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組團來耍


    束蓬拍賣場的後室,通道迂迴曲折,接待特殊賣家、買家的專房更是有獨立的通道,在保護客戶身份的隱秘性上從未失手過。


    購得雷筍的買主在競拍後找到秦黎,提出想要私下見見雷筍的賣主。這種情況下,買主的目的無外乎想要進行二次交易。


    秦黎沒有權限為沈薑做決定,於是在交還乾坤鐲時詢問他的意向,結果沈薑當即就拒絕了。


    七刹曾經說過,雷筍不同其它通材,叢生而現。剛入手就急著要見賣主,想來這個買主對雷筍的了解不淺,沈薑不想招惹麻煩。


    從拍賣場出來,向東走一炷香的時間便是束蓬鎮有名的肆街,這裏不僅易貨,還可以易人!


    當然,這裏的易人可不是買賣人口,而是雇傭人力。


    束蓬穀乃丹宗宗門所在地,束蓬鎮依束蓬穀而成鎮,鎮內丹藥市場繁榮,加之蓬萊南脈本就中小門派複雜,是以往來者各宗各門皆有。


    修真者想要臻升境界,除了日常修行,最助益的方法便是尋得天材地寶來提升功力。但天材地寶之精貴,不僅在於數量少,更在於棲身之地險峻,且附近多伴有兇獸出沒。


    於是,不得已之下,結伴尋寶成為一種趨勢,並逐漸打破了宗門的限製,純粹追求整個隊伍的戰鬥力。


    “師弟,你要找外人和我們一起去?”紀陽雖然極少有機會出山門,但外麵的事情沒少聽同門師兄弟們議論,跟著沈薑走進肆街沒多久,就猜到了他的打算。


    沈薑偏過頭來將紀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會馭劍飛行之術?還是我會瞬間轉移之法?走路去中心之域,恐怕咱倆就要老死在路上了!再說了,咱倆能百毒不侵還是能金剛不壞?既然能走群毆之路,幹嘛要單挑那麽累!”


    “可......可是,我們是清風門的弟子......”


    “清風門的弟子怎麽了?”沈薑恨鐵不成鋼地抬手猛勁賞紀陽爆栗子,這種所謂名門的莫名自我感覺良好觀念最坑人了,“碰到兇獸你喊一嗓子我是清風門弟子人家就能爪下留情了?我告訴你,誰厲害誰才是老大,管你是不是清風門的弟子,記住了嗎?!”


    “欸,我......我記住了......你別敲我腦袋了,會更笨的......”紀陽雙手捂著腦袋任憑沈薑敲他,委屈地求饒道。


    哼,挨打也不知道跑,真是個傻蛋!


    沈薑打著無趣,撇了撇嘴,扯著紀陽占上街邊的一個空位,和他商量著要找什麽樣搭檔。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在挑選搭檔這件事上,沈薑秉持著高度嚴格的態度,畢竟,不太靠譜的隊友有身邊這一個就夠了......


    “這不就是組團刷boss嗎?”沈薑低著頭在地上勾勒著預想的隊伍成員,一邊突發奇想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什麽叫組團刷抱絲?”紀陽蹲在一旁納悶問道。


    嗬,耳朵倒是挺靈的!


    “呃,抱絲就是兇獸,叫法不同而已。別扯這個沒用的,先看看我要找的這幾個人,一個丹宗的藥師,一個武修的武師,一個佛修的法師,一個劍修的劍客,如何?”


    紀陽接過沈薑手裏的小木棍,皺著眉頭想了又想,把地上那個表示劍客的標誌劃了下去,特篤定地說:“隻要我們表明身份,就不會再有別家的劍客加入了。”


    一山不容二虎,前提是山裏得真的有隻老虎吧,可現實是,不管是沈薑他自己,還是紀陽,目前就隻是兩隻軟腳蝦啊!


    哎,怪隻怪,清風門這麵大旗扯得太拉風!


    “中心之域。目標:蠻犀角,冰魄珠。尋藥師一位、武師一位、法師一位、劍客一位,築基期及以上,包吃,人滿即刻啟程。”


    支起的牌子上,沈薑猶不死心地還是寫上了劍客。


    “蠻犀角?冰魄珠?築基期就想要到中心之域找這兩樣東西,鬼扯!”


    “和兩個小鬼搭檔進中心之域,開玩笑吧?”


    “但是人家包吃呢!”


    “那你去啊!”


    “嘿嘿,看著玩玩,看著玩玩......”


    ......


    蹲了半天,上來打聽的人都沒有半個,圍觀的倒是惹來一幫,耍猴兒似的讓人觀賞了一通,簡直不能更心塞。


    熱鬧看夠,牌子前麵又恢複了清靜,沈薑不禁開始動心思,要不要直接祭出一顆精源珠勾搭一下呢?此念頭一起,馬上又被他自己否定了。大不了和紀陽倆人光杆兒司令進中心之域,反正七刹也說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他會出現。財一露白,那麻煩可比兇獸厲害多了,禍害無窮啊......


    時至晌午,紀陽從月例牌的空間裏掏出一碟飯團和一碟魚餅,倆人都餓了,蹲在路邊也沒什麽形象地大吃起來。


    突然,眼前的光線就暗了一圈,抬頭看,兩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和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擋在了麵前,眼神都直勾勾地盯著沈薑和紀陽......手上的碟子。


    “是你們倆找人去中心之域?”少年清冷著聲音問道。


    紀陽忙點點頭,扯過一邊的牌子,戳了戳上麵寫著“築基期及以上”的字眼,重申道:“境界不能比這個更低了。”


    頓時,對麵站著的三個人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終於,光頭的高大青年忍不住了,不屑地撇嘴道:“小子,要拿到你牌子上這兩樣東西並且活著從中心之域出來,築基初期的人敢應你的話,他就是腦子有毛病!”


    光頭少年此話一出,另外的青年和少年深表同感地點頭。


    紀陽嘴裏叼著塊魚餅轉頭看向沈薑,眼底浮上一陣心虛。


    築基初期......腦子有毛病......


    沈薑難得不吝嗇同情心,大方夾了塊魚餅扔到紀陽的碟子裏。


    “法師?武師?藥師?”


    沈薑一一看過三人,詢問道,看到三人應聲點頭後繼續問道:“此行我們隻要這兩樣東西,沿途所得的其他東西,一律交由你們分配。還有其他條件嗎?”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武師青年伸出大手指了指紀陽的碟子,“這樣的飯食要管飽!”


    呿,原來就這點追求啊!


    沈薑心裏默默鄙視一番,點點頭,“沒問題。那麽,先找個方便的地方驗一下功夫吧。”


    束蓬鎮外的一處僻靜地。


    手起,一道銀光飛速閃過,就見沈薑買的那隻老母雞慘遭割喉,傷口處竟泛著明顯的青黑。少年藥師飛速地在雞脖傷口處快穩準地紮下數根銀針,取出兩粒丹藥於掌中化為濃稠的藥汁敷上患處,短短幾息後,傷口青黑盡退,傷口血凝,插於雞頭之上的銀針拔去後,老母雞劫後餘生般撲棱到沈薑腳邊,看鬼似的直勾勾盯著少年,身體簌簌發抖。


    沈薑不忍心地蹲下來撫摸老母雞的背毛,喃喃安慰它:“可憐見的,晚飯前一準給你個痛快的。”


    其他四人:......


    沈薑抬頭笑眯眯看著少年,表示效果很滿意,麵試通過!


    “我自己武一套功夫,還是你們上來過幾招?”武師青年問道,眼睛卻一直看著紀陽。


    “不用,你直接放個大招就行。”沈薑迴複道。


    武師青年瞪圓眼睛看向沈薑,數秒後,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無奈點了點頭,心裏不由自主開始懷疑眼前這倆少年的靠譜性。


    “石破天驚——!”


    隨著青年響亮渾厚的怒吼聲,眼前的巨大山壁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須臾間,聲響從石心向四方擴散,皴裂的細紋愈發深重,嘩啦啦一聲,偌大的山壁瞬間被削去了一大塊。


    盯著攤了一地的碎石塊,沈薑縮縮脖子,腦補這一掌轟在人身上的效果。欸咦,太暴力了,難怪武修一宗總被扣上野蠻人的帽子。


    “這,最多六成功力而已。”青年鼻孔上傾四十五度自豪道。


    沈薑略為勉強地扯扯嘴角,表示通過,心想,這大招威力不錯,就是這個名字略囧......


    “嘿嘿,那我是不是也放個大招就行?”


    腹誹進行中的沈薑一個不留神,一顆光溜溜的大腦袋就湊到了近前,謔,視線瞬間亮了好幾度!


    佛語有雲,相由心生。作為一名佛修者,長得這般兇神惡煞,真的能修成正果嗎?沈薑對此持保留態度。


    “呃,不用不用,你就用瞬間移動術把我們幾個送到棲霞山山腳吧。”


    “就這樣?”光頭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沈薑篤定點頭:“就這樣。”


    “那好,東西都拿穩了,咱們馬上就走!”


    光頭青年的話音剛落,沈薑就覺得眼前原本透明的空氣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扭曲變形,甚至可以聽見微弱的低鳴聲,心下一驚的瞬間,手上傳來熟悉的溫暖,是紀陽握住了他的手。


    超速的體感真心讓人覺得難受,沈薑索性閉上眼睛,似乎隻有四五息的時間,手掌被紀陽緊握了兩下,睜開眼一瞧,乖乖的,已經身處自家山腳下了。


    事實上,白染傳給沈薑的那套萍蹤浮影修煉到一定程度也可以達到瞬間移動的效果,被七刹追殺那日白染的一息千裏便是鐵錚錚的事實。功法用時方恨淺,親身體驗過一次瞬間移動的妙處後,沈薑決定要先把腳下功夫練好。


    或許是沈薑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時間略長,沒能及時表明結果,光頭青年濃眉微蹙,反省了一下,主動加碼道:“我看我還是再放個大招吧。”


    話音未落地,立馬麵朝山穀,紮穩馬步,雙掌合十,氣運丹田,眨眼後,獅子吼平地一聲起:


    “雷音蓋世——!”


    “臥槽,我的老桃樹啊——”


    被振聾發聵的吼聲震醒的沈薑呆愣愣看著眼前叢林中被巨大氣波撻伐出來的淩亂綠色通道,嗷嗚哀嚎了一嗓門,撒丫子施起萍蹤浮影往山穀裏跑。


    老桃樹有個萬一,腳底下那坨氣是絕對不會放自己離山的,啊啊啊啊啊,什麽是豬一樣的隊友,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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