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迴來拉著她的衣袖,低頭悶聲道:「迴醫閣療傷。」


    素靈玉見她心情不快,自不會反駁她,隻輕輕地應道:「好,都聽煙兒的。」


    元岐君已死,威脅已經解除,弟子們則被留下善後。


    ...


    醫閣主已經很久沒見過素靈玉受這麽重的傷了,不僅是手,還傷及心肺,需要靜心調養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短時間內手不可以再碰劍。


    素靈玉氣息平緩,點頭道:「我記下了,有勞青老。」


    醫閣主搖頭說客氣,又親自去配了藥草來,交到曲盼煙手裏,讓她幫素靈玉塗身上的傷口,塗完再包紮。


    曲盼煙沉默地接過藥草,沉默地點了點頭。


    醫閣主察覺到一點什麽,帶著屋內的人一起出去了,留給她二人獨處空間。


    曲盼煙坐在素靈玉麵前,一言不發地低頭塗藥,素靈玉則看著她,空氣安靜得令人感到窒息。


    素靈玉雙唇翕動,率先打破了這片寧靜:「煙兒在生靈玉姐姐的氣嗎?」


    曲盼煙埋頭擦藥,頭也不願意抬一個,迴答道:「沒有。」


    素靈玉篤定,她生氣了。


    她分明答應過她絕不會出事,結果現在卻滿身是傷地坐在她麵前。她說過的,如果她做不到答應的事,她就會生氣。


    素靈玉愧疚地放輕了聲調,微微彎腰靠近她,言辭真摯:「煙兒對不起,是靈玉姐姐錯了。靈玉姐姐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好嗎?」


    她看不得她這悶悶不樂的樣子,也忘不了方才掌心裏的那一滴淚。


    她希望她的煙兒和她在一起能每天都高高興興的,而不是為她煩惱因她落淚,這不是她想要給她的生活。


    曲盼煙擦藥的動作僵了一瞬,而後才緩緩繼續,細緻入微地將微涼的藥草覆蓋在每一處傷口上,動作輕柔非常,生怕自己會弄疼了她。


    可是卻沒有迴答她的話。


    素靈玉反握住了她擦藥的手,強迫她停了下來,又托起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卻見到那雙漂亮瑩亮的眸子裏滿是水光,眼眶都紅紅的。


    她在忍著不哭。


    被心上人發現自己的眼淚,曲盼煙的心情頓時變得一團糟,委屈的感情在這一瞬間被放大,讓她再也沒辦法忍下去。


    眼淚不受控製地掉出眼眶,她看著素靈玉,雖然有在拚命地克製,但還是忍不住帶著點哭腔道:「都怪我......」


    「若是我再強一些......就不會這樣了......」


    她從沒有怪過素靈玉,她一直都在怪自己。


    每當她有生命危險時,素靈玉總能護她毫髮無傷。可當素靈玉有生命危險時......她卻不能護得她毫髮無傷。


    看著她那一身傷,她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與自責。


    倘若她再強一些,倘若她是個近神修士,素靈玉就不會受這些罪......


    素靈玉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想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又想起手上的傷口,怕她看見了會更加難過,便低下頭輕輕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溫柔又動人地安撫著她。


    「怎麽會怪煙兒。」素靈玉眼含寵溺的愛意,「煙兒也救了靈玉姐姐啊。」


    曲盼煙唇角控製不住往下撇,眼中淚花盈盈,聲音裏的哭腔更濃了些:「靈玉姐姐受傷了......」


    素靈玉莞爾一笑,在她的眼角吻了又吻,將她摟入懷裏:「既是對決,就難免會出意外會受傷。我能站這麽高,自然也受過不少傷,其他的宗主掌教也是,煙兒不必放在心上。」


    他們的榮耀、地位和名聲絕不可能是一帆風順裏出來的。受傷對他們這些高位者來說早就不算什麽,隻要活著,就是贏家。


    曲盼煙緊張地抓著她的衣服,哭得更厲害了:「我不要!我不要靈玉姐姐受傷!」


    哪怕知道他們這些站在巔峰的人對受傷已經無所畏懼,甚至有的還是懷著吃飯的心態,她也不想素靈玉身上再多一道傷口。


    沒人能做到不在乎心愛的人出事。


    素靈玉立馬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好好,不受傷不受傷,靈玉姐姐以後都不會受傷了。煙兒乖,不哭。」


    曲盼煙哭得梨花帶雨,非常傷心,卻又不忘給素靈玉上藥,於是一邊抽抽嗒嗒地掉眼淚一邊給她上藥。


    模樣又可憐又可愛,愣是把素靈玉給逗笑了,無奈寵溺地嘆了口氣。


    她的煙兒真的太讓人喜歡了,就像一份寶藏,她都捨不得讓世人看見她。


    素靈玉滿含愛意地道:「煙兒,抬起頭來。」


    曲盼煙這便乖乖地抬起頭看她,然後就被封住了唇齒間的氣息。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素靈玉比以往更加渴望她了。她甚至都開始懷疑,照這個形勢下去她們能順利完成生命大和諧。


    但是素靈玉的傷和理智讓她及時剎車,破天荒地主動避開了素靈玉的親熱,她假裝不知道自己臉紅了,一本正經地道:「上藥!」


    素靈玉微微一笑,配合地伸出手:「嗯,上藥。」


    曲盼煙低著頭,邊上藥邊在心裏罵元歧君。


    淦,這個破壞別人家庭和諧生活的臭哈批!!!


    正在此時,緊閉的房門被敲響,外麵傳來一聲:「齡兒,來幫忙。」


    曲盼煙和素靈玉互看一眼,曲盼煙想起齡兒讓病發的康從霜舒緩的事,頓時來了精神,立馬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清了清嗓子,神色自若地去開了門,將她迎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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