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幅慘絕人寰的景象,被劉宣親眼看到眼裏,劉宣心中頓時怒氣充盈,緊緊握住手中的戚家刀,緊咬著牙關,麵露兇光的瞪著幾位盜匪,仿佛馬上就要噴出火來。


    劉宣心思不停地轉動,心中也下定了決心,上一世雖然誤入歧途,流落江湖,成為不入流的江湖人士,也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但是劉宣心中還有底線,既不欺淩婦孺,也不強取豪奪。


    劉宣上一世之所以能結交官員富商,也是因為他聰明懂事,從沒有鬧出人命,弄出了亂子,正因為如此,富商巨賈才願意將手中的麻煩交給劉宣,畢竟能解決麻煩,又弄不出亂子的人物也非常稀少的。


    幾位盜匪對劉宣的怒火視若不見,反而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其中一人紅光滿麵,仿佛故意在劉宣前麵炫耀,輕佻的與劉宣玩笑道:“婦人的滋味,最美妙的莫過於女童,實在是讓人迴味無窮,妙不可言。”


    “大個子和尚,看你這個樣子,恐怕還沒開過洋葷吧,要不然你現在去試一試,盡管那女娃已經斷氣,也可以嚐嚐其中的滋味。”


    “畜生,都是一個個披著人皮的畜生,讓這些畜生活在世上,真是老天的恥辱。”


    劉宣聽了這話,壓下了怒火,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兄弟如此盛情款待,那麽小弟就勉為其難的試上一試。”


    那人見劉宣服軟,心中再也沒有警惕,勾肩搭背的抱住了劉宣的肩膀,劉宣心中一陣厭惡,臉上笑意盈盈,手中的戚家刀猛地向這人胸口用力一刺。


    這一柄戚家刀是劉宣精挑細選而來,本就鋼口精良,異常鋒利,這一刀力大快捷,直接穿過了盜匪的身體,劉宣這一刀,直捅胸腔,挨了這一刀,哪怕是神仙下凡,也難以活命。


    劉宣用力一推,將這位盜匪推到,順便拔出了寶刀,其他幾位盜匪見劉宣突然殺戮一人,心中都驚懼不已,臉上都有幾分懼怕,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在剛才的攻打堡牆作戰中,劉宣身先士卒,率先登城,在城頭上連殺四人,為攻破董家堡立了首功,在這個時代,劉宣也算是勇武過人的猛將兄。


    在下山虎這夥賊寇中,除了下山虎,楊四寶,張五鬥,劉武這四位勇士,其他的賊人,不是饑民,就是一些普通的軍戶,那裏敢於和看上去兇猛過人,喜怒無常的劉宣爭鬥。


    幾個盜匪紛紛驚慌不已,居然扔下兵刃,鬼哭狼嚎的高聲喊叫唿救,毫無鬥誌的亂哄哄的逃散。


    劉宣心中恨極了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雙手拔出腰間的燧發手槍,左右開弓,瞄準兩人扣動了扳機,隻聽見兩聲爆響,兩粒彈丸直接擊中了盜匪的後背。


    這一對燧發手槍,雖然因為槍管較短,沒有膛線,威力不算很大,精度也比較差,恐怕還比不上老掉牙的三眼銃。


    但是因為劉宣與二人距離很近,還不到五步,加上劉宣小時候也使用過原始火槍,對這種武器比較熟悉,所以仍然輕易擊中了二人。


    這兩位盜匪直接被鉛彈擊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哀嚎不已,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任何傷口也可能要人性命,更不要說是銃傷了。


    劉宣冷冷的一笑,對這些盜匪沒有絲毫同情之心,將燧發手槍掛在腰間,提刀拿盾,就要向其他盜匪追去。


    剩下的兩三位盜匪見劉宣如此兇狠,片刻的功夫,居然擊殺了自己三位同伴,哪裏還敢停留一分一秒,恨不得長著四條腿,嚎叫著向董府內院四散而逃。


    劉宣見幾人四散而逃,來不及一一追趕,又怕下山虎等人趕來,畢竟自己與下山虎還認識不到一天,而這些盜匪不是饑民,應該是下山虎的親信,也不知道與下山虎關係如何,是不是非常親厚。


    劉宣殺死這幾位盜匪,也不敢在下山虎隊伍中廝混,隻能離開董家堡,以免下山虎前來尋仇。


    這些盜匪,本來都是良善的軍戶,懦弱的平民,都是因為官府狠毒殘暴,再加上罕見的天災,被逼成一群欺軟怕硬的畜生,這些盜匪之所以如此狠毒,恰恰是因為心中的軟弱與絕望。


    他們不相信未來,看不到一點希望,對於董家這樣的富紳,既畏懼羨慕,也恨之入骨,他們殘暴麻木,拋棄了所有道德良知,從善良淳樸的百姓變成沒有廉恥的財狼,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心中的絕望。


    他們殺官造反,懼怕牽連親族,每一個人都取匪號,不敢以真實姓名示人,他們懼怕官軍的圍剿,也從來不敢奢望能推翻明朝,奪取政權。


    他們隻抱著能活一日算一日的心態,殘酷的對待著比他們弱小的同類,遇上強大的敵人,就落荒而逃,沒有廉恥,沒有榮譽的繼續活著,直到餓死或者被官軍斬殺的那一天。


    這些盜匪饑民,包括早期的農民軍,都是如此,瘋狂的打碎破壞著地方一切秩序,所過之處,軍紀敗壞,燒殺搶掠,常常弄得地方寸草不生,他們隻有破壞,沒有一絲建設,就是這種瘋狂巨大的破壞力,最後將腐爛到根子上的明王朝葬送到曆史的垃圾堆裏麵。


    整個明末,就是饑民與明朝官軍的拉鋸性戰爭,加上建州強盜集團的連續入關搶劫,連年不斷的的征戰,弄得地方異常疲敝,民不聊生。


    當農民軍取得決定性勝利,奪取北京之後,吳三桂開關投降,當了帶路黨,帶領占有軍事優勢的建州女真入關,經過幾次大戰,農民軍紛紛戰敗。


    中華大地陷入了幾千年來最黑暗的時代,漢人衣冠盡喪,進入少有的亡天下時代,中原大地也進入了一個少有的半奴隸,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


    建州女真的組織形式本來就是奴隸社會,進入中原後,將整個中華大地當做殖民地,八旗子弟仿佛吸食在中華之上的蛀蟲,頑強的生存了兩百多年。


    女真入關之後,馬上拉攏吸收了封建地主的殘餘勢力,就形成了中國曆史上最特別的一個怪胎。


    而古老的中原大地,慢慢的被西方國家趕超,最後成為公共殖民地,主宰這片大地的炎黃貴胄,被西方洋鬼子視為黃皮奴隸,愚昧無知的劣等民族,中國也進入最黑暗絕望的時代,差一點就亡國滅種。


    經過無數仁人誌士的努力,犧牲了無數熱血男兒,古老的華夏迸發出最後一道耀眼的光芒,擊敗了東洋大敵,建立了全新的國家。


    經過四十年努力,付出了無數辛苦犧牲,才進入工業社會,從新屹立於民族之林,成為世界上的強大國家。


    劉宣斬殺了幾位盜匪,心中知道下山虎這裏已經不是久留之處,決定先牽一匹馬,好盡快離開董家堡,劉宣三轉兩轉,終於找到了牛馬圈。


    董家堡良田萬畝,大部分田地都靠畜生耕種,這一個牛馬圈地方不小,裏麵放養著十一頭牛,七八匹騾子,兩匹罕見的河曲馬。


    河曲馬產於黃河上遊的甘肅,青海,四川三省交匯的草原上,曆來就是中國最好的戰馬,常常被西北少數民族充當貢品,哪怕在邊軍中,除了軍將家丁,也非常少見。


    明朝一代,於宋朝不同,明太祖開辟了非常廣大的領土,並不缺乏養馬之地,明軍騎兵也人數眾多,就像關寧軍,幾乎大部分是騎軍,邊軍之中,也多有騎兵。


    劉宣將這兩匹馬套好,檢查了一下裝備,就要衝出董家堡,忽然發現身上的糧食非常少,隻有從廚房拿來的十來斤臘肉幹,劉宣肚子一向很大,這十來斤臘肉,也就能吃四五天,離開董家堡,更不知道從哪裏弄糧食。


    “還是先弄些糧食,馱在馬背上,現在如果出去,就很難有這麽好的機會了,下一次交好運,也不知道會等到什麽時候。”


    劉宣心中想了想了,決定先找些糧食,牛馬圈附近有一排小屋,一共有四間,應該是董家馬夫的居所。


    劉宣不想多耽誤時間,將燧發銃上好鉛彈,槍口朝上斜插在腰間,左手握著戚家刀,右手舉起盾牌,小心翼翼的慢慢接近了小屋,畢竟如今情況不明,如果莫名其妙的遭了黑手,那就非常冤枉了。


    小屋從北到南,一共四個房間,劉宣在牛馬圈中的動靜不小,這些房間之內,如果有人,也應該早已經警覺。


    房間中漆黑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看起來好像沒有人一般。


    “如果這些馬夫與董家家丁一起出戰,那麽四散而逃也不足為奇,如果房中有人,卻這樣寂靜,那麽不是非常懼怕,就是心懷不軌,想要暗算自己了。”


    劉宣心中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計,劉宣將藤牌支起,護住了身上的要害,輕輕的蹲下,撕爛一塊衣服,裹在一根鬆木之上,製造了一個簡易的火把。


    劉宣準備好了燧石,火鐮,然後大聲開口說道:“裏麵的人聽著,老子隻要糧食,隻要你們將糧食取出來,老子絕不傷人,如果一盞茶不出來,老子就要燒房子了,到時候魚死網破,對大家也沒有多少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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