手機鈴聲下叫起來床跑步,白天上課晚上自習準備著一個星期後期末考試,很快一個學期又到了終點。期末考試剛結束,同學們像脫了韁的馬似的,高興得不得了,宿舍裏的行李早就已經打點好,隻待考試結束之後,可以提著行李迴家,過一個開開心心的熱鬧年。

    越過一撥又一撥的人群,終於在人群裏看到了她的身影,“小環,”李旭朝季小環大喊,她終於來了。

    季小環也看到李旭,揮了揮手,“李旭,我在這裏。”

    二人在火車站擁擠的人群看到了彼此,在人群中朝著對方靠近,二個人的中間再也不能站進一個人。季小環問他:“來買火車票啊,買到了嗎,幾號的?”

    李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火車票給她,說:“這是你的,明天晚上的。”

    季小環接過來,往包裏一塞,“哦,剛好今天考試完,明天就可以迴家了,還能再玩一天,你的行李準備好了嗎?我還在打包呢,今天晚上玩什麽呢,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叫上林楚,我們一起玩個夠本,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李旭沒有正麵迴答:“你東西多不多?”

    季小環答道:“也沒有多少,很多都放在宿舍裏了。有些東西沒必要都帶迴去,帶迴去又帶過來麻煩,你呢?”

    “我也不多,就一個箱子,一個背包。”

    “你這麽快就打好包了啊,我還沒有呢,你有想到怎麽玩了嗎?”

    李旭停頓了一會,說:“小環,我今天就要走了,不能和你一起迴去了,對不起。”

    季小環的笑容凝在臉上,好一會才說:“為什麽,你今天走?不等我了嗎,我們都是一起迴去的啊,我們不是坐一同趟車嗎,為什麽你要先走?”他們是老鄉,迴去的路是相同的,坐的車也是相同的,他沒理由先走的啊。

    “我不迴家了,我要去另一個地方。”李旭迴答。

    季小環追問道:“另一個地方?那是哪裏?”

    李旭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去深圳,到我叔叔家過年。”

    “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你有個叔叔在深圳……”

    “以前沒說過,並不代表沒有,我今天叫你來,是想把票給你,還有就是,我現在要走了,不能送你迴去了,對不起。”李旭看著她,深情的看著她,小環啊,你是這麽的漂亮,是這麽的善良,是這麽的惹人憐愛,隻可惜他珍惜得太晚了。

    季小環勉強笑道:“可是,我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你要去深圳過年的啊,我以為你,以為你會和我一起迴去,迴家過年,以前我們都是一起迴去的,我以為,以為今年也是一樣……還是,還是……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

    “小環,不要胡思亂想,我們當然是朋友,還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友誼自然是很深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是好朋友。”朋友二個字,每個字像千斤那麽重壓在他的心頭,朋友,關係僅此而已,不能再前進一步,卻有可能退後,退到普通朋友的位置,甚至連朋友也不是。

    “可是,你要去深圳為什麽不告訴我?”季小環不明白,既然是朋友,為什麽他選擇不告訴她。

    “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和你說,我,開不了口,每次見到你都那麽開心,我就說不出來,這次走一時半會可能不會那麽快迴來,下個學期也不會迴學校了……”李旭苦澀的開口,他確實不知道怎麽開口,他怕自己會舍不得她,舍不得走,也怕她知道後傷心的眼神,更怕她開口留他。

    季小環果然很受傷,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麽?什麽意思?”

    李旭不敢看她,眼睛看著地上,也許今天之後他們二個人就不能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了,“我叔叔幫我在深圳的一所大學辦理了轉學手續,下個學期我就可以去上課了,所以明年不能和你一起去學校讀書了……”

    季小環馬上打斷他,情緒有些激動:“可是,你為什麽要轉學呢,在這裏不好嗎?”

    “不是,不是,小環,不是這樣的。”李旭連忙否認道。

    “那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走,告訴我,為什麽要走?”

    李旭暗歎了口氣,心裏想著到底要怎麽和她說。季小環看他的樣子,心情跌落了穀底,盯著他的眼睛落下淚來,她哭道:“你真的不當我是朋友了是嗎,你剛才在說謊,你根本在說謊,是不是我不夠好,是不是我做了一些讓你不開心的事,如果是,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們是朋友對不對,如果是的話,你心裏有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朋友不是應該坦城相待的嗎?”

    “不是,不是,小環,你別這樣,不是你不夠好,是我錯,是我太過軟弱,以為可以順其自然,以為這樣就可以,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有錯得多離譜,與你無關,你很好,真的。”不想看到她落淚,李旭連忙解釋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傷心,也最不願意讓她傷心,可是為什麽,他偏偏是傷她最深的人。

    季小環最也忍受不住,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哭叫著:“那為什麽你還要走,你走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無奈之下,李旭伸手把哭成淚人兒似的她,擁在懷裏,說他是想安慰她也好,說他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也好,說他是喜歡她情不自禁也好,他都不想去理了,隻想緊緊的把她擁在懷裏,給她一點溫暖,不讓她那麽傷心。他柔聲道:“不是還有林楚陪你嗎?你和他在一起,不是很開心嗎?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用心。”

    季小環搖搖頭,“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們不是要一起拿畢業證書嗎,一起在一個城市工作的嗎,一起逛夜市的嗎,一起做很多事情的嗎,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忘記,這些是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可是……”可是,他們二個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可能,他不想,也不願意去做傷害她,也傷害林楚的事情,讓他一個人傷心就可以了。

    “隻要你不走,隻要我們還在一起,我們就還可以和以前一樣,吵吵鬧鬧的,還是可以很開心的,可以做很多以前就很想做的事情。”季小環連忙道。

    李旭沉默不語,良久才說:“小環,其實我這次走,是想到外麵去見見世麵,是為了我自己,我想到外麵多去學點東西,在學校的幾年,看到的東西有限,學到的東西也很有限,所以我才接受我叔叔的安排,我想他對我的出發點是好的。小環,時間到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季小環哭著道:“不要走好不好,想見世麵總會有機會,隻要我們一起畢業了,就可以一起出去,可以一起看啊……”

    李旭輕輕的放開她,他的心裏何償好受,她越是傷心,越是開口留他,他越是不想走,小環,你可知道,我舍不得你。歎了口氣,心裏已經下了決定,“小環,不要送我了,就在這裏分別吧,我走了,你不要難過,我會經常打電話給你的。”說完,深深的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再也沒有留戀的離去。

    “李旭……”季小環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目送著他漸漸消失在人群裏。

    站在不遠處的林楚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靜靜的陪著她,直到李旭的身影再也不見。他知道她不想讓別人打擾,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去外地讀書,選擇在離去的那一刻才說出來,任誰都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更何況是她。

    良久,季小環才開口說話,才發現聲音有些嘶啞:“你來了多久了?”

    林楚沉默了一會才答:“很久了。”

    “剛才你都看到了?”

    林楚沒有迴答,是的,他都看到了,他知道他為什麽要走,早在他們二個在教學樓頂樓打架的時候,他早就預感到他離開了,想不到他真的說走就走,看季小環傷心的哭泣,他明白,他在她心裏的份量不比他輕。李旭可能早就料到季小環接受不了,會難過,才會叫他來火車站,陪著她。

    “他走了,卻不讓我送他,我心裏好難過,好難過,嗚嗚。”好不容易眼淚才止住,這時又再流了出來。

    “不要難過,以後他會迴來,或者你也可以去看他,現在通訊這麽發達,可以打電話,發email,不會斷了聯係的。”

    季小環搖頭道:“我難過的不是這個……”

    “那你在難過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難過。”

    林楚伸手溫柔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愛哭的人哦,“不要哭了,好嗎?哭會變醜,而且對皮膚也不好哦,不能哭了,再哭就不乖了,走吧,我們迴去。”

    他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季小環閉了閉眼睛,又一顆眼淚掉了下來,她嗯了一聲,默然的轉過身。李旭,希望你一路平安,希望你記得我……

    火車上,李旭把行李放好,坐在座位上思緒飛揚。很想知道,他在她心裏有過一絲位置嗎,可是現在還想這些有什麽用,這一切是他自己要去放棄的,她在他身邊這麽久,有超過十多年的時間和友誼,他都沒有去珍惜,也沒有去爭取,她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他還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去爭取,這原來就是一場美麗的邂逅,邂逅之後就是迴憶,是的,他會永遠記得她這個朋友,這個稱自己為兄弟的朋友,小環,再見了,但願我們還有相見的那天,但願你會天天開心,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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