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父愛如山


    李澤樹說:“好的,爸,我一定會一輩子對她好,愛惜她珍惜她保護她兩人同心建立起美好的家園……”


    台詞有點兒耳熟。


    棒子直接跟著念了段rap:“你願意這麽做嗎?yesido。聽說我,手牽手,我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


    楊雪笑噴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蔡依林的那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李澤樹活生生被拆了台,表情有點兒慘不忍睹:“詞是我抄襲的,感情是真的。嶽父大人,我敬你一杯,你要相信我。”


    李澤樹和我爸響亮的碰了一杯。鑒於李澤樹如此敬業的演出精神,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我勾了勾小手,把李澤樹叫進了房間,我抱著雙手皺著眉頭看著他:“中央戲劇學院畢業的嗎?”


    “什麽?”他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便笑了,“什麽啊,這是本色演出。我也沒當過女婿,照著電視上演唄。怎麽樣,演得不錯吧?”


    “能不能不要這麽逼真?我怕以後萬一戳穿,我爸會很絕望的。”我皺眉看著他。


    “那現在不逼真一點兒,戲不是今晚就演不下去了嗎?我知道,你是想讓你爸先高興幾天,現在我這麽做,就是為了讓你爸多開心幾天,不是嗎?”李澤樹說。


    嗯,沒毛病……隻不過吧,總覺得哪兒怪怪的,不太對勁。


    “反正你別太入戲,但也別太出戲,先糊弄過今晚再說。不過到時候,我們怎麽睡啊?”我問。


    “夫妻當然要睡在一起,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占你便宜的,大不了你睡床我打地鋪,讓你爸就睡客房,如何?”李澤樹問我。


    我思前想後,決定顧全大局,於是毅然點了點頭。


    當晚,當我在我爸和棒子、楊雪的威逼下,和李澤樹乖乖抱著枕頭迴房生孩子的時候,真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感從心底蹦出來。


    棒子和楊雪都喝多了,我爸也喝多了,我和李澤樹也都喝多了。這一晚,我們賓客盡歡。


    進房間後我躺在床上,李澤樹跟著想上來,被我一腳踹了下去:“李澤樹,要麽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要麽我睡床上你睡地上,你選擇。”


    “安馨……”李澤樹弱弱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呲呲冒著火花看著我,“你既然已經和蘇凜分了手,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


    “不考慮。”我生冷拒絕。


    李澤樹眼睛裏的那一小簇火苗嗖地就滅了,他直接倒在地上,然後喃喃的說,“其實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晚上這樣的生活也是我一直幻想的,一夫一妻,再添一兒一女,老婆會下廚,嶽父講道理,朋友們歡聚一堂,多麽有家的感覺!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就是把我當朋友。你說有沒有一點點的可能,我們會有將來,我們會結婚,我們會……”


    “不可能的,先別說別的,光你家是名門望族這一條,就不可能接受我。李澤樹,我也不是看不上你,我就是覺得自己自慚形穢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如果我們之間隻不過是滾一滾然後就分手的話,那我覺得,我們不如做朋友更好,不是嗎?”我躺在床上,喃喃說道。


    李澤樹久久沒有迴音。


    我低頭一瞄,嗬……這家夥顯然被我爸灌了太多酒,竟然睡著了。


    我爸雖然禁酒這麽久,到底從小是酒壇子裏泡大的不太不一樣,現在依然是寶刀未老,我們四個人喝不過他一個人。


    李澤樹睡著了,我卻是內心激動不已怎麽都睡不著,所以就想偷偷溜進我爸房間去看看,看看我爸睡著了沒有。


    我輕輕打開門,客廳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台燈開著,我竟然發現安北沒有睡,安北正捧著一本書,坐在台燈下看得津津有味。


    “爸,你怎麽還沒睡?”我驚訝的喊,隨即聽到棒子從客房裏傳來的唿嚕聲。


    “辦完事了?”我爸抬頭瞟了我一眼,舉了舉手裏的書說,“這本書不錯。”


    我不禁汗顏……哪有當爸的,這麽關心女兒的隱私的!


    “這是什麽書?”我問我爸。


    “是澤樹的吧!這小子很愛看書啊!我看書架上都是關於商業的書,這小子經商的?你們婚後小兩口住?他爸媽呢?”我爸的問題一連串,讓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迴答。


    我走過去瞄了一眼封麵,是一本什麽《總裁商業思維》。沒想到監獄裏蹲一趟,倒是讓我爸養成愛看書的好習慣了。


    “澤樹他自己經營一家民營醫院,不過爸……關於他的事兒你就別問那麽多了,以後再慢慢告訴你。您既然沒睡,那您跟我說說,以後打算怎麽弄。”我問。


    “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爬起來。我還能怎麽弄,弄了大半輩子船,和大海已經結下了緣分。迴來我還是要幹迴老本行。”安北說。


    安北的語氣堅定得很,似乎非幹不可。


    “現在船運業沒落了,你一把年紀出海也不合適了,首先不安全,然後我也不放心。您要是真想幹,跟著楊雪爸賣海鮮吧,搞搞海鮮批發,一年也能賣個幾十萬。”我說。


    “都行,我先琢磨琢磨,接下來先把椒江走走轉轉。我進去幾年,出來椒江都大變樣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得先摸摸行情,考察考察,然後再下定論。”安北說。


    “爸,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猶豫很久,還是問道。


    “什麽問題,問!”安北說。


    “如果我沒您想的那麽優秀,我很普通很普通,您會怪我嗎?”我弱弱的說。


    很抱歉至今交不出一份合格的成績單,心裏真的很慚愧很慚愧。安北出來了,我連個住的地方都搞不定。


    棒子讓我們暫住他那裏,但是我不想,那是棒子的婚房,我不想占人家的地盤。


    安北愣了愣,隨後摸了摸我的頭說,“我安北的女兒,怎麽可能普通?就算現在普通,將來也會不普通。就算你普通,你老爸也不會讓你普通。放心吧,爸出來了!以後天爸爸給你頂著!”


    “爸,其實李澤樹不是……”我聽安北這麽說,這才放寬了心,於是弱弱地把話說了出來。


    “我知道。”安北小眼睛一轉,狡黠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臉說,“小夥子演技不錯,我差點兒就信了。”


    “爸!”我吃了一驚,“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自己的女兒我還能不了解?再說了,這要真是你的家,怎麽會沒有半點你的東西?你去廚房還會不知道東西放哪兒?”安北看著我笑著笑著,突然麵色凝重起來,問我,“到底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


    我想過要和安北來一次徹徹底底的談話,但是我沒料到會這麽快。不過也是,任我再怎麽糊弄,又怎麽可能糊弄得過安北!


    “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我淡淡的說,隨後靠在安北的肩膀上,“爸,你迴來就好了。你一迴來,我做什麽都有勁了。”


    “你那時候寫信明明告訴我你打算結婚了,而且過得很幸福。既然李澤樹不是,那……那個混蛋呢?”安北平地一聲吼,忍不住就站起來。


    “死了。”我輕描淡寫兩個字,讓安北臉上猛然一震。


    “馨馨……”安北看著我,不敢置信,“你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


    “爸,都過去了。既然您現在知道了,我也就不瞞您了。我們沒有房子了,所有的房子都被媽媽賣掉了,我們接下來要租個房子,女兒現在手頭有點小錢,但是不多,買房子還不夠,您能先將就嗎?”我為難地看著我的安北說道。


    真是慚愧啊,連一個像樣的家都沒辦法給我的父親。


    “傻丫頭!你爸當年草棚都住過,出租屋有什麽住不得。是當爸的沒用,把好好的家業給你敗光了,讓你現在這麽為難。沒事,錢沒了爸爸繼續掙,房子我們會有的!”安北哽咽著說道,伸手摸著我的頭說,“這幾年你都受了什麽樣的苦?我的寶貝,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爸,你說的什麽屁話!”我又一次忍不了淚奔,我說,“我已經成年了!我已經有工作了!以後我來掙錢!您養我小我還您老!好嗎?”


    “我們慢慢來,失敗了不可怕,大不了重頭再來,記得當年爸爸教你唱的《水手》嗎?”安北問我。


    “當然記得!”我說。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我直接唱了起來,對安北舉起了拳頭。


    這是小時候他一個字一個字教我們的,每一次教我們的時候,安北都會舉起拳頭,表情深沉而凝重。


    安北也舉起了拳頭,這時候,棒子和楊雪突然醒了,從房間裏走出了。棒子跟著我就唱:“年少的我,喜歡一個人在海邊,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


    “總是以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兒,總是一副弱不禁風孬種的樣子,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楊雪跟著舉起拳頭,鄭重唱了起來。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


    ,為什麽……”安北也唱了起來。


    我們三個都跟著唱了起來,然後一起舉著拳頭表情凝重地站在一起,像當年那樣身姿筆直對著大海宣誓。


    這是我們作為海的兒女的信仰,這首歌裏,詮釋了我們一生的信仰與追求,當年的安北與楊爸爸、羅爸爸是如此,如今我、楊雪、羅初亦是如此。麵向大海,向死而生。因為心中有夢,所以風雨兼程。


    “還怕失敗嗎?”一首歌唱完,安北老淚縱橫望著我,“安馨,不要怕,爸爸……在這裏了。”


    作者說:


    這本書,雖然有妥協的成分,但也有我的信仰。


    雖然信仰,在這個社會,已經是十分稀缺的詞了。


    但是我相信我有信仰,安馨、楊雪、棒子有信仰,安北有信仰,你們大家一定也都有信仰!


    為生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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