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麽這樣晚才迴來?”


    紅杉急急忙忙上前問道,眼睛看向走遠的肖瀲。


    雪裟:“去了一個遠地方,耽擱了些時候,有何事發生嗎?”


    她問的倒是時候,隻見紅杉快速道:“小姐還記不記得躲在城中的趙姨娘?”


    “趙月瑤?她怎麽了?”雪裟奇怪道。


    上次見她也不過一月之前,難道她被家中抓住了?


    “不是的!小姐,這次可不是抓她迴來,是一過午時,她自己迴來了!”紅杉道。


    雪裟:“這倒是奇怪,她現在何處?是在外頭待不下去了吧!迴來這家中如何容得下她?”


    紅杉將雪裟拉進屋子裏去,口中解釋道:“什麽容不下啊!現在全府上下,都把她當做寶貝一樣供著呢!”


    “你把我說糊塗了,她何德何能?”雪裟問道。


    “隻因為,因為她懷了老爺的孩子!”紅杉一語道破。


    雪裟有些不解:“孩子?”


    隻稍稍愣神,她便笑了。


    “小姐,你笑什麽?這對我們是好事嗎?”紅杉奇怪道。


    雪裟:“難怪上次我去,她那樣畏懼的模樣,後來還答應了所有,隻想要快速解決一般。”


    “趙姨娘真是個厲害的女人,據她自己所說是在失了孩子的那段時間懷上的,後來被誣陷加害小少爺她便沒有告訴,硬是在後院那個鬼地方將孩子保下來了!”


    紅杉像是講故事一般說著,眼神中帶著一絲畏懼,那畏懼許是因為後院,但更像是佩服這個趙月瑤。


    “夫人怎麽說,她就這樣讓趙月瑤住進來了嗎?”雪裟問道。


    紅繡:“那可不是,夫人態度先是奮力反對,直說趙姨娘害了小少爺,是個危險的罪人!


    說她的肚子不明不白的,不能放過…”


    “那趙月瑤怎麽說?”雪裟道。


    似乎已經猜出事情的七分八分。


    趙月瑤肚子的孩子自然是林方的無疑。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有孕卻還委屈讓張氏陷害自己,然後逃出去保胎,現在早已經是穩固的月份迴來。自然安全許多。


    “趙姨娘說這孩子千真萬確是老爺的,還說自己是被陷害的,她從未下毒害小少爺!


    拿了自己的孩子發毒誓!很是強硬。”紅杉誇張道。


    雪裟看著她,自然知道她為何這樣吃驚,在她們眼中。這趙月瑤不過是個柔柔弱弱的芳齡女子,下毒一事也是詭異的很。


    現在迴來卻是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像是終於爆發了一般,強硬異常。


    “我猜一猜,老夫人是不是全然相信她的話,將她保入府中了?”雪裟問道。


    紅杉:“小姐,您怎麽知道?老夫人是第一個相信趙姨娘的!


    還說孩子是不是老爺的生下來滴血驗親便罷,還說下毒一事缺乏證據,不怪趙姨娘!”


    雪裟直言道:“那母親該多麽堵心啊!紅繡的孩子剛剛失了,卻又進來一個。”


    “是……”紅杉的勁頭沒了。也不說話。


    雪裟一看,想是因為自己提起紅繡便問道。


    “你去看過紅繡了嗎?”


    紅杉:“去過了,紅繡姐姐很是傷心,今日我一去便看見她在燒嬰孩的小衣裳,日子難熬的很。”


    “難熬,表哥還未醒來嗎?怎麽不去陪伴?”她問道。


    紅杉:“聽紅繡姐姐說表少爺早已經醒了,一大早的不見人影,沒有來看她。”


    雪裟:“他的身子好些了嗎?”


    “似乎是不嚴重的,是氣血逆行所致的昏迷,不要緊。”紅杉答道。卻突然叫雪裟暗暗吃驚。


    林展顏的隱疾也是吐血,似乎記得那趙氏說的他也是幼時得病所致,這…與肖瀲莫非是同一種病嗎?


    為何他卻不礙事?這病究竟是不是絕症?


    紅杉喊道:“小姐?小姐?”


    雪裟走神了。


    “怎麽了?”她問。


    紅杉:“今夜家中聚在一起吃晚飯,歡迎趙姨娘迴家呢!就要開始了。咱們該走了。”


    “怎麽不早些說?”雪裟道,便走出屋門。


    紅杉:“這…這不是想讓小姐知道過程嘛!”


    她跟了上去,隻見雪裟站在院子裏,突然又走迴來了。


    “小姐怎麽了?”紅杉問。


    雪裟走了進去,再出來事,手中多了一對玉碗。


    “既然趙姨娘迴來了。自然要好好的恭祝。”


    “妹妹,你可要多吃些,這是老爺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做的人參雞湯。”


    唐姨娘笑著給身邊的趙月瑤端去一碗香氣四溢的雞湯,十分親熱的模樣。


    原來他們早已經開席,這桌子上林絮蘇沒有到,雪裟也未到,一家子總不會在這裏等著兩個晚輩,今夜又是以趙月瑤為主。


    趙月瑤笑容燦爛地接過唐姨娘遞來的雞湯,微微發胖的俏臉細膩光澤,一點不似逃出去的人,倒像是在那處世外桃源滋潤了一番。


    她禮貌道:“月瑤謝過姐姐,也謝過老爺。”


    林方一直在看著趙月瑤,眼睛就不曾離開過,嫌棄將她趕出去的時候,是見著張氏那樣傷心,又是有些證據可尋。


    他一怒之下,便將趙月瑤發落了一通,後頭聽說她跑了不知死活,現在又迴來了!


    還挺了一個渾圓的肚子,他剛剛迴來便聽張氏說了這事,連她都沒有一分相信這孩子是自己的。


    她那時候流產大夫都說身子不好,許是絕育了,後來安慰她也不過同床過寥寥幾次,怎麽就會又懷上了呢?


    張氏:“老爺,妹妹在道謝呢?您怎麽不理?”


    林方聽身邊的張氏說話,這才道:“你與我不必客氣,這懷著孩子辛苦也需要進補。幾個月了?”


    趙月瑤見他這樣問,自然是知道他有所懷疑,肯定道:“六月十三日,胎像很穩。”


    張氏:“喲?妹妹倒是記得清楚,日子都知道,六月前?那不是去年之事。是你落胎不久?”


    她的臉色不好看,眉頭高挑,眼神像是y奧殺死趙月瑤一般。


    她眼中的那個柔柔弱弱,不堪一擊的女子竟然敢死灰複燃地迴來!


    這孩子剛剛掉落。哪裏這麽快就又有了?又不是做什麽豆糕,一下子一塊。


    “月瑤先前也是不知道的,後來在後院中做事,時常想著迴老家,鬱鬱寡歡的。出去之後,這才發現了孩子的存在。”


    “裟兒來晚了,祖母莫怪。”淺淺的一句話接上,趙月瑤結束了自己的話,往後看去。


    雪裟走了出來。


    趙月瑤:“大小姐好,許久未見,今夜再見真是光彩照人。”


    見她誇讚,雪裟的眼神冰涼,似乎有意疏遠。


    王氏正坐著喝茶,雪裟的目光掃過了她。似乎帶著審視。


    “雪裟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坐下,坐到娘身邊來。”張氏滿麵春風的說道,親熱地很。


    趙月瑤正奇怪著,這兩人什麽時候這樣要好了?自己走時,她們可還是死對頭!


    看著趙月瑤奇怪的眼光,雪裟卻是微笑著坐到了張氏身邊去,閑話道:


    “母親,蘇兒妹妹怎麽沒有來?”


    張氏:“你妹妹她現在都在屋子裏用飯,今日一大早便去領了祖訓,現在正用功抄寫呢!”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雪裟淺笑答。


    兩人倒想是一對母女,張氏原本就有些相似雪媛的長相更是讓她和雪裟有些母女之相。


    王氏:“都動筷吧!人也齊了。”眾人皆不語,埋頭吃飯去了。


    婢女上前給雪裟夾了菜式,這一會兒功夫。張氏卻又開口。


    “妹妹可想知道蘇兒為何不能出門?說來也巧了,便是昨日展顏納入房中的那丫鬟懷胎五個月卻是小產了。”


    趙月瑤尷尬道:“這?第一胎難免不慎,年輕人不必著急,還會有孩子的。”


    臉色突然發白。


    王氏道:“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白白惹人傷心?”


    “娘我隻是好奇,怎麽這麽巧。這妹妹早不迴來晚不迴來,偏偏在這府裏失去了一個孩子的時候迴來?”張氏答道。


    話中有話!


    她是想說可能是趙月瑤害死了紅繡的孩子嗎?


    “不,老夫人,夫人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不必顧忌月瑤。”


    趙月瑤癡癡傻傻地答,顯得很是懂事。


    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是無限可笑,她不知道,張氏這是意有所指。


    “妹妹不知,昨夜正是有人陷害了蘇兒,那丫鬟先是將蘇兒和雪裟喊去,又推倒了紅繡,害她失去孩子,想要嫁禍到蘇兒身上!”


    張氏繼續講故事一般說著,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雪裟笑著,不予阻攔,飯桌上,唐姨娘一言不發,隻是想要盡快看出局勢,林方顯然不關心,而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


    “這?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趙月瑤驚訝道。


    夫人與自己說話,她也不好不理不睬,隻好裝作想聽的模樣,心中卻在想為何不怪在林絮蘇身上!


    張氏:“我也不知,那丫鬟心狠手辣最後還跳井自殺,以便來個死無對證,若不是雪裟,我的蘇兒真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眼看她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雪裟出人意料地配合:


    “母親不必說得這樣嚴重,雪裟不過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而已,蘇兒畢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瞧著她被冤枉。”


    張氏誇道:“蘇兒真是有福氣,能夠有雪裟這樣好的姐姐護著她。”


    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外人看來這兩個勢如水火的人已經作為一個不可能的聯合出現了。


    趙月瑤無奈笑道:“大小姐真是慧眼啊!明察秋毫。”


    張氏:“話說迴來,妹妹你究竟這幾個月去了哪裏?”


    趙月瑤:“月瑤先是去找了自己的親戚,住了半月便求了親戚送我迴家,可家中已經不剩任何人,我便自己生活了幾月。”


    張氏稱唿趙月瑤為妹妹,已經表現出不介懷她害林佑的事情了,雖然那本是陷害。


    可她怎麽會顯露出來,趙月瑤處境一點也不危險,她憑著肚子再次入府,那個看重子嗣的老夫人又剛剛得了管家之權!


    現在什麽都不是她說了算,她沒有權利阻止趙月瑤迴府,隻能是找她麻煩,將她再次趕出去最好!


    “妹妹既然家中無人,又身無分文的,一處弱女子,是如何度過這幾月的呢?”張氏問道。


    趙月瑤淒慘說道:“親戚給了些銀錢與我,我自己知道懷有身孕,便想著一定要來與老爺交代,不能叫他的孩子跟著自己流落街頭。”


    充滿哀怨的話說了出口,她瞧著林方,已經是滿臉的憐愛。


    可惜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是毫無章法可言,她是沒有準備好供詞便前來了?


    按著她自己出逃保胎以便帶著孩子殺迴來母憑子貴的路子想,她不該這樣馬虎。


    張氏正要說話,卻讓一直不語的老夫人開了口。


    王氏:“好了!這是天降福星,祖宗保佑!方兒已經這樣的年紀,膝下隻有佑兒這一個兒子,現在他受傷不知什麽時候恢複!


    正是香火稀少之時,月瑤也是個老人了,之前的孩子失掉了,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


    我們得要萬般嗬護才可!這樣審問犯人一般,怎麽可以?”


    聽著王氏的長篇大論,張氏想反駁的緊!


    就你這個老太婆,嫌棄自己的佑兒,恨不得馬上叫誰生下一個來替代吧!


    林方:“月瑤,你迴來我也是高興的,你懷著孩子也算有功,便從今開始,不提上次的事情了,你好好養胎便是。”


    趙月瑤趕忙道:“月瑤謝老爺。”


    他都已經送了口,趙月瑤摸著肚子,這真是個寶貝!她從前怎麽會放棄的?


    “趙姨娘,雪裟真心歡迎你迴來。小小心意,算作迴家的禮物吧!”雪裟又道。


    從紅杉手中接過一個紅色錦盒。


    “這怎麽受得起呢?不必了。”趙月瑤推辭道!她怎麽會這樣好心?


    張氏在一旁不樂意了,這個雪裟倒是會見風使舵,知道老太婆現在得勢要保她,便連忙巴結了吧!


    雪裟又道:“便收下吧!”


    趙月瑤這才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對翠綠的玉碗,十分的精致。


    “玉碗?大小姐真是有心了。”她道謝著收下。


    這東西可是價格不菲!


    雪裟淺笑:“姨娘喜歡便好。”


    此刻,張氏卻是冷了臉。


    許久她才道:“妹妹,姐姐也沒有什麽準備,便將這珍珠手串送給妹妹吧!”


    珍珠手串?那不是稀有到整個京城隻有兩串的寶貝?


    她要送給趙月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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