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笑在安靜的大廳裏顯得極為突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循聲看去,發現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的,正是那沈天賜。


    “沈公子何出此言?”


    夏凡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情緒,隻是站在舞台上,麵帶微笑的看著沈天賜問到。


    “夏凡!你少給我裝糊塗!你真當我沈天賜好糊弄不成?我承認你和寧大家方才所合奏的這一曲,確實要遠比我修正的更加出色,無論境界還是演繹的方式、包括整首曲子對於聽者的感染力,都遠在我方才彈奏的那一曲之上。”


    沈天賜的嘴角始終掛著冷笑,對方才夏凡和寧菲兒的演奏讚揚了一番後,話風一轉,接著說道:“但是!你卻犯了一個最愚蠢的錯誤!那便是過猶不及!方才你和寧大家所彈奏的這一曲,就算是放眼整個大乾王朝,都絕對沒有樂師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裏譜寫出來!難道你要讓我相信,你在音律一道上所達到的高度,已經超過了王朝所有樂師不成?”


    “那在沈公子看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夏凡依舊麵帶微笑,絲毫沒有因為沈天賜的言詞而有任何動容。


    “很簡單!既然你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那麽答案自然便唿之欲出了。寧大家不愧是真正的天才,雖然年紀尚輕,卻已經是大家風範,連這樣足以流芳百世的曲子,都能夠譜寫出來。更令人欽佩的是,為了給你造勢,寧大家還甘願自汙,以犧牲自己的方式,來烘托你在音律一道上的才華,嘖嘖,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沈天賜滿含嘲諷的說道。


    “原來沈公子是這樣的想法。”


    夏凡仿佛這才聽明白了沈天賜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說道。


    “哼,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天資橫溢、風華絕代,三歲能文、五歲能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像我這樣的天才,隻是區區做幾首曲子而已,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又能有何難?當然,對於這些,你們普通人自然是無法理解的,我懂。”


    夏凡很是無恥的自誇了一番,偏偏自誇的時候還始終擺著一副認真的樣子。


    沈天賜聽的微微一怔,旋即大怒,嗬斥道:“夏凡!少給我胡攪蠻纏,你要真是有那個本事,可敢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再重新彈奏一首新曲!我也不要求這新曲依舊有第三首曲子的水準,隻要達到平均的水準之上,能夠超過寧大家前兩首曲子的水平,我就信了你!”


    話音落下,夏凡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為難之色,雖然一閃即逝,卻足夠讓一直盯著夏凡的沈天賜看在眼裏。


    這讓沈天賜對於自己的判斷,再無任何懷疑!


    “你懷疑我,那是你的問題,和我有什麽關係?要是因為你懷疑,我就得彈一曲來證明自己,別人接著懷疑,我還要再彈一曲去證明,那我豈不是要累死?隻要寧大家知道我確實有這個本事不就得了?這事輪的到你說話嗎?”


    夏凡翻了個白眼,擺出了一臉無賴的模樣說道。


    這副樣子落在沈天賜的眼裏,卻讓沈天賜認為是心虛的表現,不由得更加強硬的說道:“哼!別人我不管,但既然我沈天賜懷疑,那就必須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說法!否則……”


    “否則怎樣?這裏是青陽城,不是郡府!還由不得外人胡亂撒野!我把你剛才的話還給你,凡事還是守規矩的好,把你在家族裏習慣了的那一套,趁早給我收迴去!我楊萬裏雖然隻是區區青陽城的城主,但和郡王大人多少還有些親戚關係,真把我惹毛了,收拾一個郡府內的家族,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一直沉默著的楊萬裏,忽然開口說道。


    顯然這位青陽城主宰對於沈天賜越來越過分的言論動了真怒,言詞之間,完全不再有任何的遮掩。


    沈天賜頓時一窒,臉色瞬間漲紅的看向了楊萬裏,開口道:“城主大人!是您的女兒和夏凡不守規矩在先!你這是打算用自己城主的身份強壓於我了?”


    “沈公子!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和寧大家怎麽就不守規矩了?你這是信口雌黃你知道嗎?你說我和寧大家不守規矩,那你有證據嗎?要是有證據,那就拿出來,讓大家評判一下,要是沒有的話,可要注意你的言論,我十分懷疑你一直對我進行汙蔑的動機啊。”


    夏凡用一種頗為嘲弄的語氣說道。


    “你連重新彈奏一曲,為自己正名都不敢!這難道還不算是證據嗎!”


    沈天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吼道,同時在心裏麵不停的咒罵著,之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夏凡原來是如此無恥的人!而且也遠不像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對自己所表現的那般畏懼……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笑話,你讓我彈我就彈,我多沒麵子?”


    “那你想怎樣!”


    沈天賜被氣著實有些要失控了,腦海中原本湧現出來的懷疑情緒也是瞬間又被他拋開,就連身旁老者不停的給他打眼色,都被他完全的忽視掉了。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既然你一定要懷疑我和寧大家,那我們就按照規矩來,因為這種懷疑對我和寧大家來說,實在是一種侮辱。所以如果你想讓我來證明自己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要拿出個彩頭來當作誠意,你看如何?”


    夏凡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什麽彩頭!”


    “嗯……聽說沈公子和柳家的關係非常好,也不知道沈公子能不能做得了柳家的主。我的要求也不過分,拿柳家在青陽城裏的所有布行生意作為彩頭。若是我證明了自己確實是真有那個本事,那麽柳家就把所有布行的生意都轉給我們夏家,反之,自然便證明了沈公子的懷疑沒錯,這樣可好?”


    夏凡的話音剛剛落下,林蓉和柳應龍兩人便同時臉色大變!


    這事怎麽就突然繞到他們柳家的頭上了?


    布行生意對於柳家來說,雖然不如藥莊生意那般重要,卻也是柳家的支柱產業!


    因為這布行生意,是柳家真正的壟斷生意!


    其每年能夠給柳家帶去的收益,並不比藥莊生意少上多少,夏凡的這個要求,在兩人看來實在是太過荒謬了些。


    “夏凡!你說什麽夢話呢!你有什麽資格要拿我們柳家的布行生意去做這個彩頭!我們若是輸了,便將整個布行生意給你。你若是輸了,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柳應龍忍不住開口嗬斥道。


    “柳大少此言差矣,這件事是沈公子懷疑我和寧大家在先,本身便是沈公子在無理取鬧。我願意答應沈公子這毫無道理的要求,就已經是極大的退讓了,要一個彩頭又有何不可?”


    夏凡一臉無辜的看了看柳應龍後,重新扭頭看向了沈天賜,一副得意模樣的繼續說道:“反正我就這一個條件,用柳家的布行生意做彩頭,你們若是同意,我就接受你們的考驗。你們若是不同意,那此事就此作罷,沈公子也休要再提任何質疑我和寧大家的說法。畢竟……如果你真的確信我就是沒有那個本事,又何必在意彩頭是什麽?那怕我要整個沈家當彩頭,若我沒本事證明自己的話,不也是徒勞嗎?而如果你本身其實並不確信的話……那我就真要問問沈公子,對我和寧大家的所謂質疑,到底是何居心了!”


    看著夏凡的臉上逐漸浮現起了得意的神色,仿佛是拿定了自己不敢答應這個條件,沈天賜一時怒火上湧,衝動下直接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這個彩頭!


    “啊?沈公子!這……這不能答應啊!”


    柳應龍頓時大驚失色。


    “怎麽?我難道還不能替你們柳家做一次主嗎?”


    沈天賜豁然扭頭,目光頗為危險的看著柳應龍。


    “不……不……不是……隻是……隻是這布行生意……對於家族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我……我也不能做主……”


    被沈天賜瞪的一個哆嗦,柳應龍結結巴巴的說道。


    “哼!隻是做個彩頭而已,那夏凡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他怎麽可能真有本事將你們家的布行生意贏走?柳霸道那邊,我會親自去和他說!總之不用多言!今天我說了算!”


    沈天賜一擺手,很是霸氣的說道。


    “你真的答應了?”


    夏凡堆起了一臉的驚愕表情問到。


    “沒錯!我答應了!”


    沈天賜冷笑了一聲。


    “那就請城主大人和在坐諸位,一起給我做一個公證吧,同時也請柳大少對這個彩頭進行認可,畢竟沈公子對於你們柳家來說隻是外人,天知道這種口頭答應,你們柳家會不會認呢?”


    看著沈天賜點頭,夏凡微微一笑,旋即看著大廳裏的所有人,朗聲說道。


    柳應龍本能的就想要拒絕,但在沈天賜那頗為危險的眼神威逼下,終究還是無比艱難的選擇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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