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妹妹膽子小,還愛哭,留在王老板這裏,恐怕不方便,先把她還給我吧。”


    應如願倏地抬起頭!


    薄聿珩嗓音淡而溫和,像每次與她說話時一樣,是若即若離的溫柔,患得患失的深情。


    ……是了。


    他給她的,一直都是這樣。


    在她覺得他們親密無間的時候,他就要跟別的女人去試婚紗、訂婚、把她嫁給別人、拋下她赴向別的女人的身邊……


    在她覺得他們已經結束了的時候,他又會不管不顧地侵占她、親她抱她、哄她疼她、護她寵她、二選一的時候先要迴她……


    就像他沒給她確切的身份。


    喜歡與否,也是不確切的。


    應如願鼻子頂上來一股酸意,辣得她眼眶濕潤,心髒像似被揪作一團。


    王老板笑聲誇張:“看來舊愛還是難敵新歡啊!薄大少爺還是更喜歡妹妹仔!”


    應如願感覺到有兩個人靠近她,一個解開她背後的繩索,一個解開她雙腳的繩索。


    很快,她僵了幾個小時的身體,就恢複自由。


    她被人粗魯地提起來,直接拎著往前走。


    應如願雙腿麻痹,腳步踉蹌,身後的人突然推了她一把。


    應如願失重地撲了出去,本能地伸手要抓住什麽穩住身體。


    然後就握住了一節有力的手臂。


    薄聿珩順勢將她摟了過去,蒙著應如願的黑布也這時候從眼上脫落。


    失去半天的視覺,突然重見光明,她被光線刺得眯起眼睛,生理性地滲出淚水。


    一片朦朧的水光裏,她對上薄聿珩的眼睛,他的瞳仁顏色深,專注看人時,能讓人沉溺。


    他輕聲問她:“有沒有哪兒受傷?”


    “……”


    應如願喉嚨像被什麽哽住,半天才問。


    “你選我,是不是以為王老板會反其道而行之,將你選的那個人視為對你更重要的人,扣下來當人質,所以你其實想救的人是那位程小姐吧?”


    沒想到王老板這麽講“道義”,真的放了他選的她,他賭錯。


    薄聿珩本來是在擦她的眼淚,聽到這句話,捏住她的臉頰。


    “被綁三個小時,就一直在胡思亂想出這些東西?”


    應如願咬唇:“是我胡思亂想,還是我說中你的心思?”


    “他綁你們威脅我,已經是犯了我的大忌,怎麽敢再耍我?”


    應如願就是不信他選的人是她:“誰能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怎麽說都可以。”


    薄聿珩看她的臉。


    王老板端著茶盞,茶蓋刮了刮浮沫,不鹹不淡道:“好了,薄總,我們可以來談合作比例了吧。”


    薄聿珩的手往下,落在應如願的腰上,控製她不準她起來。


    語氣淡漠著:“王老板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我說了,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王老板臉色頓時一沉。


    就想問他不想要迴程小姐了嗎?!


    話還沒問出口,跟掐點似的,門外手忙腳亂地跑進來一個小弟。


    “老板,樓下出事了!突然來了一群警察,說有逃犯躲進我們賭場,要求我們馬上關閉賭場,配合他們搜查!”


    王老板立刻問:“什麽警察?”


    小弟說:“看著像劉警官的手下,但他們的手裏有搜查令……”


    王老板的臉色在短短幾秒鍾裏,千變萬化。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打從澳城還沒迴歸,王家就是這澳城的一霸,關係網盤根錯節,勢力遮天蔽日。


    跟本城的警察署的關係自是不必多說。


    就算是真的進了逃犯,他們也不會就這麽帶人來包圍賭場。


    除非……


    除非他們遭到更大的勢力施壓,不得不這麽做!


    這個人是誰?


    王老板一下看向薄聿珩!


    薄聿珩閑適至極,端著杯茶,問腿上的應如願,要不要喝一口潤潤喉?


    他這次來,隻帶了一個秘書兩個保鏢,輕車簡從,卻就教人不敢冒犯。


    “……”應如願沒讓他喂,雙手接住茶盞,抬起眼睛看他。


    王老板想用他那套“生殺掠奪”的行事作風震懾住薄聿珩。


    薄聿珩就在他的地盤上,用最“合法正義”的手段,讓他見識他的實力。


    ——他能壓製住警察有什麽了不起?


    他能讓被他壓製的警察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查抄他,這才是人外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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