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崢,什麽撞傷?我怎麽都沒聽你提起過撞傷的事?撞哪裏了?有沒有去醫院裏看過?”符莎也知道陸嶼崢的工作性質,這麽一聽,立馬無比擔憂的詢問起來,一邊說著立馬開始將陸嶼崢的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生怕自己會漏過陸嶼崢身上的任何負傷。


    “尤小姐和我開個玩笑而已。”陸嶼崢這才不甚愉悅的應了一句。


    “這種玩笑有什麽好開的,不說了,聽說今晚的比賽有重磅選手,應該挺有看頭的。我們先進去找個好的位置再說吧。”符莎說時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尤商商,之後隨手搭在陸嶼崢的胳膊上往裏麵走去。


    尤商商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兩人一起離去的背影,直到煙頭上的一長截煙灰自動掉落在地了,她這才往垃圾桶那邊走去,隨手把煙蒂掐掉扔了進去,之後才往酒吧裏麵走去。


    還沒開場,裏麵的觀眾就已經嗨的不行。


    尤商商到更衣室裏換上裝備,酒吧裏的工作人員幫她纏繃帶時,她才意識到這場黑拳還參雜著巨額賭博。


    “商姐,我看好你,把這幾個月的工資都押你贏了!”工作人員直率的表態。


    好不容易等到開戰,開場剛看到對手時,尤商商就心頭一沉。


    相比以前那些在酒吧裏□□拳的大都是非專業出身,拳法很亂,尤商商這才都能僥幸獲勝。而眼前這個對手,身上的肌肉塊塊凸起堪比男人,一看架勢就是頗為專業的。


    果然,剛開場對方就用前刺拳不停的試探著尤商商,和以前那些半吊子隨性發揮的拳手完全不同。尤商商心頭凜然,也不敢冒然出手,總體以防守為主。


    好多個迴合下來,兩人都沒有明顯的勝負跡象。台下看出兩人實力相當,更是呐喊不斷。


    對方明顯是力量型的,這麽多個迴合下來,還有越戰越勇的跡象,而尤商商卻明顯察覺到自己已經體力不支。若是平時身體狀況好的時候,奮力一搏興許還有可能僥幸獲勝,可是依她眼前的體能狀況,她知道越耗下去戰況越對自己不利。


    一記虛晃的前手拳後,尤商商正要高鞭腿橫掃過去,未料到對方忽然趁勢猛攻了過來,腳上一記踹到她的小腿上,正好帶過她腿上開始愈合的傷口,對方力道之大,尤商商甚至無比清楚的感知到原本開始愈合的傷口驟然裂開,乃至於渾身的神經都被那股刺痛帶的遲鈍了一下。


    對方立馬不失時機的一記重拳砸在她的腹部,尤商商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震的內傷了。她甚至還來不及迴擊,對方暴風雨般的拳頭便朝她身上落了下來,她手上的拳套完全沒有減震的效果


    她知道今天是遇上高手了。


    被密集的暴風雨般的拳頭攻擊著,她的動作比之意識明顯遲鈍了許多。她甚至不合時宜的失去了聽覺,腦海裏閃過休克之類的詞語,整個人都像是被咒語纏身的魘在了那裏。


    直到腦海裏忽然浮現起幾天前看到窗外的正午日光,以及陸嶼崢身上淋漓的汗水味和新鮮的塵土味,一切的一切都猝不及防的蘇醒了過來。


    幸虧這不可思議冒出來的影像,她這才像是從魔怔中驀地迴神過來,視線裏已經瞥到對方的一記重拳朝自己的臉上直直砸了過來,她條件反射的一側,那重拳堪堪擦過她的臉頰,臉上立馬激起一片生疼,倒是僥幸避過了方才兇險萬分的情況。


    下一秒,對方已經開始新一輪的進攻,一個橫掃腿就把她徹底撂倒了,尤商商無比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被那股大力彈到後麵的圍繩上,繼而又反彈甩到了地上。


    台下的起哄呐喊聲一度達到最盛。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


    尤商商心裏清楚的很,她倒沒有繼續逞能戀戰,沒多久就幹脆的輸掉了比賽。


    台下喜怒參半,每次比賽之後的常態而已。


    尤商商從酒吧裏出來後,被冷風一吹,先前出的那身臭汗立馬就冷卻了下來,尤商商開始察覺到渾身上下都在火辣辣的腫痛著。


    杜遠江有句話說得對,黑拳就是吃青春飯的行業。


    她雖然年紀不大,今天在台上,卻是第一次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上來。


    幸好她自己以前也算是專業練過散打的,對於防禦方麵的門道也略懂,至少沒有傷到要害的關鍵部位。


    尤商商一直走到街道盡頭,這才停下來,扶著牆壁狂吐了幾口酸水出來,還混合著血腥味,多半是連血水一起吐了出來。


    自從她□□拳以來,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慘敗的戰績。盡管沒有戀戰,也的確被對方揍的夠狼狽的。


    “看起來,你挺缺錢的。”耳邊忽然響起陸嶼崢的聲音,嗓音低沉,從寂寥的黑夜裏穿透過來,有種難言形容的厚重感。


    要不是他的多管閑事,她的小腿也不會受傷發炎,她也不會因為這個誘因得了感冒,體能也不會迅速下降,也不會眼巴巴的錯失幾萬元的獎金。


    而他,眼前居然還無關痛癢的質問著她。


    一切的一切堆積到了一起,她忽然很有衝動扇他一巴掌。


    “我是缺錢。不過如果不是你的多管閑事,今晚的五萬元獎金興許是在我的口袋裏。陸先生,我沒讓你賠償我的隱性損失,已經對你夠大度客氣的了。”尤商商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飆起來。


    “我以為量力而行是成年人該有的常識。”陸嶼崢不鹹不淡的說完後忽然蹲下去,朝她的小腿上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的接了一句,“二次裂開還在流血,不想傷勢擴大就去及時縫上幾針。”


    “我暫時沒心情去醫院。”尤商商說完後繼續朝前麵走去。


    未料到她還沒走幾步,突然被後麵疾步趕上來的陸嶼崢一把就扛了起來。


    這倒是完全在尤商商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她懵逼的毫無防備,被陸嶼崢輕而易舉的給扛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把你揍的你親媽都不認識!”激戰剛過不久,尤商商其實暫時還沒有從體能脫力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眼下雖然聽著惡狠狠的,也隻是逞口頭上的英雄而已。


    “等你有那個體力再說,告訴我去哪裏處理傷口。”徒手扛著尤商商的陸嶼崢顯然無動於衷。


    “一、二、三!”尤商商再次發飆。


    隻不過,迴應她的隻是無聲的沉默。


    最後的結果,還是尤商商妥協,讓陸嶼崢送她迴到住處。


    “怎麽不問我不去醫院的理由?”大概是覺得無聊至極,到住處後尤商商百無聊賴的問了一句。


    “你不會傻到去宣傳自己是黑拳的受害者,尤其你應該還是受傷的常客,次數多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當然條件允許的話,也可以配備個私人醫生。顯然,你也沒這樣的財力,所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就是最好的選擇。”陸嶼崢看了她一眼,一臉無趣的應道。


    “陸先生,你這人,有時候倒是挺聰明的,比起那些自以為是的蠢男人強多了。”尤商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我受不了身上的汗臭味,先去洗個澡,你自便。”尤商商說完後就拿了換洗的衣物走到浴室裏去了。


    十幾分鍾後,她洗好澡後出來時,就見著陸嶼崢已經把應急救援包拿出來放在了沙發前麵的矮幾上。


    尤商商一瘸一拐的走到沙發那邊,自己旁若無人的拿了棉簽沾了下雙氧水清洗著裂開的傷口,刺骨的痛覺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她用棉簽仔細擦洗了下傷口,忽然抬起頭來說道,“嗨,我廚房裏還有瓶二鍋頭,麻煩你去幫我拿下。”


    陸嶼崢沒有出聲,不過還是往廚房方向走去,沒一會就拿了瓶酒過來,隨手給她開好了瓶蓋才遞過來。


    尤商商連喝了好幾口,立馬覺得有股*辣的暖意從胃裏燒了起來,她正想要調整下姿勢重新彎著身子給自己腿上的裂傷縫起來,陸嶼崢已經在她之前麻利的拿起持針器縫合傷口了。


    “看你這生手的樣子,還是我自己來吧!”尤商商被那□□。裸的痛覺逼的又冒出一句。


    陸嶼崢並未理會尤商商的嫌棄,麻利的拉緊了手上的羊腸線,隨即利索的打結。尤商商立馬察覺到原本裂開的傷口立馬被一股蠻力給硬生生拉扯的愈合迴去了。


    處理好傷口時,尤商商已經疼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她覺得,興許自己和對麵的此人八字不合。


    認識他後,這短短的幾天她就倒黴透了。


    “還有身上的瘀傷及時處理下。”陸嶼崢說時把藥油的瓶蓋擰開,對著尤商商開口說道。


    “我自己來。”尤商商沒想到這人較真起來一板一眼的,說時接了藥油過來,倒了點在手上,把腿上胳膊上的瘀傷處都抹了一把。


    “還有後背上。”陸嶼崢說時從藥油上倒了點在他自己的手心上,麵無表情的提醒起來。


    尤商商以前自詡雖然沒到風情萬種的地步,不過在平均姿色之上的水準應該還是有的。


    她某些方麵頗有女漢子的作風,比如說挨揍和挨疼方麵,但是女漢子和漢子之間,畢竟還是隔著一個女字的。


    可惜麵前的陸嶼崢,手上抹了點藥油看著她的無感表情,活脫脫的就像是看著同行的兄弟哥們似的。


    尤商商再次覺得,麵前的自己,多半隻是一個女性的符號而已,在他眼裏,自己除了沒有小jj骨架沒男人大,後背沒男人厚實外,多半和他那些光著個大膀子的兄弟沒什麽區別。


    她想到這時,心頭莫名的鬱卒了下。


    不過轉念一想,也犯不著和自己身上的瘀傷過不去,便又乖乖的趴在沙發上,反手撩了一點她自己後背的短袖t恤上去,意興闌珊的說道,“肩呷骨下來一點,還有腰部往上兩個拳頭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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