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今日有本官在此,誰也奈何你們不得”
吏部尚書秦狩一臉的官威,顯然是作威作福慣了,沒將一個區區的知府放在心上。
“郭大人,若是難以開口,那本官就替你下了這判決書”
他大步走上前,竟要直接替知府做出判決。
“大膽你不過是一個尚書,竟然越俎代庖,想要插手其他官員的事情,誰給你這個資格的?”
淺草見到這個身著尚書官服的人,竟敢如此目無法紀,企圖一手遮天,聲音中也帶上了怒氣。
“本官乃是三品吏部尚書,堂堂朝廷命官,難道要判你這個區區賤民的刑,也沒有資格?真是笑話,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
吏部尚書秦狩怒目以對,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可一世。
“你不過是吏部尚書,又不刑部高官,還想要判我的刑我看你有什麽資格,判我這個三品女官的刑”
淺草手中亮起了宮中的腰牌,身為鳳魅雪的財務總管,她身兼正三品掌事嬤嬤的職位,豈是這些小官可以判她刑的
“你怎麽會有宮中正三品女官的令牌你到底是何人?”
吏部尚書秦狩在見到淺草手中的令牌之後,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他早就聽說了宮中幾個掌權的女官,各個都是年紀輕輕。但卻深得皇後娘娘的喜歡,是皇後娘娘的心腹。
“我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女官淺草你我二人同為正三品官員,品級相同,你沒有資格審我”
淺草自豪地挺直胸脯,看著秦翊婧母女那見鬼的表情,以及吏部尚書秦狩那陰晴不定的麵色,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官職還是很有用的。平日在宮中她還不覺得小姐給自己提升的官職有什麽作用,出來之後才知道,原來正三品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官職了。
“這下可怎麽辦呢?她怎麽會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
吏部尚書秦狩看了秦翊婧一眼,暗暗惱怒她給自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若是這事情傳到朝中,那他的官位怕就保不住了。
“你不過是一個小賤種,這令牌說不定還是你偷來的”
“沒錯,你以為有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撿來的宮中令牌,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秦翊婧和雁彤兒心中發顫,但卻不忘給淺草身上潑髒水。
“沒錯你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還想假扮成宮中女官,真是滑稽本官從未見過你,你根本就是冒充的”
吏部尚書秦狩眼中滑過狠厲之色,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做掉,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算到時候怪罪下來,也可以說不知者無罪。
“膽敢冒充高官,更是罪加一等來人,將她拖下,重打五十大板,看她在嚴刑之下,招認還是不招認”
他自己也帶了一批侍衛過來,聽到他的命令,侍衛立刻圍過來,要把淺草拉下用刑。
“大膽你是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清漪手中佩劍飛出,擋在淺草的麵前,冷冷的目光,望向了吏部尚書秦狩。見到居然有這種惡毒的官吏,她就恨不得一劍砍下他的腦袋。
“你又是什麽人?阻擋朝廷命官辦案,還手執兇器,是想造反嗎?”
吏部尚書秦狩見到清漪手中握著長劍,不由退後了幾步。
“我乃禦前尚義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清漪亮出禦前尚義的令牌,禦前尚義可是天策帝君身邊的貼身女官。此令牌一出,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哼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竟敢冒充皇後娘娘和帝君身邊的女官,實在是罪不可赦。區區兩塊腰牌,根本不能說明什麽,說不定就是你們偷來的有人認得你們的模樣嗎?根本就沒有人見過”
吏部尚書秦狩心中是急得猶如大火狂燒,但是如今的局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他就不相信還有第三個。
隻是他心中隱隱有了幾分不安,要知道禦前尚義和掌事嬤嬤從來都是跟隨在皇後娘娘和天策帝君的身邊,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叫他自然害怕了起來。
“那秦尚書可見過本宮?可覺得本宮手中的鳳印也是偷來的?”
鳳魅雪將手中的五色牡丹花放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從角落中走了出來,那一身威嚴逼人的氣質,尊貴無雙的容顏,隻一眼就叫人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哪怕鳳魅雪隻是一身便服,並未穿戴鳳冠霞帔,但依舊叫人亮瞎了眼睛。
“嘩啦”
見到了她手中的鳳印,所有圍觀的百姓,以及在堂上的知府,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山唿聲震天響徹。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娘娘……”
驚濤城位於懸河水州境內,許多百姓曾經也因為懸河泛濫,造成的水災流離失所。若要問在天曜皇朝何處的百姓對天曜皇後最為敬重,那非懸河水州莫屬。
這裏曾經受到了水患多年的侵擾,若非皇後娘娘的良策,如今百姓也不會安居樂業,有了如今的生活。
皇後娘娘親至懸河水州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座驚濤城,像是一場龍卷風刮過,引起了全城震動。無數的百姓,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滿臉激動地趕向府衙。
府衙之內,吏部尚書秦狩的臉龐已經慘無人色,宛如在水中泡了很多天的豬肺。雙腿一陣發麻,完全站不穩。腦袋像是被一群野馬踐踏過似的,腦漿都混作一團。
眼前的這張臉,他可是印象深刻。
在朝堂之上雷厲風行,在戰場上揮斥方遒,鳳魅雪的模樣,早就已經刻入每個官員的心中,如何也不會認錯。
哪怕人會錯,這鳳印也是最好的證明。
也許有人會冒充女官,但是若是冒充皇後娘娘,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誰有膽子這麽做
“微臣秦狩,參見——皇後娘娘”
吏部尚書秦狩雙腿一軟,重重地跪了下來。見到這母儀天下的尊貴女子,他是一句質疑的話都說不出口,更沒有那個膽子說出口。
顫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代表他此刻內心是何等的害怕。
“她是當今皇後娘娘”
秦翊婧聽到大哥跪下來行禮,就感覺到烏雲罩頂而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
“娘,娘,你不要一個人暈啊”
雁彤兒在她的耳邊大聲叫道,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刺耳的尖叫聲,讓秦翊婧再度醒來,見到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就如石頭般沉了下來。
“此次的案子,本宮親自來審”
鳳魅絢袖一揮,走上了高堂之上。清漪和雪芍兩人立刻跟了過,分別在她的兩側站定。
知府郭文青,更是誠惶誠恐地站在了一旁,不斷地擦著冷汗。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若是之前他判了淺草有罪的話,想必如今就跟堂下跪著的尚書一樣要擔心腦袋了。
見到自己最敬重的皇後娘娘,竟然就在麵前,他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他是天策帝君在執政之後才被提拔為知府,也隻在朝堂上見過天策帝君一次,無緣一睹天曜皇後的真容。
沒想到,在這種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竟然見到了聲名赫赫的皇後娘娘。
“她是皇後娘娘,那……一直和她呆在一起的男子,莫非就是天策帝君”
雁素錦也被驚得呆若木雞,沒有想到原來他們兩人在天曜皇朝居然有著如此高的地位。這下子淺草一定沒事了
難怪他們說到要來府衙的時候,都是一臉的自信,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原來鳳魅雪是天曜皇朝的皇後娘娘。
她早就聽說過天曜皇後的名聲了,隻是不少人都不知道她的閨名,他們隱世宗族平日很少過問朝廷的情況,隻知道這些人,卻沒有特意打探他們的名字。
鳳魅雪給了她太大的驚喜,叫她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難怪之前他們見到懸賞告示的時候會那麽緊張,如今知曉了他們的身份之後,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秦氏,你夥同女兒做出這種下毒殺人的惡行,還妄圖以權壓人草菅人命,依律全都判處死刑,你還有何話要說?”
鳳魅雪手中驚堂木一拍,全場都寂靜下來,一雙雙熾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依然是鎮定自若。
“皇後娘娘冤枉啊民婦根本就不知道那盆牡丹花會和黑珍珠粉末起反應,這一切都是彤兒一個人的毒計。她嫉妒淺草可以嫁給君家的二公子,所以才會想要一石二鳥一邊除大夫人,一邊栽贓陷害。我和大哥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什麽都不知道。”
秦翊婧看了女兒雁彤兒一眼,立刻開口說道。如今皇後娘娘在這裏,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如果一定要交出一個兇手,那就隻能犧牲雁彤兒了。想她養了這女兒十幾年,也該輪到她迴報了。
“娘親這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怎麽可以讓我一個人擔這罪名而且舅舅也明明清楚我們的計劃,我們早就說好的,隻要那郭文青不聽我們的話,弄死淺草那小賤人,我們就請舅舅出手。”
雁彤兒早就已經被嚇得亂了方寸,聽到娘親要將罪名推給自己,她立馬就不幹了。嘴巴一快,直接把他們的勾搭給抖露了出來。
“你這個孽女你在胡說什麽?”
秦翊婧狠狠地扇了雁彤兒一個耳光,打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我沒有胡說要死就一起死,憑什麽我一個人死了,你們還活著”
雁彤兒自私的嘴臉,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皇後娘娘,你不要聽這個瘋子胡說八道,微臣是冤枉的,我隻是受人蒙蔽啊”
吏部尚書秦狩不停地磕頭,腦袋上都磕出了紅包,也沒敢停下來。
“本宮親眼所見的事情,容不得你們狡辯”
鳳魅雪見到他們三人還妄圖脫罪,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在她的麵前也想耍花樣,門都沒有。
“吏部尚書秦狩假公濟私,即刻革除官職,與殺人犯秦氏,以及雁彤兒,立刻押赴刑場問斬”
隨著清晰的聲音落了下來,三人的麵色都猶如死灰一般。
皇後娘娘親自下令,知府郭文青立刻執行。為了防止意外,還派出了驚濤城的天曜翼軍,沿途押送犯人,由女官淺草親自監斬。
當秦家的高手想要動手劫囚的時候,見到了大批的天曜翼軍,在上空盤旋,全都暗暗退開。
“你們不能殺我,我們秦家有人可是紫櫻殿的長老”
秦翊婧跪在法場之上,看著劊子手握著大刀,大聲地叫道,企圖想要挽迴鳳魅雪的決定。
“二姨娘,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紫櫻殿中最尊貴的客卿,就算是殺了你們,也不會得罪紫櫻殿。”
雁素錦見到平日囂張跋扈的秦翊婧如今像是完全泄了氣,心中一時間大為躊。
“斬”
隨著監斬台上飛下來的令牌落地,手起刀落間,鮮血濺了一地。
淺草眼眶中有的淚水,親眼看著法場之上這些惡人被繩之以法,握緊了袖子下的小手。
娘親,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皇後娘娘,這文書?”
知府郭文青見到皇後娘娘雷厲風行的手段,不由對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感到佩服不已。
“文書由你書寫,上呈刑部,其他的事情,自會有人處理。”
鳳魅雪淡淡的說道,如今煙華應該也抵達了皇城帝都,這裏的事情,他應該很快就知曉了。
“下官知道該怎麽做了”
知府郭文青點了點頭,恭敬地退後。
“能夠不畏強權,你,很不錯”
鳳魅雪讚賞的說道,對於地方上能有公正廉明的官員,她也感到非常高興。
“皇後娘娘過獎了”
知府郭文青聽到皇後娘娘的誇獎,臉上不由微微一紅。
“你承受得起這樣的稱讚,如今吏部尚書之位空缺,就由你補上吧希望你可以繼續為百姓著想,為他們謀福。”
鳳魅雪金口一開,就讓他的官途一片光明。
吏部尚書這個官位是個重要的官職,正因為是個肥缺,關係最大,所以更需要為官者有一顆為民造福的心。
“多謝皇後娘娘微臣定當不負所望。”
郭文青連忙叩謝道,想不到自己這一次非但沒有被革職查辦,反而升官了,心中不由欣喜若狂。
這一場風波平息下來,鳳魅雪在淺草的央求下,住進了雁府。府外想見皇後娘娘的百姓,將府邸圍得水泄不通,若非官兵駐守,怕早就已經有人闖進雁府內了。
雁家主了焚鼎焰州,目的是商量淺草和君家二公子的婚事,如今還未歸來。
進入雁府之後,雁素錦特地交待了下人不許過來打擾鳳魅雪幾人。畢竟不僅僅是在外麵有著皇後的狂熱崇拜者,就連雁府邸內也有著不少對皇後神往已久的人。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真是多虧魅雪了,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就在這邊。”
雁素錦帶著鳳魅雪到收拾好的客房住下,態度並沒有因為知道鳳魅雪的身份而改變,依然是非常隨和。隱世宗族中人對皇權看得並不重,皆以實力為尊。
“素錦不用管我們了,如今府裏事忙,我這裏有淺草,沒什麽問題。”
鳳魅雪走到了幹淨的客房之內,朝她點了點頭,淡淡的嗓音,緩緩的說道。對於她如常的態度,她也感覺這樣很好。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淺草妹妹是雁府的主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下人。娘親了,如今我們姐妹二人,更要攜手同心。”
雁素錦握著淺草的手,艱難露出的笑容,帶著濃濃的悲傷。
娘親剛剛世,二姨娘一心隻顧著弄死淺草,連喪事都沒有操辦。如今爹爹又不在家裏,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個人做。
她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她沒有資格脆弱,必需要堅強起來。
“姐姐忙吧,等我安置好小姐,就過幫忙。”
淺草見到雁素錦臉上的悲傷神情,心中也是格外難受。
自從來到雁府之後,她感覺非常熟悉,這裏的一切,她都感覺在記憶深處曾經見過。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迴憶,也都清晰了起來。
娘親從小就疼愛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娘親就已經猝死,她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重。
雁素錦點了點頭,看著妹妹懂事的樣子,心中有些欣慰。雨茉陪著她,一起走了出。
古色古香的屋子,懸掛著天青色的紗簾。牆上的裝飾紋路,皆是劍紋,就連燭台也是劍的形狀,看上很有特色。雁家族的祖先是上古劍宗的創世人,族人酷愛寶劍,聽說雁族的族地內還有搜集著各種寶劍的劍塚。
屋內的光線明亮,書案上還擺放著未開花的劍蘭,筆墨紙硯也都齊全。
“小姐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
淺草檢查了一番平時鳳魅雪需要的東西,脆生生的問道。
“東西都已經齊了,這裏有雪芍和清漪就可以了,你梳洗一下,好好休息休息。看你現在這楔貓的樣子,先照顧好自己吧”
鳳魅雪見到淺草臉上疲憊的模樣,不由開口說道,聲音中充滿了關心。
“那好吧有雪芍姐姐和清漪姐姐在這裏,的確沒我什麽事了”
淺草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平日鳳魅雪的起居飲食都是雪芍包辦,她向來隻管管財務,因為鳳族家大業大,所以她還培養了不少有才能的屬下,她現在也隻要年終的時候查查賬目,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活,倒是清閑的很。
“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來玩的呢好了,清漪陪著淺草梳洗一下,順便幫她看看身體情況,需要什麽藥材,就跟我說。”
鳳魅雪不放心的看了淺草一眼,那個二夫人連五色牡丹的毒都能下,淺草的身上說不定還有什麽隱藏的毒,必需讓清漪好好的檢查一下,確認無誤,她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如今雁府中隻剩下了一個雁福,有可能會對淺草造成威脅。
“是,小姐,我這就帶這笨妮子下免得被人陰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清漪冷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讓淺草直嘟嘴,表示不滿。
“我才不笨呢”
“不笨還被人害得那麽狼狽啊”
“這是意外嘛……”
“好啦,你們快過吧,我伺候小姐歇息。”
雪芍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給鳳魅雪鋪好床,讓她可以歇下。
“小姐要是什麽時候餓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就在外麵守夜。”
看鳳魅雪沒有胃口吃東西,雪芍擔心她晚上會餓,便開口叮囑了一聲。
“今天就不用守夜了你也休息吧”
鳳魅雪搖了搖頭,沒有什麽食欲,褪外裳,換上了一襲寢衣,打算吹滅蠟燭休息。
“是,小姐”
雪芍應了一聲,便退了下。
“唿——”
一陣風吹了過來,鳳魅雪就感覺燭火忽明忽暗地閃了一下,敞開的窗戶在風中搖了搖。
她的目光,穿過木質窗欞,望向了外麵的夜空。
秋天的葉子已經變得枯黃,飄落了幾片葉子到窗戶前的書案之上。
“誰?”
鳳魅雪清甜的嗓音,在夜裏分外清晰。
“誰在外麵?”
外麵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緩緩站起身來,靠近了窗戶。
“撲——”
陡然間,一道雪白的亮光滑過,一陣撲翅的聲音,響徹而起。
鳳魅雪就見到了冰穹落在了書案之上,一封信就掉了出來。然後它直接趴在書案上,展開潔白的羽翼,動都沒力氣再動一下。
他載著主人趕到了皇宮,還沒休息一下,就被直接丟出來送信了。
他明明是仙鶴,怎麽變成了信鴿了?而且,就算是信鴿也要給休息的機會好不好?
鳳魅雪剛剛激動地拿起手中的信箋,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寫著“愛妻親啟”四個字的時候,心口就流淌過一陣暖流。她還沒打開信箋,就聽到了舒翼和夜翼的聲音。
“主人,我們迴來啦”
今日將雨茉找到之後,鳳魅雪就讓舒翼帶夜翼看看這紅塵人間的風光,讓他領略一下與妖神島完全不同的氣氛。
兩人還挺能玩的,居然玩到了現在才迴來。
“主人,我和舒兒今天買了好多東西呢原來那亮晶晶的石頭,可以換各種各樣的東西”
夜翼抱著大包小包,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還記得迴來呢?我還以為你們私奔了”
鳳魅雪笑著說道,看夜翼那發現新大陸般的模樣,笑意更濃了幾分。
“嗬嗬,主人別拿我們開玩笑了,今天玩了好久,我感覺買東西逛街比一場打架還累。夜翼,你快把東西放下來吧”
舒翼見到夜翼拿了這麽多東西,立刻動手幫忙,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喜悅笑容。
“對了,主人,我和夜翼在外麵吃到了一種很好吃的東西哦,還特地給你帶了一份迴來你快嚐嚐”
她將新買的食盒打開,將裏麵一碗雪白的豆腐花端到了鳳魅雪的桌前,豆腐花還冒著熱氣,上麵撒的白糖還未融化,看上特別好吃。
“這個是豆腐花”
鳳魅雪拿起了調羹,嚐了一口滑嫩的豆腐花,就感覺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泛濫開來。
“咦?主人,你的桌上怎麽有一隻死鳥?我拿出丟了吧”
夜翼放下東西之後,就見到書案上兩爪雙翼大敞的冰穹,他還沒有見過冰穹,所以不知道它到底是誰。
隻是見到這隻鳥一動不動,應該是不小心死在桌上了,放在這裏多影響主人吃飯啊
“啊這不是冰穹嗎?”
舒翼這才注意到冰穹也在這裏,臉上的笑容不由停住了,露出了驚訝之色。他不是迴皇城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哼”
冰穹見到舒翼從進來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悅地冷哼了一聲,直接轉過頭不看她。
“你這是什麽態度啊?”
舒翼見到他不屑的模樣,氣唿唿地說道。
“舒兒,他是誰?”
夜翼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一隻幻獸,而且還沒死。見到舒翼似乎認識它,他便好奇的問道。
“我是誰,不關你這隻低等烏鴉的事情”
冰穹高傲地昂著頭,纖細優美的脖子,勾勒出一條弧線。冷冷睥睨的眸子,掃過夜翼的麵容,帶著幾分輕蔑。
“冰穹,你太過分了夜翼也是主人的夥伴,你居然這麽說他烏鴉又怎麽了?隻有你仙鶴才高貴嗎?”
舒翼見到夜翼眼神一黯,立刻開口維護他,臉上寫滿了怒氣。
“懶得跟你說話”
冰穹見到舒翼居然維護其他人,更是感覺一陣陣泛酸,直接扭過頭,不看他們兩個親昵的樣子。
“哼,我才不屑跟你這個自大狂妄的家夥說話夜翼,我們迴家”
舒翼見到冰穹的態度,差點被直接氣哭了。拉著夜翼,朝著仙蝶戒指飛。
鳳魅雪見到他們這情況,不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長袖一撫,夜翼和舒翼買的東西,也跟著進了仙蝶空間之內。她見到這些東西大多數是用來裝飾的,看來他們是打算弄個漂亮的小窩了。
冰穹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消失,眼底露出了幾分憤怒之色。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憤怒,他隻是覺得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談笑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鳳魅雪見到冰穹的模樣,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情這個迷局,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否則就算旁人提點再多也沒有用。
冰穹對舒兒有情,但他自己卻不承認,看來他還要受不少的苦,才能夠幡然醒悟。
至於最後舒兒會選擇誰,那便是她的事情了。
她打開了陌煙華寄來的信箋,看到上麵一言一語的叮嚀,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格外溫柔。
她提起筆給陌煙華迴信,告知他這邊的情況,她打算見過雁家主,將淺草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便動身迴帝都。
淺草的娘親猝死,依照習俗,是要守孝百日,所以這一次她便打算讓淺草留下來。雁府內的毒瘤,她會在這幾日一一清理幹淨,讓淺草過得無憂。
信中也提了一下升遷郭文青的事情,以及對吏部尚書秦狩的處決,讓他防著秦家的反撲。
最後則是叮囑他注意休息,等她歸來,與他重逢。
“寫完了這一次就讓舒兒和夜翼陪你一同送信,讓他們也熟悉一下路途。”
鳳魅雪將信箋交給冰穹,同時也跟舒翼和夜翼說了一下情況。
雖然舒翼不想見到冰穹的冷臉,不過主人交代的事情,她都會努力做好。
“祝你們路途愉快”
望著三道流光飛逝,鳳魅雪抿嘴一笑,目光中充滿了狡黠,
忙完了迴信的事情之後,鳳魅雪便把幾個孩子都抱了出來,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將他們哄睡之後,她才讓聖冥把他們都抱迴。
夜色闌珊,燈火點點。
雁府的憶瑤苑內,哭聲驟起,秦翊婧的貼身侍女黃菊看著被送迴來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她自小就跟著秦翊婧揚威耀武,如今主子死了,那自己就再沒有了依靠,更沒有什麽好日子可過了。
另外幾名秦家派來的高手,臉上也是悲傷之色。
“哭什麽哭?哭了就有用嗎?人都已經死了,再哭也活不過來。我們現在要的是報仇,讓那些人全部都付出代價”
一道稚氣的聲音,充滿了陰狠。
眾人望了過,就見到小少爺雁福站在靈前,一臉的狠辣之色,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樣子。
“不知少爺有什麽辦法?”
黃菊看向了小少爺,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思卻極其歹毒,許多害人的招術還是他想到的。就連這一次五色牡丹的毒,也是他從一部古書上看到的。
“第一,立刻通知秦家其他人,等到他們離開雁府,立刻截殺。”
“第二,將娘親身前養的那些東西放到南苑,看他們怎麽死”
“另外,我還有一計,需要黃菊你親自動手。”
雁福讓黃菊靠近,然後開口說了起來。
眾人聽到他的計劃,全都一陣驚訝,沒想到少爺年紀雖小,但手段絕不會比夫人少。而且,他還有著迷惑性的年紀,叫人無法對他產生警惕,更容易叫人輕敵,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好,少爺真不愧是夫人最看重的人”
“我們立刻按照少爺的計劃行事,膽敢惹上我們秦家,就等著死無全屍吧”
陰狠的聲音在憶瑤苑中迴蕩開來,幾道人影各自開始行事。
翌日清晨,陽光和煦。
秋天的長空似乎越發高遠,抬頭望,瓦藍的色彩,幹淨剔透,那是調色盤都調不出的顏色。鳳魅雪所住的地方正是雁府的南苑,這裏有著大片丹桂林,如今金燦燦的丹桂開滿了樹椏,哪怕是在遠處,都能聞到丹桂的香氣。
鳳魅雪一早就聽說了雁家主明日就會抵達驚濤城,同時還有君家的兩位公子隨行,想來是要確認一下結親的對象。
“小姐,外麵天氣這麽好,我們帶惺子和小公主散散步吧”
雪芍收拾好碗筷,開口提議道。
“好啊那幾個小家夥最近也憋悶壞了,現在都鬧騰的很就讓他們出來透透氣”
鳳魅雪點了點頭,想到幾個孩子也該開始學步了,臉上也有了幾分期待之色。看著孩子蹣跚學步,到腳步漸穩,一直到無需自己的攙扶,這個過程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清漪,你帶上筆墨紙硯,我等會兒要用。”
“昨天郭大人送來了一疊上好的雲澤宣紙,我取來。”
清漪想起昨日有不少人送了禮物過來,不過小姐隻收下了郭大人送的雲澤宣紙,以及雁家為表謝意送的神龍硯台與珠光毛筆。
在天曜皇朝之中,雲澤宣紙,神龍硯台,珠光毛筆,都是非常有名的文房珍品。陌煙華曾經送給鳳魅雪一塊玄靈墨,玄靈墨以鬆煙、珍珠、龍腦、白檀、魚膠為原料,墨堅如玉,豐肌膩理。
雲澤宣紙,神龍硯台,珠光毛筆加上玄靈墨,正好組成四寶。
“你拿吧”
鳳魅雪點了點頭,將孩子們抱了出來,細心地替他們洗臉,換上了漂亮的衣裳。看上各個都粉雕玉琢,可愛至極。
不多時,清漪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幾人便朝著外麵的丹桂林走。
金風送爽,十裏飄香。
丹桂樹環繞這一方池塘生長,池塘中有著美麗的金魚。引得孩子們紛紛注目,想要在池邊看魚兒成群圍過來的景象。
“這裏有魚食,惺子要是想看它們圍過來,就可以往池子裏丟魚食。”
雪芍將事先準備好的魚食籃子提到池塘邊,讓他們可以享受喂魚的樂趣。
池塘旁邊有著護欄,雪芍則在護欄邊放了一條軟塌。
幾個孩子站在軟塌上,小手握著一些糕點碎屑的魚食往池塘裏丟。有著護欄,他們沒有掉下的危險。
見到每次他們把魚食丟下,就有魚兒湧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金魚可真大隻可惜不是金子做的”
小六陌星朽盯著那橘黃色的金魚,頗為遺憾的說道。
“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小九陌寒淵手裏拿著一塊點心,自己在一旁吃了起來,看著那一條條魚兒,不由在想象它們被送上餐桌之後,是否也是秀色可餐呢?
清漪則將一層毯子鋪在草地上,讓孩子們可以在上麵學步。摔倒的時候,也不至於會摔痛。
鳳魅雪在一旁搭起了畫架,要為孩子們畫玩樂時候的畫像。
陽光明媚,秋風也變得暖和了幾分,沾染著幾分池塘裏的水汽,並不幹燥。
聖冥牽著陌雲鸞的小手,帶著她一步一步學著走路。她的身體長得很快,原本軟軟的骨頭,現在已經變得堅實,足以撐起她自己站立。
“鸞兒,加油你可以自己走的”
他的大手拖著她身體所有的重量,叫她完全不需要用勁,也可以站起來。
“聖冥,你要抓緊我哦”
陌雲鸞軟軟糯糯的嫩嗓音,格外的柔軟,卷翹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顫,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隔著一層朦朧的霧氣。
小手握緊了聖冥的大手,代表她還是有些緊張。因為身體的骨骼沒有成長好,之前她一直都不能自己走動,頂多靠著靈珠的力量浮起來。
如今真正的叫她走路,她還是好擔心,軟軟的小腿兒,無法承受她的重量。到時候要是摔了,那可讓她這妖神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鸞兒別怕,我會接著你的”
聖冥耐心溫柔的說道,偉岸的身姿俯了下來,深藏於金色的發絲之間的妖嬈蝶眸裏,寫滿了鼓勵。黃金般炫目的長發,披瀉而下,襯著他剔透琉璃的肌膚,越發白皙細膩。
他掌心的紋路很清晰,陌雲鸞握著他的手,就可以感覺到他的掌紋。
“寶寶走一步給娘親看看”
鳳魅雪見到陌雲鸞第一個開始學步,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了過。臉上充滿了寵愛的笑容,鼓勵著陌雲鸞。
“寶寶最棒的對不對?”
她見到陌雲鸞點了點頭,然後踏出了小小的腳步。
腳步雖然有些不穩,但是在聖冥的攙扶下,她還是繼續走了第二步。
熟悉了自己走路之後,她心中的緊張也完全消失了。
“聖冥,你放開手,讓寶寶自己走走看”
鳳魅雪見到陌雲鸞的進步,笑得合不攏嘴。蹲下身,攤開雙臂,讓陌雲鸞朝著她走來。
“寶寶,來娘親懷裏,不能用飛的哦”
“嗚——那好吧”
陌雲鸞原本想飛起來,直接撲進,聽到鳳魅雪的話,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抬起小小的腳,踩著不穩的步子,朝著她的方向走。
在即將到鳳魅殉裏的時候,她一心急,直接摔向了前麵,被鳳魅雪抱個滿懷。
“寶寶真厲害”
鳳魅雪親了陌雲鸞嫩嫩的臉蛋一口,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你們幾個小家夥,也趕緊來學走路寶寶都已經會走了,你們還隻顧著玩呢”
“走路有什麽難的小七都會,我也會”
“就是啊,娘親你就看著吧”
幾個小娃娃被抱了過來,開始學著走路,不過一路上卻是跌跌撞撞,讓小七笑話了半天。
“聖冥,我走累了,你抱我過看魚”
陌雲鸞扯了扯聖冥的衣角,水靈靈的眼睛瞅著他,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
聖冥抱著陌雲鸞,讓她呆在軟塌上,趴在護欄邊,看著池塘裏的魚兒遊來遊。
“我昨天聽舒翼說府外有個地方賣的豆腐花很好吃好想吃啊”
陌雲鸞手中抓著魚食,往池塘裏丟,立刻就有魚兒圍了過來。
“那你呆在這裏,我買”
聖冥見到大家都在一旁學步,便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跑,自己出買豆腐花。
“聖冥真好嘻嘻”
陌雲鸞開心的說道,跳起來,親了他一口,讓他的俊顏一下子露出了緋紅之色。
聖冥離開之後,她就開始數著這池塘裏有多少的魚。
鳳魅雪則在一旁扶著走幾步就保持不住平衡的小九,耐心地再帶著他走一遍。
一道小的身影從丹桂樹下出現,雁福見到陌雲鸞一個人在池塘邊玩耍,眼底滑過了一抹陰毒之色,悄悄地朝著她靠近。
感覺到有腳步聲,陌雲鸞還以為是聖冥迴來了,驚喜地轉過頭。
下一刻,她就見到一張肥嘟嘟的臉,以及朝著她伸出來的手。一雙細小如絲線的賊眼,正閃著兇光,急著將她置於死地。
看樣子,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醜八怪,是想把她給丟下喂魚。
在轉瞬間,陌雲鸞就對情形有了這樣的判斷。
就在雁福的手要到達陌雲鸞的身上之時,她白嫩嫩的小手朝著他一戳。
“定”
奶聲奶氣的嗓音,頗有氣場地落了下來。
雁福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動彈不了,心中頓時有了害怕的情緒。
“哼就你的這隻肥豬蹄還想碰我登徒子送你喂魚”
陌雲鸞身上黑暗蓮珠光芒閃爍,雁福的身體就被黑光籠罩,然後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狠狠地丟進了池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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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秦狩一臉的官威,顯然是作威作福慣了,沒將一個區區的知府放在心上。
“郭大人,若是難以開口,那本官就替你下了這判決書”
他大步走上前,竟要直接替知府做出判決。
“大膽你不過是一個尚書,竟然越俎代庖,想要插手其他官員的事情,誰給你這個資格的?”
淺草見到這個身著尚書官服的人,竟敢如此目無法紀,企圖一手遮天,聲音中也帶上了怒氣。
“本官乃是三品吏部尚書,堂堂朝廷命官,難道要判你這個區區賤民的刑,也沒有資格?真是笑話,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
吏部尚書秦狩怒目以對,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可一世。
“你不過是吏部尚書,又不刑部高官,還想要判我的刑我看你有什麽資格,判我這個三品女官的刑”
淺草手中亮起了宮中的腰牌,身為鳳魅雪的財務總管,她身兼正三品掌事嬤嬤的職位,豈是這些小官可以判她刑的
“你怎麽會有宮中正三品女官的令牌你到底是何人?”
吏部尚書秦狩在見到淺草手中的令牌之後,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他早就聽說了宮中幾個掌權的女官,各個都是年紀輕輕。但卻深得皇後娘娘的喜歡,是皇後娘娘的心腹。
“我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女官淺草你我二人同為正三品官員,品級相同,你沒有資格審我”
淺草自豪地挺直胸脯,看著秦翊婧母女那見鬼的表情,以及吏部尚書秦狩那陰晴不定的麵色,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官職還是很有用的。平日在宮中她還不覺得小姐給自己提升的官職有什麽作用,出來之後才知道,原來正三品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官職了。
“這下可怎麽辦呢?她怎麽會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
吏部尚書秦狩看了秦翊婧一眼,暗暗惱怒她給自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若是這事情傳到朝中,那他的官位怕就保不住了。
“你不過是一個小賤種,這令牌說不定還是你偷來的”
“沒錯,你以為有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撿來的宮中令牌,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秦翊婧和雁彤兒心中發顫,但卻不忘給淺草身上潑髒水。
“沒錯你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還想假扮成宮中女官,真是滑稽本官從未見過你,你根本就是冒充的”
吏部尚書秦狩眼中滑過狠厲之色,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做掉,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算到時候怪罪下來,也可以說不知者無罪。
“膽敢冒充高官,更是罪加一等來人,將她拖下,重打五十大板,看她在嚴刑之下,招認還是不招認”
他自己也帶了一批侍衛過來,聽到他的命令,侍衛立刻圍過來,要把淺草拉下用刑。
“大膽你是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清漪手中佩劍飛出,擋在淺草的麵前,冷冷的目光,望向了吏部尚書秦狩。見到居然有這種惡毒的官吏,她就恨不得一劍砍下他的腦袋。
“你又是什麽人?阻擋朝廷命官辦案,還手執兇器,是想造反嗎?”
吏部尚書秦狩見到清漪手中握著長劍,不由退後了幾步。
“我乃禦前尚義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清漪亮出禦前尚義的令牌,禦前尚義可是天策帝君身邊的貼身女官。此令牌一出,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哼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竟敢冒充皇後娘娘和帝君身邊的女官,實在是罪不可赦。區區兩塊腰牌,根本不能說明什麽,說不定就是你們偷來的有人認得你們的模樣嗎?根本就沒有人見過”
吏部尚書秦狩心中是急得猶如大火狂燒,但是如今的局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他就不相信還有第三個。
隻是他心中隱隱有了幾分不安,要知道禦前尚義和掌事嬤嬤從來都是跟隨在皇後娘娘和天策帝君的身邊,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叫他自然害怕了起來。
“那秦尚書可見過本宮?可覺得本宮手中的鳳印也是偷來的?”
鳳魅雪將手中的五色牡丹花放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從角落中走了出來,那一身威嚴逼人的氣質,尊貴無雙的容顏,隻一眼就叫人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哪怕鳳魅雪隻是一身便服,並未穿戴鳳冠霞帔,但依舊叫人亮瞎了眼睛。
“嘩啦”
見到了她手中的鳳印,所有圍觀的百姓,以及在堂上的知府,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山唿聲震天響徹。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娘娘……”
驚濤城位於懸河水州境內,許多百姓曾經也因為懸河泛濫,造成的水災流離失所。若要問在天曜皇朝何處的百姓對天曜皇後最為敬重,那非懸河水州莫屬。
這裏曾經受到了水患多年的侵擾,若非皇後娘娘的良策,如今百姓也不會安居樂業,有了如今的生活。
皇後娘娘親至懸河水州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座驚濤城,像是一場龍卷風刮過,引起了全城震動。無數的百姓,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滿臉激動地趕向府衙。
府衙之內,吏部尚書秦狩的臉龐已經慘無人色,宛如在水中泡了很多天的豬肺。雙腿一陣發麻,完全站不穩。腦袋像是被一群野馬踐踏過似的,腦漿都混作一團。
眼前的這張臉,他可是印象深刻。
在朝堂之上雷厲風行,在戰場上揮斥方遒,鳳魅雪的模樣,早就已經刻入每個官員的心中,如何也不會認錯。
哪怕人會錯,這鳳印也是最好的證明。
也許有人會冒充女官,但是若是冒充皇後娘娘,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誰有膽子這麽做
“微臣秦狩,參見——皇後娘娘”
吏部尚書秦狩雙腿一軟,重重地跪了下來。見到這母儀天下的尊貴女子,他是一句質疑的話都說不出口,更沒有那個膽子說出口。
顫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代表他此刻內心是何等的害怕。
“她是當今皇後娘娘”
秦翊婧聽到大哥跪下來行禮,就感覺到烏雲罩頂而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
“娘,娘,你不要一個人暈啊”
雁彤兒在她的耳邊大聲叫道,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刺耳的尖叫聲,讓秦翊婧再度醒來,見到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就如石頭般沉了下來。
“此次的案子,本宮親自來審”
鳳魅絢袖一揮,走上了高堂之上。清漪和雪芍兩人立刻跟了過,分別在她的兩側站定。
知府郭文青,更是誠惶誠恐地站在了一旁,不斷地擦著冷汗。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若是之前他判了淺草有罪的話,想必如今就跟堂下跪著的尚書一樣要擔心腦袋了。
見到自己最敬重的皇後娘娘,竟然就在麵前,他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他是天策帝君在執政之後才被提拔為知府,也隻在朝堂上見過天策帝君一次,無緣一睹天曜皇後的真容。
沒想到,在這種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竟然見到了聲名赫赫的皇後娘娘。
“她是皇後娘娘,那……一直和她呆在一起的男子,莫非就是天策帝君”
雁素錦也被驚得呆若木雞,沒有想到原來他們兩人在天曜皇朝居然有著如此高的地位。這下子淺草一定沒事了
難怪他們說到要來府衙的時候,都是一臉的自信,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原來鳳魅雪是天曜皇朝的皇後娘娘。
她早就聽說過天曜皇後的名聲了,隻是不少人都不知道她的閨名,他們隱世宗族平日很少過問朝廷的情況,隻知道這些人,卻沒有特意打探他們的名字。
鳳魅雪給了她太大的驚喜,叫她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難怪之前他們見到懸賞告示的時候會那麽緊張,如今知曉了他們的身份之後,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秦氏,你夥同女兒做出這種下毒殺人的惡行,還妄圖以權壓人草菅人命,依律全都判處死刑,你還有何話要說?”
鳳魅雪手中驚堂木一拍,全場都寂靜下來,一雙雙熾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依然是鎮定自若。
“皇後娘娘冤枉啊民婦根本就不知道那盆牡丹花會和黑珍珠粉末起反應,這一切都是彤兒一個人的毒計。她嫉妒淺草可以嫁給君家的二公子,所以才會想要一石二鳥一邊除大夫人,一邊栽贓陷害。我和大哥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什麽都不知道。”
秦翊婧看了女兒雁彤兒一眼,立刻開口說道。如今皇後娘娘在這裏,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如果一定要交出一個兇手,那就隻能犧牲雁彤兒了。想她養了這女兒十幾年,也該輪到她迴報了。
“娘親這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怎麽可以讓我一個人擔這罪名而且舅舅也明明清楚我們的計劃,我們早就說好的,隻要那郭文青不聽我們的話,弄死淺草那小賤人,我們就請舅舅出手。”
雁彤兒早就已經被嚇得亂了方寸,聽到娘親要將罪名推給自己,她立馬就不幹了。嘴巴一快,直接把他們的勾搭給抖露了出來。
“你這個孽女你在胡說什麽?”
秦翊婧狠狠地扇了雁彤兒一個耳光,打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我沒有胡說要死就一起死,憑什麽我一個人死了,你們還活著”
雁彤兒自私的嘴臉,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皇後娘娘,你不要聽這個瘋子胡說八道,微臣是冤枉的,我隻是受人蒙蔽啊”
吏部尚書秦狩不停地磕頭,腦袋上都磕出了紅包,也沒敢停下來。
“本宮親眼所見的事情,容不得你們狡辯”
鳳魅雪見到他們三人還妄圖脫罪,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在她的麵前也想耍花樣,門都沒有。
“吏部尚書秦狩假公濟私,即刻革除官職,與殺人犯秦氏,以及雁彤兒,立刻押赴刑場問斬”
隨著清晰的聲音落了下來,三人的麵色都猶如死灰一般。
皇後娘娘親自下令,知府郭文青立刻執行。為了防止意外,還派出了驚濤城的天曜翼軍,沿途押送犯人,由女官淺草親自監斬。
當秦家的高手想要動手劫囚的時候,見到了大批的天曜翼軍,在上空盤旋,全都暗暗退開。
“你們不能殺我,我們秦家有人可是紫櫻殿的長老”
秦翊婧跪在法場之上,看著劊子手握著大刀,大聲地叫道,企圖想要挽迴鳳魅雪的決定。
“二姨娘,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紫櫻殿中最尊貴的客卿,就算是殺了你們,也不會得罪紫櫻殿。”
雁素錦見到平日囂張跋扈的秦翊婧如今像是完全泄了氣,心中一時間大為躊。
“斬”
隨著監斬台上飛下來的令牌落地,手起刀落間,鮮血濺了一地。
淺草眼眶中有的淚水,親眼看著法場之上這些惡人被繩之以法,握緊了袖子下的小手。
娘親,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皇後娘娘,這文書?”
知府郭文青見到皇後娘娘雷厲風行的手段,不由對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感到佩服不已。
“文書由你書寫,上呈刑部,其他的事情,自會有人處理。”
鳳魅雪淡淡的說道,如今煙華應該也抵達了皇城帝都,這裏的事情,他應該很快就知曉了。
“下官知道該怎麽做了”
知府郭文青點了點頭,恭敬地退後。
“能夠不畏強權,你,很不錯”
鳳魅雪讚賞的說道,對於地方上能有公正廉明的官員,她也感到非常高興。
“皇後娘娘過獎了”
知府郭文青聽到皇後娘娘的誇獎,臉上不由微微一紅。
“你承受得起這樣的稱讚,如今吏部尚書之位空缺,就由你補上吧希望你可以繼續為百姓著想,為他們謀福。”
鳳魅雪金口一開,就讓他的官途一片光明。
吏部尚書這個官位是個重要的官職,正因為是個肥缺,關係最大,所以更需要為官者有一顆為民造福的心。
“多謝皇後娘娘微臣定當不負所望。”
郭文青連忙叩謝道,想不到自己這一次非但沒有被革職查辦,反而升官了,心中不由欣喜若狂。
這一場風波平息下來,鳳魅雪在淺草的央求下,住進了雁府。府外想見皇後娘娘的百姓,將府邸圍得水泄不通,若非官兵駐守,怕早就已經有人闖進雁府內了。
雁家主了焚鼎焰州,目的是商量淺草和君家二公子的婚事,如今還未歸來。
進入雁府之後,雁素錦特地交待了下人不許過來打擾鳳魅雪幾人。畢竟不僅僅是在外麵有著皇後的狂熱崇拜者,就連雁府邸內也有著不少對皇後神往已久的人。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真是多虧魅雪了,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就在這邊。”
雁素錦帶著鳳魅雪到收拾好的客房住下,態度並沒有因為知道鳳魅雪的身份而改變,依然是非常隨和。隱世宗族中人對皇權看得並不重,皆以實力為尊。
“素錦不用管我們了,如今府裏事忙,我這裏有淺草,沒什麽問題。”
鳳魅雪走到了幹淨的客房之內,朝她點了點頭,淡淡的嗓音,緩緩的說道。對於她如常的態度,她也感覺這樣很好。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淺草妹妹是雁府的主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下人。娘親了,如今我們姐妹二人,更要攜手同心。”
雁素錦握著淺草的手,艱難露出的笑容,帶著濃濃的悲傷。
娘親剛剛世,二姨娘一心隻顧著弄死淺草,連喪事都沒有操辦。如今爹爹又不在家裏,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個人做。
她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她沒有資格脆弱,必需要堅強起來。
“姐姐忙吧,等我安置好小姐,就過幫忙。”
淺草見到雁素錦臉上的悲傷神情,心中也是格外難受。
自從來到雁府之後,她感覺非常熟悉,這裏的一切,她都感覺在記憶深處曾經見過。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迴憶,也都清晰了起來。
娘親從小就疼愛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娘親就已經猝死,她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重。
雁素錦點了點頭,看著妹妹懂事的樣子,心中有些欣慰。雨茉陪著她,一起走了出。
古色古香的屋子,懸掛著天青色的紗簾。牆上的裝飾紋路,皆是劍紋,就連燭台也是劍的形狀,看上很有特色。雁家族的祖先是上古劍宗的創世人,族人酷愛寶劍,聽說雁族的族地內還有搜集著各種寶劍的劍塚。
屋內的光線明亮,書案上還擺放著未開花的劍蘭,筆墨紙硯也都齊全。
“小姐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
淺草檢查了一番平時鳳魅雪需要的東西,脆生生的問道。
“東西都已經齊了,這裏有雪芍和清漪就可以了,你梳洗一下,好好休息休息。看你現在這楔貓的樣子,先照顧好自己吧”
鳳魅雪見到淺草臉上疲憊的模樣,不由開口說道,聲音中充滿了關心。
“那好吧有雪芍姐姐和清漪姐姐在這裏,的確沒我什麽事了”
淺草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平日鳳魅雪的起居飲食都是雪芍包辦,她向來隻管管財務,因為鳳族家大業大,所以她還培養了不少有才能的屬下,她現在也隻要年終的時候查查賬目,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活,倒是清閑的很。
“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來玩的呢好了,清漪陪著淺草梳洗一下,順便幫她看看身體情況,需要什麽藥材,就跟我說。”
鳳魅雪不放心的看了淺草一眼,那個二夫人連五色牡丹的毒都能下,淺草的身上說不定還有什麽隱藏的毒,必需讓清漪好好的檢查一下,確認無誤,她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如今雁府中隻剩下了一個雁福,有可能會對淺草造成威脅。
“是,小姐,我這就帶這笨妮子下免得被人陰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清漪冷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讓淺草直嘟嘴,表示不滿。
“我才不笨呢”
“不笨還被人害得那麽狼狽啊”
“這是意外嘛……”
“好啦,你們快過吧,我伺候小姐歇息。”
雪芍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給鳳魅雪鋪好床,讓她可以歇下。
“小姐要是什麽時候餓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就在外麵守夜。”
看鳳魅雪沒有胃口吃東西,雪芍擔心她晚上會餓,便開口叮囑了一聲。
“今天就不用守夜了你也休息吧”
鳳魅雪搖了搖頭,沒有什麽食欲,褪外裳,換上了一襲寢衣,打算吹滅蠟燭休息。
“是,小姐”
雪芍應了一聲,便退了下。
“唿——”
一陣風吹了過來,鳳魅雪就感覺燭火忽明忽暗地閃了一下,敞開的窗戶在風中搖了搖。
她的目光,穿過木質窗欞,望向了外麵的夜空。
秋天的葉子已經變得枯黃,飄落了幾片葉子到窗戶前的書案之上。
“誰?”
鳳魅雪清甜的嗓音,在夜裏分外清晰。
“誰在外麵?”
外麵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緩緩站起身來,靠近了窗戶。
“撲——”
陡然間,一道雪白的亮光滑過,一陣撲翅的聲音,響徹而起。
鳳魅雪就見到了冰穹落在了書案之上,一封信就掉了出來。然後它直接趴在書案上,展開潔白的羽翼,動都沒力氣再動一下。
他載著主人趕到了皇宮,還沒休息一下,就被直接丟出來送信了。
他明明是仙鶴,怎麽變成了信鴿了?而且,就算是信鴿也要給休息的機會好不好?
鳳魅雪剛剛激動地拿起手中的信箋,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寫著“愛妻親啟”四個字的時候,心口就流淌過一陣暖流。她還沒打開信箋,就聽到了舒翼和夜翼的聲音。
“主人,我們迴來啦”
今日將雨茉找到之後,鳳魅雪就讓舒翼帶夜翼看看這紅塵人間的風光,讓他領略一下與妖神島完全不同的氣氛。
兩人還挺能玩的,居然玩到了現在才迴來。
“主人,我和舒兒今天買了好多東西呢原來那亮晶晶的石頭,可以換各種各樣的東西”
夜翼抱著大包小包,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還記得迴來呢?我還以為你們私奔了”
鳳魅雪笑著說道,看夜翼那發現新大陸般的模樣,笑意更濃了幾分。
“嗬嗬,主人別拿我們開玩笑了,今天玩了好久,我感覺買東西逛街比一場打架還累。夜翼,你快把東西放下來吧”
舒翼見到夜翼拿了這麽多東西,立刻動手幫忙,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喜悅笑容。
“對了,主人,我和夜翼在外麵吃到了一種很好吃的東西哦,還特地給你帶了一份迴來你快嚐嚐”
她將新買的食盒打開,將裏麵一碗雪白的豆腐花端到了鳳魅雪的桌前,豆腐花還冒著熱氣,上麵撒的白糖還未融化,看上特別好吃。
“這個是豆腐花”
鳳魅雪拿起了調羹,嚐了一口滑嫩的豆腐花,就感覺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泛濫開來。
“咦?主人,你的桌上怎麽有一隻死鳥?我拿出丟了吧”
夜翼放下東西之後,就見到書案上兩爪雙翼大敞的冰穹,他還沒有見過冰穹,所以不知道它到底是誰。
隻是見到這隻鳥一動不動,應該是不小心死在桌上了,放在這裏多影響主人吃飯啊
“啊這不是冰穹嗎?”
舒翼這才注意到冰穹也在這裏,臉上的笑容不由停住了,露出了驚訝之色。他不是迴皇城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哼”
冰穹見到舒翼從進來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悅地冷哼了一聲,直接轉過頭不看她。
“你這是什麽態度啊?”
舒翼見到他不屑的模樣,氣唿唿地說道。
“舒兒,他是誰?”
夜翼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一隻幻獸,而且還沒死。見到舒翼似乎認識它,他便好奇的問道。
“我是誰,不關你這隻低等烏鴉的事情”
冰穹高傲地昂著頭,纖細優美的脖子,勾勒出一條弧線。冷冷睥睨的眸子,掃過夜翼的麵容,帶著幾分輕蔑。
“冰穹,你太過分了夜翼也是主人的夥伴,你居然這麽說他烏鴉又怎麽了?隻有你仙鶴才高貴嗎?”
舒翼見到夜翼眼神一黯,立刻開口維護他,臉上寫滿了怒氣。
“懶得跟你說話”
冰穹見到舒翼居然維護其他人,更是感覺一陣陣泛酸,直接扭過頭,不看他們兩個親昵的樣子。
“哼,我才不屑跟你這個自大狂妄的家夥說話夜翼,我們迴家”
舒翼見到冰穹的態度,差點被直接氣哭了。拉著夜翼,朝著仙蝶戒指飛。
鳳魅雪見到他們這情況,不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長袖一撫,夜翼和舒翼買的東西,也跟著進了仙蝶空間之內。她見到這些東西大多數是用來裝飾的,看來他們是打算弄個漂亮的小窩了。
冰穹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消失,眼底露出了幾分憤怒之色。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憤怒,他隻是覺得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談笑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鳳魅雪見到冰穹的模樣,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情這個迷局,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否則就算旁人提點再多也沒有用。
冰穹對舒兒有情,但他自己卻不承認,看來他還要受不少的苦,才能夠幡然醒悟。
至於最後舒兒會選擇誰,那便是她的事情了。
她打開了陌煙華寄來的信箋,看到上麵一言一語的叮嚀,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格外溫柔。
她提起筆給陌煙華迴信,告知他這邊的情況,她打算見過雁家主,將淺草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便動身迴帝都。
淺草的娘親猝死,依照習俗,是要守孝百日,所以這一次她便打算讓淺草留下來。雁府內的毒瘤,她會在這幾日一一清理幹淨,讓淺草過得無憂。
信中也提了一下升遷郭文青的事情,以及對吏部尚書秦狩的處決,讓他防著秦家的反撲。
最後則是叮囑他注意休息,等她歸來,與他重逢。
“寫完了這一次就讓舒兒和夜翼陪你一同送信,讓他們也熟悉一下路途。”
鳳魅雪將信箋交給冰穹,同時也跟舒翼和夜翼說了一下情況。
雖然舒翼不想見到冰穹的冷臉,不過主人交代的事情,她都會努力做好。
“祝你們路途愉快”
望著三道流光飛逝,鳳魅雪抿嘴一笑,目光中充滿了狡黠,
忙完了迴信的事情之後,鳳魅雪便把幾個孩子都抱了出來,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將他們哄睡之後,她才讓聖冥把他們都抱迴。
夜色闌珊,燈火點點。
雁府的憶瑤苑內,哭聲驟起,秦翊婧的貼身侍女黃菊看著被送迴來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她自小就跟著秦翊婧揚威耀武,如今主子死了,那自己就再沒有了依靠,更沒有什麽好日子可過了。
另外幾名秦家派來的高手,臉上也是悲傷之色。
“哭什麽哭?哭了就有用嗎?人都已經死了,再哭也活不過來。我們現在要的是報仇,讓那些人全部都付出代價”
一道稚氣的聲音,充滿了陰狠。
眾人望了過,就見到小少爺雁福站在靈前,一臉的狠辣之色,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樣子。
“不知少爺有什麽辦法?”
黃菊看向了小少爺,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思卻極其歹毒,許多害人的招術還是他想到的。就連這一次五色牡丹的毒,也是他從一部古書上看到的。
“第一,立刻通知秦家其他人,等到他們離開雁府,立刻截殺。”
“第二,將娘親身前養的那些東西放到南苑,看他們怎麽死”
“另外,我還有一計,需要黃菊你親自動手。”
雁福讓黃菊靠近,然後開口說了起來。
眾人聽到他的計劃,全都一陣驚訝,沒想到少爺年紀雖小,但手段絕不會比夫人少。而且,他還有著迷惑性的年紀,叫人無法對他產生警惕,更容易叫人輕敵,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好,少爺真不愧是夫人最看重的人”
“我們立刻按照少爺的計劃行事,膽敢惹上我們秦家,就等著死無全屍吧”
陰狠的聲音在憶瑤苑中迴蕩開來,幾道人影各自開始行事。
翌日清晨,陽光和煦。
秋天的長空似乎越發高遠,抬頭望,瓦藍的色彩,幹淨剔透,那是調色盤都調不出的顏色。鳳魅雪所住的地方正是雁府的南苑,這裏有著大片丹桂林,如今金燦燦的丹桂開滿了樹椏,哪怕是在遠處,都能聞到丹桂的香氣。
鳳魅雪一早就聽說了雁家主明日就會抵達驚濤城,同時還有君家的兩位公子隨行,想來是要確認一下結親的對象。
“小姐,外麵天氣這麽好,我們帶惺子和小公主散散步吧”
雪芍收拾好碗筷,開口提議道。
“好啊那幾個小家夥最近也憋悶壞了,現在都鬧騰的很就讓他們出來透透氣”
鳳魅雪點了點頭,想到幾個孩子也該開始學步了,臉上也有了幾分期待之色。看著孩子蹣跚學步,到腳步漸穩,一直到無需自己的攙扶,這個過程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清漪,你帶上筆墨紙硯,我等會兒要用。”
“昨天郭大人送來了一疊上好的雲澤宣紙,我取來。”
清漪想起昨日有不少人送了禮物過來,不過小姐隻收下了郭大人送的雲澤宣紙,以及雁家為表謝意送的神龍硯台與珠光毛筆。
在天曜皇朝之中,雲澤宣紙,神龍硯台,珠光毛筆,都是非常有名的文房珍品。陌煙華曾經送給鳳魅雪一塊玄靈墨,玄靈墨以鬆煙、珍珠、龍腦、白檀、魚膠為原料,墨堅如玉,豐肌膩理。
雲澤宣紙,神龍硯台,珠光毛筆加上玄靈墨,正好組成四寶。
“你拿吧”
鳳魅雪點了點頭,將孩子們抱了出來,細心地替他們洗臉,換上了漂亮的衣裳。看上各個都粉雕玉琢,可愛至極。
不多時,清漪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幾人便朝著外麵的丹桂林走。
金風送爽,十裏飄香。
丹桂樹環繞這一方池塘生長,池塘中有著美麗的金魚。引得孩子們紛紛注目,想要在池邊看魚兒成群圍過來的景象。
“這裏有魚食,惺子要是想看它們圍過來,就可以往池子裏丟魚食。”
雪芍將事先準備好的魚食籃子提到池塘邊,讓他們可以享受喂魚的樂趣。
池塘旁邊有著護欄,雪芍則在護欄邊放了一條軟塌。
幾個孩子站在軟塌上,小手握著一些糕點碎屑的魚食往池塘裏丟。有著護欄,他們沒有掉下的危險。
見到每次他們把魚食丟下,就有魚兒湧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金魚可真大隻可惜不是金子做的”
小六陌星朽盯著那橘黃色的金魚,頗為遺憾的說道。
“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小九陌寒淵手裏拿著一塊點心,自己在一旁吃了起來,看著那一條條魚兒,不由在想象它們被送上餐桌之後,是否也是秀色可餐呢?
清漪則將一層毯子鋪在草地上,讓孩子們可以在上麵學步。摔倒的時候,也不至於會摔痛。
鳳魅雪在一旁搭起了畫架,要為孩子們畫玩樂時候的畫像。
陽光明媚,秋風也變得暖和了幾分,沾染著幾分池塘裏的水汽,並不幹燥。
聖冥牽著陌雲鸞的小手,帶著她一步一步學著走路。她的身體長得很快,原本軟軟的骨頭,現在已經變得堅實,足以撐起她自己站立。
“鸞兒,加油你可以自己走的”
他的大手拖著她身體所有的重量,叫她完全不需要用勁,也可以站起來。
“聖冥,你要抓緊我哦”
陌雲鸞軟軟糯糯的嫩嗓音,格外的柔軟,卷翹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顫,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隔著一層朦朧的霧氣。
小手握緊了聖冥的大手,代表她還是有些緊張。因為身體的骨骼沒有成長好,之前她一直都不能自己走動,頂多靠著靈珠的力量浮起來。
如今真正的叫她走路,她還是好擔心,軟軟的小腿兒,無法承受她的重量。到時候要是摔了,那可讓她這妖神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鸞兒別怕,我會接著你的”
聖冥耐心溫柔的說道,偉岸的身姿俯了下來,深藏於金色的發絲之間的妖嬈蝶眸裏,寫滿了鼓勵。黃金般炫目的長發,披瀉而下,襯著他剔透琉璃的肌膚,越發白皙細膩。
他掌心的紋路很清晰,陌雲鸞握著他的手,就可以感覺到他的掌紋。
“寶寶走一步給娘親看看”
鳳魅雪見到陌雲鸞第一個開始學步,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了過。臉上充滿了寵愛的笑容,鼓勵著陌雲鸞。
“寶寶最棒的對不對?”
她見到陌雲鸞點了點頭,然後踏出了小小的腳步。
腳步雖然有些不穩,但是在聖冥的攙扶下,她還是繼續走了第二步。
熟悉了自己走路之後,她心中的緊張也完全消失了。
“聖冥,你放開手,讓寶寶自己走走看”
鳳魅雪見到陌雲鸞的進步,笑得合不攏嘴。蹲下身,攤開雙臂,讓陌雲鸞朝著她走來。
“寶寶,來娘親懷裏,不能用飛的哦”
“嗚——那好吧”
陌雲鸞原本想飛起來,直接撲進,聽到鳳魅雪的話,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抬起小小的腳,踩著不穩的步子,朝著她的方向走。
在即將到鳳魅殉裏的時候,她一心急,直接摔向了前麵,被鳳魅雪抱個滿懷。
“寶寶真厲害”
鳳魅雪親了陌雲鸞嫩嫩的臉蛋一口,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你們幾個小家夥,也趕緊來學走路寶寶都已經會走了,你們還隻顧著玩呢”
“走路有什麽難的小七都會,我也會”
“就是啊,娘親你就看著吧”
幾個小娃娃被抱了過來,開始學著走路,不過一路上卻是跌跌撞撞,讓小七笑話了半天。
“聖冥,我走累了,你抱我過看魚”
陌雲鸞扯了扯聖冥的衣角,水靈靈的眼睛瞅著他,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
聖冥抱著陌雲鸞,讓她呆在軟塌上,趴在護欄邊,看著池塘裏的魚兒遊來遊。
“我昨天聽舒翼說府外有個地方賣的豆腐花很好吃好想吃啊”
陌雲鸞手中抓著魚食,往池塘裏丟,立刻就有魚兒圍了過來。
“那你呆在這裏,我買”
聖冥見到大家都在一旁學步,便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跑,自己出買豆腐花。
“聖冥真好嘻嘻”
陌雲鸞開心的說道,跳起來,親了他一口,讓他的俊顏一下子露出了緋紅之色。
聖冥離開之後,她就開始數著這池塘裏有多少的魚。
鳳魅雪則在一旁扶著走幾步就保持不住平衡的小九,耐心地再帶著他走一遍。
一道小的身影從丹桂樹下出現,雁福見到陌雲鸞一個人在池塘邊玩耍,眼底滑過了一抹陰毒之色,悄悄地朝著她靠近。
感覺到有腳步聲,陌雲鸞還以為是聖冥迴來了,驚喜地轉過頭。
下一刻,她就見到一張肥嘟嘟的臉,以及朝著她伸出來的手。一雙細小如絲線的賊眼,正閃著兇光,急著將她置於死地。
看樣子,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醜八怪,是想把她給丟下喂魚。
在轉瞬間,陌雲鸞就對情形有了這樣的判斷。
就在雁福的手要到達陌雲鸞的身上之時,她白嫩嫩的小手朝著他一戳。
“定”
奶聲奶氣的嗓音,頗有氣場地落了下來。
雁福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動彈不了,心中頓時有了害怕的情緒。
“哼就你的這隻肥豬蹄還想碰我登徒子送你喂魚”
陌雲鸞身上黑暗蓮珠光芒閃爍,雁福的身體就被黑光籠罩,然後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狠狠地丟進了池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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