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叩了叩沙發扶手,悶聲咚咚,他提醒:“母親?”


    “……”薄夫人前段時間剛抄了五十遍家規,對那些條條框框可以說是爛熟於心。


    隻是這次要罰的人是薄老爺子,是她的公爹,這就有點太……唉……


    她眼睛一閉,幹脆背誦出家規的原文,剩下的交給薄聿珩。


    “凡我族中人,若有出言不遜、汙蔑、陷害親眷者,不論其言出於何心,皆視為家風之敗壞,家紀之大忌。一經發現,必當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處罰之法,視情節輕重而定,或以家訓訓誡,或以家法懲處,務使族人知恥而後勇,知錯而後改。”


    話音落下,客廳裏陷入了一片沉寂。


    就連平時說話最葷素不忌的三夫人,這會兒也不敢隨便開口,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畢竟這次要懲處的,不是像薄祈震、薄向織這樣的小輩,而是,薄老爺子。


    他既是他們年邁的長輩,也是曾執掌薄家超過四十年的前家主。


    他在薄家的權威和影響力,一點都不比薄聿珩小。


    然而,現在,要受罰。


    打個不恰當,但形象的比喻,這就像是皇帝要處罰太上皇,薄聿珩心裏什麽感受他們不知道,但對於他們這些家族成員來說,真覺得不知所措。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薄聿珩和薄老爺子之間遊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求情,又不知該不該求情?


    薄聿珩的行事作風他們都知道,遠的不提,就說前段時間,薄夫人,他的親生母親,都受了他的罰,何況他身為家主,就是應該做到絕對公正,家規麵前,人人平等,才能讓人信服。


    但另一方麵,他們對薄老爺子又敬又愛,也不忍心看到他一大把年紀還受到這種罪。


    罰什麽、罰得重不重都先不說,隻要是罰了,老人家在一群晚輩麵前丟了大臉,麵子上就過不去,奇恥大辱,都不知道他承不承受得住……


    應如願鼓了一口氣,她知道大家在想什麽。


    哼,擔心他一個老人家承受不住,怎麽不換到她的位置上想想,如果她真被“捉奸在床”,她一個女孩子又承不承受得住?


    薄敘推了一下眼鏡,站起身:“大家都不敢開口,那就我來開口吧。”


    “聿珩,你是家主,要依家規執行家法,我們都沒有資格置喙,但我是受害人呀,那些上了法庭的犯罪嫌疑人,都可以因為獲得受害者的諒解,而從輕處罰。”


    “我這邊是完全原諒叔公,不計較叔公做的事,你可不可以看在這個的份上,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呢?到底也沒有造成什麽後果,而且隻有我們在場的人知道,影響並不惡劣。”


    薄夫人還擔心薄聿珩真罰了薄老爺子,會背上不孝的罪名,也是說:“聿珩,法不外乎人情,你爺爺隻是一時衝動,也算情有可原,就算了吧。”


    薄敘道:“不如我們做個約定,都保守秘密,就當是我帶貞貞來老宅過周末,叔公陪著玩了一場大型的劇本殺,真相大白,還我和如願清白,這事就過去了,你覺得如何呢?”


    二夫人小聲:“爺爺都這麽大歲數了,就看在爺爺年邁的份上,這件事就過去了吧。”


    應如願聽這一句句,還真是“我弱我有理”啊?


    怎麽一個人老了,或者病了,受傷了,那麽他|她做的錯事就都應該被原諒?不原諒就是沒有同情心,就是不善良,不尊老愛幼?


    應如願都有點被撩起火了,之前在程硯心的事情上她就被道德綁架了,連她誣陷她,她都沒有做什麽,但她的退讓換來了什麽?


    換來了程硯心變本加厲的挑釁。


    她忍不住:“我好像,沒有說,我要原諒爺爺吧?”


    吳清蓮急忙:“如願!”


    果然,一道道不讚同、不滿意的目光落到了應如願身上。


    突然間,就好像,做錯事的人是應如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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