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還未想起如何招唿這個段西貝,裏麵就傳來小泥鰍憤怒的聲音。


    “我不見你,你走!”


    “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段西貝微微一笑,進了門。


    “人家不想見你,你幹嘛腆著臉賴在這兒!”海棠沒好氣地嗆她。


    “其實我又何嚐想見你!”段西貝款款走到病床前,“你都折騰到這裏來了,我們三個人的事兒該說個明白了。”


    倪小秋臉色煞白,掙紮著起身,“我退出。你和安南風可以花好月圓了。”


    “這正是我希望的。倪小秋,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希望你能堅守自己的諾言。”段西貝精心修過的十指,優雅地從手中的香奈兒小包中拿出一張銀行卡。


    “你跟南風一場,我不能虧待你。這是五十萬,密碼六個八。”


    “拿走!請別用這個來惡心我!”倪小秋抓起那張銀行卡,扔給她。


    她嫣然一笑,俯身撿起。


    “倪小秋,我知道你的家庭狀況。在我麵前,你大可不必裝清高。”


    “段西貝,聽不懂人話啊,趕緊拿著你的卡,去找安渣男吧!”海棠攆她。


    “你們可想清楚,今天我邁出這裏,就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拿著錢求你們收下。”段西貝一說話,笑意盈盈。


    一看就不是個簡單貨色。


    小泥鰍又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段西貝,拜托你趕緊拍屁股走人,讓我們清靜一下。”海棠再下逐客令。


    倪小秋雙目呆滯,蜷縮在病床,望著牆壁出神。


    段西貝嘴角一揚,一個好看得體的笑容綻放在臉上。


    尤其是她嘴角那粒米珠大小的痣,更顯嫵媚。


    “那我就告辭了。”


    海棠刺歪她,“好走不送。”


    當當當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


    “小泥鰍,不許再傷心了,為那號人不值得。”海棠給她披上一件羽絨服。


    “其實,段西貝比我更適合他。”她聲音小的跟蚊子一般。


    海棠摟住她,“他們渣男配渣女。小泥鰍,那個段西貝一看就是個有手腕的厲害女人,你這麽單純坦誠,怎麽算得過她!”


    “海棠,我一遍遍對自己說,跟安南風一刀兩斷,可是......一想起以前的恩愛,我就做不到!”她撲到海棠懷中,哭起來。


    “安南風是你的初戀,你把他當做了攜手到白頭的良人,可他太特麽壞了!明明離了婚,還跟前任藕斷絲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可是我忘不掉他呀!”小泥鰍淚水滂沱。


    “哭吧,把心裏的委屈都哭出來,以後再也不許想他!”


    海棠在醫院安撫了小泥鰍一天,傍晚就打了地鋪,準備在病房安營紮寨。


    天剛黑,君靖離和安南風就來了。


    “安南風,你來這裏做什麽?”海棠直接把安南風堵在病床三米之外。


    “有你什麽事兒?”君靖離一把拉過她,“走啦,我們迴家。”


    “我,我要留下陪床!”


    海棠話音剛落,就被君靖離連推帶搡帶出病房。


    “你現在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不怕事兒鬧大是不是?”海棠很不情願上了車。


    “就你傻。”君靖離啟動車子。


    “丫頭,心病還須心藥醫。倪小秋的病隻能南風來治。你別看他們現在鬧騰的厲害,明天肯定和好如初。你插在那裏,算什麽?”


    “安南風怎麽這麽渣!他明明有老婆的人......”


    “那是前妻。”君靖離立馬糾正。


    “如果是前妻,就更不應該了!這邊哄騙小泥鰍上了床,那邊跟前任藕斷絲連,他安的什麽心?”


    “南風和倪小秋的事兒,我從一開始就沒看好。”


    “可是現在的小泥鰍已經愛上了他,還跟他上了床!”


    “愛與不愛,上不上床,是你情我願的事兒,不能作為要求別人的籌碼。”


    “君靖離,我現在才發現,你這麽不講道理!因為他是你好哥們,你就幫著他說話!一點原則都沒有!”海棠憤怒背過身子。


    “你不知道他那個前妻,叫......段西貝的,多有手段,多有城府,小泥鰍又怎麽是她的對手!”


    “南風跟段西貝十七歲就相愛,從校園走進婚姻。當時,他們可是令人羨慕的一對兒。婚後兩人都很強勢,整天吵吵,一年前離婚收場。”


    海棠沉默。


    小泥鰍的感情,怎麽會是安南風與段西貝青梅竹馬愛情的對手!


    從校園走進婚姻的愛情,就像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即使上麵斷了枝葉,下麵的根係也斷不了。


    何況,段西貝那麽成熟嫵媚的女人,自然比小泥鰍更吸引安南風的眼光。


    “安南風究竟愛的是誰?”


    君靖離苦笑,“他剛才對我說,他跟倪小秋隻是玩玩,刺激一下段西貝。”


    “渣男!”海棠罵了句。


    “我的話還未說完。”君靖離看了她眼,“但是,在他聽說倪小秋服安眠藥自殺時,發現已經愛上了倪小秋。”


    “混球!”海棠又罵!


    “現在南風也是兩難。一邊是希望重修舊好的初戀加前妻,一邊是現在才發現已經深深愛上的倪小秋。”


    “他兩難個什麽,他明明在享齊人之福。”


    “他們的事兒,自己解決就行,我們不參合。”


    車子駛入桃源裏方向。


    海棠發現,簡容煙的路虎竟然停在桃源裏門口。


    君靖離憤然起身,推開車門。


    海棠忙追了出去。


    “海棠,昨天你去哪兒了,我打你電話也不通!為什麽要從嵐風辭職,做的不開心?”簡容煙已經迎上來。


    “我,有事要忙,才辭職的。”海棠不想讓他們再起衝突,轉身朝君靖離使個眼色。


    君靖離眸光盡是寒霜,沉默片刻,他獨自進了別墅。


    “海棠,你沒事就好。”簡容煙笑容揚起,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夕陽下,他左耳的鑽石耳釘,格外耀眼。


    “簡容煙。”海棠壓低聲音,“這段時間別來找我。我正在試著拿念慕的原始賬本。”


    簡容煙很是興奮,“好。你小心些。隻要你能到手,我保證讓念慕上不了市。”


    “如果你真能幫到我,我一定給你相等的籌碼。”海棠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海棠。”簡容煙語氣輕緩,帶著幾許溫柔,幾許情深。


    “我幫你,不想要任何對等交換。你懂嗎?”


    “我要迴去了,你走吧。”她轉身,進了桃源裏。


    簡容煙望著越發纖細的背影,喜從心生。


    他好像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某一天,她跟君靖離鬧得分崩離析,陌路相向。


    他有的是時間,好好等就是。


    屬於他的,終將屬於他。


    海棠一進客廳,就看到君靖離那張寒光閃閃的臉。


    “為什麽不跟他表明自己的立場?你是我女人!”


    “君靖離,我們已經離婚。現在我是因為你的蠻橫霸道,才住這裏的。”


    她腦子裏又想起霍妙媛來,沒好氣迴他。


    “你什麽意思?想跟簡容煙來往?”他扳過她的下巴。


    “沒什麽意思。我們現在都是離異男女,有異性朋友很正常。你,跟霍妙媛出雙入對,眉來眼去的,我也沒管呀!”


    “你特麽的小混蛋!”他一把把她扯進客廳旁的休息室。


    狠狠剝掉她的外套,毛衣......


    海棠光著腳丫在房間躲來躲去。


    “砰”的一聲,她摔倒在地毯上。


    “君靖離,不許碰我!”


    “丫頭,過來。”


    君靖離甩掉身上的衣物,眯眼俯視著地上的她。


    “你除了會強取豪奪,還會什麽?”海棠還未起身,就被他摁住。


    她自知推拒無用,索性閉上雙眼,任他折騰。


    他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整個過程,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放開她時,夜色已經深濃。


    他沒有穿衣,點燃一支煙,立在窗前。


    她抓起一件睡袍去了隔壁的盥洗室。


    他耳邊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心裏煩亂不堪。


    他以為,經過昨天那場驚心動魄,他與她的感情會迴到以前。


    可惜,還是沒有。


    自從海若連死後,他每次和她做,總覺得兩人之間隔了什麽。


    看不見,卻又橫亙在彼此心裏。


    海棠洗完澡,徑直迴了二樓臥室。


    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海棠掃了眼,竟然是她雅思考試的通知。


    後天就要考!


    海棠從書包裏抓出一本英語書,開始啃。


    手機又響。


    是宮之言。


    她剛劃開,君靖離就進來。


    “海棠,我剛查到你後天要考試的訊息,複習的怎麽樣了?”宮之言聲音溫和,讓人一聽就很舒服。


    “哦,馬馬虎虎。這次不行就指望下次。”海棠走出臥室,遠離君靖離。


    “你把它當一次普通考試就行。雅思考試更注重一些生活化的東西,你跟考官做口語交流時,千萬別緊張,把他們當做一個路人,朋友,就可以......”


    宮之言耐心地向海棠傳授雅思考試的經驗。


    要知道,他可是雅思考試滿分獲得者。


    他傳授的經驗,海棠邊聽邊記。


    宮之言說完考試的事兒,又跟海棠聊了些y國阿爾法大學的現狀。


    宮之言說話慢聲細語,條理清晰,海棠忍不住問了些留學要準備的手續之類。


    君靖離早就跟她過來。


    他看著與宮之言聊得正投機的海棠,眉頭緊鎖。


    已經二十分鍾!


    他們還在聊!


    他胸口一陣鈍痛,大步上前。


    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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