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身上就這麽點簡陋的裝備就衝過來了,我現在開始後悔上次在專。案組開會的時候,怎麽不開口申請點福利,至少裝備要更新換代下,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啊。”大壯極速前進後就開始有點吃力了,氣喘歸氣喘,他還不忘調侃起來。


    “萬一打不過就跑,我還記著。”倪海楊小聲應道,見著前麵的陸嶼崢,他好端端的又冒出一句,“崢哥,這個案子結束後你是不是就要迴去了?”


    “恩。”陸嶼崢應了一聲,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隨即默契的分工合作。


    倪海楊掏出他的自製彈弓,朝農舍前麵的木柱上射了塊碎石,砰得一下發出動靜。


    果然,農舍裏立馬走出來一個魁梧的男子,警備的朝前麵打量起來,沒一會就把視線投在了地上,是碎裂掉的小石塊。


    “阿龍,怎麽了?”農舍裏麵傳來聲響。


    “好像有動靜,我看看。”那個叫阿龍的男子手上持著一把衝鋒。,戒備的四處張望。


    他話音剛落,埋在另一邊暗處的大壯冷不防丁的射了一槍過來,砰得一下打在剛才倪海楊射過的木柱上,立馬穿孔而入。


    “有情況,全體戒備!”那名叫阿龍的男子立馬朝裏麵喊了一聲,嗖得一下裏麵又飛奔出好幾個彪形大漢,不過都是隱藏在門口前麵的木柱或者磚塊後麵,顯然並沒有正麵迎戰。


    陸嶼崢看到已經引出了大半的人力出來,他自己則是從山坡上疾步下來躍進了後屋的二樓。


    畢竟三人之中,近身相搏以他最強。


    他敏捷的落地,未料到裏麵視線昏暗的不可思議。


    他剛反應過來情況有詐,太陽穴上已經被冷冰冰的物件頂住了。


    房間裏的窗簾這才掀開一角。


    他抬頭,果然見著鄭永洲端坐在房間裏的正中央,神色微笑的看著他。


    “又見麵了。”鄭永洲似乎有點哮喘,剛開口就輕咳了一會,之後用手帕捂在鼻子前麵,顯然是很忌諱這房間裏的灰塵什麽的。


    陸嶼崢腦袋被上。膛的槍。口指著,腰間的槍立馬就被搜走了。他顯然也做不了什麽,唯有視線快速打量了下房間,偌大的房間,密密實實的站著不下數十個彪形大漢。


    “老朋友,在這邊做這勾當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光追著我有意思嗎?”鄭永洲說時從椅子上起身,慢悠悠的朝陸嶼崢的位置走來,蹭亮的皮鞋在房間的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清脆聲響。


    他走到陸嶼崢麵前,手帕原本是嚴嚴實實的捂在他自己的口鼻前麵的,和陸嶼崢對視後,他忽然挪開防塵的手帕,似笑非笑的說道,“老朋友,你今天怎麽不說話了?”


    鄭永洲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大漢突然一拳揮過來落在了陸嶼崢的臉上,力道之猛,陸嶼崢的嘴角邊立馬有血水滴了下來。


    “怎麽這麽不懂事,打人不打臉都不知道——”鄭永洲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隨即沒有預兆的輕咳起來,剛挪開的手帕又捂在了鼻子前麵。


    他剛走開幾步,旁邊那個壯漢接連出手。


    果不其然,那人的拳頭不再落到陸嶼崢的臉上,而是往他身上的要害落去,沒多久,陸嶼崢就被踹的倒在地上。


    畢竟是年久失修的房間,他這一驟然倒地,帶起了地板上不少的灰塵。


    鄭永洲立馬不受控製的狂咳起來。


    “鄭哥,你要不先去樓下坐會?”旁邊的一個小弟討好的問道。


    “也行。我這人平時吃齋念佛,最怕的就是鬥毆打架的場景。”鄭永洲慢悠悠的說出一句,這才轉身往外麵走去。


    他這一走,旁邊的好幾個彪形大漢也跟著一起往樓下走去。


    房間裏瞬間少了大半的人力。


    不過這依然沒有減弱動手教訓陸嶼崢的那人的氣勢,畢竟旁邊還有一個人時刻拿槍指著陸嶼崢的腦袋。


    那人等到鄭永洲離開後,開始興奮的捏了下指關節,又轉轉腦袋,身上發出骨節拉動的清脆聲響。


    顯然,他很興奮接下來的場景。


    “阿峰,你別湊那麽近,免得我誤傷!”那人覺得自己手腳活絡的差不多了,又對著旁邊那個拿槍的兄弟吩咐起來。


    叫阿峰的那人點點頭,便往靠窗處走去。


    他剛走到靠窗邊,外麵忽然憑空翻進來一個人,連帶著把窗簾一扯而下糊在他的臉上,他毫無預防之下,手上的槍也被瞬間奪走。


    分秒之間,房間裏的形勢已經發生逆轉。


    尤商商手上握著槍,對準了陸嶼崢前麵那人的方向說道,“都給我悠著點,否則我怕手一抖,後果就不知道了。”她這樣吊兒郎當的痞樣,光看這架勢倒是十足的老練,房間裏剩餘的幾個人也不知道她什麽來頭,一時間居然被震懾的噤若寒蟬起來。


    剛才陸嶼崢佯裝自己被揍的倒地不起,本來已經盤算著趁鄭永洲離開後搏命一擊,沒想到節骨眼上尤商商居然冒出來了。


    他一躍而起奔到尤商商旁邊,麵露不悅的命令起來,“趕緊給我走!”


    “我要和你一起撤!”尤商商一口迴絕,毫無商量餘地。


    “你——”他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裏我看著,你要忙什麽事趕緊的!”尤商商繼續催促起來。


    他利索的從她手上接過槍支,對著阿龍問道,“東西在哪裏?”


    “在、在老大看手上——”阿龍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嗎?”陸嶼崢輕飄飄的問了一聲,砰得一下,已經打了一發出去,那彈頭在那人的臉頰邊唿嘯而過,那人僵在原地,被嚇得眼珠子都停滯的不敢轉動。


    陸嶼崢開槍的時候,尤商商也是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她雖然有些了解陸嶼崢的崗位,可是這麽正兒八經的看他動手,還是第一迴。


    尤其是在前一秒,她以為他要動□□。斃一個人的時候。


    那人雖然看著像是不法分子,但是罪不至死。


    “還迴憶不出來的話,我保證這次不會失誤了。”陸嶼崢繼續輕飄飄的提醒起來。


    “在、在——”那人支支吾吾的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了,然而視線卻是望向剛才鄭永洲坐過的太師椅後麵的牆壁上。


    “你去探下牆壁上有沒有暗格。”陸嶼崢吩咐了一句。


    尤商商不明就裏的過去,在牆上摸索了一會,果然在其中一塊區域摸到一處暗格,推開移動的小滑板,裏麵居然堂堂正正的放著一個小物件,外麵用塊黑色的緞麵蓋住,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出這物件的真實樣子。


    “這是什麽?”尤商商好奇的問道。


    “貴重的東西。你先帶走。畫像,會合。”陸嶼崢言簡意賅的應道。


    “哦。”尤商商知道他多半已經完成任務了,抱著那個小物件就往窗口外麵躍去。


    等尤商商抱著小物件狂奔進了山林裏,她腦海裏飛快的迴想起陸嶼崢剛才說的話。


    畫像,會合。


    畫像?


    她努力思索著,畫像——陳鬆——太陽花——對了,他看過那張畫像,顯然他也知道種著太陽花的那個位置。


    她抹了把冷汗,繼續朝約定的地址狂奔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陸嶼崢口中的地點後,尤商商焦灼的往農舍方向望去,結果以她的視力,什麽都看不到。


    她焦灼的歎了口氣,身後忽然傳來倪海楊的聲音,“商商姐,是你嗎?”


    這一出聲差點沒讓尤商商嚇得丟魂,她一迴身見著一臉訝異的倪海楊,立馬重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心髒都被你嚇出來了!”


    “你懷裏拿的什麽?”


    “陸嶼崢讓我拿的,讓我在這裏等他。”


    “天哪,你居然看到崢哥了,他沒有危險吧?”倪海楊難以置信的問道。


    “應該——沒有吧。”尤商商說時把那個小物件遞給倪海楊,“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要等陸嶼崢迴來!”


    沒過多久,大壯也從另一邊的叢林裏鑽了過來。


    隻不過,等了很久,陸嶼崢都還沒迴來。


    倪海楊和大壯商量著迴車上等。


    “我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迴到停車的地方會合的。”大壯開口勸說起來。


    “他說過要我在這裏等他的,你們先過去吧。”尤商商固執的不聽勸,說完後又焦灼的去看時間,都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她的設想是自己安全撤離後,陸嶼崢肯定是立刻撤離的。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她才一想到那個念頭便又立馬打住,而且因為擔心的厲害,她都沒精力繼續開口,整個人無比沉默的望向前方。


    大壯和倪海楊見狀,也都閉口不提先撤的事情了,三個人一起沉默的等待起來。


    時間過去的越久,三人都逐漸不安起來。


    特別是尤商商。


    她開始後悔。


    “崢哥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下?”倪海楊最先沉不住氣開口了。


    “不會的!他還要幫我找人,他都答應了幫我找人,肯定會如期迴來的。”尤商商立馬否決了倪海楊的猜想,盡管她自己的心頭已經繃的緊緊的,一點風聲鶴唳都能讓她膽戰心驚。


    “怎麽你們兩個也在?”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還帶著不解的愕然,顯然是對大壯和倪海楊說的。


    “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尤商商聞言,剛轉身就飛撲了過去,剛才等待的那幾個小時裏,於她,不啻於是過了幾個世紀般的久遠。


    如果事先知道這等待的滋味,她肯定要和他同進退,盡管那不是最好的選擇。


    眼下這失而複得的僥幸,她無以言語,隻是用盡她的全身力氣,緊緊擁抱著他。


    大壯起初是輕咳了幾聲,見著尤商商毫無反應,他這才重咳了一聲,“趁著能撤趕緊先撤吧,要膩歪迴去時間多的是!”說完後大壯就先走在了前麵。


    尤商商這才鬆開放在陸嶼崢後背上的雙手。


    迴去是大壯開的車,倪海楊難得有眼力見的坐副駕,把後座騰出來給陸嶼崢和尤商商坐。


    “你剛才那麽久幹嘛去了,害得我以為你出意外了。”到了這會,尤商商還是心有餘悸的。


    “處理事情去了。”


    她看出他已經倦極,這才不再出聲,隻是拿餘光去猜測他身上到底受了幾處傷。


    剛才那幫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他能夠從剛才那幫人中全身而退,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剛才肯定又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她看了眼他的手臂上還有一處擦傷在出血,後座上就有急救箱,她從裏麵拿出消毒的棉球,給他手臂上的傷處擦拭了下,然後又貼了創口貼在上麵。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點反應。


    她再抬頭望過去,他是早已睡著了。


    車子開在路況頗為糟糕的盤山公路上,時不時的顛簸著,而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他。


    她忽然覺得時間好短卻又好長,未來的一切都漫長的可以。


    而她,開始前所未有的懊惱自己還要一年才能畢業。


    因為眼前的她,是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參與到他的生命中去。


    大壯開著車直接去了市裏的支隊那邊。


    陸嶼崢還在車裏睡覺,也就大壯和倪海楊去了辦公室那邊,尤商商則是安靜的留在車上陪著他。


    等大壯和倪海楊重新從裏麵出來時,尤商商輕手輕腳的下車。


    “你會開車嗎?”大壯發問。


    “恩。”尤商商點點頭。


    “那就好,我帶小倪出去開開眼界。嶼崢估計累得夠嗆的了,你送他迴站裏,讓咱的蹩腳軍醫給他瞧瞧身上有沒有哪裏摔壞了的地方。”大壯說完扔了車鑰匙過來。


    “這麽放心我,就不怕我把他賣了?”尤商商撇撇嘴。


    “賣個好價錢也行,請我們哥倆吃頓好的。太便宜的就算了,行情再差也不能賤賣。”大壯說完就搭在倪海楊肩上大搖大擺的往外麵走去。


    尤商商拿著車鑰匙,走到主駕那側,上車發動了車子。


    陸嶼崢是被尤商商給拍醒的。


    “別睡了,要睡去裏麵睡?”尤商商催他。


    “大壯和小倪呢?”他第一反應先去問別人的行蹤,尤商商莫名心塞了一下。


    “聽大壯說是帶小倪去哪瀟灑去了,說明天早上來這裏等你一起迴去。”她也沒料想到自己居然撒謊都不帶草稿了。


    “哦。”他對此並不懷疑,說完後困乏的從車上下來往旅館裏走去。


    尤商商也跟著下車,順手把小小的醫藥箱拎在手上帶著。


    她對當地頗為生疏,路上難得看到有家旅館就開過來了。好在這家是個主題旅館,裏麵的裝修布置的挺文藝清新的。


    尤商商也覺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到房間後就迫不及待的洗澡去了。她的行李早在登機前就被運走了,幸好房間裏有備好的睡袍,她洗好澡後就拿出來換上了,之後才拎著小小的醫藥箱去隔壁房間敲門了。


    “什麽事?”陸嶼崢在裏麵問道。


    “幫我貼下藥膏。”她看了下自己手中的醫藥箱,嘴角微微揚起。


    果然,她話音剛落,陸嶼崢的房門就開了。


    果然,他也沒有換洗的衣物,隻穿了件旅館裏的浴袍。這大熱天的,其實穿著挺滑稽的。


    “傷在哪裏?”他朝她身上打量了一眼。


    “就隻有這一個問題嗎?”她把醫藥箱往桌上一放。


    “為什麽會出現在那邊?”他果然繼續問了第二個問題。


    “我先給你身上的傷口處理了再告訴你這個答案吧。”她果然洞悉他的心思,說完煞有其事的打開醫藥箱,而他依然站在邊上沒有挪動分毫。


    “你這人該不會這麽小氣吧?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摸過裸。背都沒嚷嚷什麽,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我就幫你處理下後背上的傷口,其餘的你自己搞定。”尤商商說完已經夾起了消毒的棉球,挑釁的看著陸嶼崢。


    最後還是尤商商的奸計得逞。


    他的後背上果然有好多處新傷,都是今天那會挨揍時弄上去的,幸好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的,尤商商憑著經驗給他的傷處消毒後貼了創口貼,之後才問道,“你這身上那麽多舊傷怎麽弄的?”


    他沒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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