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唐德在那個世界讀過一本令他無比驚悚的書,從那本書中,他得出一個道理:一個正常人生活在瘋子的國度,他才是人們眼中的瘋子,若是不加入瘋子的狂歡,隻有被抹除。


    曾經,他聽過一句警示名言: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曾經,他看過一則故事:一位偉大的學者堅持傳揚‘日心說’,反駁根深蒂固的‘地心說’,從而被判為異端,活活燒死。


    作為穿越者,唐德掌握著另一個世界的知識,雖然因為環境的差異,可能會有很多都不合用,但挑挑揀揀,總還是能找出一些不錯的‘發明創造’,從而發家致富,估摸著也能過上還算富裕的生活。


    但其實也有可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他會因為做的太多,太過,又領先了好多步,跨過‘天才’的界限,從而被人當成一個‘瘋子’。


    唐德不想成為異類或者瘋子,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裏,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習俗去生活,他表現的很謹慎,除了某些見識和處事方式上的成熟外,他從沒有展露出自己額外的學識和知識。


    甚至為了隱藏自己的這份知識和學識,他還千方百計的進入了紅岩學院,以求學來掩蓋。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沒有的想法,這一次搗鼓出來的‘中介’,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他以那個世界的知識為指導,再結合這個世界的現狀,拿出了一份還算可行的計劃書。


    追根溯源,這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試探。


    試探城市的階層結構,試探上層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試探下層人民的忍耐能力,試探商人在這個世界的地位等等等等。


    一個新事物的出現必然會觸及方方麵麵的利益,而在它發展壯大的過程中,所遭遇的問題和阻攔,就足以讓唐德看出很多東西。


    當然,他自然也是夾了些私貨的——中介啊,若是進行某種程度的改變,或許也可以演變為公會。


    而公會,那可就不僅僅隻是單純的起連接作用的平台了,那是一個行業的代言,可以影響一個行業的走向,也可以影響更多。


    這也是唐德為什麽最終選擇涉足‘中介’的原因,要是單純為了掙錢,下麵這些苦哈哈能有多少錢,消費的主力怎麽也得對準士族豪商或者官吏,才有賺頭。


    又或者他在庇護所內多開一次怪,拿出一些霧核獸肉就是天大的利益。


    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中介最大的好處是能聚集足夠的人,而人多到一定程度,就是籌碼,是資本,是一種力量。


    坦白說,要羅三這樣一個異界土著了解‘中介’這個概念,其實並不容易,終究是沒見過,他腦海中就沒有固有的形象,很多道理唐德反複說了好多遍,他都隻能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唐德倒是沒有不耐,他將自己心中所想掰開了,揉碎了反複說了很多遍,足足換了三盞茶,才終於停下。


    直到最後,唐德才拍了拍羅三的肩膀,認真道:“羅三,你能坐上千裏幫掌事的位置,壞事惡事沒少做,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們最初的交集,還是敵人來著,雖然到最後化敵為友,但那也隻是因為千裏幫需要靠山,而那時的我是最虛弱的時候,需要幫手。


    不過,這一年多的相處,無論真心假意,我都想給你,給我身邊的人,也給千裏幫的兄弟們一條出路。


    這‘中介’若是走得通了,你羅三以後就會是個人物,千裏幫也會有一個別樣的未來,可若是失敗了,你千裏幫最多也就是個頂級幫派,占一些地盤,收收保護費,要是再遇到大清洗,樹大招風,不見得你還能躲的過去。


    所以,努力吧,不懂得可以問我,但最終走向何方,隻能靠你。”


    羅三緊握著拳頭,仿佛是在宣誓一般,咬著牙道:“唐爺,我知道了。”


    ……


    羅三走了,帶著茫然,希望和滿滿的的幹勁走了,跨過大門時,還一個不留神,栽了個狗吃屎,不過他卻沒絲毫抱怨,拍拍灰塵就大踏步離開了。


    齊震見人已經消失不見,才裂開嘴笑道:“唐爺,你這忽悠功夫又長進了啊,羅三平時多麽精明的一個人,遇事極有主見,還下得去狠手,對敵人且不說,對自己更狠。


    但在您這,每每都被訓得和孫子一樣,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也是服了。”


    唐德抿著嘴唇,一本正經道:“什麽叫忽悠,我這可是認認真真的講道理,要是不能說服他,他能這麽聽話?!”


    說著說著,唐德也忍不住笑了:“羅三就是個欠收拾的脾氣,總得敲打,這一次迴去估計能用些心思在‘中介’上了。


    幫派,在城主府強勢控製一切的情況下,確實就是條死路。”


    說到這,唐德又是話語一停,看向齊震,道:“震哥,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去辦?”


    齊震收斂笑容,道:“唐爺,您吩咐。”


    唐德神色也鄭重起來:“你去南市區找一個叫郎平烈的警務司小隊長,就說我讓你去取東西的,他會交給你一個人頭,然後,你依照那人頭給我查出他的身份。”


    齊震微微皺眉:“人頭?查身份?這是?”


    唐德淡淡道:“你以為我這一身傷勢是怎麽來的?你覺得崔家大小姐是怎麽傷的?兇手就是他。”


    “唐爺您是想通過他的身份,去探查幕後黑手?”


    “沒錯,知道了他的身份,在看看他平時的交際圈,我想我會有所收獲的。”


    齊震點頭:“那好,不過僅憑一顆人頭查證身份,又是在動亂之後,死了不少人的情況下,估計會需要很長時間。”


    唐德卻笑了:“紅岩城人確實多,但銳士強者估計也沒幾個,你重點關注先鋒銳士軍團,再關注各大家族的供奉,我想會有收獲的。”


    齊震身子卻是一僵,他並不懷疑唐德所言,可仍舊震驚與其中蘊含的內容。


    “那是一位銳士?”畢竟也邁入了修煞者的領域,齊震很清楚這兩個字的含義。


    “沒什麽好吃驚的,這一次,要不是運氣好,真的就差點迴不來了。”唐德不願多說,而是轉移話題道:“這一次,忍得很辛苦吧?”


    齊震勉強笑笑:“還好。”


    “震哥,這一次確實不是什麽好機會,紅岩城的混亂有一些外在原因,但更多是某些人的放縱,姚家被搶了錢莊,但並沒有損及根本,動不得。


    不過,你也別著急,用不了多久的,一定用不了多久,你會得償所願的。”


    “我明白,我,等得起。”


    ……


    下午,送走了齊震後,唐家又迎來了一位客人,煞炁班總教官盧正耀,他代表整個煞炁班來看望唐德,畢竟這一次唐德是因為學院調令而受傷,算得上是公事。


    兩人見麵,又是一番插科打諢,聊得很是開心。


    從齊震口中,唐德知道了一些崔小希的情況,城主府的好東西自然不少,神血後裔的體質很強,崔小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恢複的比唐德要好得多。


    當然,以條件而言,盧正耀和唐德的賭約是唐德輸了,可似乎是因為不好意思,盧正耀承諾他那一個月的藥膳訂購仍舊有效,唐德自然很開心,趕忙答應。


    盧正耀走後,唐德本想睡上一覺,準備讚足精神,以應付晚上的療傷和修煉,隻是還沒等他睡著,大胡子黃安來了。


    大胡子在得知唐德受傷後,昨天就準備過來的,但因為城主府的慶功宴,隻能推到了今天。


    而當他來到唐德身前,唐德敏銳的聳了聳鼻子,立刻問道:“胡子叔,你受傷了?”


    ps:有人說知道這章開頭說的是哪本書,以及哪一位學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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