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水至清則無魚
閔世點頭：「我知道，不過二叔那性子……」
「他那性子不好是不好，可他會鑽研啊，官場一事，不好說，有人就喜歡他這樣的人。閔世你要記著，水至清則無魚，做官也不是緊緊憑著一腔熱血的，有很多人做官之前，都立誌當一個為百姓說話的清官，可這樣的官，歷朝歷代也僅有個別的那幾個，其餘的呢？或者是看不慣官場的混亂，或者是被混亂的官場同化忘了初衷的！總之，不會變通的做官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許清歡輕聲道，「你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要努力走下去，不要最後成了為做官而做官的人。」
閔世有些發愣，他知道小嬸兒不一般，單是這份見識，男子也不一定比得上。
「我記住了，小嬸兒，我沒有遠大的抱負，我走這條路的初衷是成為我娘的依靠，成為對你們有用的人，有一天可以讓你們依靠我。」閔世堅定的道。
閔世心性堅韌，從最開始許清歡就看出來了，而且他這個人向來不喜形於色，這樣的人，或許天生適合做官吧？
「好了，你別送我了，趕緊迴去吧，這會兒家裏頭肯定少不了鬧騰，你現在在你爺心裏地位不一般，有時候他會爭取你的建議的。不管老宅那些人做了什麽，他們都是你的至親，你想要做官，那就不能摒棄他們。」許清歡催促他迴去。
閔世停住了腳步，看著許清歡又走出去好遠才折身往迴走。
如許清歡所料，這會兒家裏頭鬧騰的厲害。
二叔這會兒從房裏跑出來了，正在大聲質問：「爹，你怎麽能叫小五媳婦走了？就算是作坊弄不來，好歹碼頭的食肆弄過來啊，碼頭就要建成了，就算是咱們不能經營，那麽大一塊地方，等碼頭完工之後，那就是寸土寸金啊！還有黑耳的種植，生意她不給咱們，這怎麽種要過來也好，家裏老莊稼把式這麽多，還能弄不出來？隻要成功種植出來，那又是用不完的銀子啊！」
閔亦書神情很是激動，不停的在屋子踱著步子。
「我知道你是想到了小五，他是你兒子，我也是你兒子，你怎麽光盼著他好，不管我們這些人了？」
閔世默默走到閔正邊上，扶著他坐下，又去端了碗水過來，「爺，你順順氣。」
閔世給他順了好一會兒的後背，才聽他道：「老二，你太叫我失望了。是不是以前我跟你娘太縱著你了，你才變成這幅模樣？我老了，想事兒不周全，就今兒這事兒就不能順著你的性子來，不說別的，你不過一個舉人老爺，在徐長興就敢頤氣指使，要是徐長興給你麵子也好，結果呢？你被人丟出來了，連帶著跟著去吃席的鄉親們也被攆出來了，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你攛掇著我跟你娘趁著小五不在，要小五家的產業，你說小五不在家，小五媳婦成不了氣候，結果呢？」
「要是以前，你做事兒沒有這麽衝動的。難不成你當真以為你中了個舉人就天下無敵了？任誰都要看著你臉色了？」
「我今兒把話放這兒，你這性子要是不收斂一下，那我就去親家家裏說說，你這官不當也罷。當然，你要是有能力憑著自己當上官，我也沒有話說。」
閔亦書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這會兒又被閔正劈頭蓋臉的說了這麽一番，重要的是他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兄弟們挨罵什麽的，從來都不會有他。自己現在中了舉人，要光耀門楣了，爹不是應該更捧著自己嗎？居然為了小五兩口子怒罵自己，這簡直……
太讓人受不了了。
「老二媳婦，你也不勸著點兒？老二向來是有分寸的人，這次這麽沒有分寸，跟你也有關係，有些事兒，你好好跟老二說說，別以為我說的這些都是嚇唬人的！」閔正又道。
「是，爹。」
閔亦書中舉，蘇氏是十分高興的，同時也跟閔亦書一樣，有些飄飄然的，不過被許清歡擠兌了一番，她腦子也清明了，他們太衝動，太著急了，想要圖謀小五兩口子的產業也不能用這樣的法子，現在他們要沉住氣，等到當家的為官了，他們有的是法子。
「若蘭她爹，咱們迴屋去吧，你也累了，有什麽事兒迴頭再說吧。」蘇氏勸道。
閔亦書這會兒痰迷了心竅，哪兒能聽進去蘇氏的話？
閔正道：「老大，閔盛閔世，你們爺三把老二送迴房間去，好好看著，不清醒不準出房門。」
好不容易清靜了，閔正嘆了口氣，自己都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了，還要為兒孫這麽操心，上輩子是遭了什麽孽啊？
「爺，你順順氣。」閔世扶著閔正躺下。
「好孩子，好孩子。」閔正念叨了兩聲，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
閔世給閔正掖了掖被角，除了正屋。
趙氏緊緊的盯著閔世的背影，眼裏有幾分狠毒，終究是一句話沒有說，靠著炕頭眯著眼睛，不知道想什麽去了。
「老婆子，老二這樣不行啊。」閔正嘆聲。
「你說怎麽樣行？你咋還護著小五媳婦？」
「不是我護著小五媳婦，是小五媳婦今兒說的話在理，這事兒要是鬧騰出去，咱們得不了好。而且，先前我沒有深想，他們兩口子有能耐不假，可要是沒有個依靠，怎麽會把生意做的這麽廣？今兒咱們在徐長興說起小五兩口子來，那掌櫃的眼神很是恭敬啊！」
「那你說怎麽辦？」
「以後慢慢圖謀吧，咱們家現在最要緊的是老二當官的事兒，當然，在這之前，要讓老二的性子收斂收斂。還有老四的親事！咱們也不用等老二當官之後在給老四找了，眼下找個性子柔和的就行，女方家裏條件也不用多好，咱們也不指著兒媳婦的嫁妝過日子。」閔正琢磨著道。
趙氏悶聲道：「就你有理。小五媳婦這樣的，現在以後都不是個好拿捏的，以後咱們還能成功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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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世點頭：「我知道，不過二叔那性子……」
「他那性子不好是不好，可他會鑽研啊，官場一事，不好說，有人就喜歡他這樣的人。閔世你要記著，水至清則無魚，做官也不是緊緊憑著一腔熱血的，有很多人做官之前，都立誌當一個為百姓說話的清官，可這樣的官，歷朝歷代也僅有個別的那幾個，其餘的呢？或者是看不慣官場的混亂，或者是被混亂的官場同化忘了初衷的！總之，不會變通的做官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許清歡輕聲道，「你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要努力走下去，不要最後成了為做官而做官的人。」
閔世有些發愣，他知道小嬸兒不一般，單是這份見識，男子也不一定比得上。
「我記住了，小嬸兒，我沒有遠大的抱負，我走這條路的初衷是成為我娘的依靠，成為對你們有用的人，有一天可以讓你們依靠我。」閔世堅定的道。
閔世心性堅韌，從最開始許清歡就看出來了，而且他這個人向來不喜形於色，這樣的人，或許天生適合做官吧？
「好了，你別送我了，趕緊迴去吧，這會兒家裏頭肯定少不了鬧騰，你現在在你爺心裏地位不一般，有時候他會爭取你的建議的。不管老宅那些人做了什麽，他們都是你的至親，你想要做官，那就不能摒棄他們。」許清歡催促他迴去。
閔世停住了腳步，看著許清歡又走出去好遠才折身往迴走。
如許清歡所料，這會兒家裏頭鬧騰的厲害。
二叔這會兒從房裏跑出來了，正在大聲質問：「爹，你怎麽能叫小五媳婦走了？就算是作坊弄不來，好歹碼頭的食肆弄過來啊，碼頭就要建成了，就算是咱們不能經營，那麽大一塊地方，等碼頭完工之後，那就是寸土寸金啊！還有黑耳的種植，生意她不給咱們，這怎麽種要過來也好，家裏老莊稼把式這麽多，還能弄不出來？隻要成功種植出來，那又是用不完的銀子啊！」
閔亦書神情很是激動，不停的在屋子踱著步子。
「我知道你是想到了小五，他是你兒子，我也是你兒子，你怎麽光盼著他好，不管我們這些人了？」
閔世默默走到閔正邊上，扶著他坐下，又去端了碗水過來，「爺，你順順氣。」
閔世給他順了好一會兒的後背，才聽他道：「老二，你太叫我失望了。是不是以前我跟你娘太縱著你了，你才變成這幅模樣？我老了，想事兒不周全，就今兒這事兒就不能順著你的性子來，不說別的，你不過一個舉人老爺，在徐長興就敢頤氣指使，要是徐長興給你麵子也好，結果呢？你被人丟出來了，連帶著跟著去吃席的鄉親們也被攆出來了，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你攛掇著我跟你娘趁著小五不在，要小五家的產業，你說小五不在家，小五媳婦成不了氣候，結果呢？」
「要是以前，你做事兒沒有這麽衝動的。難不成你當真以為你中了個舉人就天下無敵了？任誰都要看著你臉色了？」
「我今兒把話放這兒，你這性子要是不收斂一下，那我就去親家家裏說說，你這官不當也罷。當然，你要是有能力憑著自己當上官，我也沒有話說。」
閔亦書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這會兒又被閔正劈頭蓋臉的說了這麽一番，重要的是他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兄弟們挨罵什麽的，從來都不會有他。自己現在中了舉人，要光耀門楣了，爹不是應該更捧著自己嗎？居然為了小五兩口子怒罵自己，這簡直……
太讓人受不了了。
「老二媳婦，你也不勸著點兒？老二向來是有分寸的人，這次這麽沒有分寸，跟你也有關係，有些事兒，你好好跟老二說說，別以為我說的這些都是嚇唬人的！」閔正又道。
「是，爹。」
閔亦書中舉，蘇氏是十分高興的，同時也跟閔亦書一樣，有些飄飄然的，不過被許清歡擠兌了一番，她腦子也清明了，他們太衝動，太著急了，想要圖謀小五兩口子的產業也不能用這樣的法子，現在他們要沉住氣，等到當家的為官了，他們有的是法子。
「若蘭她爹，咱們迴屋去吧，你也累了，有什麽事兒迴頭再說吧。」蘇氏勸道。
閔亦書這會兒痰迷了心竅，哪兒能聽進去蘇氏的話？
閔正道：「老大，閔盛閔世，你們爺三把老二送迴房間去，好好看著，不清醒不準出房門。」
好不容易清靜了，閔正嘆了口氣，自己都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了，還要為兒孫這麽操心，上輩子是遭了什麽孽啊？
「爺，你順順氣。」閔世扶著閔正躺下。
「好孩子，好孩子。」閔正念叨了兩聲，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
閔世給閔正掖了掖被角，除了正屋。
趙氏緊緊的盯著閔世的背影，眼裏有幾分狠毒，終究是一句話沒有說，靠著炕頭眯著眼睛，不知道想什麽去了。
「老婆子，老二這樣不行啊。」閔正嘆聲。
「你說怎麽樣行？你咋還護著小五媳婦？」
「不是我護著小五媳婦，是小五媳婦今兒說的話在理，這事兒要是鬧騰出去，咱們得不了好。而且，先前我沒有深想，他們兩口子有能耐不假，可要是沒有個依靠，怎麽會把生意做的這麽廣？今兒咱們在徐長興說起小五兩口子來，那掌櫃的眼神很是恭敬啊！」
「那你說怎麽辦？」
「以後慢慢圖謀吧，咱們家現在最要緊的是老二當官的事兒，當然，在這之前，要讓老二的性子收斂收斂。還有老四的親事！咱們也不用等老二當官之後在給老四找了，眼下找個性子柔和的就行，女方家裏條件也不用多好，咱們也不指著兒媳婦的嫁妝過日子。」閔正琢磨著道。
趙氏悶聲道：「就你有理。小五媳婦這樣的，現在以後都不是個好拿捏的，以後咱們還能成功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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