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信笑道:“三嬸,您就放心好了,我去錦衣衛隻是去任職,為了多賺點銀子孝敬娘親,絕不會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三嬸,以前您也幫過我們家裏很多,我去了錦衣衛,您今後有什麽事情找我也方便些,畢竟有人在錦衣衛也好說話啊。”


    三嬸笑道:“小哥兒是個好人,三嬸知道的。”


    下午申時一刻,相當於三點半左右,飯菜都弄好了。高士信家裏和當年的窮人家一樣,也是一日兩餐,一頓早餐,一頓是正餐,正餐時間在下午三、四點之間。


    高母共弄了滿滿當當的三桌飯菜,院子內擺了兩桌,內堂擺了一桌,高士信帶迴來的一群兄弟坐在外麵一桌,但高士信把黃得功和周遇吉請到了內堂,同母親、三嬸她們坐一桌,還有一些關係姣好的鄰居也坐在內堂。


    外麵的兩桌,除了坐著高士信帶迴的一群窮漢子之外,還有今日來道賀的鄰居村民。


    夥房裏飄出了飯菜的香味,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紅燒肉、燉雞湯、紅燒魚被端上了桌。除了高士信和黃得功之外,其餘的漢子都是窮兄弟,他們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吃過那麽好的東西了;借著道賀來這裏蹭飯的鄉裏鄰裏的,也都是窮軍戶,恐怕幾年都難得吃上一次那麽豐盛的飯菜,每個人都吃得狼吞虎咽,滿嘴流油。


    酒足飯飽,高士信拉著周遇吉站了起來,走到外麵,向他招募來的那五條大漢說道:“五位兄弟,你們陪著高某從錦州一路迴來,你們都是遼東漢子,若是不嫌棄,你們迴去之後,和家裏人道個別,今後就到高某這裏來幹活吧,工錢不會虧待了各位!若是家中隻有單親老人不方便的,可以把老人也帶來京城,高某自會安排地方住宿。”


    說完,高士信就轉頭讓黃得功去取來銀子,給周遇吉和那五條大漢一人發了五兩銀子當成迴家的路費。其餘的工錢,在路上都已經結清了,每日一結,每天高士信都會給他們一人發半兩的銀豆子當成工錢。因為是包吃住,這些人在到了通州之後,就把這半個月來所得的八兩碎銀子的工錢中的五兩換成了一塊五兩的銀錠,又把六顆銀豆子換成三兩碎銀子。


    那五條大漢接過了銀子,千恩萬謝,向高士信告辭。


    “沒想到這位小東家還是一位殺建奴的好漢呢!”走出了高家院子,其中一條大漢說道。


    “這位小東家為人仗義,大方,我看今後就跟了他幹好了!”另外一人道。


    “對!我們迴去之後,和家裏人說一聲,以後就跟了高東家幹了!”


    “我家裏隻有老母,沒有兄弟姐妹,既然東家都說了,以後跟了東家,可以把老人帶來,那我迴去後,把老母也帶來京城好了。”


    “這樣的好東家,我孔某把命賣給東家了!”一條黑粗漢子說道,“反正我家裏沒人了,父母都被建奴殺了!我不迴家了!我去找小東家!”


    說完,大漢就轉身走迴高家院子,走到門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少東家收留我!我孔某家中早就沒人了,我不迴遼東了,從此就跟了少東家!”


    “耿老二,你快起來吧!”高士信連忙扶起了這條大漢,他感覺不對勁,於是又問,“不對啊,你明明叫耿老二,怎麽姓孔了?”


    “少東家請恕罪,孔某原本乃鐵嶺礦徒,因為建奴攻占了鐵嶺,一家大小都被建奴殺了,就剩下孔某一人。孔某逃去了錦州,原本想要從軍為家人報仇,可是還沒當兵呢,就先遇上少東家您了,聽說工錢可觀,孔某就想賺點酒錢。但當時又不知道少東家是什麽人,不敢用真名,故用了一位好友的姓。“黑臉大漢道。


    一聽說此人是鐵嶺礦徒,又是姓孔,而且用的假名姓耿,而耿姓正是這位黑臉大漢的好友,高士信立即想起了遼東三礦徒,再看此人,其實年齡不大,隻有十七歲的模樣,心中大喜,於是問道:”這位好漢,你可願意把你那兄弟也一起叫過來?來我這裏當兵吧!“


    “他恐怕沒辦法過來了,”黑臉大漢道,“鐵嶺陷落,草民我有幸逃走,可是我那位兄弟卻被建奴擄走,還不知道死活,可能已經死了;就算活著,也有可能被建奴當成奴隸了。”


    聽了這黑臉大漢的這一番話,高士信心裏基本上已經肯定了,這黑臉大漢的另外一位好兄弟確實是被後金擄走了,但後來他帶著一群被虜的遼民逃了出來,去了皮島投奔毛文龍。


    “好,那你今後就跟著我吧,好好幹,不會虧待了你!對了,你的實名叫什麽?”


    “迴少東家,草民名叫孔有德。”


    又撿到一個寶了!高士信心中大喜,上前給孔有德一個熊抱,也不嫌他一身臭汗:“孔有德,從此你也是我好兄弟了!我比你年長一歲,以後你就叫我大哥吧!”


    接著,高士信把孔有德介紹給黃得功和周遇吉:“兩位兄弟,這位好漢真名叫孔有德,今後我們都是兄弟了!”


    其實孔有德並非是一開始就想要投降後金,孔有德父母都被後金所殺,同後金有血海深仇,怎麽可能自願去當漢奸?其實他也是被文官士紳集團逼的。從袁崇煥擅殺毛文龍開始,就留下了禍根。毛文龍死後,遼東三礦徒成為了無主的孤魂野鬼。在登州的時候,一名餓極了的士兵偷了王象春家仆的一隻雞被抓住了,那惡仆不依不饒,要讓那名士兵穿箭遊營。


    那士兵被打了八十軍棍之後,耳朵上插著箭開始兵營半日遊,而且同時還要嘴裏高喊:“我是偷雞賊,我是偷雞賊。”


    這是身心上的雙重折磨,而且是極大的羞辱,在軍中僅次於斬首的重刑。若是受不了八十軍棍的,恐怕當時就被打死了。


    那士兵受不了羞辱,當晚潛入惡仆家中,手刃了那惡仆。


    這就是一隻雞引發的血案,孔有德也因此叛亂,後來投奔了後金。


    但是在這個時空,一隻雞引發的血案是不可能發生了,孔有德跟了高士信,會讓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嗎?所以說在這個時空,孔有德不可能當漢奸。


    但耿仲明會去投奔毛文龍,怎麽辦呢?高士信決定今後自己有必要壓製住圓嘟嘟,不能讓這個家夥成為一方封疆大吏。遼東隻能交給熊廷弼,載有徐光啟和孫元化配合,就能穩住局勢。至於圓嘟嘟這個隻會吹老牛的家夥,還是當個縣令比較適合他,知府都嫌高了。


    收了孔有德,高士信又對周遇吉說:“小兄弟,你迴去把你母親接來京城吧,我過幾日就要進京城了,進了京城,買個大點的宅子,你娘來了也能一起住。到時候,再幫你找個媳婦,讓你娘她老人家也高興。”


    周遇吉連忙跪地千恩萬謝:“多謝東家大恩大德!今後我周某就跟定東家了!”


    高家房子並不大,以前最多的適合,也就是他父母,他自己和張永四個人住,兩間屋子,父母一室,他和張永兄弟倆一室,後來父親去世了,就剩下高母單獨一間,他和張永一間。如今張永雖然進宮了,但是來了黃得功、周遇吉和孔有德三人,那就隻能四個人擠一間屋子了。


    “三位兄弟,家中擁擠,我們四個人擠一擠吧。等過幾日進了京城,我再買個大點的宅子,兄弟們一人都有一間。”高士信道。


    周遇吉和孔有德道:“跟了大哥,就算露宿接頭,我們也願意。”


    “都是兄弟,計較那麽多幹嘛?我黃闖子也是吃苦過來的,有房子住,已經很好了。”黃得功豪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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