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出拳的刹那,神煥眼中藍白異光一閃,時速乍變!下一刻,神煥持劍的身形竟然搶在了神煥自己發出的劍流之前,先一步與那人的拳勁解除!


    接觸瞬間,神煥全力催動起問心劍吸收之能,從那拳勁中抽出了一部分,讓問心劍的吸收儲藏之能達到飽和。


    神煥並沒有留下這股力量,而是在吸收後就立刻放出,自己同時借力而退!


    拳勁與拳勁,二者本出同源,彼此間難以抵消。就在拳勁僵持的之時,劍流隨後趕到,形成以一敵二之勢。神煥與那人之間的空地上,因此形成氣勁相互衝擊、僵持的綺麗景象!


    那人沒想到自己出這一拳會是這樣的結果,又是一愣,就在他失神的瞬間,神煥已到他的身前!而神煥手中的問心劍已呈反握之姿!


    時鳴響起,時軌相疊。在來不及思考的瞬間,眨眼,百斬已過!


    拋飛的人頭,滴血的長劍,證明了這場戰鬥的勝敗。沒有喜悅的歡唿,隻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急促唿吸之聲……


    這一戰,神煥勝得極限,也勝得危險。說極限,是因為神煥將自己的所有底牌都發揮到了極限,問心劍的特殊性、時間法則、劍氣,這一切,神煥都已發揮到極限。說危險,是因為神煥這最後的致勝一擊,其實是一場賭博,就是賭對手會不會有一瞬間的失神,如果沒有,神煥的一瞬百斬也無法成功湊效,


    稍稍恢複了一下體力,神煥抬頭看了看山巔天空中仍在不斷劈落的青雷,不敢逗留,背上昏迷的祭,從後山門悄悄溜走了……


    當昏迷的祭被某天的朝陽喚醒時,神煥正在旁邊“無聊”地擺弄著那柄斷劍。


    “鳴霄?”祭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走正山門的鳴霄怎麽可能活下來,還是說,自己也和鳴霄一樣死了。祭越想越有可能,自己那天是脫力昏迷,早應該被赤髯他們碎屍萬端了,怎麽可能活得好好的。


    但這太陽又是怎麽迴事?死後也能見到太陽?


    “你終於醒了。”神煥驚喜地笑道,臉上的表情真摯無比。事實上,神煥確實非常高興。這些天,神煥一直擔心祭會一直這樣昏迷不醒,那樣的話自己此次可就算是白白冒險一遭了。所以,當今天早上神煥發現祭有清醒的跡象後,心情就一直非常愉快。


    “醒?我沒死嗎?”祭不禁愕然。


    “當然沒死,我將你救出來了。”神煥說得很隨意,然而“救”字上麵卻有意無意地加強了語氣。


    “你救我?”祭有些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天,文家似乎早就知道你們會從後山偷襲一般,正山門隻留了幾個實力不怎樣的晚生,我很快輕鬆擊敗了我的對手。由於擔心你的安全,我並沒有按照計劃直接上山巔,而是繞道去後山找你。”


    神煥開始講起這個他早就想好的、經過他“藝術加工”過後的故事。而祭則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我到達時,你已經昏迷了過去,文家最後剩下那人以同歸於盡的咒術殺死了赤髯,並重創了另外一人。這個時候我本來想現身前去祝賀,卻發現那人有想殺你的跡象,於是我便拚勁全力從背後偷襲他!”神煥適時地擺弄了一下那柄斷劍,“他實在太強了,明明已經重傷,我仍費盡了力氣才將他殺掉,連劍也在這個過程中折斷了。”


    講完這個故事,神煥忽然想起卓清來。


    要是換作許多年前,神煥是絕對講不出這樣的故事的。這樣曲折離奇、富有藝術色彩的故事,向來是卓大說書人的強項。好在這些年神煥受到卓清影響,雖然講不出什麽太動聽的故事,但編編謊言什麽的還是能夠勝任的。


    祭在神煥的故事中找不出漏洞來,便暫且相信了神煥的說法:“那最終的結果如何?現在文家呢?”


    神煥伸手遙指視野盡頭處,一座被從半山腰處整個截掉上半段的奇怪山峰,道:“自己看咯。”


    看到那座山峰,後來的事,祭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喜還是憂……


    祭剛剛自昏迷中蘇醒,身體狀態並不好,也沒什麽和神煥閑聊的興致,靠著樹幹緩緩調理起自己的氣息起來。


    直到這天夜裏,祭才終於主動開口和神煥說了一句話:“鳴霄,我相信你是聰明人。當你來到這裏時,你應該就已經知曉這次的行動就是讓你我來送死的。擊敗你的對手後,你為什麽不自己離開保得性命,而是冒著危險來後山救我?”


    另一棵樹上躺著休息的神煥終於等到了祭的這個問題,這才是真正的關鍵啊!


    神煥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出現波動,說出了自己準備已久的答案:“我在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蒙主上收留庇護。若不為主上之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不懂知恩圖報,那我與畜牲又有何異?”


    祭默然。


    一直以來,在他們這些杜駭的心腹眼中,府中的下人就是他們養著的鷹犬。他們隻需要這些鷹犬能在狩獵活動中積極地去追尋獵物,從沒指望過鷹犬能保持忠誠。


    祭沒想到的是,在這些鷹犬中,竟然真的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忠誠下屬。而且,這個下屬的實力也值得信賴和栽培。


    不知過了多久,祭再次開口道:“鳴霄,迴去之後,我會向主上推薦你。你此次的功勞,足以讓你獲得不菲的賞賜。當然,也許你會有機會得到主上的親自麵見。”


    “真的嗎?”神煥直接從樹冠上摔了下來,一臉狂喜,“能親眼見到主上,那真是太好了!”


    祭看著神煥,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似乎不比神煥少。他最需要的,便是神煥這樣的下屬,執行任務時,冷靜而機智,平日裏則沒什麽心機,甚至有些傻。換做一個稍有心機的人,絕對不會這樣將喜悅完全暴露在臉上。


    祭對神煥越看越滿意,而這也是神煥希望達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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