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信道:“待到張柬白打開城門,我們把所有的賊首和教徒先控製起來,進行甄別,罪大惡極的,送去京城獻俘,獻俘也是功勞,至於他們是死是活,還是由陛下聖裁!”


    楊肇基麵露難色:“可是老夫已經張柬白是接受招安,高都督您這樣做,就變成讓他們無條件投降了,這樣做,老夫豈不是言而無信了?”


    “既然答應了,我們不追究張柬白的罪責就是了,給他地養老,安享晚年到壽終正寢。但其他的大小賊首,必須要經過甄別。各位,某是這麽認為,其他被裹挾的百姓,盡管犯了錯,可是他們罪不至死,可免了死罪,把他們貶為奴籍,充入官家皇莊,一輩子當苦力到死,這樣豈不是既懲戒了他們,又讓他們生產糧食。這些奴隸所生產的糧食交給皇莊,也許今後就是各位的軍餉來源。”高士信道。


    獻俘去京城的功勞,不比多砍幾顆小蟊賊首級來得小,舉例說,若是活抓了一個像侯五這樣的大賊頭送到京城,抵得上斬了十個侯五這樣的大賊頭首級了,斬一顆大賊頭的首級,至少抵得上斬一百顆小蟊賊的首級了,也就是說,活捉一名大賊頭,抵得上斬獲一千顆小蟊賊首級。


    倘若能活捉到徐鴻儒的話,那就是絕對的首功!哪怕斬一萬顆小蟊賊首級,也不如活捉徐鴻儒的功勞來得大。


    想到這些功勞,楊肇基那一群將領也都讚同了高士信的話,畢竟獻俘是大功,能多獻幾個大賊頭去京城,少砍幾顆首級也無所謂了。隻是楊肇基本人的麵子受了損,他就變成言而無信的人了,今後再遇上什麽事,再去招降敵人,誰還敢向他投降?


    高士信道:“楊軍門,當初你就不應該答應那些賊首都可以無罪赦免!應該給他們限定一定的投降條件!罪大惡極的必須嚴懲!否則今後作奸犯科之輩都信奉要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這樣下去還得了?該懲罰的就必須懲罰,作惡之輩,就必須嚴懲不貸!”


    同張柬白約定投降的時間到了,鄒縣城門打開,身穿鎧甲,滿頭白發的張柬白第一個從城內走出,後麵跟著一大群大小頭目,再後麵,是身披鎧甲的聞香教主力骨幹,最後是那些衣衫襤褸的教民,那些就是被裹挾的平民了,說白了就是炮灰。


    張柬白走到了楊肇基麵前,彎下腰,獻出了自己的一對鐵鐧:“罪人張柬白,受妖賊徐鴻儒、王好賢等蠱惑,誤入歧途,犯下罪行,今迷途知返,向楊軍門請降!”


    楊肇基扶起了張柬白:“快快請起吧!柬白能迷途知返,懸崖勒馬,十分可貴!老夫自然會上奏朝廷,令柬白安享晚年!”


    “楊軍門,別看某年齡大了,尚能上戰場殺敵!某不願迴家當一名寓公,隻想能為朝廷效力,上戰場殺敵立功!”張柬白迴道。


    站在一邊的高士信看著白發蒼蒼的張柬白,心中暗道:此人還真是一條漢子,都已經快七十歲了,還想著上戰場殺敵立功。


    “張柬白,你可願意跟隨我高某上遼東戰場殺建奴否?”高士信大喊道。


    張柬白轉過頭,卻見楊肇基身邊站著一名錦衣衛,他連忙行禮:“當然願意了!別看老夫年近七旬,尚能啖肉十斤,可開三石強弓!隻要這位高長官一句話,老夫上遼東戰場給你斬幾顆建奴首級迴來!”


    “好,那就請老英雄比試箭術!”高士信道。若是張柬白真有他自己吹的那樣的本領的話,那簡直就是老黃忠了。雖然按照原本時空裏,他隻剩下七年好活了,但是他有真本事的話,上了戰場倒是可以發揮餘熱,能殺不少建奴。


    投降的聞香教妖賊們被明軍給分開了,大賊頭、大小頭目被聚集在一起,那些身上有鎧甲的賊兵主力被送到另一座俘虜營內,而那些衣衫襤褸的平民,又被送到一座俘虜營內。


    對明軍的這些舉動,那些賊人大小頭目也沒有什麽警惕,他們在同楊肇基談判的時候,是有說好條件的,官兵不為難這些主動投降的賊人大小頭目,但是官兵也要軍功啊,需要砍一些人的腦袋,反正那些被裹挾的平民百姓,砍了就砍了,隻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了。


    是夜,楊肇基大擺酒宴,宴請投降的張柬白和一幫賊人大小頭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除了張柬白之外,其餘的賊人大小頭目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有的人已經不省人事,有些已經爛醉如泥。就在這時候,楊肇基突然站起來一招手,大帳後麵湧入了一群鎧甲精良,手持利刃的精銳家丁。


    “楊軍門,你這是何意?”張柬白大吃了一驚。


    “柬白,我答應招安你,不追究你的罪責,自然是言而有信。可是你手下那些人,有些人曾經犯下大罪,必須送交京城。今日我會令人先把頭目拿下,至於是否有罪送去京城押入大牢,不是本軍門說了算,而是錦衣衛來鑒別。”楊肇基道。


    家丁把除了張柬白之外的賊人大小頭目全部捆了,押出了中軍大帳。


    “楊軍門,你為何言而無信?”張柬白悲憤道。


    楊肇基無奈的感慨一聲:“柬白你手下有些人確實血債累累,就這樣放過了,朝廷中的人不服啊,不過也請你放心好了,真正有罪的人不多,就那麽幾個,其餘的人和你一樣,會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張柬白也無話可說,他那幫手下,其中確實有人是如李逵那樣的殺人惡魔,隻是不多,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練武之人,也不會有什麽麻煩。他擔心的隻是官兵為了人頭,把大部分的兄弟都給定罪了,那樣的話還不如不接受招安了,拚死一搏還有活路。


    不過高士信對正直善良的士紳文官集團栽贓陷害很有一手,而對這些亂賊反而是善良許多。他讓錦衣衛把這些賊人大小頭目都分散了,一個個的分開來單獨審訊。


    分開審訊,是讓他們無法串供,而且錦衣衛告訴他們,檢舉別的賊人罪行有功,就可以立即釋放。結果那些被分開來審訊的賊人頭目都相互亂咬,把他人的罪行都給揭發出來,哪怕是曾經是自己的好兄弟都給鐵麵無私的揭發了,甚至連好兄弟小時候曾經偷看鄰居婆娘洗澡的事情都給檢舉出來了。


    其實這些賊人頭目之中,真正犯下彌天大罪的人並不多,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尋常習武之人,隻是受了徐鴻儒蠱惑才走錯了路。還有一些,就是官逼民反的典型了,對這些被逼反的人,高士信輕輕的放過了他們,這些人倘若落入了文官手中,肯定是死,但他們有幸遇上了一個和文官士紳看不對眼的高士信,所以都被放過了。


    隻不過這些被聞香教洗過腦的人,說實話高士信也不敢用他們,所以處理方式都是交給了招安他們的楊肇基,由老楊決定,是把他們編入明軍,還是放迴家去種地。


    聞香教妖賊中,抓出的罪大惡極之人不多,有兩個殺人如麻,被稱之為小李逵的賊人,高士信是毫不猶豫的下令給他們定了罪,再捆結實了交給楊肇基,讓他送去京城獻俘。


    至於妖賊騎兵的幾個頭目,就沒有那麽容易放過了,那些人都是徐鴻儒招收的馬賊,平日裏就是作惡多端的匪徒,那些家夥大部分都被捆綁了,送給楊肇基,當成他給京城獻俘的功勞。


    好在張柬白對那些馬賊被綁了準備送往京城也沒有什麽意見,那些人又不是他自己人,更不是自己的兄弟,官家要走就要走了吧,到時候是淩遲、腰斬、斬首還是絞死,都不管他的事情。他見到自己的人沒有幾個被押走,心就放寬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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