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考驗你男性氣魄的時候到了,為什麽還不來保護自己的嬪妃,說你是不是在外麵有狗了?!”張濤捂著屁股跟身後的東西較勁,一麵喪心病狂地嚎叫著。


    “噓,別叫,不要嚇到它。”李綽這會兒的表現非常冷靜,不知道是不是張濤的錯覺,他竟然好像在他的眼睛裏發現了一種蜜汁萌點。


    “聖上,你是想穩住敵人,來個一鍋兒端?”


    小孩兒沒搭碴兒,繞過了張濤的屁股來到他的身後,蹲下身子似乎在他後麵摩挲了起來,然而被摸的對象並不是張貴人的翹臀,這讓他感到非常鬱悶。


    “聖上你在摸誰,你隻能摸我的屁股啊啊啊。”


    “閉嘴。”李綽對張濤打個噤聲,依舊動作很輕地在他身後動作著,而隨著李綽安撫的動作,張濤的屁股很快就不疼了。


    “這麽神奇嗎?”張濤一扭頭,就發現李綽的懷裏抱著一隻叫不出名字的萌萌噠小動物。


    “臥槽什麽鬼?”張濤心裏一驚,這東西太神奇了,頭部和上半身長得有點兒像獾子,虎頭虎腦的倒是很可愛,可能是被李綽揉的順毛兒了,這會兒正撲在他的懷裏撒歡兒,不停地蹬著腿兒,可是問題也就出現在了它的腿上——


    應該長著後爪的部分,竟然長出了一雙好像嬰兒一樣的小腳丫!


    “成精了!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張濤大聲抗議到,如果動物們都還在不停的成精,那麽他們這些老牌神獸肯定會不停地受到來自新物種的威脅。


    “什麽成精了,把你那一套封建迷信的糟粕給我收起來。”李綽翻了他一眼,一麵顛了顛懷裏正在撒嬌的小動物。


    “這是人腳獾,我在生物課上學過的,他的後爪長得很像人類,因為過於小巧,經常會被人誤認為是人類小孩兒的足跡,而且叫聲也跟人類的嬰兒類似,所以得名,雖然是雜食動物,但是因為體型相差懸殊的關係,一般不會輕易對人類發動攻擊,肯定是你屁股上的熒光筆刺激了它。”


    李綽記得當時學習人腳獾的時候,自己因為好奇還上網查過資料,這是一種穴居動物,常年居住在陰暗潮濕的底下或是墓穴之中,以前有種說話,認為這種獾子以人類的屍體為食物,久而久之就長出了人類的雙腳,不過現代生物學認為這種說法並不可信。


    “原來是這樣啊,聖上英明神武。”張濤不得不佩服小孩兒的腦子就是好使,雖然被王敦擴容了,可是被激活的內存一段時間不用的話還是會漸漸淡去的,小皇帝夙興夜寐這麽用功,將來一定能掙大錢包養自己,不像他們幾個老表,一點兒多餘的心思都不能……


    “奇怪。”李綽的疑惑打斷了張濤的天馬行空。


    “腫麽了?”


    “人腳獾一般都是住在地下墓穴裏的,為什麽這一隻竟然會住進了別人家的地基裏?”


    “不是說喜歡陰冷潮濕的地方嗎?地基雖然沒有墓穴那麽恐怖,但是也差不多吧。”張濤反問。


    “這裏的地基離一樓的地麵很近,小旅店每天開門做生意,人多口雜噪音很大,獾類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市井氣氛,不然也不會偏愛墳墓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了。”


    李綽看著懷裏的這隻人腳獾,可能是因為他屬於湘西屍王一類的級別,身上自帶墳墓之中的陰寒之氣,所以人腳獾特別親他,在小孩兒懷裏滾來滾去。


    “哇呀呀呀呀!”


    就在兩個人抱著一隻獾子在地基裏進行推理的時候,忽然之間,隨著哇呀呀的暴叫聲,整個兒一樓的樓板坍塌下來一大塊,緊接著一個大塊頭手持兩把萱花板斧跳將下來,雙眼赤紅地盯著地基裏的兩個人。


    “李逵詐屍了?”張濤兩臉懵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揉揉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小旅館的男主人,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老八。


    “八哥,看不出你還這麽有本事啊。”張濤歎服地說道,一麵看了看他手裏的“武器”,原來是兩把剁餡兒的菜刀,再一看老八的腰上還係著圍裙,頭上戴著廚師帽,怎麽看都跟殺人如麻的李逵沾不上半毛錢關係。


    “啊……怎麽是你們啊……我……”老八經過最初的一鼓作氣,這會兒發現是熟人,早就再而衰三而竭了,哭喪著一張臉把兩把菜刀別在了褲腰帶上低下了頭。


    “哎嘿,八哥,你在自家的地基養猛獸,對我們遊客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哦,你看,我的屁股都被咬破了,不知道這貨有沒有打過狂犬疫苗。”張濤提溜著那隻獾子,看準了老八性格膽小怕事,想當然的惡人先告狀。


    “這,我養它不是為了傷人的,已經做過防疫了,你們放心吧。”果然老八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幾乎忘了還要質問張濤他們是怎麽鑽進自家的地基的。


    “那你為什麽要在自己家的地基裏養一隻有攻擊性的動物啊,特別是嫂子還在……你懂的。”張濤朝著自己的肚子比劃了一個挺起來的動作。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我也不會養,唉……”老八歎了口氣,看樣子有點兒想跟他們吐吐苦水,又不太確定該不該說。


    “那你說說唄,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人多力量大,說出來大家可以幫忙解決啊。”張濤開始循循善誘。


    “我看得出來你們不是壞人,說出來也沒什麽,不過這種事你們這些學生可幫不上忙,就連大羅金仙來了也未必有用。”老八歎了口氣,下意識地摸著自個兒臉上那一圈兒好像是很密集的鋼針刺繡上去的傷痕。


    “我臉上的這個疤,我爸、我爺爺、我祖宗臉上都有的。”老八捂住臉,一副苦痛的神情,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家族被詛咒的命運,擔心著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也被自己給帶累了。


    “不會吧?傷疤還遺傳啊?”張濤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傷疤,是胎記,胎裏帶來的,不信你摸。”老八把自己那張堪比黃土高原一般皸裂的大臉伸了過來,張濤摸慣了李綽白裏透粉、粉中透嫩的小臉兒,再一看老八的兵馬俑二號坑,一點兒摸下去的*都沒有,不過為了能找到更多線索,也隻好耐著性子摸了一下。


    “哎?怎麽會這樣。”


    張濤伸手一摸,果然好像老八說的一樣,那圈兒看上去猙獰糾結的“傷疤”摸上去去非常光滑,一點兒也不像是皮肉被撕裂之後又縫合長好之後的樣子,反而真的隻像是一條看上去恐怖醜陋卻無傷大雅的胎記。


    “這東西,聽說是老輩兒人得罪了白老太太,所以我們這一房的子孫也都受到了詛咒,其實說是詛咒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幾乎每一個族裏的孩子出生之後臉上就會留下這麽一圈可怕的胎記罷了。”老八歎息著搖了搖頭,其實他婚前已經跟妻子坦白過自己的家族病史,不過人家小姑娘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我說八哥,你們家的這個小旅店,以前是不是就屬於天妃宮的一部分啊,你家裏跟天妃有什麽關係嗎?”張濤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一個受到詛咒的家族,就住在天妃宮的後身兒,最神奇的是還人為在祖宅的地基裏飼養著這麽一種神奇的生物。


    “這……我們家其實就是、就是天妃出身的李家。”老八不以為榮反以為恥地低下了頭,讓張濤和李綽都感到非常納悶。


    按理說家裏出了一位白日飛升的天妃,按照傳統阿q的尿性,擱在誰身上還不得吹一吹:“我們家先前,比你們家闊多啦”雲雲,怎麽這個老八這麽低調,如果是一般稍微有點兒商業頭腦的店鋪也會利用這個機緣好好搞活一下旅店經濟的。


    “既然是天妃李家出身,白老太太不是跟李氏女很有些瓜葛麽?為什麽又說是祖上得罪了她,這跟你們豢養人腳獾又有什麽關係?”李綽思維比較縝密,看老八的樣子應該沒有什麽歪心眼兒要瞞著他們,就旁敲側擊多問一句。


    “好像就是祖上的這位姑奶奶得罪了白老太太,這白老太太、家裏老家兒都說……”老八說到這裏,有些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摸了摸李綽懷裏抱著的獾子,那小東西在小皇帝手裏很受用,這會兒見主人伸手過來,以為要捉它走,奮力的扭動著小屁股掙紮了起來,讓老八不得不訕訕地住了手。


    “我們家裏的老家兒說,這白老太太原本是一隻刺蝟,山洪大雨給衝到了天妃李家的秀樓底下,是那位姑奶奶好心救下,喂了米湯和活食兒才救迴來的,自此通了人性,滿家子就認這姑奶奶一個。”


    “既然是這樣,那麽這位白老太太應該是保佑你們的家仙之一啊,為什麽天妃李家之後又被詛咒了呢?”張濤有點兒不太明白,按理說動物變成人形來到恩公家裏報恩的傳說倒也不稀奇,但這種反目成仇的可就不多見了。


    “具體為什麽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這位白老太太一直在那姑娘房裏做嬤嬤,後來姑娘無端未嫁而逝,白老太太也不見了蹤跡,緊接著天妃李家新生的嬰兒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事,都是鬼臉兒。老家兒聽說獾子是刺蝟的天敵,才立下了規矩,家裏有媳婦懷孕的時候就從山裏‘請’一隻獾子迴來養著,不過也總不頂事的。”老八看著李綽手裏的獾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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