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京的官道上,兩匹快馬正縱馬奔馳著。


    突然,前方傳來轟隆隆似打雷般的馬蹄聲,隻見一隊鮮衣盔甲的兵士從京都的方向急馳而來,他們的馬跑得飛快,完全不管前方是否有人,隻一個勁的往東北方向急馳而去。


    對向而來的兩人隻能早早的將馬勒住,避過一邊,待那些人過去後,才再次趕路。


    “公子,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咱們這一路行來,已經遇上了好幾撥,似乎都是從京都出來的。”說話的是位身著黑衣,麵色黝黑的男子。


    另一位馬上的是個俊俏的公子,容長臉兒,眉眼淡然精致,他輕輕的拍了拍馬的鬢毛,迴首往離開的那隊人馬看去,此時那隊人馬已走得不見人影,隻餘揚起的滾滾塵煙。


    “是有些奇怪,京都定然出事了,常勝,咱們快些趕路,爭取在午時前趕迴去。”


    “是,公子。”


    倘若慕雪在這裏,她一定認得出,這俊俏的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於他們有恩的姚容暄,而那名叫常勝的,也正是袁錦琛夜探時曾見過的黑衣人。


    姚容暄原本當日是要直接進京的,可周邊一個城鎮的生意出了點問題,姚容暄不得不去操心了一下,等他將事情處理好,再趕到京都,已是一個多月以後,四月中旬了。


    姚容暄主仆二人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巳時末進了城,京都果然與別處不一樣,撲麵而來的是喧鬧的各種聲音,車馬的喧囂夾雜在叫賣聲裏,讓京都顯出不一樣的繁華熱鬧。


    但姚容暄敏感的感覺到,今日的京都似乎有些不一樣,城門的守軍明顯增多,旁邊的路人也多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不知什麽事情,姚容暄豎起耳朵,也僅僅聽到了“寧王”“失蹤”等幾個字眼。


    姚容暄挑挑眉,京都果然出事了。


    姚家雖然現在有些沒落了,但先祖當年購置的府邸卻又大又氣派,並座落在京都最有名的清貴聚集地延慶街附近。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姚家好歹是京都八大世家之一,雖然現在已沒落到最末一位,甚至連這世家的名分都有些岌岌可危,但該有的氣派還是有的。


    而這世家,最注重的就是個臉麵。


    所以姚府的府門修得又高又大,門頭上兩個大大的黑漆溶了金沙的“姚府”兩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連兩旁蹲著的巨大的石獅子看起來也威武了不少。


    姚容暄嗤笑一聲,將金沙溶在黑漆裏這種事估計也隻有他大伯想得出,他以為這樣就能讓人高看姚府一頭?


    姚容暄暗自搖搖頭,在府門前下了馬,將馬韁繩丟給常勝,早有門房的小廝跑到他麵前,恭恭敬敬的問好。


    “府裏剛傳二爺這兩日該到了,沒想到今日就迴了,小的已讓人去裏麵稟報,不知二爺還有什麽吩咐?”


    “沒想到常安做了幾天的門房,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姚容暄笑著拍了一下小廝常安的肩膀,戲謔道。


    “小的是托二爺的福,若不是二爺收留了小的,還給了小的事做,小的隻怕還在街邊乞討為生,二爺於小的那就是再生父母、菩薩一般的人物……”


    “好了,好了,馬屁就別拍了,拍得再多也沒有賞賜。”說得旁邊的常勝都笑了起來。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姚容暄還是扯下腰畔的一個荷包,掂了掂,丟進了常安的懷裏,“好好做事,這是爺賞你的。”


    “多謝爺,多謝爺。”常安高興得連連拱手,“爺,二老爺今日沒出門,應該在書房裏。”


    姚容暄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上了台階,大步跨進了府中。


    進了姚府二房的西苑,顧不上先迴房中梳洗,姚容暄直接去了外書房,他父親姚家的二老爺姚誌盛果然在書房裏。


    坐在書案後的姚誌盛放下手中的書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最欣賞最倚重的嫡子,待姚容暄行完禮後,指指一旁的椅子,“暄兒,快坐吧,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來人,給二爺沏杯茶。”


    待丫鬟沏上茶,姚容暄喝了一口,姚誌盛才繼續問道:“可見過你祖母和母親?”


    “還沒有,孩兒一迴來,就先來見父親,等見過父親,我再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


    姚誌盛點點頭,“這次耽擱了許多時日,可是生意上出了問題?”


    “是出了點問題,不過父親放心,事情已解決了。”姚容暄將茶杯放下,“事情一解決我就立即快馬加鞭趕了迴來。父親,京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這一路行來,遇上好幾撥人馬往我們來的方向而去,迴了京都,氣氛也有些不對。”


    “是出了事。”姚誌盛的臉色凝重起來,“寧王失蹤了。”


    “寧王失蹤了?”姚容暄在街上已大約猜到了一些,所以並未吃驚,“寧王不是一直呆在京都,怎麽會失蹤?”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聽說寧王受皇上委派,前往汾州去迎接北方乎爾氏族派來的使臣,聽說此次出使的是乎爾氏族的二王子,你也知道,北方的羌族一直騷擾我北方邊境,皇上是想扶持乎爾氏族一起對付羌族,最好是能統一北方,所以皇上才如此重視,派寧王親自去迎接,誰知寧王接到二王子後,在離開汾州時卻遇到了刺客,寧王為了保護二王子,獨自帶著一小部分人馬將刺客引開,最後與刺客一起失蹤了。”


    “那可知他最後失蹤之處?”


    “聽說是進了一座大山,那山叫……叫什麽?對,好象叫大岩山。”


    “大岩山?”姚容暄細細的琢磨著這三個字,猛然想起,這大岩山其實就是清河縣的黑岩山,隻不過是山的兩麵,叫法不同而已。


    據傳黑岩山的深處有許多猛獸,而且林深樹密,沒有熟悉路徑之人帶路的話很容易迷失方向,走不出去,倘若寧王真進了這大岩山,而且這麽久沒被屬下找到,估計兇多吉少了。


    他能想到這一層,其他的人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姚誌盛歎了一聲,“皇上得知後,龍顏大怒,不但派了許多人馬前去尋找接應,還當庭杖責了迴來報信的寧王的侍衛,就連太子都吃了掛落。”


    “皇上不會是……”


    “誰知道呢,現在坊間有許多說法,有說是他國和羌族的奸細想破壞我們和乎爾氏族的結盟,也有說……”說到這裏,姚誌盛豎了豎大拇指,壓低聲音說道:“說是這位想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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