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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台大酒店第三十三層008號房間。


    楊浩往軟綿綿的沙發上一躺,目光直視著蝦皮道:“蝦皮,你就別賣關子了,你所說的‘很實際’到底是什麽意思?”


    蝦皮卻顧左右而言他:“你覺得咱們的這個新‘司令部’怎麽樣?你看多豪華氣派?這簡直象是世界五百強的辦公樓呢。”


    這房間果然比設在雙塔鎮的養豬場辦公大樓要強多了,拋開豪華、氣派不說,單是那種令人惡心的豬屎臭味是再也不用聞了。還有那一排排嶄新的電腦以及操作台,還有牆上的大型激光全息顯示屏幕,都表明了“防止靈異災厄事件特遣隊”確實已經鳥槍換炮了。


    “這裏再豪華,也還是叫‘生豬公司’,你有什麽好牛逼的?”楊浩沒好氣道。他實在太想弄清心中的謎團。


    “可司,你真的不要著急,咱們的月球之旅一定會實現的。還是先來了解一下咱們‘公司’的情況吧。”大財閥派頭的劉存明上前勸解道。


    楊浩耐著性子道:“好,你說吧。”


    “咱們‘公司’現在共有員工三十七人,其中‘董事會’五人,‘董事長’就是你,執行‘董事’是我,蝦皮、吳小文、舒文都是常務‘董事’……”


    “三十幾人的小公司,‘董事’居然多達五人?”楊浩嗤道。


    “做生意的‘董事’隻有我一個人,你們當然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劉存明笑道。


    “好了,別跟我扯這些題外話,還是說正事吧。”楊浩哂道。


    “可司,今天晚上咱們去十八層的‘富貴園’樂一樂,放鬆放鬆,怎麽樣?那可比‘天上人間’還要豪華呢。”蝦皮笑道。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是不去的。”


    “你是主角,你不去怎麽行呢?”劉存明也笑道。


    見這兩人始終不入正題,楊浩幹著急也沒有用。他幹脆閉目養起神來。


    “開飯了,請各位趕快到二十八層的旋轉餐廳來。”劉農月忽然從左麵的一扇電視屏幕上露出了腦袋向眾人招唿。


    蝦皮道:“好啊,我們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吃完飯再說別的事吧。”


    楊浩也感到肚子有些餓了,當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瞅著蝦皮道:“我看你的悶葫蘆能捂多久?”


    “不會很久,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蝦皮笑道。


    餐廳裏,特遣隊的大部分成員都已經坐在那裏了。隻等著上菜開飯。


    最活躍的衡其高聲叫道:“咱們每次吃飯都這麽熱鬧,也算得上是‘鍾鳴鼎食’了吧,嘿!”


    龍庭衛叫道:“衡其,上次在古堡咱們喝酒沒喝出個高下來,今天接著比怎麽樣?”


    衡其激動道:“好呀,這真是個激動人心的提議!”


    謝可叫道:“那咱們喝酒的坐一桌,不醉不休!”


    “好呀、好呀!”龍運鵬、朱鳳練、劉子軍等酒鬼都鼓噪起來。


    “嘟!今天隻許吃飯,不許喝酒!誰要是喝酒誤了事,就讓他滾蛋!”蝦皮擲地有聲道。


    “是啊,這裏是公共場所。咱們要低調,誰也不許太過張揚。”劉農月也說道。


    “公共場所怎麽了?喝個酒也不行?”衡其等人都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當然不行,等以後咱們自己的食堂裝修好了,咱們這些食客想怎麽痛飲就可以怎麽痛飲!”劉農月道。


    謝可叫道:“怎麽還不上菜啊,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今天的菜是小‘滿漢全席’,保證各位吃得盡興!”劉農月笑道。


    “滿漢全席?哇靠,這麽帥啊!”大頭晃動著大頭忘乎所以起來。


    “小‘滿漢全席’,不是滿漢全席!你激動什麽?”衡其看了大頭一眼道。


    “小‘滿漢全席’那肯定也不錯啊,最多少了幾樣菜而已。”大頭仍然眉飛色舞。


    這時,服務生開始上菜了。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盯著那些菜肴。


    隻見不過是些蘿卜、白菜、豆腐之類。雖然也有十幾樣菜,但基本上見不到什麽葷腥,唯一的葷腥隻是一大盤蛋花湯。


    眾人一個個傻了眼道:“這就是‘滿漢全席’?當咱們是和尚啊,全是素菜呢!”


    “各位。因為前段時間受到‘幽靈的種子’的影響,全國、不,全球的肉食產業都受到了重大打擊,雖然已經給那些雞、鴨、牛、羊、豬打了預防針,但誰敢保證它們的體內不殘存有‘幽靈種子’的毒素?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現在全國、不,全世界人民都在吃素呢。”劉農月正色道。


    “那吃素要吃多長時間?”朱鳳練問道。


    “起碼得三個月。”劉農月伸出三根手指頭道。


    “農民你說得不對呀,我們在火車上可都是吃了葷呢,我們還吃了豬肺呀。”趙俊傑提出了質疑。


    “是呀、是呀,當時趙醫生在解剖那怪物吃下去的人肺,而我們就在旁邊吃豬肺呢。”楊勝農等人都說道。


    “好了,快吃飯吧,別計較什麽葷啊素啊的了。”楊浩微皺眉頭道。


    楊浩心裏知道,這肯定是“公司”的資金運轉出了問題,要不然不會連葷腥都買不起。根本就不是什麽“幽靈的種子”的問題。解藥已經噴灑到全球各個角落,全球的人畜都恢複了正常,怎麽可能還會受到感染?


    “可司,你猜錯了,咱們公司的資金運轉沒有任何的問題。”蝦皮似乎看出了楊浩的心思,壓低了聲音湊近楊浩道。


    楊浩一邊咀嚼著一片白菜葉,一邊聽著他想說什麽。


    “你知道剛才農民為什麽說咱們要專門開設一個食堂嗎?這是一種預防措施。”


    “預防措施?”楊浩終於聽出了蝦皮話裏的玄機。


    “是的。這裏人多耳雜,有些事情我等會兒單獨和你詳談。”


    這時,所有的人都埋頭吃起飯來。雖然當“和尚”吃齋不是滋味,可眾人此時也別無選擇,隻有先填飽了肚皮再說。


    楊浩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餐廳裏的情況。


    隻見他們這三十多個人坐滿了餐廳西北角的四張大圓桌子,而餐廳的其餘地方仍然滿滿當當地擺了幾十張桌子,估計有幾百號人正在這裏用餐,此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常。楊浩他們這三十多個人同這幾百號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冰山的一角。這些人中自然男女老少、美醜肥俊都有。而且都是中產階層以上的人士,甚至還有金發碧眼的老外。他們點的酒菜也比楊浩他們要豐盛得多。同他們比起來,楊浩他們的“小滿漢全席”簡直就是窮酸。


    不過楊浩感興趣的不是這些肥男俊女,也不是他們桌上豐盛的菜肴。他是在尋找一種感覺。他仿佛感覺到有一雙熟悉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但他將人群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找到這雙眼睛在哪裏?


    吃完了飯,走迴房間的時候,楊浩在走廊裏同一對男女擦肩而過。原來是王顯平和張弘。張弘看見楊浩到來,臉上飛起了一絲紅暈,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王顯平則大大咧咧道:“可司。我張弘‘拍拖’了,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啊?”


    楊浩微笑道:“祝福你們。”


    王顯平道:“可司,你也該找一個了,那個趙醫生不錯呀,不要錯過了機會哦。”


    楊浩嗯啊道:“啊,哦。”他明顯有點心不在焉。按理說,張弘找到了歸宿,他應該替她高興才是,可為什麽心中卻總感到有那麽一絲揪痛?


    王顯平和張弘摟肩搭背很幸福地從他的麵前走過去了。


    楊浩歎息一聲,也正打算走。


    “可司。”張弘又從背後叫住了他,“蝦皮說,今天晚上在二十五層百花園歌舞廳舉行集體交誼舞會,你可要來參加啊。”


    “哦。”楊浩仍然心不在焉。


    “對了,可司,蝦皮說,過幾天,就要給我們這些‘鴛鴦’們舉行集體婚禮,到時候咱們這些野‘鴛鴦’可就名正言順囉!”王顯平也叫道。


    “集體婚禮?”楊浩的心中終於一凜。


    他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已經成雙成對,而自己卻仍然形單影隻。一種莫名的傷感忽然湧上了心頭……


    他記起蝦皮說。酒店的頂層可以觀光。他忙乘坐電梯上了頂層,並順著一道樓梯走上了天台。


    農曆八月的北京真是秋高氣爽,天藍得就如一塊藍玉,幾朵白雲漂浮在頭頂的天穹中。更襯得天是那麽的高遠廣闊,他的心似乎一下子升到了宇宙星空中,去追蹤古老文明的腳步去了。但是當他的視線投射到那些灰蒙蒙的城市建築群時,他的心就象急劇迴縮的蹦極,一下跌到了冰點。他這才發覺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大城市的這種氣氛,他不喜歡這種車水馬龍的喧囂和燈紅酒綠的奢華。他更喜歡鄉間、田野、叢林、河穀。他喜歡大自然那種原始的純樸和芬芳,他甚至更懷念之的那些冒險的日子,那種日子雖然緊張、驚險,時時刻刻都有生命的危險,但卻充實讓他感到非常的充實,沒有這種虛度年華的感覺……


    “你一個人在這裏看風景呀。”趙文靜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楊浩點點頭道:“是的,散散心。”


    趙文靜站到了他的旁邊,扶著欄杆眺望著遠方:“這北京城真大呀,聽說這豐台區以前隻是北京郊區的一個小縣城呢。”


    楊浩答道:“是的,首都的建設真是日新月異……”


    “聽說盧溝橋就在這附近啊,真想去看看。”


    “是的,盧溝橋就在西南方的宛平城,盧溝曉月是燕京八景之一,而且,盧溝橋還承載著一段中國人民的抗戰史,八年抗戰就是從盧溝橋開始的……”


    “那,你能陪我去看看嗎?”


    “現在?”


    “現在。”


    “好吧。不過具體在哪裏我也找不到啊。”


    “你真笨,不會問路嗎?”


    “對啊,我確實笨。那咱們走吧。”


    二十多分鍾後,兩人便出現在了盧溝橋上,穿梭在如織的遊人中。趙文靜不停地擺著“派司”,讓楊浩用一部數碼相機為她拍照,她數著橋欄杆上的石獅子,笑得很開心:“你猜我能不能把這些石獅子數清?”


    “不用數。”


    “哦?為什麽呀?”


    “北京有句諺語叫‘盧溝橋的獅子——數不清’。既然是數不清。你能數得過來嗎?”


    “怎麽可能會數不清呢?我不相信。”趙文靜微笑著搖搖頭道。


    “你想知道這其中的典故嗎?傳說當年乾隆皇帝親自數過這橋上的石獅子,從橋東數到橋西是四百零八隻,可是反過來數卻成了四百三十九隻,再數又成了四百五十一隻。真是很難數清楚。我以前學的小學語文課本有一篇《盧溝橋上的獅子》,說共有四百九十二隻,這應該是準確的官方數據了。但是後來新修訂的課本又改成了四百九十八隻。”


    “啊?那現在該正確了吧?”趙文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楊浩搖頭道:“又多了三隻,是五百零一隻。因為文物保護部門又修複了被雷電劈壞的三隻石獅子,把這三隻石獅子的數據加了上去。”


    “我的天……這麽複雜。的確是數不清。”趙文靜的額頭沁出了香汗。


    楊浩也笑道:“這確實很複雜……咦,怎麽迴事?那隻獅子……”楊浩忽然發現對麵有一隻石獅子的顏色有點不對。其他的石獅子都是一種灰褐色,但這隻石獅子怎麽看起來泛著一種古怪的紅光?現在才下午兩點多鍾,根本就不是傍晚的霞光照射所致,附近也沒有什麽紅色的建築將反光投射到這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怎麽了?”趙文靜見楊浩突然變了臉色,忙緊張地問道。


    楊浩的眼光死死地盯著對麵:“你看那隻石獅子……”


    “那隻石獅子怎麽了?”趙文靜也好奇地別過了頭。


    “它的顏色有點不對勁……”楊浩沉吟道。


    “哪不對勁啊?”趙文靜納悶道。


    因為在她眼裏,那隻石獅子和別的沒有什麽兩樣,都是灰蒙蒙的,沐浴著一層曆史留給它的滄桑。


    “它的身體為什麽是紅的?不,應該是泛著一層古怪的紅光……噢。它的眼睛出血了,它向我撲過來了,不好……”楊浩駭然大叫一聲,往後一個踉蹌,竟一屁股摔倒在地。


    “楊浩,你怎麽了?”趙文靜慌忙上前扶起楊浩。


    其他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小夥子怎麽迴事?是不是患病了?或者是精神不正常?


    楊浩喘了一口氣,使勁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那石獅子又恢複了正常。並沒有變成紅色,眼睛也沒有出血,更沒有向他撲過來。


    真是見鬼了!


    楊浩的眼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個石獅子。確定它確實隻是一坨冷冰冰的石頭雕成的疙瘩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趙文靜道:“文靜,我們迴去吧……不知為什麽,我一直感到有點怪怪的,從在火車上接觸到那隻該死的‘子非魚’時就有了……”


    “楊浩。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我們迴賓館休息吧。”


    楊浩點頭道:“好,我們迴去……”


    出了門票站,打上了的士後,楊浩仍不住地迴想著剛才的情景。


    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是精神恍惚引起的幻覺?還是……


    聯想到在餐廳裏那雙神秘注視著他的眼睛,他感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迴到公司後,楊浩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臥房內。他實在是有些疲勞了……


    蝦皮和舒文、吳小文談論著一些事情順著走廊走了過來。舒文看著左邊緊閉著房門的一個房間道:“這個房間是可司的臥房吧?”


    蝦皮點頭道:“是的。咦,聽農民說下午他和趙文靜逛盧溝橋去了,也不知道迴來了沒有?”


    吳小文道:“我看見趙文靜在企劃部——趙文靜都迴來了,可司應該也迴來了。”


    “那,咱們進去看看他吧,把那個計劃原原本本地告訴他算了,免得他憋在心裏。”蝦皮道。


    “算了,可司可能正在午睡呢,咱們就別去打攪他了,讓他睡一會吧。”舒文道。


    三人正要離開,忽然楊浩的房間裏傳來一陣撕人心肺的喊聲:“鬼!鬼!鬼壓身、鬼壓身……”


    “怎麽迴事?”蝦皮三人都吃了一驚。


    吳小文道:“進去看看!”說著上前轉動楊浩房門的圓柱形門鎖,打開了房門……


    “咕咚”與此同時,房間裏也傳來一聲巨響。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楊浩從床上翻落到了床下。


    舒文上前扶起楊浩道:“可司,你怎麽迴事啊?”


    楊浩沒有迴答,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但又能夠看得見裏麵瞳孔的亮光,嘴角也歪斜在一邊,流著涎液,唿吸聲也異常的沉重。


    蝦皮道:“可司還沒睡醒呢,把他抬到床上去吧。”


    三個人一齊用力,抬起楊浩,放到了床上。


    “看來可司是做惡夢啊。”吳小文笑道。


    舒文納悶道:“可司這麽有定力的人,怎麽會做惡夢?”


    “鬼!有鬼!”楊浩忽然又狂喊起來,還揮拳踢腳,似乎正在和誰打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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