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原來是你啊!!紅繡,你不在寺裏思過,竟然躲在這裏?”


    小翠嚷嚷起來,張氏一笑走了進去,屋子裏很黑,卻還是能夠看到紅繡那一張虛弱驚訝的臉。


    裏頭家具齊全,正是雪裟從前見到紅繡與林展顏相好的那間屋子。


    “紅繡?你怎麽會在這兒?這是怎麽迴事?”張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一張臉卻帶著囂張的笑意。


    雪裟站在一旁,隻是迅速掃過這個屋子,不見孩子的蹤影,紅繡瞧著這一大堆人,眼淚卻是嘩嘩的掉落。


    紅繡道一聲淒淒慘慘的“少爺……”,便直接衝向了林展顏,雪裟眼看著他猝不及防地被紅繡抱住,一臉的茫然。


    林展顏來這屋子,竟然滿腦子想的都是妹妹的孩子,不記得與自己相好的紅繡。


    “少爺,您終於來看紅繡了,紅繡好高興。”


    她眼淚汪汪的說道。


    林展顏卻問:“你…你怎麽在這兒?”


    “是啊?紅繡,你怎麽在這兒?”張氏看不到她在做什麽,也不在乎她在做什麽,想暗暗讓小翠四處找找,小翠剛接受了眼神的示意。


    一動身,卻發現身後多了一雙冷漠的眼睛,後背的汗毛聳立,故作大膽的走動了幾下,雪裟卻攔在了她的身前。


    小翠一時間動彈不得,隻好站在原地,紅繡這場隨機應變的大戲也正好要開場了。


    “夫人,大小姐,你們怎麽也來了?紅繡,紅繡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事情?你們是來找紅繡的嗎?”


    她可憐巴巴的問道,身子還在顫抖,似乎看一眼張氏和雪裟就像見了猛獸一般,畏懼的縮到林展顏身後。


    張氏哪裏怕她的手段,立刻迴答:“紅繡,我記得娘的意思很清楚,叫你到城外寺廟去。乃是思過。


    你這樣隨隨便便的迴來,是否太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裏了?”


    “這…不是的,不是的。我因為前段日子病了,便求大夫人讓我迴家養病。


    大夫人念在我也是因為懷胎損傷了身子。便求了老夫人讓我悄悄迴府。


    暫時住在這裏,等著好了還要迴寺裏,老夫人不想別人閑話便叫我在後院養病,不準出去走動,我真的不是偷偷跑迴來的。”


    紅繡聲淚俱下的說著。看似瘦弱的身子也的確像是大病了一場,林展顏看著身邊的紅繡,也想了想,或許她現在說的是假,但他必須幫。


    “原來是這樣,紅繡你怎麽說也是個思過的人,迴來也不說一聲,今日伯母在這裏抓人,才把你搜了出來,這都是誤會。”林展顏道。


    張氏哪裏這麽容易放過她。立刻道:“這麽說,大嫂是知道的了?老夫人也知道?你這屋子可不像是住過人的啊!”


    她剛說完這話,卻見四周的家具整潔幹淨,像是****有人擦洗的一樣,一個床鋪淩亂的很,像是剛有人睡過。


    這個死丫頭,倒是準備的充分。


    “我每日都在這裏,已經半月了,原本過幾日就要走了,沒想到可以遇見少爺。”紅繡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有一種有他萬事足的感覺。


    叫林展顏一雙桃花眼不知哪裏安放,奇怪至極。


    張氏沒法子,隻好看著小翠那邊,沒想到雪裟卻牽製著她。小翠壓根動都不敢動。


    “好了好了,既然在這裏沒有找到那個丫頭,你也是獲得允許才迴府的,那也沒有什麽好找的了,小翠啊!咱們走。”


    張氏輕鬆說道,就這麽走了嗎?


    雪裟很是懷疑。眼神往屋子裏頭望,的確是哪兒都瞧不見孩子的蹤影,她要放棄了?


    “哎!夫人,這屋子裏有老鼠!夫人小心!”走到門口,小翠突然喊道。


    張氏立刻跳起來,大聲喊著:“打死它!快往屋子裏去了!”


    紅繡看了簡直哭笑不得,這張氏也真是拿他們當傻子騙,她隻是想進去搜吧!


    可悲的是這一群人裏,哪有人能夠壓住她?


    “夫人,別去!這裏不會有老鼠的!”紅繡喊了一聲。


    他們哪裏管這個,一下子就衝進裏屋去,把床鋪翻了起來,沒有!


    床底也看了,衣櫃更加是翻找了許久,整個屋子差點沒有被拆了,紅繡一下子攔著這裏,一下子攔著那裏,實在看不出究竟。


    雪裟就站在那兒,不慌不忙,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個屋子,要是她藏孩子,會把他放在哪兒?


    這個問題她可不止想過一次,那時候她被關在宮裏,孩子要生的時候,她就想萬一那日夜裏她偷偷生下了孩子。


    林絮蘇要害孩子,那她就要把孩子藏的最好,不讓任何人找到他。


    林展顏依舊是一臉的茫然,雖然他知道現在這些人在翻找什麽,但是他現在又要如何阻止呢?


    林展顏:“住手!你們都住手!伯母,我瞧見那老師跑出去了!你們嚇壞了這個小小鼠輩,不必大張旗鼓的拆屋子了。”


    “是嗎?”張氏哪裏會隨便停下,隻是再找一個禍害的理由罷了。


    怪隻怪林展顏在林家的地位實在不高,若是趙氏和王氏哪一個在,絕不會叫她這麽囂張。


    “唉!紅繡啊!你看這一不小心,把你的屋子都砸壞了,這外麵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故意對你不好!


    虐待你呢!來來來,我看看你有什麽壞了,我好給你重新換。”


    張氏笑道,以強大的壓迫感逼近了紅繡,她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完完全全阻止不了。


    現在隻期待沒有人能夠找到孩子!她便


    可以安全過關了!還好她藏的地方很隱秘。


    張氏再一次帶著笑容到處翻找起來,眼神也漸漸變得淩厲,林展顏已經壓抑了太久,他竟然無法阻止這個瘋婆子!


    再看雪裟,她一番冷靜的模樣,似乎事不關己,他就好奇,為何這個女人要自己來救人,卻是根本挽迴不了。


    雪裟現在正在四處張望,她想過的地方。如果孩子不愛動,那便放在房梁上抬頭也瞧不見的地方,隻有兩個死角。


    她看了過去,這個屋子裏也有死角。乃是靠近床的上頭,因為在床邊,沒有人去看,還有便是一大塊綠色門簾擋住的地方。


    雪裟聚精會神的看著,的的確確不曾見到如何物體。


    “我看看!小翠。這衣櫃是不是壞了?”張氏喊道,吸引了注意力卻又把軟塌上的被子掀開。


    還是沒有。


    雪裟繼續想著,耳邊的聲音不斷,幾乎都在找著孩子。


    突然,她想到一個地方,臉色開始凝重起來,偷偷動了腳步,往門口去了。


    那兒放著一個花瓶,看著毫不起眼,乃是葫蘆形狀。可體積卻足以放下一個嬰孩,前提是她夠狠心,把****的孩子硬塞進去,也不知能不能唿吸。


    林展顏的目光因為沒有離開過雪裟也是立刻注意到了,跟著她的眼神去看,落在一個花瓶上。


    他先是驚訝,覺得不可能,再看了看張氏和小翠,她們沒有注意這裏。


    那個花瓶上依稀可以看見一抹紅色,像是鮮血一樣。


    會不會是紅繡弄的時候出的血呢?


    兩個不約而同的開始擔心起來。


    這個時候。來一個分量足的人,就能夠結束這場鬧劇了。


    可惜,王氏不知道這件事,趙氏連孩子不見了都沒有發現。但現在可能知道了。


    因為她已經帶著於文去了尼姑庵。


    “你說孩子被接走了是什麽意思?”


    趙氏死死的盯著師太,惱怒的心情再也壓製不住。


    趙氏吼道:“孩子是我放在這裏的!你怎麽能叫別人接走!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孩子不能丟啊!


    “晴簪的孩子,你怎麽能交給別人!會是誰做的!”於文也跟著生氣起來,這個孩子是他的把柄啊!


    “這…那人是個丫鬟,我從前也見過,是林晴簪的丫鬟啊?”師太迴答道。


    趙氏:“丫鬟?什麽丫鬟?難道是?紅繡那個賤人!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太過卑鄙!”


    “是個丫鬟幹的?她怎麽敢。背後一定有人!”於文氣道。


    趙氏:“還會有誰?紅繡!還不是張氏!她這是要弄死晴簪啊!老爺你在這兒待著,我得立刻迴府!”


    “好!你去吧!把林方找來!他會幫你!”於文道。


    趙氏直接上了馬車,怒火衝天的往迴趕,這孩子已經在她手上這麽多天了!是死是活,她是在等著自己找她吧!


    這一邊趙氏倒是往迴趕了,可終究還是太遲,張氏四處尋覓之後,抬眼不小心看到了雪裟和林展顏都站在門口,那門口有什麽?


    隻是粗略一瞧,那個花瓶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雪裟的眼神微妙,萬萬沒想到張氏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張氏一捕捉到她的眼神,立刻快步過去!


    “喲,這裏還有一個這樣難看的花瓶?小翠,把它搬走,待會換個青花的過來。”


    “不…不不!這花瓶我很喜歡,不麻煩夫人了。”紅繡立刻上前阻攔,口中道。


    雪裟一看這個架勢,得了,就在裏頭了!


    “這花瓶有什麽好的啊?你如此喜歡,讓我瞧瞧有什麽特別之處。”張氏毫無壓力的接話。


    現在的紅繡簡直就像是任讓宰割的羊羔,豪無還手之力。


    紅繡不禁看向雪裟,似乎又是她吸引了張氏的注意!


    雪裟並不去開口阻攔,可身子卻站在那兒已經僵硬。


    張氏笑著走過去,花瓶越來越清晰,上頭的一抹血跡也像是一把鹽巴對於菜肴的加注。


    變得越來越有滋有味,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展顏的手中汗水滿滿,日頭似乎曬進了屋子,叫人大汗淋漓,已經開始想好說辭。


    不過是襄王犯的錯,大不了把林晴簪嫁出去便是。


    而紅繡和雪裟現在卻覺得是生死離別,這孩子被張氏找到,哪裏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看來隻有女人了解女人。


    張氏的眼睛往花瓶裏瞧,裏頭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是孩子的頭發,笑開了嘴角的她,變得陰森恐怖。


    突然一下子身子失去平衡,生生的往花瓶上倒去!


    “不要啊!”雪裟大喊著!


    張氏的動作太快,不但自己摔想桌子上,還順手將花瓶砸在地上!


    林展顏完全來不及反應,張氏…怎麽可能,這樣做?


    “劈啪”一聲!花瓶碎了!


    張氏心想,這孩子不被摔死,也會被花瓶的碎片紮死!誰叫你投胎不好!怪不得她。


    耳中傳來雪裟的驚唿,她突然開始享受。


    碎片砸了一地,待張氏傲慢的眼神落下,花瓶裏卻隻是一堆碎布髒兮兮的和碎片混在一起?


    “這怎麽迴事?”張氏驚訝了。


    這才享受了多久!


    再看雪裟的模樣,哪裏是落敗,眼神淺淺的盯著她,像是看戲子一般。


    “母親,您怎麽這樣不小心,這下紅繡要傷心死了。”她緩緩道。


    張氏不信,再看紅繡,她果然也不是那麽害怕。


    這是怎麽了?自己怎麽會判斷錯誤?


    雪裟笑著,有時候,處在一個不可能失利環境裏的人,很容易操縱。


    因為她們的通病都在於太過舒適,太過安全,鬆弛的警惕性會叫人有機可乘。


    她成功的拖延了時間!現在,該來了…!


    “你們在這裏瞎胡鬧些什麽?”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林展顏心中一喜。


    “參見老夫人。”一群下人都跪了下來行禮,張氏也隻好低頭。


    “給娘請安。”


    “給祖母請安。”


    “給祖母請安。”


    王氏帶著一張冷漠的臉進門,張氏還處於失利的不悅中,實在笑不出來。


    “都起來吧!”她道。


    王氏:“這裏是怎麽迴事啊?”


    “祖母,母親要來找一個洗壞了她衣裳的丫鬟,不小心弄壞了紅繡的東西,她原本在這裏住也是一時的,我們正在勸她不必替換了。”


    雪裟一句話說完了所有王氏該知道的事情,也暗示了紅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王氏:“原來是這樣,張芝,我這裏還有事情找你呢?你這大張旗鼓的幹什麽,紅繡是在反思,還是該迴去的…這樣照顧做什麽?”


    “這…我隻是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張氏壓抑著道。


    “好了!快走吧!我還要問你事情!”王氏一聲喊道,把張氏叫了出去。


    雪裟看著她帶走了張氏,留下一個笑容。


    “你是怎麽叫她來的?”林展顏見他們一走,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問她?是我幹娘找的!都怪……”紅繡差點就失態地大罵雪裟,幾乎忘記了是誰拖延了時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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