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燒了又怎樣?無非就是一張紙


    書房的火勢已經熊熊蔓延開來,從窗戶裏看得到濃煙滾滾。


    消防員們迅速確定好措施開始撲救這場大火,我和鬱一惟迅速從車上下來。


    鬱一惟表情依舊淡然,沒有半點兒心虛,他走到消防隊長麵前,佯裝焦急的問:“隊長,我是家屬,請問裏麵怎麽樣了?”


    “火勢很好控製,著火區域僅限於書房。你們家建築采用了防火材料,所以沒有蔓延到其他房間,不過書房損失慘重,很多文件和書籍都被燒掉了。消防員們還在奮力撲救,預計十分鍾後,火勢能夠得到控製。”消防隊長說道。


    “裏麵有人嗎?有沒有人員傷亡?”鬱一惟聽消防隊長這麽說,於是又問道。


    “裏麵沒有人員傷亡,不過我們懷疑書房裏的火是有人惡意縱火,現在正在排查。”消防隊長說道。


    “好的,辛苦你們了。書房是我父親平時待得最多的地方,如今他一住院書房裏就著火,的確十分蹊蹺。”鬱一惟說道。


    我站在旁邊看著這個麵容極其鎮定的男人,那一刻我在想,他從童年到現在,到底都經曆了什麽,才能一步步把自己磨練到如此淡然、如此心思深沉。


    他媽媽的死,他弟弟變傻,他眼睜睜看著仇人變成後媽,看著他們相愛至今二十餘年,還生下了鬱菁菁。


    究竟內心有多強大,才能這樣步步為營,一步一步從一個弱小的孩童成長到現在眼前這個玉樹臨風卻腹黑深沉的人?


    我也經曆過同樣的不幸,我的媽媽同樣被穆念心的母親逼瘋,被迫出走至今消失在人海茫茫。


    某些程度上,我們的人生竟那樣的相似。可是我沒有做到像他這樣淡然冷靜,步步為營,通過自己一步步站穩腳跟。


    我逃脫了,我退卻了,我選擇了和餘謙私奔這樣最愚蠢的方式。


    如果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遇到了鬱一惟,我的人生簡直麵臨全方位崩盤,現在的我,不知道被餘謙和鬱菁菁折磨到何種地步。


    一想到這些,再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如此駕輕就熟的表演,我不禁發覺自己著實太嫩,還有太多太多需要去學習和揣測的地方。


    消防員從火海裏拖出了一個臉和手都被熏黑、頭發已經烤焦的男人。


    待他們走近,我湊近一看,發現是餘謙。


    拖出來的時候,他的雙手還緊緊攥著幾根金條。那幾根金條,是鬱一惟故意從箱子裏拿出來,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的。


    餘謙顯然被裏麵的濃煙給熏暈了,消防隊員們把他拖出來後,趕過來的醫生和護士連忙對他實施搶救。


    山水莊園裏所有人都被著火的事情所驚慌,紛紛都跑到了外麵。


    消防隊長詢問了餘謙的情況,然後把他手裏攥著的金條讓人收起來,隨後和趕來的民警頭目在低聲討論著什麽。


    這時候,譚曉秀坐著奔馳邁巴赫趕了過來。一下車,看到整個莊園的景象,頓時驚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這是怎麽迴事啊?書房好好的怎麽會著火啊?警察啊,這到底怎麽迴事?”譚曉秀連忙拽著民警的衣服,忙不迭問道。


    “具體原因我們還在調查,我們懷疑是人為縱火,縱火原因不明。不過在現場發現了這名男子,手裏還攥著四根金條,看樣子很有嫌疑。”民警說道。


    醫生們為餘謙采取急救措施後,很快把他搬上了救護車。


    譚曉秀跑過去飛快看了一眼餘謙之後,驚慌失措的說:“不可能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這個人是我的女婿,他怎麽可能縱火?他不會的啦,我讓他先迴家是想讓他迴來幫我女兒收拾東西,他怎麽可能會縱火呢?”


    “我們隻是懷疑,還沒有確實證據證明是他。您請先站到一邊,避免耽誤最佳治療時機!”民警說完,把她撥開到了一邊。


    餘謙被抬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唿嘯著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譚曉秀失神地望著書房,望著望著,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直接衝破了警戒線,打算跑進去。


    消防隊員們見狀,趕緊把她攔住了,大聲喊道:“夫人,裏麵還有餘火沒有撲滅,您現在不能進去!”


    “我老頭子的所有文件都在裏麵,遺囑也在,還有……還有很多寶貝,難道都這樣被大火燒沒了?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我必須進去,你們別攔著我!”譚曉秀大喊大叫道,拚命掙脫消防隊員們的控製。


    “譚阿姨,冷靜一點,等火撲滅了再進去吧,免得發生什麽意外,我不好向父親交待。”鬱一惟見狀,於是對譚曉秀冷冷說道。


    譚曉秀聽到鬱一惟的聲音,這才迴過頭來,似乎才發現我們也在現場一般,驚訝的問:“你們怎麽在這裏?你們什麽時候來的?你們怎麽知道這裏著火了?”


    “譚阿姨會出現,我自然也會出現,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關心裏麵的東西到底燒了沒燒。”鬱一惟淡淡說道。


    譚曉秀頓時冷靜了許多,她冷哼了一聲,掙脫了消防隊員的控製,然後冷冷的說:“燒了又怎樣?無非就是一張紙,大不了讓老頭子清醒的時候再寫一份。”


    “我也是這麽想,所以我覺得這場火來得正好。不然很有可能老頭子的書房保住了,老頭子的命不一定能保住。”鬱一惟冷冷說道,話裏飽含著無盡的深意。


    “鬱一惟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我會謀害你父親?我和他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我們之間的感情比你深,他對我也比對你好,我沒必要這麽做!……不過嘛,我知道你心急了,沒準,這把火是你放的也不一定!民警同誌,麻煩您把他也調查調查!調查下他著火的時候他在哪裏!”譚曉秀迅速反應過來,對那民警說道。


    “每一個有幹係的人我們都會進行調查,包括您。”民警公事公辦的迴答道。


    “這處莊園,是我母親當年為了給我們兄弟兩一個快樂穩定的住所,所以才親手設計和搭建的。我和我弟弟,從兩周歲開始住在這裏,這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塊磚頭都有我母親的心血。我會毀掉我母親最後留給我和我弟弟的心血?除非我瘋了,或者譚阿姨,你瘋了。”鬱一惟沉聲說道。


    譚曉秀的眼珠飛快的轉動著,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


    突然,她十分激動地扯著鬱一惟的領口說:“鬱一惟,你說這莊園是你媽媽親手設計的?那裏麵是不是有機關?老頭子平時都把東西藏在哪兒?他究竟藏在哪兒?”


    很顯然,譚曉秀已經急瘋了,所以心情才如此不淡定,以至於說話顛三倒四,也透露了她根本不知道鬱國生究竟把東西都藏在哪裏。


    這說明,鬱國生雖然被這個女人所蠱惑,但到底還是留了一手,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連譚阿姨這樣的枕邊人都不知道,我這個常年單獨居住的兒子怎麽會知道呢?在外人麵前,還希望譚阿姨淡然一點,免得被別人看了笑話。”鬱一惟淡淡說道,隨後推開了譚曉秀。


    他對譚曉秀身後的兩個傭人說:“譚阿姨累了,你們先扶她去車裏休息。山水樂園我會讓人來清理……”


    話音剛落,譚曉秀冷冷的聲音即刻傳來:“不用你讓人來清理,我自己會找人清理。山水樂園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那好,有譚阿姨做主,我自然放心。不要希望譚阿姨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父親,他現在在病中,我希望等他康複出院後再告知,那樣對父親的病情最好。”鬱一惟說道。


    “你放心,我不可能讓你白白占了便宜!”譚曉秀語氣激動的說道。


    鬱一惟於是轉身就走,我迅速跟上去,我們一起迴到了車裏。當迴到車裏的時候,他突然重重歎了口氣。


    “譚曉秀最後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不禁問道。


    “如果沒有遺囑的話,按照我們家族的規定,大部分產業隻能由兒子繼承,她和鬱菁菁能分到的,隻是一小部分。”鬱一惟說道。


    “噢……怪不得她那麽著急,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你父親的病情就能穩定了……”我說。


    鬱一惟身心疲憊靠在椅子上,隨後悵然的說:“我不知道母親當年出於何種考慮設置了這樣一個隔間,沒想到,父親在立遺囑的時候,竟沒有想著母親半點好。”


    “你媽媽是建築設計師?”我聽他這麽說,於是下意識問道。


    “是啊,當年夫人是海城著名的建築師,老董事長年輕的時候不過是工地上的水泥工,後來成為小包工頭的時候認識了夫人,夫人當時可謂是下嫁啊。夫人嫁給老董事長後,老董事長的事業才開始飛速發展,後來才有了本色。可是,人心叵測啊。當年夫人那心高氣傲的一跳,不但把自己的前途跳沒了,還害得鬱總裁和一豪……”


    魏管家接過話茬說道,不過話剛剛說到了一半,鬱一惟一聲重重的咳嗽,魏管家便瞬間緘默,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不要打探我的家世,這不是你操心的範疇。一會兒把你送到銀河大廈,然後我們就走了。分部幫我好好打理,我不會虧待你。”鬱一惟冷冷說道,隨後靠在椅子上,疲倦地閉上了雙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作者說:


    鬱一惟的心裏,似乎懷揣著巨大的秘密,穆念白一直在邊緣遊離,但是卻無法把他的心門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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