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未迴來嗎?”於瑤略帶焦急地問道。


    桌子上擺滿了他所愛吃的菜,自己可是花了一上午準備的。


    今日上朝,便是要選出霞丹公主的駙馬了,不論選了誰,隻希望不是他便好了。


    於瑤的菜,熱了第一遍,第二遍,終於等到了匆匆迴府的李蕘端,但他的模樣可不想是餓了。


    “殿下,您迴來了。用過午膳了嗎?我準備了一些。”於瑤迎接上來,帶著讓人無法推辭的笑容。


    李蕘端卻是搖頭,連看都不看她:“我不餓,你撤了吧!”


    “殿下……撤了!”於瑤聲音顯得委屈,卻是一聲令下,甩了袖子便要離開。


    因為她知道,李蕘端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是為了什麽!


    真是他,真的選了他!


    李蕘端來不及顧及於瑤的感受,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迅速走到了書房,他召集了好幾個人來此。


    幾人都是表情凝重,而李蕘端則是帶著十分肯定的目光,說道:


    “各位,你們可認得我?”


    “這是自然,你是,漢泉的王子!”其中一人開口道。


    他濃重的羌國口音即便穿著一身漢服著身,看起來像是一個模樣清秀的書生一般,我還是暴露的很快。


    李蕘端約見的這幾個人都是來自羌國的人,是完顏施麓留在這裏的親信,所以也不足為奇了。


    “你就是我們王子選人?”卓力問道,黝黑的雙眼中閃著懷疑的光芒。


    他們幾個乃是打扮成書生和書童在京城留住,打探消息,完顏施麓從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一時間多了一個合作者,還是漢泉的皇子,怎麽讓他們信服?


    李蕘端還是一副老實者的模樣,目光堅定簡單。


    開口道:“三王子他們或許有危險,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真的嗎?”卓力懷疑道,幾個人麵麵相覷,還是有幾分擔心的模樣。


    李蕘端二話不說,拿出霞丹在宮中給他的東西,擺在了桌上。


    那是一把小小的彎刀刀鞘,簡單大方的鑲嵌著一顆巨大的紅色寶石,晶瑩剔透,璀璨奪目的外表也正是表明了它的珍貴與價值。


    “這是霞丹公主交給我的,你們總該放心了吧?”李蕘端道。


    那個卓力一把將刀鞘拿走,仔細看過之後便轉了臉色,很是相信的問道:“這是王子的刀鞘,你說吧!王子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事情?”


    李蕘端一看他們這麽容易就轉變的態度,突然覺得羌國人太容易擺弄了,即便已經算是他們中的出色細作,卻還是這樣毫無疑心。


    “這是自然,你們知道究竟荊州的事情了嗎?


    雖然蜀王傳來求和順利的話,可霞丹公主卻表示懷疑,你們有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的消息,全都說出來便是。”


    李蕘端老實問道。


    霞丹給他的是一整個與羌國真正消息完成傳輸的團隊,現在他也算是有個秘密武器的人了。


    “原來是這事情,哼!我早已經知道你們漢泉的兩麵三刀,你們都那個蜀王,連自己國家的人都騙!


    他明明在荊州已經和先前的梧王組織兵馬攻打力巴圖將軍。卻還要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卓力不屑的說道。


    他可是已經憋了很久了!


    李蕘端一聽,目光瞬間就直了,沒想到李玉端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


    “這是真的?那力巴圖準備迎戰嗎?”他趕緊問道。


    卓力一臉相信他的模樣,自然也不會有所隱瞞,一下子便道:“我們力巴圖將軍要王延的命!


    他們非但不報告你們皇上抓人還這樣挑釁將軍,肯定會大敗的!”


    “是啊!力巴圖將軍會給他好看!”


    “饒不了他的,誰能贏我們將軍?”


    他們正在說話,李蕘端的臉色卻是變了。


    王延沒死?原來他們從前的消息都是錯的?


    他可是問了肖瀲的,宣氏也不知道……


    這就有意思了,不是嗎?


    霞丹給他送了這麽大一份禮,他似乎真的該好好考慮要不要娶她了。


    書房外頭,於瑤端著一份清熱解火的蓮子羹駐足,她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也聽見了許多,臉上的表情開始呆滯。


    又有一個女人會入府來,因為對殿下有幫助,所以他會接受的吧……


    想到這裏,於瑤突然想直接進去告訴李蕘端,自己不許他娶霞丹,可,她又有什麽資格?上次被抓不就說明了一切,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不愛自己。


    先前的那些甜言蜜語怕是信手拈來,不值一提的罷了?


    雪裟無意間竟然把於瑤的生活讓她看了個透徹,乘著李蕘端還未給她製造什麽不可磨滅的傷害,快離開吧!


    快離開……


    想到這裏,於瑤竟然真的移動了腳步,換了一身行頭,悄悄地遛了出去。


    李蕘端現在那麽忙,自然沒有功夫注意她。


    她利索的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向北走,出了城之後又轉了好幾個地方,直到馬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她才停下,徑直走向一座尼姑庵。


    這座尼姑庵很小,不算香火旺盛,但也足夠生活的樣子,裏頭的小尼不過,大多是年老的老尼姑,穿著一身洗得掉色的藍布衣,停停走走的散落。


    於瑤憑著記憶走到一間獨立的屋子,看樣子倒是沒有什麽出奇的,上前扣了扣門,足足五聲之後,預感沉重的腳步聲上前來。


    “誰?”於文警惕地問。


    於瑤:“爹,是我。”


    一看真的是自己的女兒,於文臉上卻笑不出來,開了門將她拉進來屋子裏來。


    “你怎麽來了,我這裏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萬一皇上要派人來抓我了,你怎麽逃得過?”於文擔心地說道。


    於瑤的臉色十分不好,蒼白的可怕,隻是淡淡道:“爹,您要藏到什麽時候?我們家的生意怎麽辦?不可能沒有您主事啊!”


    她爹老是藏在這裏,怎麽能夠為殿下效力?於瑤這話還是說不出口的,隻是在心裏想著。


    於文惆悵道:“出去?我如何出去?這皇上的旨意不下來,你爹我就是個逃犯,如何能夠露麵啊。”


    看起來似乎老了好幾歲,頭發上也出現了銀絲。


    “爹您憔悴了好多,在這裏,一切還好嗎?”


    於瑤擔心道。


    於文:“還好,還好瑤兒,你不必擔心,家裏有人操作,我隻需要再些時日,等皇上平息怒火了,求個原諒便是。”


    他故意說的速迴很簡單似得,可實則卻已經嚇破了膽子。這個林方每次給他的消息,都是皇上正在大肆搜捕,或是毫無動靜。


    已經快要把他逼死了。


    “爹,都怪我,我不該為難您,讓您多準備錢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您該有錢疏通關係,把自己保出京城才是!


    而不是委屈求全,到這寒酸的尼姑庵住。”


    她哭腔道,很是自責。


    於文哪裏看得她這樣,立刻道:“不是你的錯,孩子,要怪就怪那個奪取我們馬車的認人不但是把我給害了!


    還讓你頂罪下獄,現在恐怕李蕘端那小子對你也不怎麽樣了吧?苦了你了。”


    他早就看出李蕘端的本性,現在生怕自己女兒連累了他,肯定想著辦法脫離了她才是。


    “爹,您說什麽呢?殿下對我很好,他十分心疼我,還幫我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呢!怎麽會做冷落我的事情?”


    於瑤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說。


    這樣的打腫臉充胖子,實在不像是她的風格。


    於文放心道:“那就好!是我說錯了,那找出陷害的人了沒有?”


    於瑤楞了一下,眼中閃出光芒,答道:


    “當然!就是雪裟!”


    “雪裟?是個女人,怎麽迴事?”於文奇怪道,覺得雪裟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很是耳熟的感覺。


    “爹,殿下那邊,他可能幫不了您了,您自己萬事小心。我會找時間來看你的,原諒女兒。”


    於瑤突然愧疚道。


    畢竟是因為自己求爹幫殿下,才多籌集了那麽多錢出來,結果卻被人盯上,人財兩空,害得爹被追殺……


    於文立刻收迴思緒,上前拍了拍她的身子,幹笑道:“這有什麽可擔心的,你快些迴去吧!別叫讓發現了,別擔心爹。很快就沒事了。”


    “嗯。”於瑤信任的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沒有逼於文為她做些什麽。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走到門口。


    於文送她出去,似乎沒有什麽不舍的。


    心想再不走便要壞事了!


    於瑤:“爹,我去了。”


    “好。”於文笑笑,皺紋滿臉的樣子叫人心酸。


    她鼻酸了一下,高大的身子走了出去,卻正好撞見一個老尼姑抱著一個嬰兒走來。


    於瑤疑惑的看著她們。


    這,尼姑還能生孩子?她都已經這麽老了!


    看著於瑤懷疑,尼姑立刻打了個轉身,走到了另一間屋子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於瑤也沒有多想,很快離開了。


    這個孩子,自然不是尼姑生的,她走後,孩子迴到了一個男人的手中。


    於文:“眷兒乖啊!看外公,外公陪你玩。”


    他抱著林晴簪的孩子,笑的很是開心,一副享受天倫之樂的模樣。


    那老尼姑也道:“我看這眷兒,長得真是有幾分像您的。”


    於文:“是嗎?哈哈,我也是這樣覺得啊!”


    瞧他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老尼姑按著吩咐走到桌子前麵,很自然的拿起茶壺,卻是停下了。


    剛才的那個女子是誰?原來還有其他人知道於文在這裏嗎?


    林方的計劃不是萬無一失憤,她不能冒險了。


    先商議一下再說吧!仔細考慮之後,她終於是把手上的東西收起來了。


    於瑤不知道,她這一個衝動,竟然無意間救了自己的父親一命。


    而於文也不會知道,這些個日子,林方竟然已經緩緩的接手了他的生意,而且也耐不住性子,決定今日就要他的命了!


    “迴來了?”她道。


    雪裟已經在馬車裏昏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正是黃昏,過一會兒後,肖瀲也迴到了馬車上,時間正好。


    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穿著淺金色的披風,眉目如畫,微微上吊的桃花眼中有著濃濃情意,也許是這一份情意,他一瞧見雪裟便揚起一抹暖意的笑容,絢麗了世間。


    雪裟隻覺得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閃花了自己的眼,弄得她也笑的燦爛。


    “你感覺如何?阿輝的藥有用嗎?”肖瀲輕聲道,將身上的披風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夜裏涼。”他道,順勢坐在她身邊。


    “該是有些用的,但是我服用之後,一個時辰之後,便睡到了現在,怕是還有些副作用吧?”雪裟淡淡地說道,朝他靠近了些。


    披風落了在地,肖瀲卻沒有去抱她,自己伸手去撿,迴頭卻隻見她的笑容了。


    “笑什麽?”他不解地問。


    雪裟止住笑迴答:“沒有,我餓了。”


    “我去給你買,想吃什麽?”他道,把手放在她的臉上,感覺著溫度,覺得有些涼了,仔細地給她披上披風。


    雪裟:“隨便什麽都可以,你快些迴來便是。”


    “嗯,自然。等著我。”他迴到,很快下了馬車。


    雪裟隻能在窗外看見他一身黑衣消失在大街小巷中。


    停在這個地方,晚上竟也是很清淨的,雪裟仔細看了看身上那件披風之後,突然發現這裏頭還有一層,乃是青色有繡花的。


    這是……自己做給他的那件?


    他原來一直都留著的,這外頭的一層金色輕薄的布料隻是掩蓋吧?


    在不能暴露和自己關係的時刻,他卻每每都穿著自己給他做的披風。


    為什麽,她竟然會真的以為自己不愛他呢?


    自己早該想到不是嗎?雪裟看著夜空,微微一笑。


    前世,她從未給李蕘端送過定情信物,年少的時候,她還不懂。


    入宮後的日子,過得太辛苦,她也沒有那些心思。


    原本漸漸的被危險磨滅的稀薄情絲,是為什麽會讓她泥足深陷呢?


    答案,似乎是肚子裏那個屬於李蕘端的孩子,自打孩子的出現,她便不一樣了,無法逃離,想的也是孩子。


    那麽,她究竟愛過李蕘端多少?


    “我迴來了,是不是快?”肖瀲笑著進來,手中提著一個熱乎乎的飯盒。


    還想這些做什麽?她餓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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