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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前麵的人大聲駭唿起來,不知道又出了什麽狀況?楊浩急忙趕到前麵問道:“又出什麽事了?”


    “這兩邊的牆裏好象都站著人……”眾人手指兩邊的洞壁道。楊浩睜大眼睛仔細一看,原來在兩邊的牆壁裏每個數米都有一個凹進去的方形槽,槽裏都站著一名身穿盔甲、手執戈矛的武士,這些武士的造型各異,但都和真人一般大小,那神態栩栩如生,身上還塗滿了各種鮮豔的色彩,就象剛出土時的兵馬俑。


    楊浩用金屬套筒戮了戮最近的一個武士,迴頭對眾人說道:“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們沒參觀過兵馬俑嗎?這就是陶俑嘛。一個陶泥塑像就又把你們嚇得屁滾尿流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道:“這就是兵馬俑嗎?太像真人了!”


    楊浩點頭道:“不錯——既然這裏發現了陶俑,看來我們離目標更近了。老神,你再校一下羅盤,看看是不是這個方向?”


    老神拿出羅盤看了一下道:“不錯,正是這個方向!”


    “啊,那我們快要到地宮了?”所有的人都眉飛色舞——馬上就要到千古第一帝秦始皇的陵寢了,眾人怎不興奮?


    “大家快走吧,唐軍、楊勝農、江勇你們三個推著小車斷後,衡其、謝可、農民、老神和虹虹跟著我在前麵開路,其餘的人走在中間,大家不要隔得太遠,也不要自驚自炸……”


    於是眾人小心翼翼地沿著巷道向前推進……


    一路上隻見那些立有陶俑的凹槽數不勝數,他們沒走出半裏,那些陶俑已經見到了數百個!


    看到這些站立在兩旁的陶俑,人人都有點心驚肉跳,生怕這些陶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活過來拿起戈矛就往他們的身上捅……


    雖然他們明知道這不過是些泥像,樣子雖然猙獰,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活過來的。


    這時,前麵沒有了凹槽,但卻出現了一個耳洞。衡其不經意地往耳洞裏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失聲驚唿起來。眾人聽到這聲驚唿,每個人的心髒都是陡地一跳,每個人都是一齊下意識地扭轉脖子往耳洞裏看去——


    “喲——”這一看不打緊,所有的人也都駭唿出了聲,所有人的唿吸也幾乎在這一刻停住……


    原來這耳洞裏麵竟然是一個大廳,裏麵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無數的武士俑,宛若一個龐大的方陣!


    謝可叫道:“這怕有好幾千個呢!”


    “這簡直就是一支龐大的軍隊!”農民也駭唿道。


    “這規模恐怕超過了已經出土的一號坑、二號坑!”王顯平也失聲驚唿。


    楊浩也震駭不已,他也沒有想到這地下竟然還有這麽龐大的陶俑方陣,這規模的確要比已經發掘的兵馬俑一號坑、二號坑都要壯觀得多!


    眾人讚歎了一陣,繼續沿著巷道往前走去。走不多遠,又發現了一個洞廳,裏麵也是兩樣密密麻麻地陳列著數以千計的陶俑,規模似乎比剛才的還要壯觀!如果把這個洞廳裏的陶俑和剛才那個洞廳裏的陶俑加起來,估計已經達到了上萬隻!而地麵上的三個兵馬俑坑加起來才總共出土了八千個陶俑,就已經號稱是“世界第八大奇跡”!如果這兩個洞廳裏的陶俑出土,還不知道要引起怎樣的轟動呢。


    令人更加震駭的是,越往前走,這樣的耳洞竟越來越多,每個耳洞裏麵都是一個大洞廳,每個洞廳裏麵都是龐大的兵馬俑方陣,每個洞廳裏兵馬俑的數量都在四五千隻以上,而且不僅有武士俑,還有戰車俑、騎兵俑——其規模已經遠遠超過了地麵上已經發掘的三個兵馬俑坑。


    這簡直就是一支龐大的地下軍隊!


    如果說那已經發掘的一、二、三號坑的兵馬俑算是秦始皇的貼身衛隊的話,那麽這裏的這支龐大的地下軍隊就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替他衝鋒陷陣、橫掃宇內的正規軍了!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駭得目瞪口呆,幾疑身在夢中……


    “這實在是令人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農民也搖晃著花崗岩腦袋連聲讚歎。


    看著這些造型各異、甚至是有些詭異的兵馬俑,楊浩的心裏引起的震駭自然又遠非旁人所能比。他一邊欣賞這些兵馬俑,一邊思考著一個問題:秦始皇為什麽要塑造這麽多的陶俑為他陪葬?他難道死後仍然還想著要指揮他那橫掃了六國的龐大軍隊嗎?地麵上已經有了那麽多的兵馬俑,為什麽地下還要搞那麽多?是因為帝王的排場嗎?秦代正是中國由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的時期,秦代以前,中國尚處於奴隸社會,奴隸主貴族死後都要用殺人甚至是用活人殉葬,至於帝王那就更加厲害了,動輒要殺死成百上千的人為他殉葬,可憐他的王公大臣還有他心愛的妃子,以及那些奴隸,就成了為他殉葬的首選。秦漢使用陶俑代替活人殉葬,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大大的進步,表明封建社會比奴隸社會又要人性化了一點。雖然據說秦始皇死後仍然使用了活人殉葬,但那是偷偷摸摸,而不是公開化了。據說秦始皇的陵墓建成後,負責建造陵墓的官員詐騙全體工匠和役夫到陵墓裏看戲,趁著大家沒有防備的時候,便“閉中羨門、下外羨門,盡閉工匠藏者,無複出者。”這是《史記·秦始皇本紀》裏麵記載的。由於編寫《史記》的司馬遷生活在漢代,和秦代已經隔了幾百年,因而不可能真正了解當時的情況,隻能憑民間傳說來作為依據。雖然是這樣,但這也說明秦代是采用誘騙的辦法製造的人殉,而不再是公開的殺戮了。


    前人的想法後人當然無從得知。喜歡大場麵、大氣魄一直是中國人的傳統。楊浩現在所想的隻是怎樣找到那件“天寶”……


    “可司,我有一種感覺。”周虹忽然扯了扯楊浩的衣角道。


    楊浩道:“虹虹,怎麽了?”


    “我感覺到這裏有點不大對勁。”


    “怎麽不大對勁啊?”


    “我也說不出……我總覺得這些陶俑的身上有股殺氣……”


    “這些陶俑身上有殺氣?”楊浩也不禁大吃了一驚。這些無生命的泥疙瘩怎麽會有殺氣?楊浩忍不住又多看了看那些泥疙瘩兩眼,然後疑惑地望著周虹道,“你是說這裏麵有機關?”


    “不,我感覺殺氣就來自這些泥俑身上……”


    “什麽?這些兵馬俑有殺氣?”衡其等人也都嚇了一大跳。


    “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些兵馬俑大部分都是五顏六色的,但是也有少數隻是單純的紅色、綠色或者黃色,還有青色,這又是什麽意思?”農民忽然提出了一個頗古怪的問題。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了這個差異。然而眾人也都是一頭霧水,沒有誰能說得明白。


    唐軍道:“這可能表示他們身份的差異吧,比如說,有的是伍長,有的是什長,有的是百夫長、有的是千夫長,有的是驍將、有的是偏將、有的是副將……”


    “不對,秦時以車戰為主,將官都是站在戰車中央的那一位,他們官階的大小以拉車的馬的多少來區分,身份低微的隻有一兩匹馬,身份高的拉車的馬也就多,有四匹、八匹、十二匹、甚至更多的。而這些塗了不同色料的都是步戰俑。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步兵,不是什麽夫長、將官……”楊浩反駁道。


    “格崩”忽然,不知道哪裏傳來了一聲泥胎爆裂的聲音。


    “怎麽迴事?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每個人都東張西望、驚疑不定。


    段建明道:“會不會是這些泥胎受到環境溫度變化的刺激,產生的熱脹冷縮的反應?”


    農民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可能是這些陶俑身上剝落的泥胎發出的響聲,大家不必大驚小怪。”


    “暗流在黑暗中湧動,死神的聲音在人間傳遞,幽冥之火就要燃燒,魔王的複活不可避免,接受吧,隻有接受才能避免災難……”老神仰望著天花板,忽然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眾人都毛骨悚然道:“老神,你在說什麽?”


    “不是我說,是魔鬼在說話。”老神的神態越發神秘兮兮。


    謝可結結巴巴道:“老神好象是被邪祟附體了……”


    “啊?不會吧?”黃跑跑、李壽生兩個怕怕駭得渾身打顫。


    衡其內心也駭懼不已。他一把衝上前,狠狠地將老神的衣領一揪道:“老神,你再裝神弄鬼,看我不捏你成扁柿子……”


    老神被衡其冷不丁地一捏,也是嚇了一大跳,變色道:“臭小子你幹什麽?我惹你了?”


    衡其道:“誰叫你裝神弄鬼,嚇唬我們?”


    老神反問道:“我怎麽裝神弄鬼了?”


    “你剛才腦袋望著天,嘴裏說什麽‘死神的聲音在人間傳遞’,那樣子就和中了邪一樣,不是裝神弄鬼又是在做什麽?”


    老神“咳”了一聲道:“什麽裝神弄鬼?我在念這天花板上的文字!”


    “天花板上的文字?天花板上有什麽文字?”眾人也都好奇地抬頭望向天花板。果見天花板上有一些文字,不過模模糊糊,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眾人正在疑惑,忽然剛才的那種“格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隻聽謝可尖叫一聲道:“看哪,這在!”


    眾人循聲一看,原來是站在左首第一排的一具紅色的陶俑在發生變化,那陶俑身上的泥胎正在一塊塊地剝落!


    很快,那陶俑身上的泥胎全部都剝落完了,從裏麵竟然露出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髏!


    更令人震駭的是,這白森森的骷髏手執一條三米多長的長矛,邁著機械的步子,竟一步一步地向楊浩等人走了過來……


    “我靠,這陶俑成精了!”衡其駭得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了眼眶。黃跑跑等人更是駭得屁滾尿流,幾乎要癱軟在地。


    楊浩盯著那逐漸走近的骷髏,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念頭。他是無論怎麽也沒想到這陶俑的身體裏竟然包裹著一具人的骸骨!這是為什麽?要知道這在之前出土的兵馬俑全部都是陶泥燒冶而成,根本就不可能包裹人的骸骨。更令人駭異的是,這骸骨竟然還活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而且,就算陶俑的身體裏包裹著人的骸骨,經過了這兩千多年,必定也早已和陶泥融為一體,哪裏還能有這麽完整的骨架?還有,這骷髏為什麽會活?是受到機關操縱還是……已經具有了生命力?


    “可司,快閃開!”周虹猛地駭唿道。


    楊浩被周虹這一駭唿頓時清醒過來,他睜眼一看,隻見那骷髏已經揮起長矛向他猛刺了過來——他急忙往旁邊一閃,那長矛擦著他左側的身體刺到了門洞邊的牆壁上,“錚”地一聲刺得火星直冒。


    楊浩手一抬,“呯!”地開了一槍,那骷髏的頭部頓時爆裂成了碎片,它的身體也瘁然倒地,摔成了一堆骨頭渣滓……


    “快,退出去!”楊浩大叫道。


    眾人屁滾尿流地退出了這座洞廳,來到了外麵的巷道裏。


    不退出來還好,這一退出來,隻聽見到處都傳來“格崩崩”的泥胎爆裂聲,到處都是“成精”的骷髏正在從泥胎裏爆出來。


    所有的人都駭得臉無人色道:“可司,我們……該、該怎麽辦?”


    楊浩拽緊了手中的突擊步槍,臉色也淤青得厲害。忽然他轉過頭看著周虹道:“虹虹,這裏仍然是‘妖囫圇’的範圍,對嗎?”


    周虹點頭道:“不錯。”


    楊浩道:“看來我們還是沒有到達真正的地宮,這裏仍然是‘妖囫圇’,也就是建造這座陵墓的人用來阻止盜墓賊進入的迷宮區,我們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裏!”


    謝可道:“咱們是撤退迴去嗎?”


    楊浩道:“不,繼續往前——大家都跑起來,動作要快!”


    於是眾人便沿著巷道朝前麵瘋跑起來。


    就在眾人跑過一個凹形槽的時候,從凹形槽裏突然撲出來了一具骷髏,這骷髏手中的青銅戈閃電般地掃向了衡其的腰間,衡其措手不及,隻覺得肚皮被狠狠地戮了一下,跑在他旁邊的黃跑跑立刻下意識地掩住了口鼻,同時將頭偏向一邊,目的是防止從衡其被劃破的肚皮裏噴出的大糞等穢物濺到他的身上。


    衡其自己也嚇了個半死,不過他的肚皮並沒有被劃開,隻相當於被人猛擊了一拳,雖然疼得暈頭轉向,但卻沒有性命之憂——這主要得益於他身上的“禁宮寶甲”防護服。這也說明了當初楊浩他們的那一趟地下紫禁城之旅並不算虛行。


    這時,那骷髏的長矛一甩,又戮向了農民。這一次,那長矛的尖是對準了農民的腦袋,農民雖然戴著鋼盔,但臉部還是裸露在外。臉部如果被劃中,那不死也得破相!


    穩重的農民一時間也有點措手不及,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將腦袋猛地一晃。


    他不晃還好,這一晃便將扣在頭上的鋼盔給晃得掉到了地上——鋼盔裏麵本來還有根帶子用來將鋼盔固定在頭上的,但是農民嫌麻煩竟然沒有扣帶子。因此這腦袋一晃便將鋼盔給晃掉了。那長矛的尖閃爍著寒森森的光眼看就要戮進他的太陽穴……


    千鈞一發之際,楊浩“騰”地伸出手抓住了那長矛的尖往旁邊一推,“鏗鏘”一聲,那長矛刺在了牆上,直刺得火星亂迸。


    這時,趙俊傑瞅準機會,“當”地一鐵棒敲在骷髏的頭蓋骨上,將骷髏的頭蓋骨砸了個粉碎,那骷髏也啪嗒一聲摔成了好幾截。


    “可司,你的手!”周虹慌忙撲過去抓住楊浩的手。隻見楊浩的右手手掌已經被那矛尖劃得鮮血直流——秦代的長矛實際上就是戈,除了有個尖刺外,在靠近矛尖的地方還有一個向旁邊橫著伸出的彎鉤,磨得異常鋒利,那玩意是用來勾騎兵的馬腿以及戰車兵的車轅木的,楊浩的手就是被這彎鉤劃了一下。


    周虹忙從急救包裏拿出消毒藥棉替楊浩清理了傷口,然後撒上白藥,再用紗布包紮好傷口,一麵心疼道:“可司,疼嗎?”


    楊浩搖頭道:“不疼——哎喲,這青銅戈也太鋒利了,媽的……”


    農民臉含愧色道:“這都怪我沒係好安全帶……”


    楊浩擺手道:“沒事,我們繼續前進。”


    這時,前麵又出現了一個凹形槽,凹形槽裏同樣有一具陶俑。李壽生一看到這具陶俑,忽然臉色煞白道:“啊,骷髏……”


    眾人慌忙一齊端槍對準了那具陶俑-但那具陶俑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一具死的泥胎而已。楊浩仔細看了看那陶俑道:“大家不要慌,這具陶俑是五顏六色的,不是紅色的,沒有危險。”


    剛才他已經仔細觀察過了,從泥胎裏爆裂出骷髏的都是紅色的陶俑,看來這種紅色的陶俑有些古怪。因此隻需要提防紅色的陶俑就可以了。


    衡其惱怒道:“媽的,我真想把這些泥疙瘩全部都砸爛看一遍!”


    楊浩道:“不可以——這些陶俑都是珍貴的文物,絕對不允許隨便破壞,除非它威脅到了我們的生命!”


    泥胎爆裂的聲音不時傳入眾人耳中,每個人的心髒都劇跳不止,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生怕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就會揮來一支長戈或者利矛。昏黃的油燈照射下,拖在地上晃動的人影子也有一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詭異和神秘。


    “小心!”楊浩忽然怒喝一聲,將謝可往旁邊猛地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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