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聖裁在心中反複計算著自己能夠從白飛霜手下逃走的幾率以及帶著杜駭、謝雲山兩人一起離開的幾率。


    現在這種局勢,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掌控的範圍。傷聖裁身為聖裁中專司情報收集和暗殺的唯一一位聖裁,所擅長的,乃是如何利用一瞬間的爆發和攻擊出其不意地取人性命,現在這種正麵對抗讓他所光影法則和戰技都難以發揮。


    傷聖裁現在連自己能不能逃生都不敢保證,更遑論帶杜駭和謝雲山一起離開。可是,偏偏他現在不論如何都不能拋下兩人逃走,因為他一旦走了,留在這裏的杜駭和謝雲山便會落入星光塔的手中。


    他相信,即使杜駭和謝雲山兩人什麽都不說,星光塔也一定會有手段能成功地獲取兩人心中所知的所有信息。到時候,“大地之靈”就會如同被扒光了一般,毫無秘密可言!


    傷聖裁有些糾結地再看了白飛霜一眼,當看見白飛霜長劍上反射出的耀目光芒,傷聖裁終於下了決心,轉身化作一道黑光,直朝天際而去!


    “不追嗎?”氣色好了一些的易笮問道。


    “不用追了。要知曉‘大地之靈’的秘密,有此二人已經足夠。”白飛霜的目光自杜駭和謝雲山兩人身上掃過後,又轉向傷聖裁離開的方向,“那個方向……是問心登天道……看來,他是準備背叛‘大地之靈’了。”


    白飛霜猜得沒錯,傷確實是決心背叛了。傷很清楚,留在這兒,不論再怎麽做最後的掙紮,自己最後終將成為星光塔的俘虜。而離開,自己將逃不了“大地之靈”的內部處罰。所以傷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選擇了背叛“大地之靈”,選擇了一己之安!


    反正他擁有不死不滅之軀,逃到哪裏,他都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沒必要再卷入這場是非。


    白飛霜的推測一說出口,重傷的杜駭和氣空力盡的謝雲山臉色同時變得複雜起來。相交無數年的同僚,曾經無數次並肩而戰的戰友,竟然在他們落難之刻選擇了棄他們而去,更選擇了背離整個“大地之靈”,這種感受隻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明白……


    易笮站起身來,手指在杜駭和謝雲山的頸上連點兩下,兩道灰色的凋零法則之力流入兩人的體內,雖然不強,卻令兩人當場暈了過去。


    “現在,才是方便談話的環境。”易笮笑道。


    “你之力氣消耗過劇,先休息一會兒吧,我並不著急解決我心中的疑問”白飛霜看出易笮的疲態,道。


    “無妨,不過是累了一些,什麽時候都可以休息,我的休息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哈!那便請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吧。”白飛霜輕笑一聲,順了易笮的意思。


    於是,易笮便將當初神煥所製訂的新計劃全盤托出。神煥認為,傷愈後的杜駭由於以為物資被白飛霜所奪,一定會聯合其他聖裁向重傷的白飛霜尋仇。在這一役中,隻要白飛霜能夠擒下聖裁中一任何人,那麽“大地之靈”的秘密就將徹底向他們敞開,神煥也就不用再危險地擔任臥底了。


    當然,考慮到白飛霜的傷勢,神煥認為此役有必要向星光塔求助,畢竟光靠易笮和白飛霜兩人,萬一敵人眾多,恐怕也將會不敵。


    所以當日易笮在算計了杜駭之後,便立刻前往了鑒心島星光塔,找到獵星官求助。獵星官在聽完神煥的計劃後,推測說他懷疑出入問心島的問心登天道被設下了探查星官行蹤的感應法陣,為了不打草驚蛇,星官們不能貿然直接插手此事。所以獵星官便將自己能夠調動的七名神武部成員盡數調派給了易笮,希望能助他們的計劃一臂之力。


    後來事情的發展雖然和計劃中有所偏差,但目的最終算是達到了。有兩名人質在手,隱於暗處的“大地之靈”之人將再也藏不住了!


    “神煥小友現在人呢?”白飛霜問道,“我失去意識之前,他尚在半空中假意為‘大地之靈’之人警戒,我數次隱約感覺到他有出手救我之意,還好他成功地忍耐了下來。他現在人呢?”


    “那兩人中有一人是自己人嗎?”一名神武部之人驚訝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怎樣了?發生何事?”白飛霜和易笮發現神武部之人麵色有異,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們的同僚以為那兩人都是敵人,已經開啟‘天人同化’開辟了一處空間,將他們兩人籠罩其中。現在……恐怕正在生死廝殺吧……”


    “什麽!”


    “天人同化”所成的空間中,墨絕手持幽綠色長劍,從容應付著石堅兩人默契十足的連環攻勢!除了最初所受之傷,激戰三刻有餘,墨絕再未受到一點傷害!


    而神煥則一直遠離戰鬥中心,冷眼旁觀。戰鬥的雙方都沒有理會神煥,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神煥的實力太過弱小,無法左右這場戰鬥的勝負!


    石堅自小天生神力,自學藝初成開始,同階之能未有敵手。但此刻他和同僚聯合,以二敵一,卻是久戰不下,就連一向無往不利的神力似乎也不複往常神勇,竟然連將墨絕手中長劍震掉也無法做到。


    激戰不休,石堅心中越戰越急,越戰越怒,因為他們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開啟“天人同化”的同僚力量達到了極限,他們還不能將對手幹掉,那麽他們就將永遠失去這名冒險開啟“天人同化”的同僚!


    “急嗎?”墨絕一劍蕩開石堅手中虎背巨斧,劍刃旋轉間,化去石堅斧上無匹巨力,“若是急,就拿出一些真本事來,這樣的程度,連熱身都算不上。”


    “哼!”石堅怒哼一聲,手中虎鉞一分為二,攻勢更快更狂!另一人也同時身形化光,從背麵飛速襲向墨絕!


    “隻有這樣嗎?”墨絕露出失望的眼神,“你們神武營,真是太讓人失望。我的興趣,將近尾聲了,而你們的性命,也將近尾聲了。”


    “口出狂言!”石堅背後驟然形成一個數丈高的巨大虛影,亦持雙斧,石堅手中虎鉞猛劈而下,斧落瞬間,空氣中蕩開一陣無形波動,令墨絕的身形頓時一滯!


    背後流刃化光,同時殺到!


    高手過招,分秒必爭,一瞬間的遲鈍,便是一瞬間的生死!


    石堅看著墨絕停滯的身形,眼中漸漸露出狂喜之色。就在雙斧劈中墨絕的前一刻,石堅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待景物重新清晰,出現在自己雙斧之下的,不是墨絕,而本應處於“流刃化光”狀態下的同僚!


    石堅收勢不急,雙斧劈中自己的同僚,頓時鮮血飛濺,斷肢拋飛!


    “流風啊!”石堅悲嚎一聲,閃身接住同僚的身軀,然而同僚的身體雖有餘溫,但生機已失、迴頭乏術……


    這名叫做“流風”的神武部成員的雙瞳一片灰白,四周遍布血絲。這是靈魂在**死亡之前便先一步消散才會有的現象。也就是說,奪命的不是石堅的雙斧,而是來自靈魂的創傷!


    “你!”石堅睚眥欲裂地怒視著墨絕,他身為神武部一員,並非井底之蛙,如何看不出同僚真正的死因?墨絕非是借刀殺人,而是借此折磨活著的石堅!


    “一點靈魂法則的小運用罷了,少見多怪。不過,我很好奇,劈碎自己同伴的身軀,這是一種什麽感受?你能告訴我嗎?”


    這一切,對於墨絕而言,就是一場遊戲!


    “哼!”石堅怒哼一聲,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和激動心緒。石堅知道,自己現在千萬不能亂,若是亂了,便是自取滅亡,更是愧對同僚的犧牲和信任!


    “無聊……”墨絕左手食指緩緩拭過手中幽綠色長劍的劍鋒,“到現在你都不明白嗎?當我失去了興趣,便是你的死期!”


    迴答他的,是衝天而起的滔天氣浪!


    在氣浪的中心,石堅重新將雙斧合一,咬破手指,緩緩在斧柄上露出一道刺目的猩紅軌跡。那血跡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漸漸易行成一列詭異符號,似是圖案,又似文字,除了石堅自己,誰也不知道這些符號的意義。


    忽然,巨斧亮起猩紅的光芒!在這片光芒中,斧柄伸長數尺,將虎鉞由短斧變成了一柄寫滿詭異符號的血色長斧!


    “血祭一族?這一族竟然還有人活著。恭喜你,你獲得了延長壽命的機會,因為你又激起我的興趣了!”墨絕認出了石堅的來曆,“你應該是你們族中僅存的一人了吧?不知你是否留有血脈,如果沒有,那麽血祭一族今日滅矣!”


    沒有迴答,隻有迎麵一斧!


    墨絕一個閃身躲過這一斧,眼中閃耀著興奮地神采:“你們血祭一族之人每一次揮動‘血祭之武’都會消耗掉自己一部分血氣,我期待看著你變成一具幹屍後,在我麵前可憐地麵對死亡!”


    迴應他的,仍是夾帶血氣的裂天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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