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竟然那麽乖就跟著蠶豆走了,我還以為它多少會掙紮一下的。”


    送走了球球,李綽似乎還有點兒悵然若失,看著它蹦蹦跳跳地跟著紅穀裏的小朋友做遊戲,似乎長大了之後也不是個顧家的孩子,這麽小的年紀心就野了。


    “它還是個球嘛,當然喜歡跟球們一起玩兒,誰會喜歡跟咱們這麽大歲數的老家夥一起玩耍啊。”


    張濤倒是不怎麽傷感,兒孫自有兒孫福,十八歲就給老子滾粗,要不是為了解開你爹的心結,本宮才懶的誕育龍裔,啊當然,隻要本宮能夠成功上位,這顆球也不是完全沒用的,奸妃心裏暗搓搓盤算著。


    “你嫌我老了?”李綽掐了一把張濤的腰眼兒。


    “哎喲!臣妾不敢啊,臣妾比你老多了,聖上才八百八十八歲,正在春秋鼎盛之際。”張濤的二八大踹因為被李綽掐了一把腰上的嫩肉而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加上滿嘴口沒遮攔的嚎叫,引來自行車道上許多行人懷疑的眼神。


    李綽抱著空空如也的嬰兒籃子坐在自行車後座兒上,加上張濤在前麵歪歪扭扭地騎著車,總讓人覺得應該再來一段兒背景音樂“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背著一個胖娃娃。”


    “哼,這還差不多,對了,蠶豆說朱砂能在他那裏保鮮多久?”李綽好像是在問張濤,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伸手翻出了剛才記錄的紙條兒想在確認一遍。


    “普通的球球可以永久保鮮,不過因為朱砂的內丹過於強大了,隻是借助地母的力量也不一定完全鎮得住,還好有玉璽的兒子,那個菀菀出身龍脈,加上地母的力量幾個月總還是沒有問題的。”沒想到張濤這個爹平時不怎麽靠譜,關鍵時刻還是挺好用的。


    “嗯,蠶豆說三個月之內沒有問題,如果不穩定的話可能需要用龍脈封住它,我可不同意。”李綽搖了搖頭,把朱砂一個人關在完全密閉的空間裏,這種事情太殘忍了他可做不出來。


    “來得及的,三個月,每月一個鮮,正好地三鮮。”張濤很有把握地笑著說。


    “對了,你總是在說地三鮮,到底是什麽?”畢竟是給自己做的外賣,李綽覺得在吃進嘴裏之前最好先弄清楚,不過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肯定不會是什麽正常的東西就對了,因為自從他落戶到了饕餮食堂以來,就完全沒見過張濤做出過什麽正常人能吃的吃食來


    。


    “地三鮮啊,就是茄子土豆青椒唄。”


    “找死嗎?!”


    “我錯了,重說。”張濤知情識趣趕緊道歉。


    “這可真是句老話兒了,就不知道你們那個年代是不是就有了,叫做戴花的黃瓜、丟了花的藕、新娶的媳婦兒頭一宿。”張濤想了想,搖頭晃腦地說道。


    “就是本朝有這種說話,朕又從來沒有去過街頭巷尾,怎麽可能會知道。”李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聽過這種話,聽起來有點兒像是俚語俗諺,倒是朗朗上口的,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個解釋法。


    “唔,說的也是啊,你就算出過自己家也是去打仗的,都沒怎麽逛過大街。”張濤有些憐惜起小孩兒來,正是撒尿和泥上樹掏鳥的年紀,就要做那些成年人都不願意的勾心鬥角打打殺殺,還好上輩子結束得早這輩子遇上了我,張濤心裏怡然自得起來。


    “我不是帶你逛過早市嗎?黃瓜一定要買頂花帶刺的才新鮮,藕的話也要當年新挖出來的,也就是荷花剛剛凋謝時河泥裏麵埋藏的那一截兒。”


    “這兩個倒是挺好解釋的,最後一句呢?”


    “你沒處過對象啊?還要問我。”張濤樂嗬嗬地笑著說。


    “→_→”李綽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吧,張濤好歹也是從官女子做起的正經禦妻,當然曾經也是新娶的媳婦,想起來確實是,那幾天他堂堂一代明君令主也是撐不住*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李綽想起當年自己沉溺男色的時候,不由得俊臉一紅,果然世界上沒有不昏庸的君主隻有沒修煉好的狐狸,李綽想到自己當年在南書房念曆史書的時候曾經追慕過的那些聖王們,現在想想估計他們的婚姻生活都挺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吧。


    “嗯,確實新鮮,不過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市場上買迴頂花帶刺的黃瓜和荷花剛剛凋謝之後出土的蓮藕,迴來我再另外迎娶一位禦妻,我的病就治好了?”


    “那我的病就治不好了!”前麵遇到了上坡玩兒命蹬著二八大踹的張濤不顧路人的安危大聲嘶吼了起來。


    ……


    背州·亡山


    撲棱棱!


    杳無人跡的大山深處,一隻大鳥兒大頭朝下從天空之中墜落下來掉在了山坡上麵摔成了潼關懷古。


    “哎喲,孤的頭。”


    “哎喲,朕的腰。”


    “哎喲,本宮的屁股。”


    三個天潢貴胄摔得七葷八素的,好不容易才抱著團兒爬了起來。


    “我說老齊,平時你的準頭還不錯啊,怎麽今天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呢?”張濤揉著屁股扶起了齊閔王這把老骨頭。


    “想是這裏有什麽奇門遁甲之術,擾了仙鶴的視聽也未可知。”齊閔王捋著胡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跪安吧。”張濤擺了擺手,齊閔王一副看到了小人得誌,憂國憂民的便秘臉騎上仙鶴一晃就不見了,隻剩下了地上的一個手把件


    。


    自從成為張嬪,奸妃張濤已經位列高級嬪妃的行列,對於李綽的式神們都有了唿來喝去的倫理權力,隻不過齊閔王不怎麽服氣,隻是敢怒而不敢言。


    “奇怪。”李綽從地上撿起了仙人騎鶴的手把件,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


    “怎麽了?”


    “這次從飛機開始一路坐到了牛車再換乘大鳥兒,竟然一點兒嘔吐的感覺都沒有了。”李綽一臉輕鬆地看著張濤。


    “應該是免疫了吧,已經有了朱砂的話。”小孩兒沒有娃的時候吐得厲害,可能是以毒攻毒,有了之後反而不會繼續嘔吐了。


    “唉。”李綽抬眼看了看群山深處,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


    “想豬豬了?”


    “唔。”李綽有點兒別扭,不過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哎嘿,就知道有備無患。”張濤從屁股兜兒裏掏出一塊做工很精致的菱花鏡,對著嘴嗬了口氣,擦了擦,遞到了李綽的跟前。


    “這是什麽?”李綽接過來拿在手裏一看,原本倒映出自己俊臉的菱花鏡先是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淡淡地散逸出一股非常濃烈的血紅。


    畫麵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清晰,漸漸的竟然可以看得出是一群朱砂紅色的團子們在做遊戲的樣子,竟然還是老鷹捉小雞?扮演母雞的是張蠶豆,現在大名叫陸離的成熟男孩子,前麵愣嗬嗬扮演老鷹的是那個玉璽家的男孩子菀菀,雖然扮演的是個兇神惡煞的角色,可是本人卻很呆萌,無論怎麽撲都捉不到小朋友們,最後被陸離使壞伸腿絆了一個,摔了個大馬趴,所有的小團子們都在地上duangduangduang地蹦跳著,似乎是在大笑大鬧的模樣,非常開心,朱砂就在它們中間。


    “噗!園長和副園長倒是挺有心的。”李綽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朱砂在幼兒園裏竟然玩兒的很開心,果然小孩子雖然依戀父母,但如果有更多的同齡玩伴,他們似乎也變得不那麽寂寞了起來。


    “陸離這孩子很有生意頭腦的,陰陽兩道的買賣都做著,因為可以進行專業的胎教輔導,也有很多準媽媽們來捧場,不過我總覺得她們也有可能是單純衝著他的顏值來的。”張濤攤了攤手表示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他什麽時候給了你這個鏡子,我怎麽沒注意,是所有的家長都有嗎?”


    “有啊,他家有個親友是做鏡妖的,這小家夥兒,能利用到的人脈資源一樣不落全都攥在自己手裏了,真不愧是公關部經理的兒子。”張濤對這個侄兒頗有點兒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激賞之意,也不知道朱砂長大了會不會這麽出息,年紀輕輕就知道往家裏劃拉鈔票和冥幣。


    “放心吧,朱砂也不會錯的。”李綽對自己的基因頗有信心,不過孩子的基因裏還夾雜著張濤這貨,這就很難說了。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就在兩個人討論育兒方略的時候,忽然從半空中傳來一陣類似於下冰雹的聲音,讓張濤和李綽都出於本能地往山地深處的一個凹槽地帶跑了過去,試圖擠進去避雨,可是很快,兩個人就覺出不對來,雖然一直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地麵上卻一直都是清清爽爽的,一滴雨也沒有落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饕餮食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老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老吉並收藏饕餮食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