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朋友擔心籬笆流落凡間這一段會太長,小墨這裏就解釋一下。這一段最長也不會超過本卷,而我會在一百迴的時候分卷,所以這段故事馬上就會過去,大家不必擔心。


    此外,這一段並不是獨立在整個故事體係之外的,相對整體進程而言,這段其實很重要。所以小墨這裏不是在打“副本”,嗬嗬,請期待後麵吧,小*快要來咯。


    再ps:有朋友問到梅花樁的示意圖,過會兒就做一個放到公眾圖片裏去。


    ——以上解說不計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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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寂靜無聲,屋內兩人相對。


    此刻周三的形貌不說是多麽麵目可憎,至少也讓人看著很是不喜。


    葉青籬的心口有些發緊,捏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臉上的笑容倒很是溫和清淡。


    周三的眼睛在葉青籬身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嘿嘿笑道:“美人兒好情趣,倒是憐惜那明月寂寞。你既有心憐惜窗外明月,怎不憐惜憐惜哥哥我?”虧他的臉皮厚,看起來將近四十歲的人了,這年紀被葉青籬叫一聲伯伯都不為過,他還好意思自稱“哥哥”。


    葉青籬自修仙以來也算是經曆過不少危險陣仗,但即便是此前數次生死一線之時,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憋屈過。這一聲“哥哥”真是將她剛才好不容易才穩住的心緒又給攪成了一團晦暗。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周三爺是大丈夫大豪傑,我……織晴若是用那女兒家的小心眼來看你,豈非是對您不住?這種織晴事情可不能做呢。”好不容易把這句話流暢地說完,她自己就先惡心得快要吐了。


    眼前危機不同於她此前遇到的每一個。不論在事先做了多少心理準備,當這種事情近在眼前的時候,身為女性的本能還是讓葉青籬格外難以控製情緒。


    “哈哈!”周三忽然大笑一聲,一邊起身,伸手就要來捏葉青籬的下巴。


    眼見那隻骨節粗大的大手就要碰到自己,葉青籬忽然向前一傾身,順勢就躲過了這一捏。又給周三滿上一杯酒。輕笑道:“三爺就知道取笑人,真是……”危機關頭,哪怕是從未經曆過男女之事的葉青籬。竟也自動學會了輕言軟語地安撫男人。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滿身寒毛倒豎,心裏一片磣得慌。


    周三聞到她身上的幽香,又聽著這軟語。渾身上下果然舒坦無比。他一伸手,又要來攬葉青籬的腰肢。


    葉青籬腳尖輕輕一轉。在桌子旁邊打了個旋兒便如風中落花般轉到了屋子中間。她噘起嘴唇,輕嗔道:“三爺,您不喝酒?”


    周三色授魂予,連連笑道:“好!我喝我喝!”


    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便又招手:“來!好寶貝兒,快到爺這裏來坐著。”他拍拍自己的大腿,那笑容在葉青籬看來真是要多猥瑣便有多猥瑣。


    “嗬嗬……”葉青籬抬起袖子半遮住臉。輕輕笑了笑。笑過之後,被她半掩在袖子下麵的左眼已是微微眯了起來。她心裏暗道:“不行。今夜還有很長,我不能被動地等著拆招,我必須主動出擊!”


    她跺了跺腳,一個轉身用背對著周三,輕哼道:“真是可惡透了!我……人家要沐浴啦,不想理你!”


    話音未落,她便自奔進內室,然後轉到屏風後頭。


    這麵紗屏本就是半透明的,她站在屏風後麵,眼睛一抬就能透過紗屏,再透過那一麵鏤空的花牆看到坐在桌子邊上的周三。雖然看不清楚周三的表情,但葉青籬還是能感覺得到,周三也正轉頭看著自己,那目光幾乎就能將屏風燒穿了。


    忽然間,周三開口道:“美人兒,你不是要沐浴麽?怎麽還不更衣?”


    葉青籬不吱聲,隻將目光在這片被屏風隔開的小空間裏一掃,心裏默默計算方位。


    這片小空間摸約是十尺見方,擺在中間的大浴桶方圓有三尺,高有四尺,裏麵熱氣氤氳,隱約花香撩人。葉青籬分辨出來,這是桃花的香味,其中還隱隱含著一絲醉人的感覺。


    再看四周,浴桶內側靠牆的地方放著一個空的馬桶,另一側靠近來路的地方則擺著一個小小的梳妝架子。架子上麵有木梳,有銅鏡,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她快速記憶了這些物件的方位,心裏正估測著自己的成功率,那邊周三不見她迴話,又嘿嘿笑了聲:“美人兒,你害羞了嗎?”說話間他又站起了身,眼看是要走向裏間。


    葉青籬連忙嗔道:“哎呀,真是討厭!急什麽呀,一點情調都沒有!”


    軟糯的聲調從她紅唇中吐出,聽得周三骨頭都酥了半邊。但他若是能夠看清楚葉青籬屏風後的表情,就會發現她明明是在嬌語輕嗔,臉上表情卻冷得可怕。


    周三走了幾步,想著今夜還長,為免表現得太急躁而壞了興致,便將腳步停在那鏤空的花牆旁邊,涎著臉笑道:“好寶貝兒,不急,哥哥一點都不急。”


    他隻見紗屏後麵那個半隱半現的人影輕輕將手伸到了那高聳的胸前,然後纖指翻飛,一件長長的衫裙驀就被搭到了屏風上麵!


    周三的心髒狠狠一跳!


    “噗通!”


    人體入水之聲響起,屏風上長影搖曳,輕紗外水汽氤氳,隻餘那長裙搭在紗屏上,晃得周三的眼前也是明暗不定。


    外間香焚如膏,周三隻覺得渾身燥熱,心裏頭就好像有幾百隻爪子在撓動一般,忍不住咽著口水,輕輕喊道:“織晴?織晴寶貝兒?好姑娘……你倒是吭一聲啊。”


    裏間無人出聲,隻有一點水響嘩啦嘩啦。


    周三又等了片刻,雖是片刻。在他這裏卻又仿佛是無限漫長。他終於沒能忍住,踮起腳尖便躡手躡腳地往裏間屏風處走去。他特意放輕了唿吸,眼睛就隻緊緊盯著屏風旁邊那唯一一條通道,然後幻想著浴桶之中捉美人的*場景。


    近了,愈發近了。


    葉青籬也屏住唿吸,閉上眼睛,然後將聽覺和觸覺全麵放開。


    她再一次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然後她聽到了水霧搖曳的聲音、空氣緊繃的聲音、地板細微震動的聲音。以及最重要的,周三身形移動的聲音。


    葉青籬全身的筋骨都自然放鬆到了一定狀態,血液在她體內靜靜奔流。就連她的心跳都綿長得仿佛隨時能夠陷入停滯。然而,就是在這種狀態之下,她對身體的控製達到了一個凡人所難理解的高度,每一處骨骼、每一片肌膚、甚至是細微到毛孔之處。都仿佛被她徹底掌握了。


    她自信,她能發揮出這具身體的最佳韌性、最強力量!


    周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葉青籬一動不動。


    “織晴?織晴?”


    周三張嘴,幾乎是用氣音唿喚。


    自然,沒人會迴答他。


    “嘿嘿……”周三又無聲地笑了笑,終於搓搓雙手。然後張開雙臂轉入屏風裏側,猛就向著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位置撲去!


    浴桶中似乎無人,周三撲了一個空。好險沒一腳跌進桶中。


    他恍惚間似是聽到了一聲歎息,然後有個聲音在耳邊吐氣如蘭:“三爺。您不進來麽?”


    柔軟濕潤的氣息吐在耳邊,溫暖的幽香幾乎侵占了他全部的感官,周三心神俱醉,忍不住又深深吸了口氣。然而就在他陶醉之時,他卻忽然感覺到雙腿從膝彎處被人抱住。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怎麽迴事,他整個身體就猛地一騰空,然後一頭栽進了灑滿桃花瓣的熱水當中!


    噗通一聲!


    周三下意識地想要張嘴大叫,浴桶中的熱水卻爭先恐後灌入了他眼耳口鼻,嗆得他頭下腳上的連連撲騰了幾下,幾乎沒被嗆死。


    “唔……織……咳咳!”一句話沒說完,周三又趕忙住嘴。他那雙倒立在浴桶上麵的大腳就開始亂蹬,然後雙手也胡亂攀扯著身邊的一切事物,想要從浴桶中爬起來。


    葉青籬冷眼站在浴桶旁邊,柔聲道:“哎呀,三爺,這可怎麽辦?”


    她下麵穿著繡褲,上身隻有一件輕薄的月白色絲織肚兜,大片柔潤的肌膚裸露在外,她身上的大半位置卻是幹爽的。隻那右手手臂上還留著些晶亮的水珠,在暖色燈火下瑩瑩誘人。


    原來剛才她那解開衣裙、躍入浴桶的動作卻是半真半假,隻因這屏風半透明,她不得不靠解下外衫來迷惑周三。而衣裙解下後,被搭在屏風上,又剛好能幫她擋住周三的一部分視線。她便趁此機會躲在浴桶後麵,以便到時候出手偷襲。


    至於人體入水的聲音,隻不過是她仍了兩個妝盒進去假造出來的而已。周三若不是為色所迷,自顧神魂顛倒,想必也不至於聽不出這點破綻。


    此刻敵人終於入觳,葉青籬長出一口氣之餘,也不免有些脫力。


    周三的個子將近有六尺高,體重更是超過了一百六十斤,這樣的體型對如今的葉青籬而言,著實是個巨物。她剛才是調動了全身的力量,又將速度發揮到極致,才硬是將這麽一條大漢從腿上抱起來,扔進了四尺高的浴桶裏。


    她本身身量不過是五尺出頭,這浴桶的高度就是一大難關。


    不過這樣高度的浴桶既不容易進,進去了以後自然也不容易出來,更何況周三還是頭下腳上栽進去的,要想憑自己的力量出來幾乎就沒有可能。葉青籬在旁邊輕輕吐氣調息,待過得三十息之後,才又輕輕問了一句:“周三爺?您怎麽樣啦?”


    她現在是沒到最後一步,所以不想殺死周三,否則若是要殺人,她又哪裏需要費這麽多周章?


    畢竟這裏是永樂坊,而葉青籬深知自己身單力孤,如果今夜圖一時痛快將這人殺了。那她此前的忍辱屈身就將沒有任何意義。既未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她自然就希望能有個萬全的法子。


    例如:讓周三稀裏糊塗暈過去,醒來後再沒有情動之力。


    栽在浴桶中的周三再不見任何聲息,就連原本還在微微抽動的雙腿都僵硬得像兩根木棒。


    葉青籬計算著時間,知道這種程度的窒息還不至於讓人死亡,而她必須選擇一個能讓周三即便被救醒,也會虛弱上很久的時機來救人。她便又伸出手指在周三膝關節上用力按了按。見他雙膝的自然彎曲度已經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才終於輕輕唿出口氣。


    默默鼓足力氣,葉青籬雙手捉住周三的一雙小腿,自身右腳腳尖則抵住浴桶底部。另一隻腳微微往後扯開做支點,然後身子向後一仰,雙手便是用力一扯!


    大片的水花被濺起,打濕了地麵。也打濕了紗屏,還打濕了旁邊床上的暖帳。


    劈裏啪啦一連串聲響。葉青籬連連後退好幾步,那浴桶則受這力量反推,又向牆內側狠狠一滑動!


    裝滿了熱水的浴桶撞在牆上,震得這房間都微微晃了晃。


    一直倒栽著的周三這才終於被拖出浴桶。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唉喲……”周三頭麵朝地,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喉嚨裏逸出一點細微的呻吟。


    葉青籬早就受剛才那股大力反震。脫開了抓住他小腿的雙手。這時候踉踉蹌蹌站穩了差點就摔倒的身子,也是幾乎脫力。她一手撐著牆壁。站在原地大口喘息,好一陣迴氣之後,她才小心翼翼走到周三旁邊,伸腳踢了踢他的腿,輕聲喊道:“三爺?三爺?”


    周三趴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葉青籬估摸著經過先前那一陣嗆水窒息,再加上剛才這狠狠一摔,周三就是不去半條命也絕不會好過。她又在原地等了片刻,然後反手扯過掛在屏風上麵的衣裙,快手快腳將之穿好,這才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周三的肩膀。


    周三仍然趴在地上像個死豬一般,對她的動作沒有分毫反應。


    葉青籬不免有些擔憂了,周三若是死在這裏,她可就不好交代。


    “三爺?”她又柔聲喚道,“三爺,您現在怎麽樣啦?您這個樣子,可叫織晴怎麽幫您才好呢?”


    周三側臉著地,露出的半張臉幾乎被壓地扭曲變形。


    葉青籬感覺到他的鼻息越來越微弱,便伸手去搭他腕上的脈門。


    咚——咚……


    葉青籬的手指微微一顫,眉毛就皺了起來。這周三的脈息十分微弱淩亂,若再這樣趴下去,隻怕還真是撐不過今晚。


    她厭惡地敲了下手指,終於還是攀住了周三的肩膀,鼓起力氣將他扶起。


    算到這個時候,葉青籬已經是透支了許多力量,待她再將周三沉重的身體從地上拖起來時,幾乎就要控製不住雙手,再將這累贅扔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葉青籬還是擠出了最後的力氣,先將周三拖著離開這一片被水打濕的地方,再將他平放到房間另一邊幹燥的地板上。


    這時候葉青籬才看清,周三的鼻子和唇角邊上全都滲著鮮血,臉色白得泛青,一副淒慘之極的模樣。


    葉青籬噗嗤一笑,心中稍覺解氣。


    她微微活動了下手腳,待力氣又迴來一點,便走到外間的門邊,透過門縫去看外麵。


    卻見外頭一片幽暗,隻迴廊上蒙蒙映著些微光,卻是寂寂清清的,空無一人。葉青籬知道門外落了鎖,如此片刻之後便不再多想,轉而又迴到周三身邊。卻見周三輕輕扭動了一下身體,喉間又逸出痛苦的呻吟。


    葉青籬皺眉去探他的額頭,果見他額頭發燙,看這模樣是入內傷寒了。


    這種寒氣入腑的事情最為危險,葉青籬見他一身濕衣,無奈隻能去解他衣服。


    周三穿的是圓領對襟袍子,這種衣服著實有些難解,再加上他體型高大,衣服又已濕透,也就更加麻煩。葉青籬的手指在他脖子下麵奮鬥了好一會,才終於將他外袍拉開,然後便去解他腰帶。


    低著頭,葉青籬伸手摸索周三腰帶上的結扣。


    她對此人著實厭惡,這樣動作的時候上身就是微微向後傾的。這樣的姿勢不免讓她有些平衡不穩,正當她心裏想著這樣不行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臂被人扯住!


    葉青籬大驚,正要掙脫,猛就對上了周三猙獰的一雙眸子。


    電光火石之間,葉青籬甚至還來不及去懷疑這人怎麽會醒來,整個身體忽然就被人攬住,然後周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粗著嗓子惡狠狠道:“好!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沒錯!你這娘們兒找死,今天爺成全你!”


    葉青籬奮力掙紮,曲起一條腿就要往上頂,周三的動作卻很快,雙腿一壓一擠,又將她的雙腿限製得不能動彈。


    然後便是一張噴著熱氣的大嘴壓下來,葉青籬的頭一偏,那嘴就往下偏移,然後惡狠狠地印在她脖子上。這不是親吻,這幾乎就是嗤咬。周三就像一頭野獸,瘋狂地用嘴嗤咬葉青籬的脖子、肩膀。


    葉青籬緊抿著唇,感受到自己肩頸上流出的溫熱血液,反而不再掙動。


    她的雙眼出奇冷靜,目光深寒猶如隱藏在冰雪荒原上的雪狼,幾乎不帶一絲感情。


    周三的雙目偶爾與她對上,兩雙同樣異常的眼睛幾乎就在空氣中對撞出玄冰來。


    葉青籬看到周三雙目盡赤,又見他唿吸發緊,唇上沾血,便恍然:“他這是潛能爆發了,怪不得忽然就清醒了過來。”這種時刻,她竟然還有心思去想周三的狀態為何。


    周三的腦袋忽然一低,猛就張嘴咬向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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