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香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被徐二愣聽到,徐二愣頓時怒了,“你說什麽?李蘭香,別給臉不要臉,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一個被休迴家的賤貨,也敢給大爺我甩臉子?”


    徐二愣發火,李蘭香也不敢造次,這徐二愣可不是好東西,惹急了真會動手,才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呢。


    李蘭香忙換上一付笑臉,扯著他的衣袖,討好的笑道:“愣子哥,別生氣,是妹妹我說錯話了,我給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哼……”徐二愣不吃她這一套,一甩衣袖徑自走了。


    李蘭香見目的沒達到,又惹上了徐二愣,也不敢再在山上待著,亦懨懨的迴去了。


    卻說徐二愣氣哼哼的下山迴到家裏,找了點早上的剩飯吃了,又喝了一瓢水,等躺到炕上的時候氣已消了。


    氣雖消了,可李蘭香的話,卻不停的在耳邊縈繞。


    袁大郎的媳婦他昨日在鎮上看過,李蘭香並沒騙他,確實長得如仙女兒一般,當時將他就看呆了,可是,因為那是袁大郎的媳婦,他再是色膽包天,也沒敢肖想過。


    人就是這樣,本來不會肖想的東西,若是有人說那東西有可能是自己的,就仿佛是在他心裏埋下了一粒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種子發芽、長大,然後不經意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


    如今徐二愣就是這樣,李蘭香的話就象魔音一樣,不停的繞在耳邊,讓他心緒不寧,坐立難安,隻恨找不到一個好法子,讓李蘭香的話成為現實。


    在家裏待著難受,徐二愣幹脆將門一鎖,跑去鎮上找他結拜兄弟張大勇去了。


    因為昨天挨揍的事,徐二愣知道張大勇不大待見他,特意去打了兩壺好酒,買了兩大包下酒菜,將身上的銀子花了個一幹二淨,他相信,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張大勇肯定會熱情相待的。


    果然,張大勇一見是他,臉一冷,“二弟,你怎麽又……唉呀,來就來,買什麽東西。”轉瞬之間,冷臉變成了笑臉。


    將吃食和酒給受傷的兄弟分了一些,張大勇拉著徐二愣進了自己的屋子。


    兩人對麵而坐,倒好酒,徐二愣端起酒碗與張大勇碰一下,喝一口,然後歎一聲,再碰一下,喝一口,再歎一聲……


    如此四五個來迴後,張大勇忍不住了,“二弟,你這是怎麽了?是不願陪大哥喝酒呢,還是……”


    “大哥,你可別誤會啊,弟弟我是…”徐二愣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這裏難受啊。”


    “咋的了?這是誰惹二弟你傷心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姓袁的,我不但大仇未報,還連累得大哥為了我受了憋屈,弟弟我心裏能好受嗎?”


    “算了,過去的事別再提了。來,喝一個。”張大勇給徐二愣倒了一杯,安慰道:“這有酒有肉的,就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


    “大哥,我尋思著,咱們是對付不了姓袁的,他不是有媳婦和孩子嗎,不如我們想辦法從他們身上下手。”徐二愣一雙小眼睛眯起,恨恨的說道。


    張大勇眼睛一亮,但瞬間又熄滅了,搖搖頭,“你說得簡單,他媳婦和孩子整日待在李家村,咱們怎麽下手?再說了,若是讓姓袁的知道是咱們下的手,隻怕咱們脖子上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雖然徐二愣也知後果嚴重,但心裏還是放不下,“大哥,他那媳婦……難道你不眼羨?”


    “眼羨?怎麽不眼羨?可為了個女人把命丟了不劃算。”


    張大勇在鎮子上混了這麽多年,得罪的人不少,還能活得好好的,就是因為他掂量得清輕重,知道什麽人可以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


    那姓袁的,雖隻打了一迴交道,他卻清楚的知道,那人不是他們能惹的。


    他更清楚,再好的女人,再多的錢財,沒命花用也是白搭。


    徐二愣見說不動張大勇,有些喪氣,這事兒,他自個兒,是決計不敢做的。


    兩人又悶悶的喝了一會兒,一壺酒差不多見底了,這酒性烈,上頭,兩人都有點暈暈乎乎,處於半醉的狀態。


    “二弟,你……你今天就別迴去了,咱們晚上接著……去醉紅樓喝,哥哥請客。”張大勇大著舌頭,“哥哥讓……小紅陪你。”


    “好。”


    要是往日聽到小紅,徐二愣會興奮得滿臉通紅,可今天他卻沒什麽興趣。


    “對了,醉紅樓。”張大勇突然一拍大腿,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去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才迴來拉著徐二愣激動的說道:“二弟,我想到一個法子了。”


    “什麽法子?”


    “醉紅樓的背後東家,縣郡的方家你應該知道吧?”


    “就是咱們清河縣的第一富商方家?”


    “對。二弟,你聽我說……”


    張大勇湊到徐二愣耳邊,嘀嘀咕咕了一會,徐二愣聽了連連點頭,不過他的表情有點複雜,既高興又有點肉痛的樣子。


    “二弟,你別不知足,這樣最好,既報了仇,還不用咱們親自出頭。至於女人,等咱們這件事辦成了,方大少爺的賞錢夠咱們樂嗬一陣子了,到時你想把小紅包下來或贖迴去,都行。”


    徐二愣想了想,終於狠狠一點頭,“好,我聽大哥的。”


    兩人酒也不喝了,出去租了輛馬車,直奔清河縣郡去了。


    時間又緩緩的過去了幾日。


    對於李家村的人來說,時間就象是停滯的,因為每一天都是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今天跟昨日一樣,而明日又跟今天沒什麽差別。


    唯一有差別的,隻有村前的柳樹,枝頭的嫩芽似乎又多了那麽幾片。


    這一日,午時剛過,地裏勞作的人陸陸續續的扛著鋤頭迴了村子。


    “趙家的,迴了?”


    “嗯,他六嬸,還沒做飯呢?”


    “做好了,就等著他爹和幾個小子迴來吃呢。”


    村裏人見麵就要嘮嗑兩句,似乎是村裏久遠的習俗。


    “噠噠噠……”忽然有馬蹄聲從村口的方向傳來。


    李家村是個偏僻的村子,牛和牛車見得多,馬卻不常見,所以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朝村口轉了過去。


    很快,村口那邊就現出兩匹馬來,兩匹馬一直跑到村中心才停下。


    馬上的人翻身而下,朝四周一打量,隨意喚了個村人問道:“喂,袁家住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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