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地氣異動,代表問心島地底被封印之人已經蘇醒。為了調查他蘇醒的原因,各位星官已開始分別行動。在那天散會之後,璨星官推斷被封印之人突然蘇醒,一定和他失落的心髒有所牽連。


    而他失落的心髒正是——問心石!


    要找尋問心石的相關線索,星官們第一時間能想到的,便是向三島各大煉器世家、聖地詢問消息。


    因為焰星官本來就是灼陽族之人,這項任務自然就交給焰星官來完成了。


    他們的第一處目的地就選擇了焰星官的故鄉焚靈灼陽穀,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焰星官的歸鄉之旅,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焰星官……”一位神武部精銳有些擔憂焰星官的狀況。


    焰星官背對著眾人,眾人隻能看見他身後跳動的火球,卻看不見他的表情。


    良久之後,焰星官緩緩舉起右手:“我無事,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先各自去將此事通知問心島上其他煉器世家和煉器師聚集之地,讓他們小心提防,莫再讓兇手搶了先。我在這裏待一會兒,你們去吧……”


    “是。”眾人領令而去,默契地沒有多說什麽。


    星官也是人,也有著自己脆弱的一麵。但在他們這些下屬麵前,星官卻不得不保持冷靜和堅強。給焰星官一點單獨的空間和時間,或許,才是幫助他舒緩憤怒和悲傷的最好方式……


    身穿水墨長袍的神秘人離開焚靈灼陽穀之後並沒再去找其他煉器師的麻煩,而是迴到了他自己的住處——問心島一處深山的瀑布邊。


    瀑布之下,乃一水潭,潭水中央之處翻滾奔突,白浪滔天,比起彼落。越至邊緣則越見平和,水岸之處,已如明鏡似的,波瀾不興。舉頭仰望,飛瀑似萬練倒懸,從半山中奔騰而下,三千尺的飛瀑之下盡是飛煙軟霧,哪有一點看出是水。


    瀑布邊的小石桌旁,水霧朦朧中,坐著六人。這六人都將自己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彼此間也有些相互防備。氣氛雖不到劍拔弩張的程度,但也不算輕鬆。


    看那身穿水墨長袍的神秘人迴來,六人之間的氣氛才算了緩和了不少。


    “墨秋水先生,此行可有收獲?”


    墨秋水神色悠然,走到瀑布下的水潭邊,將迴來路上順手抓的幾隻蚯蚓丟入水潭。兩尾金色的小魚歡快地衝了上來,將那幾隻蚯蚓吞入腹中。兩尾小魚吃飽了肚子,在墨秋水麵前快樂地遊了幾個圈,似是在表示感謝,頗有靈性。


    墨秋水以手指輕點水麵,算是對小魚做了迴應,這才轉身迴答那人的問題:“如我最初所料,一群頑固的煉器師。他們明明知道問心石的下落,卻寧願將秘密帶進棺材裏。要想獲知主人心髒的消息,隻得另外設法。”


    “為何不去其他煉器世家再詢問一番?”


    “如果是你,你會拿著問心石在各大煉器聖地、世家之間跑來跑去嗎?”墨秋水有些嘲弄地反問了一句,


    那人也覺得自己問得蠢了,不再吭聲。


    “諸位。”墨秋水環視了在場眾人一圈,“我們皆是主人的第一批下屬,本是平級,我現在再領統帥之職,實蒙各位抬愛。現在暫以兩事為首要,第一乃是尋找問心石的下落,第二則是找尋這些年間意外殞命的其他同僚的後人,進一步壯大我們的實力。”


    “哼!星光塔那群蠢貨,一定以為我們這批人都已經死絕了。他們絕對料想不到,當年主人除了賜予我們‘力量之源’,更賜予了我們不死不滅之軀!”一人冷哼道。


    “各位現在身份尚未暴露,請按照之前的計劃各自私密行事,除非萬不得已,切莫與星光塔證明衝突。若有事需要正麵與星光塔周旋,便交由我來處理。”墨秋水看出有兩三人似乎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適時提醒道。


    “這樣你的壓力會不會太大了?”有人擔憂道。


    “放心,我還應付得來。”墨秋水負手而立,一派自信從容。


    問心島西北之地,有一處終年飛雪不斷的冰峰。此峰無名,不知是因為鮮有人至,還是因為它的所有者沒有為它命名的興致。


    冰峰之巔,有一座風雪隱蔽的小亭,亭中傳出聲聲悠揚而哀婉的曲調……


    飛雪,白衣,殘燈,冷酒,孤亭,哀聲,是這冰峰終日不變的永恆景致。


    冰峰無名,亦有名。無名在峰,有名在人。在這終年飛雪的冰峰之上,住著一位聞名三島的傳奇強者。


    這強者性子孤僻,不喜與人來往。由於盛名在外,倒是時常有人上山找他一較高下,皆吞敗而迴。


    傳說,亦曾有過星官上峰與他比試,百招之內便已輸得心服口服。不過,這隻是傳說罷了。冰峰之上的強者不屑炫耀勝績,好事者也沒膽量上星光塔去詢問真假。


    今日,風雪中忽然起了一陣火氣,一個人影踏上冰峰之巔,腳步四周的冰雪頓時消融。


    “來就來了,莫壞了我這一方清淨。”亭中的白衣停下手中的簫,隨意揮了揮袖袍,那消融的冰雪再次出現,竟與之前一般無二。


    “久了不來,倒是險些忘記好友你這習慣了。”來者身穿星光袍,身後九顆火球在風雪中平穩地燃燒,聲音有些低沉,情緒似是不佳。


    “是了。自從你身居星官之職,就不曾來過我這裏了。”亭中的白衣拿起桌上的酒壺,一拋,扔到了焰星官的手中,“遠來勞頓,心緒失寧,先喝一口冷酒吧。”


    焰星官心中滅族之悲尚未褪去,內心頗為煩躁,仰頭將那冷酒一口飲盡。美酒穿喉,卻好似倒進去的是一壺冰渣!


    那白衣人看焰星官如此模樣,也不多言,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一壺酒來,扔給焰星官。


    焰星官也不說話,結果酒壺,又是一飲而盡!


    如此重複,直至第八壺,那白衣人終於停下了。


    “何故停下?好友冷酒佳釀,我許久未飲了,此次正好喝個痛快。”


    “冷酒雖好,卻解不了你心中之憂,再喝隻是浪費。”白衣人踏出小亭,和焰星官同受風雪罩身,“說吧,發生何事了?”


    風雪中的溫暖擊潰了焰星官堅強的偽裝,他一下癱坐在雪地上,帶著隱約不明的哭腔,將滅族之事盡數傾吐。


    白衣人靜靜地聽著,待焰星官講完,他靠著小亭的石柱,取出白簫,再次吹出他那首獨特的哀婉之調。隻不過這次,哀婉中,竟多了一份安撫人心的力量。


    “好友……”焰星官先開口道。


    “如何?”白衣人收起白簫,問道。


    “我此次前來找你,第一,乃是向好友你一述心中之苦,第二……”


    “第二我已知曉,你我相識多年,收起這些多餘的話。你我之間,多餘的客套隻是傷感情罷了。直說吧!”


    “星光塔不論是諸位星官還是神武部眾人,目標都太過明顯。此事,還請好友下山代為調查。如果發現是何人所為……”


    “我隻有一字——殺!”


    山巔的風雪更疾了!


    焰星官歎了口氣。如果發現了兇手,出於滅族之恨,他自然想要將這些人全部碎屍萬斷。可站在三島安危的角度,如何利用兇手的身份、行動,順藤摸瓜將當年被封印之人殘餘的黨羽全部一網打盡,才是最好的解決之法。


    不過焰星官非常清楚自己這位至交好友的性格和行事風格,站在全三島安危的高度勸說隻是浪費口舌。若非他的性格如此,當年星官候補的人選,便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這位獨居在冰峰之上的好友了。


    “還有酒嗎?”


    “恩。”白衣人取出兩壺酒,扔給焰星官一壺,“共飲吧!”


    一直以來,以和平盛世自傲的三島,以及懶散慣了的星光塔,忽然就變得緊張和忙碌了起來。但變色的風雲,對絕大多數三島之人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至少,對正在趕往長風世家的神煥而言,這一切都和他沒什麽關係。雖然神煥背上的問心劍,正是此次風雲色變的關鍵!


    不過,對於現在的神煥而言,他更關心的,是長風世家忽然傳來的“詭異”消息。


    一行人本來已經快趕到了長風世家,卻忽然有使者自長風世家趕來,向長風悔陽傳達家主的命令。


    問天武決取消之事早已傳迴了長風世家,家主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改命令長風悔陽前去迎接一位自東而來的貴客。


    長風悔陽有些犯難,先不說長風無忌現在躺在病榻上的模樣實在不適合去迎接任何客人,隊伍中尚有神煥這名客人。哪有客人還沒領進屋,便中途帶著客人去迎接其他客人的道理?


    長風悔陽斟酌了良久,決定暫時隱瞞神煥代替長風無忌出戰問天武決之事,隻是告訴使者說,隊伍中有一名客人。希望他將此事迴稟家主。


    當使者再次返迴,卻帶迴一個意外的消息,家主竟然命令長風悔陽帶著客人去迎接那名貴客!這可是極度失禮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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