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也不找什麽借口,總之,我又把自己從太監的邊緣上給拉迴來了,善始善終,我還是得把這個故事寫完吧。


    ……


    唐德並沒有如胡鐵威那般‘肆無忌憚’,而是憑借著九重天後對氣息的入微收斂,以及一身普通士卒的甲胄,混在了後續支援的隊伍中,悄然的前進。


    當然,他並不是真正戍位軍團的士卒,沒有經過特定的訓練,沒有自己的隊伍,更談不上什麽配合,但他的速度恍如鬼魅,每一次邁步,都在悄無聲息中跨越了一段距離,在旁人發現之前,他又再次消失。


    在焱武王朝,成就銳士,已經等於跨過了一道無形的門檻,地位身份,權勢財富盡皆登臨另一個層次,在普通人眼中,這或許就是領域躍龍門,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對於銳士本身,這些光環都是次要的,都是依托於自身實力才獲取的。而成就銳士,一個嶄新的世界,才向他們緩緩打開。


    一入戰場,濃重的血腥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的是瘋狂,是嗜血,是臨死之前的絕望,入耳的盡是咆哮和歇斯底裏,猶如浪潮一般洶湧而來,讓唐德本能的微微一頓,他緊繃的精神更是高度集中,握刀的手掌觸電一般的輕微顫抖。


    這就是戰場,殺戮之所,生命消逝之地。


    哪怕唐德也算是‘老司機’了,但仍有忐忑,有緊張,隱隱的也有……興奮。


    或許,在生死一線遊走,在死神鐮刀上起舞,那種讓靈魂顫栗的刺激,也是會上癮的吧!


    此時的戰場,已經陷入了一種焦灼態勢,獸化人和人類士卒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捉對廝殺,進入了殘酷的肉搏階段。


    這個時候拚的除了各自的實力和援兵之後,就隻剩下堅持了,殺戮會一致持續到一方完全潰敗為止。


    唐德跨入戰場,就被一個鱷族獸化人盯上了,他已經完成了局部的獸化,雙臂一直到肩膀都化為覆蓋鱗甲的利爪,背後還拖著一條粗長有力的尾巴。


    廝殺到現在,這鱷族勇士全身上下盡是傷口,一身不知名的皮質甲胄破碎的不成樣子,右腿更是有一道傷口,深可見骨,以至於他奔跑起來,一瘸一拐,高低起伏。


    但這卻無損他的威勢,反而更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慘烈殺伐氣息。


    很顯然,唐德的一身裝束極有欺騙性,更有剛才一瞬的恍惚,像極了新嫩對於戰場的不適,也讓這鱷族勇士有了些許輕視。


    沒有咆哮,沒有嘶吼,隻是四肢著地,一衝而過,手中利爪交錯,冷冽寒芒在半空閃現,帶著些輕鬆寫意,就要破開唐德的頭顱。


    唐德雙眼泛紅,驟然吸氣,他手中長刀抬起時還似慌慌張張,但一刀劈斬,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劃過一道半月弧光,猶如冷月高懸,冰寒徹骨。


    能夠從戰場的一麵殺到另一邊,這鱷族勇士也絕非弱者,千鈞一發之際,他一雙獸瞳以上凝縮到了極致,利爪死死扣住地麵,身軀在慣性之下盤結扭曲出一個詭異的姿勢,硬生生的停住了衝勢。


    而他那條粗長的尾巴則猶如靈蛇吐信,先是蜿蜒刺出,在臨近碰撞的一刻,卻驟然繃緊如大槍,急速抽動,震蕩的空氣猶如蜜蜂顫鳴,嗡嗡聲中空氣爆裂,帶起音爆。


    獸化人五大族中,善於用尾巴攻擊的獨屬於鱷族和虎族,虎族喜歡練刀,虎尾似刀,多是以劈砍攻擊,一尾劈下,比之真正的精鐵刀劍都要淩厲。


    而鱷族練槍,鱷尾似槍,返祖術下,可有鱗甲覆蓋,不僅僅堅硬異常,還能柔軟如意,比之最好的長槍都要順手;而尾尖在經過長期打磨,更是似一枚槍頭,鋒銳異常,破甲碎石,隻若等閑。


    這鱷族勇士顯然就是此道高手,那鱷尾上鱗甲縫隙之間,更是有紅的白的,鮮血腦漿殘留,顯然他也是以此結果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隻是,他這一次麵對的是唐德。


    長刀破空,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血色弧光,半月形的匹練刀光劃過鱷尾,隻是稍稍滯礙,就一衝而過,帶起了殘肢。


    這鱷族勇士還未感覺到疼痛襲來,就見視野之中,血色刀芒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從他的頭顱處破開。


    “好強!”這是鱷族勇士的最後一個念頭。


    唐德一刀劈出,就再也沒看那鱷族勇士,開玩笑,他好歹也是銳士,弧光刀法雖然普通,但有了《大荒刀》的修行經曆,潛移默化之間,有意見有了太多變化,那血色刀芒早就今非昔比。


    隻是一刀劈出,他再次收斂氣息,配合著一身普通士卒的裝束,又成了那毫不起眼的存在,而他再一步踏出後,身形猶如鬼魅閃爍,已然到了另一處戰場。


    在這裏,有一隊五人士卒正在圍攻一位熊族勇士,以單個戰力而言,熊族勇士戰力極強,一雙熊爪似乎可開碑裂石,憑空一擊,都能震蕩出層層衝擊波。


    而那五人士卒中,有四人持盾防守,憑借著緊密如機器的配合輪番抵擋,每一次他們都會被熊族勇士一掌拍的倒退幾步,但緩過氣來,他們就會立刻咬牙跑迴,迎接下一輪的衝擊。


    至於最後一人則咬著一把長刀在四人後不斷遊走,他動作敏捷,每每瞅到空處停頓,就是梗著脖子出刀攻擊,猥瑣之餘,更是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


    也是由於他的存在,才讓那熊族勇士顧忌重重,勉強維持了防線穩固。


    隻是,戰場之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武器零碎,那持刀攻擊的士卒在移動中腳下被莫名的一絆,前衝的姿態瞬間變成了滾葫蘆,而熊族勇士幾乎是在這一瞬間裂出猙獰笑容,咆哮著一掌拍下。


    砂鍋大的熊掌按在地麵,層層跌跌的衝擊波猶如實質,炸裂的土層帶著四周的殘肢和土壤,直接將那四名持盾士卒掀翻在地。


    這熊族勇士一擊得手,眼中興奮再也難以掩飾,他一口濁氣吐盡,又再次吸氣,邁步上前就要結果了這幾隻給他造成了不小麻煩的小蟲子。


    隻是,他眼角的餘光驟然撇到一抹雪亮升騰,心中警兆大作,可沒等他再有動作,他的頭顱已然飛起,翻滾的視野中,他就看到一顆無頭屍體,在噴濺的血液中,緩緩倒下。


    而那屍體的身旁,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名著裝普通的士卒,麵無表情的收刀,氣勢收斂,一步踏出,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也消失在混亂的戰場內。


    鎖定目標,抬步啟行,一刀破敵,斂勢入微,再次找尋目標。


    這就是唐德的攻擊模式,他猶如暗夜裏的刺客,在戰場上遊走,憑借著過人的偽裝,手中長刀幾乎是不出則已,出手必然傾力一擊,要人性命。


    他是奔著胡鐵威而來的,但真正進入戰場後,卻發現戰場混亂,根本容不得他隨意找尋,再就是相比較胡百煉,整個戰線的穩固才是最關鍵的。


    若是能從高空俯視,伴隨著唐德的努力,隸屬於紅岩戍衛軍團的一番的後線真在不斷的穩固,空餘出來的兵力也在集結,整合,又在戍衛軍團基層軍官的組織下,開始組建隊伍,緩緩壓上。


    對於唐德來說,《大荒刀》的修行讓他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沙場爭鋒,一往無前並非是‘傻啦吧唧’的提刀就衝,不管不顧。


    沙場爭鋒,一往無前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強大,曆史書中,哪怕是進入不可名狀境界的強者,都有被圍殺的記錄。


    沙場爭鋒,永遠是無數人的共同進退,才是大勢所趨,隻要形成滔天洪流,才是勢不可擋。


    不過,唐德的‘出彩’,終究還是引起了獸化人一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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