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崢和倪海楊當天下午迴了趟邊防站後就去了土林。


    “崢哥,那個女人不是說她自己是支教的麽,怎麽也跑到這裏了?你說她會不會是騙我們的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進山穀前經過蘭長吉的旅館時,倪海楊正好瞥見尤商商從工具車上下來,拖著行李箱往裏麵走去,他不由得問了起來。


    “不會。”陸嶼崢不假思索的應了一句。


    再往裏麵進去就是大片的土林。


    左邊是魔鬼城的方向。


    憑直覺,他相信那個陌生女人的話。


    隻可惜,直到傍晚都一無所獲。


    他們今天開的是摩托車,也沒帶相應的備用物資,隻得在天黑前開了迴來。


    迴到小鎮上的旅館裏住下,已是深夜。


    陸嶼崢去浴室裏快速衝了個澡,脫褲子的時候才留意到褲腿上有好幾處明顯的血漬,這會自然是早已風幹掉了,沾了塵土,那血漬的顏色看上去變得格外暗沉。


    他在腦海裏迅速過了一遍,不知為何閃過白天交手時那女人的冷氣倒抽聲。


    應該是正好絆在了她的傷口上。


    陸嶼崢躺下去睡覺前又下意識的碰觸了下他自己的大腿根部,早已淤青了一片。


    他生平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悶虧。


    要不是他反應快,如果真的被那女人的膝蓋頂到的話,估計會夠他嗆的。


    夠狠。


    陸嶼崢想的出神,手心放在他自己的大腿根部位置好一會都沒有挪動。


    “崢哥,我要不要迴避下?”隔壁床的倪海楊臨睡前忽然留意到陸嶼崢的左手放在他自己身上可疑的位置,立馬略顯小羞澀的問了一句。他對陸嶼崢向來崇敬的很,所以就連這種事,也像是意外得知仰慕的偶像秘密的小粉絲似的,反倒是把自己給憋的害羞了起來。


    “迴避什麽?”陸嶼崢一臉的茫然。


    “那啥,崢哥你都快三十了,男人嘛,有需求也正常的。可惜你又不交女朋友,我還是改天讓小萍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你要是現在想解決的話我可以去洗手間迴避下的。”倪海楊的眼神裏大寫著我都懂的幾個字,說完後穿著一條小褲衩就從床上蹦起來準備往洗手間那邊走去。


    “大壯都給你灌輸了什麽不良思想!”陸嶼崢說時隨手拿起櫃子上的餐巾紙盒往倪海楊小碎步離開的方向扔去。


    倪海楊反應倒也敏捷,一迴身居然還穩穩的接住了餐巾紙盒,咧嘴羞澀的笑了笑,“崢哥,壯哥說完事後得用紙巾擦擦手,這叫衛生。”


    “對了,崢哥,壯哥明天休完婚假就要迴來了。你都大半年沒休假了,這次總可以放個長假了。休假時你想去哪裏?”倪海楊不等陸嶼崢說完,又像個小粉絲似的追問起來,一邊拿著餐巾紙盒走迴到他自己睡的那張床。


    “再說吧。”陸嶼崢簡短的一語帶過。


    “崢哥,壯哥拜托我代問的,他說和你認識快五年了,那個你是不是有初戀女友什麽的隱情,對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所以才會一直都不找女朋友……”


    “明天還要趕路,睡覺。”陸嶼崢說完便按了床頭的開關按鈕,原本明亮的房間頓時黯了下來,窗外僅有的一點星輝便隱隱綽綽的探照進來。


    一不留神,都已經四年多了。


    他想到這時,突然又坐起來,從床頭櫃前的煙盒裏拿了支煙出來,往衛生間裏走去。


    尤商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果然,小腿上的那道傷口已經明顯有發炎跡象了,傷口處微微的紅腫著。


    她起來簡單洗漱後走到樓下,忽然瞥到店老板正倚在門口處和人在交談著什麽。她心頭一躍,立馬疾步飛奔到門口處熱絡的問道,“你們要去鎮上嗎?”


    “姐,我們要進去山裏幾天,估計要兩天後才迴鎮上。”和店老板在交談的還是昨天在學校那邊碰到的年輕小夥子。


    “要兩天啊……”尤商商明顯失望的嘀咕了一句。


    “你也真是運氣好,你昨天剛在問我消炎藥,今天小倪就給我帶過來了。”蘭長吉說時把手上的塑料袋遞給尤商商。


    “多謝了,要多少錢?我去樓上拿。”尤商商這會倒是有些後悔自己昨天的拿喬了。


    “沒幾個錢就算了,我們後麵興許還有事情要問姐呢。”倪海楊嘴巴倒是夠甜,說完後才和兩人告別,往院子那邊的副駕位置走去。


    尤商商拿著這個塑料袋迴到房間裏打開看了下,裏麵雙氧水消炎藥紗布什麽的一應俱全,她忍著劇痛,自己用雙氧水來迴清洗了下傷口,這才用紗布簡易包紮了下傷口。


    處理好這一切後,她又痛快的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走的時候,她是和孫羽坐同輛車迴鎮上的。


    她之前在旅館裏聽那些隊友交談也聽了個大概。無非是個考古隊要去尋找這邊村民所說的魔鬼城遺址,前行風險未知,自然是讓打醬油的孫羽及時離開了。


    多半是忌憚尤商商的身手,迴去的路上孫羽倒也沒再自找沒趣,反倒和司機熱絡的聊起天了。


    “師傅,這邊的魔鬼城真的存在嗎?”


    “當然咧,魔鬼城據說是唐朝時期的遺址,裏麵有數不盡的金銀寶藏,誰要是搶先找到這個遺址,誰就發財了。”開車的司機師傅繞有其事的應道。


    “謠言不一定可信。”尤商商反正也無聊,隨口應了一句。


    “有肯定是有的,隻不過裏麵都是成片成片的土林,進去後還能平安出來的幾乎寥寥無幾。好像就前幾個月,進土林找寶藏的傳言越來越多,已經有幾個村民按捺不住進去了,可是都沒迴來,多半是遇難了。所以說金山銀山什麽的,也不能隨便眼紅。”開車師傅說完又感慨了一番。


    到了土林鎮上,再坐車到市裏轉大巴去機場,尤商商一刻都不想呆在那裏,買了淩晨的航班機票就迴b市了。


    尤商商迴到b市的住處還是早上,杜遠江的電話就準時打過來了。


    “商商,晚上一起吃飯?”


    “不用了,我還沒養精蓄銳迴來。”尤商商此時剛洗好澡,一邊用幹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她昨晚在機場候機時就覺得身體不太對勁了,腦袋脹痛的厲害,喉嚨幹疼,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小腿上發炎的傷口,她察覺到體內的流感病毒已經來勢洶洶了。


    “那明天怎麽樣?”


    “明天有安排了。”


    “不會後天大後天這一個星期都有安排了吧?”電話那端的杜遠江戲謔中又帶著一絲無奈的歎息。


    “被你猜對了,說重點。”尤商商說時突然對著鏡中的自己嗬了口氣,原本清晰的鏡麵立馬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她看著那片朦朧的水汽毫無預兆的發起呆來。


    “作為戀人的日常職責之一,邀請女朋友一起共進晚餐不算為過吧?”杜遠江果然挫敗的歎了口氣。


    “不好意思,是作為朋友的日常關懷之一。對了,幫我留意下最近有沒有新的比賽,獎金越高越好,我需要一大筆錢。等你把比賽的信息發給我後,我們再來確定晚餐的時間吧。”


    “尤商商!你還真的以為就你那幾下子,能……”


    “我知道你的擔憂,不過這幾年,我不是次次都拿到了獎金,並且安然無恙的活到了現在?”不等杜遠江發完牢騷,尤商商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尤商商!”杜遠江顯然是被氣得噎到了,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後難得在電話那端沉默了起來。


    “遠江,你再幫我這一次忙,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參加比賽了,好不好?”尤商商突然一改先前的吊兒郎當樣,語氣嚴肅的央求起來,仔細聽去,聲音已經有些沙啞的了。


    尤商商很少會這樣正兒八經的求他。果不其然,不過三秒杜遠江就開始動搖了,“你自己說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恩,這是最後一次。你幫我安排,越快越好,金額越大越好。”尤商商特意囑咐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潦草的擦了下頭發換了套衣服,出門前又吃了感冒藥和消炎藥下去。


    尤商商先到b市的長途客運站,坐了快三個小時的大巴,又輾轉坐了半天的盤山公路後,這才到了目的地。


    過去的路上,大概是感冒藥的功效發揮作用了,她整個人都昏沉沉的難受著,甚至在車子開到盤山公路時還破天荒的暈車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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