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瀲:“此事現在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極有可能是李玉端下的手。”


    “我也知道他去邊境乃是居心叵測,可,李康端豈是這樣容易就被謀害的人?更何況那裏還有木穆,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雪裟問道,神情帶了些緊張。


    李康端死了?可今年才是第二年,時間不對,為何都快了?


    肖瀲:“傳來的消息,是李康端躲在荊州城內出了意外,獨自遇上了羌國流寇,送了性命,但已經是昨日的事情了。消息直到今早才到。”


    “這誰能夠相信?李康端那樣武藝高強,經驗豐富的人會被流寇殺死?那難不成他從前的軍功都是撿來的不成?”


    她道。


    肖瀲的眼神也是疑惑,隻可惜他也沒有得到什麽確切的消息。


    “一切都要看皇上會怎麽處置了,就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或許真的要開戰了。李康端的事不管是誰做的,都難逃一死。”他說道。


    語氣凝重之餘,荊州的人現在其實也是一片混亂。


    今日一大早,李玉端便帶著全軍衝到了城門,聲勢浩大的樣子,似乎要決一死戰。


    這也是他和力巴圖以及李玄端商量好的。


    “你們那個小兒暴死之事,與我無幹,為何前來攻城?人不是都已經送了迴去給你們了嗎?”


    城牆上,力巴圖像個沒事人一般,事不關己的喊道。


    城牆下,除了一臉正氣與悲憤的李玉端之外,再無將軍帶頭,看似已經被李玉端掌握好了。


    李玉端朝著他喊道:“老賊,你承諾交給你們王延便會撤退,可暗中竟然害了我的弟弟,我絕不會放過你!”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一時間數萬人大喊道,齊聲震天,特別是原先乃是跟隨李康端前來的軍隊,此刻早已經摩拳擦掌,隻等著衝出去廝殺報仇。


    力巴圖睜著眼睛,怒道:“我的承諾從未失效過,李康端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也根本不是我的部下所做,他是自己遇到了流寇,這怎麽能夠怪罪在我的頭上?莫非你們就是想要毀壞達成的和平?”


    “就是,就是!那個小子連帶兵打仗這麽多年了,都不知道逃出這荊州,我們可還未派兵搜拿他,結果他死在裏頭,隻能怪他自己學藝不精,不夠強悍!”


    “沒錯!沒錯!”


    城牆上,力巴圖的將士們大喊道。


    這一下子惹怒了下麵的數萬將士,人聲鼎沸起來。


    就在這一片吵鬧之中,林絮蘇一身褐色長衫隱藏在兩軍視線之外,仔細的觀察著下麵。


    他是怕李玉端後悔,將發生的事情怪罪在了力巴圖身上的話,今日必有大戰,而力巴圖這裏糧草不足多日,很難守住。


    突然,沉默了許久的李玉端拿出一麵赤色軍旗來,高高的揚起。


    “你們還敢侮辱將軍!”軍中驚現一聲怒吼。


    力巴圖眾人一看,原來是木穆,他麵色凝重,看起來不像是重傷的樣子,他手中拿著一把三叉戟,衝上陣前來。


    “木將軍!木將軍!木將軍殺了力巴圖給梧王報仇!”


    “殺了他們!衝啊!”


    “快去啊!”


    軍中一下子群情激奮,都知道木穆是李康端最信任的親信,而且木穆這個人也是驍勇善戰,在軍中十分有號召力。


    李玄端看到這裏,有些擔心,木穆這個人看似忠心耿耿,不苟言笑,實則有些腦子,並不好收買,不知這個李玉端做好了工作沒有,竟然讓他出來說話?


    力巴圖接著道:“下麵的小兒,你說些什麽!你們都主子死了,倒是怪在我的頭上!還不快滾過去,等你們皇上的旨意!”


    木穆眼神一轉,狠狠的道:“那日,我違抗了軍令,帶人衝進荊州城內接應梧王殿下,看見了事情的經過!力巴圖,你還不將兇手交出來!”


    “什麽?他看到了?李玉端這是要做什麽?”


    李玄端奇怪道。


    李玉端對著木穆問道:“你看見了事情的經過?那是怎麽一迴事?”


    全軍的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木穆,希望他解釋清楚,畢竟現在李康端的屍首就停在軍營裏,任何人看了都是無比的揪心。


    木穆低頭,痛心道:“那日,我進了城內,卻是晚了,隻瞧見他們都愛騎著馬,一名流寇拿著弓箭射傷了殿下,隨後便跑了!我帶人追逐也沒有辦法在沙漠地帶追上他們,迴去之時,隻能眼睜睜的把殿下的屍首被人給拖走了!”


    “你是說,那些人是有預謀的?”李玉端問道。


    木穆:“我沒有看見殿下是如何遇上他們的,隻是瞧見了結果。但,那些人似乎和尋常的羌國人不太一樣。”


    “哦?如何不一樣?”李玉端和他配合著,循循善誘地說著。


    “那些人是不是馬上帶著黑色彎刀,頭上綁著紅色布條?”力巴圖突然接話道。


    心中猜到了李玉端和木穆兩人設計了什麽。


    “沒錯,就是那個打扮!”木穆答。


    力巴圖冷笑:“嗬,那就是我們沙漠中的黑刀沙盜,什麽流寇,原來是遇上了他們,那真是夠運氣差的。”


    他手下的將領也解釋道:“原來是黑刀?你們這個王爺真是倒黴,沙盜從不近城池,一近城池就會騎上馬,速度增加神出鬼沒的,就算是我們遇見了也要死戰一番,沒想到給你們這些中原人遇見。”


    “真是,他原本就受傷,喪命也是難免的啊!”


    看著羌國的人都和那同意這個理由,李玄端都不得不為李玉端這個聰明的掩蓋而驚喜了。


    加上木穆一臉的忠心耿耿,看著十分有感染力。


    木穆吼道:“殿下原來是被沙盜給殺了?那你們羌國人也要負責,力巴圖你必須抓到兇手,交給我們,碎屍萬段,否則今日我們就要攻破城池,拉你們給殿下陪葬!”


    李玉端舉起了軍旗,一下子點燃了全軍的熱火!隻要一聲令下就會攻城了!


    力巴圖這邊早已經做好了抵擋的準備,按照要求並不出戰,這前頭的話說足了,戲做好了。


    接下來都可以了。


    李玉端眼神冷漠,看了一眼木穆。


    昨夜的規勸很是有用,現在他已經全部聽自己的了!


    “給我殺!”


    一聲令下!幾十萬人衝向前方,硝煙彌漫之處,十分壯觀!


    而這些看在李玄端的眼裏,卻是顯得那麽悲涼,這些人都被耍的團團轉,自己卻全然不知……


    “昨日的信送到了沒有?”李玄端轉身,冷冷的問。


    一旁的黑衣人答:“殿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京城。”


    不知是不是給皇上的信,在信裏他又會怎麽描述李康端的死,和這混亂的一切呢?


    可惜,並不是給皇上的。


    李玄端:“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


    (京城)


    “皇,皇上……您說什麽?這不可能!不可能!”木汕站在殿內,沉悶的氣氛加上其中不超過五個人的唿吸聲,都帶著血腥氣味。


    李泉坐在皇椅上,似乎已經癱倒,沒有往日威亞雄壯的形象鼎立,現在似乎就是一個蒼老的老人,白發都在顯示著什麽,無人言語。


    木汕瞪著眼睛問道:“皇上,您說話啊!究竟出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難道是謠傳?這不可能的,有木穆在他絕不會讓殿下出任何一點點事情!除非,除非木穆他也死了!”


    語氣之悲痛,說到現在,似乎已經在猜測木穆也死了。


    李泉突然開口:“好了!你呀!別大唿小叫了!不是你死了兒子,是朕!朕死了兒子啊!”


    “皇……皇上,這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木穆也不敢再說,眼看著李泉的臉色發黑,已經是怒從心起。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梧王的死,一定要追究羌國的責任!”


    “力巴圖害死梧王,這個仇不能不報!”


    “蜀王已經帶兵前去攻城了!皇上,您節哀啊!”


    幾個老臣一開口,似乎把所有能夠說的都說完了,李泉隻是聽著,並不開口附和,殿內隻是死寂。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陛下,我現在就出征荊州,不看到事情的真相我是不會相信的!梧王怎麽可能死在力巴圖手上?怎麽可能!”木汕死也不會相信,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李康端,那樣的勇猛,什麽大風大浪都挺過去了,怎麽可能折在了這裏?


    那為他而聚集的朝臣,勢力,想讓他登上皇位的人,都該怎麽辦?


    豈不是,豈不是都已經無用了。


    “木大人,您這不是說空話嗎?這梧王都已經沒了,您還過去做什麽?”


    “是啊!還是留著這份功夫,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的真相吧!”


    幾個人勸道,木汕轉眼就罵道:“你們知道些什麽?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現在梧王無端端的死了。難道不該我去手刃力巴圖,為梧王報仇嗎?”


    眼神所到之餘,這裏頭的人都不敢言語,現在的木汕像是一頭瘋了的獅子,隨便就可能將氣焰撒在其他人的身上。


    李泉:“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朕的頭都要昏了!都給朕滾!不許將消息泄露出去,現在立刻把手下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把蜀王叫迴來!”


    “是,陛下。”


    “是,陛下。”


    召集他們過來,就是要說這一件事。


    “等等!他為什麽在這裏!”木汕突然道。


    眼神對著的乃是殿內黑暗之處躺著的一個人,李蕘端用盡全力的支撐身子坐立起來,一下子便被木汕盯上。


    李泉解釋道:“蕘端和蜀王有所聯係,他知道也無妨。”


    “聯係?是不是他和李玉端聯合起來,殺了梧王的!是不是!”木汕怒道。


    一個人衝上前去,李泉立刻吩咐:“不是的,你不要放肆!木汕!來人啊!攔著他!”


    禁軍上前攔著他,都被木汕一個個推開,誰也攔不住的衝向了李蕘端。


    眼看著木汕充滿著殺氣的衝了過來,李蕘端卻是毫無害怕之意,冷冷道:


    “木將軍,你要到這裏來做什麽?”


    木汕:“我做了什麽?你還是問問,你做了什麽吧!”


    話音未落,一掌便落了下來!李蕘端現在本來就是奄奄一息的,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能夠隨意動作,這一下子還不要了他的命?


    就在木汕發瘋的時候,還是有一個人攔住了他!


    那便是消失了許久的仇殤,他實則一直在周圍護著李泉,現在不能讓李泉再接受另一個兒子的死了。


    “你,你憑什麽攔著我?滾開!”木汕怒道,使出了全身的勁兒,仇殤毫無壓力的攔住了他,隻是道。


    “木將軍節哀,你想做什麽?殺了四皇子殿下嗎?”仇殤問道。


    李蕘端突然接了一句:“難怪李康端死的這麽沒有道理,有你這樣的師傅,他活到現在真是不錯了。”


    “你,你說什麽!”木汕簡直不敢相信,他,他竟然還敢說這話?他是怕自己不敢殺他嗎?


    正當他還想打下去的時候,李泉和其他人的確是與李蕘端一樣的想法,畢竟沒有人會像木汕那般衝動。


    這一次,李康端的死,也不就是他太過狂妄自大,最後被真正會陰謀詭計的人給圈進去,丟了性命。


    “好了!木汕,你瘋夠了吧?朕念在你也是悲痛,就不和你計較這個!你若是還不退下,朕便不客氣了!”李泉怒道,用手掐著自己的太陽穴,現在那地方已經青紫,可他還是難忍頭痛!


    李泉最後道:“給朕退下!”


    一群人這才都散去了,仇殤扶著李蕘端進了裏麵去,這偌大的殿內隻剩下了眼神空洞的木汕。


    李康端完了,木家也就完了啊!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這是李玄端寫來的信,你要不要看看?”肖瀲問道,拿出一封信來。


    “你還迴去拿了這個來?”雪裟奇怪道。


    這信鴿不是除了自己和李玄端可以接近之外,誰碰都碰不到的嗎?


    肖瀲大方道:”你還是看看吧!我知道你們通信很久了。”


    看來是不擔心李玄端這個人。


    可雪裟看著信,卻是皺著眉頭道:“或許,這裏頭就有你想要的信息!來自,荊州關於李康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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