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繼續道:“木兌兵作弊被抓,現在在教導處供認不諱。教導主任放話下來,如果咱們也沒要解釋的東西,明天會開除他,扣咱們組裏總體成就分。”


    呂安如撕著紙巾,感歎:“哎,倒黴。”


    報應來得好快啊,人就不能吹牛,前腳吹牛會為組員們負責,後來真來體現組長責任的事。


    好像有個很突兀的地方,呂安如問:“你說誰作弊?”


    “木兌兵啊!”艾拉氣憤憤迴答,最近組裏連收捷報,對於唯一的黑點特別礙眼,“這名字咋有點熟呢,安如你記得他誰嗎?”


    怕呂安如對不上人,幫她迴憶:“群裏和你叫板專業知識那人。”


    “我知道他。”呂安如喃喃自語,她當然知道這人,更知道他的分數,一個及格線剛過的人,犯得著作弊嗎?之前不也這水平嗎?


    艾拉倏地尖叫起來:“我想起他是誰了,他不就是之前和你作對的人嗎?以為自己多能,群裏公然和你挑釁,碰了一鼻子灰。活該啊他,現在想靠作弊挽迴麵子嗎?”


    呂安如也收到學院通知了,掃視閱讀完,如果不翻案,所有組員包括組長這月所得成就分扣除10%。


    支著頭思考,自言自語道:“不符合邏輯啊。”


    “對啊,太怪胎了這人簡直活該啊,安如你別管他了,讓他被開除。咱們跟著扣點成就分就扣吧,是禍躲不掉。”


    艾拉替呂安如抱不平,聲貝奇大,在舒緩的輕音樂就餐環境特別乍眼,引其他桌的人頻頻投來不悅的注視。


    呂安如抬手招唿來服務員買完單,背起粉包,對艾拉道:“咱們先迴學校吧。”


    “欸,不是我說啊安如,我都不心疼那點成就分。”艾拉蹬上高跟鞋,快步追上,“你別著急跑啊,等等我。”想著今天難得到羅娜城轉街,當然要打扮漂亮點。這可好,曬了一小時太遠,妝都脫了,還得蹬著高跟鞋追人。呂安如莫不是克自己吧?


    呂安如拉著艾拉坐迴車裏,今天沒讓管家送。呂安如不夠考取駕照的年齡,但ai早智能到可以自動駕駛。


    側頭對艾拉道聲:“係好安全帶。”選擇早留存在係統裏的學院地址,點擊極速駕駛。


    猛一個起步,艾拉扯著安全帶差點臉彈到擋飛玻璃上。


    加速成功,車步入均速行駛。狂跳的心髒稍稍安穩點,一股欣慰之情湧上艾拉心頭,不禁對呂安如投去曖昧的注視:“我們組長為組員著急的樣子太颯了!”


    呂安如敷衍笑笑,沒搭話,思緒偏遠。


    迴到學院直奔教導處,按門鈴申請入室。裏麵人批準門自動張開,呂安如偕同艾拉進入。大概掃眼其中成員,和木兌兵探尋的目光撞在一起。對方快速閃躲開,望向窗戶外麵。


    除了木兌兵和他身邊的朋友,據說是從犯,不過從犯判決會輕點,不會直接開除。


    在他們對麵坐著陰沉臉的教導主任,白毅。


    艾拉忍笑地用胳膊肘戳戳呂安如,意思讓她看教導主任。見很妥很壯的臨近五十男人,端著一個和他風格不符的紫砂茶杯,整套茶具也非常古俠風。


    艾拉伏在呂安如耳邊輕語:“咱們白主任有顆大俠心啊,難怪對作弊之人如此嫉惡如仇。”


    “大聲點說話。”


    白毅一記冷視遞上,艾拉立馬站端正。


    呂安如瞟瞟不敢亂動的紅發女孩,無奈搖搖頭,徑自走到罰站兩名男孩身邊,道:“白主任好,我是他們組長,聽聞作弊事情立刻趕來。”


    白毅把飄著幾顆枸杞的養生茶放迴桌子,點點桌麵,厲聲道:“現在的孩子太猖狂了,妄想用黑科技蒙混過關。不知道誰泄漏了題目,小抄的內容和問卷竟有80%吻合呢。此事必須嚴查,不然以後多得是人欺公罔視校規校紀!”


    一聽這話,呂安如知道麻煩了,木兌兵帶著完整小抄進考場,無奈盛冥和周生畫的範圍又太準,院方估計對他們組的整體考試存在質疑了,現在想定位為串聯作案。


    牽連起整個事情,再綜合教導主任剛剛的話,呂安如總覺得哪裏特別怪。


    望眼木兌兵和他身邊朋友,兩人眼神始終飄忽不定,就是不落在她臉上。那表情活活在說,她來幹啥,多管閑事。


    慫又不甘心高的德行!呂安如暗罵聲,猛地想起哪不對了,陪上笑臉問白毅:“主任,能給我看看小抄內容嗎?”


    白毅提起120%戒備,一口迴絕:“隻有一份原件小抄,不能給你。”隨即狐疑地望著呂安如,試探問:“我記得你弟弟是盛冥吧?”


    呂安如心緊繃起來,但麵色依舊如常,笑答:“對啊主任,他是中級法社社長。”


    白毅長長哦聲,略帶幾分失望:“法社啊。”不是文綜。


    “他是不是和尹伊關係很好啊?”白毅也掛起笑容,不過那笑容別提多假了。和小時候媽媽嘴裏常說的用糖誘惑小朋友的壞蜀黍般,虛偽。


    呂安如實在沒耐性彎彎繞繞,挑明了道:“白主任,您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估計您一下午早把其他組員問完了才通知我們核心,您應該知道不像群體串聯作案。我知道您不信,您隻需把小抄拿出來,我給您一指證,您立刻會信。”


    瞅著小老頭猶豫的樣子,呂安如補充:“您就放在桌子上,我遠遠指。實在不行,您拿出手機照個照片,我從照片給您指。”


    這紅果果的明白話,把白毅說得老臉一紅,用鑰匙打開保險箱,抽出一張有4k紙那麽大的小抄,擺在呂安如臨近的桌腳。說是臨近,其實最少有三個人的身位。


    應該是白毅讓木兌兵兩人保持的距離,呂安如進來自然站到木兌兵身邊。早知道長個心眼,在對方還沒完全搞清楚她和艾拉身份之前,先主動往前靠點。


    不忘特別威風地補充句:“看吧,我還怕你個小丫頭不成。”


    “那您還,”糾結來去,把證據鎖保險箱啊?


    艾拉後麵的話讓呂安如眼神製止,呂安如俯身細看小抄,才靠近白毅嚷嚷起:“遠點,遠點,你們能搞出這高科技的東西作弊,萬一趁機把內容弄沒呢。”


    艾拉好笑:“您不是不怕嗎?”說完忙捂嘴。


    白毅讓臊個大紅臉,輕咳聲:“和怕沒關係,我在保護證據。”


    “高科技,”呂安如重複白毅的話,眼波流轉下,問:“您能給我展示下嗎?您拿著,我不動。”


    白毅用指頭指指艾拉又指指呂安如,笑罵:“行啊,小朋友們演得挺好,一個個小學上過夏戲吧。”


    呂安如則不慍不怒,如常迴答:“主任您別逗我們玩了,啥事講究證據,咱這不是配合您找證據嗎?”


    “行。”白毅答應,用手點到小抄中心,按三秒其中內容全部消失不見。翻過來再按三秒,內容又顯示。消失隻需按一下,顯現內容則需要配合翻頁和特定次數。


    神奇在第三次讓內容顯示,需要反複翻五次。


    “現在的學生啊,不好好學習,光想投機取巧。要是能把想著怎麽作弊的勁頭用來學習,不早考好成績了啊?”


    白毅恨鐵不成鋼的罵聲,倒讓呂安如對這有大俠心的主任多出幾分好感。


    便耐心詢問:“您認為他墊卷子的紙其實小抄嗎?”


    白毅一挑眉,不答呂安如話反問木兌兵:“是我認為嗎?”


    木兌兵淡定脫口迴答:“不是您認為,是我的確用那紙在抄。”


    “閉嘴,此刻開始我沒讓你說話,你別說話,煩人!”呂安如瞪眼木兌兵,收獲對方無所謂的表情,又問白毅道:“主任,我想問下,如果被判定全組串聯作案會扣多少成就分呢?”


    白毅譏笑聲,掃眼屋裏幾個學生:“光扣成就分,你們想得太天真了。竄連作案是每個人都抄了,到時會全員開除。”


    在場所有人臉色突變,呂安如第一個鎮靜下來,隨後是木兌兵。不過他的鎮靜明顯裝的,不停大叫:“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抄了我承認。別人抄沒抄我怎麽會知道,休想從我這裏套話!”


    偷貓眼木兌兵藏不住的驚慌,心反而更安定了,之前最害怕擔心的假設被推翻。她就怕這小子是受命於人故意來迫害他們,能確定不是了,而且他挺仗義。估計他想把所有事情一人大包大攬,害怕直接說更被懷疑,瞎扯出自以為比較能圓事的言辭。


    “閉嘴!”呂安如再次警告,轉頭凜冽的兇巴巴樣子不複,對白毅笑盈盈說道:“早在學姐學長那聽聞主任英名,絕對不會誤判任何事情。如果直接按這愣頭青的一味承認結案,您也不好給上麵交差吧?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說不清任何細化作弊流程,連小抄紙如何使用也是後麵才補充。”


    白毅半眯著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縷意欲不明的暗芒,不答。


    呂安如把包遞給艾拉,伸開雙臂,灑脫道:“您可以搜我身,沒任何其他工具了。我靠近細看看小抄,保證五分鍾之內讓您很多困惑得到解釋。”


    對方沒拒絕,呂安如不等機會流逝,又往走了一步半。


    “嗬嗬,我也早聽聞呂冰兒子天才,姑娘雖不學無術,但聰明伶俐,果然不假。”白毅很輕聲的嘀咕句,而聲音隻有她能聽到。


    詫異地望眼白毅,白毅正色神態不變,不過眼神倒是少去幾分疏離。


    這什麽意思?呂安如腦子思緒快如閃電,得到最靠譜的結論莫過於,白毅是媽媽的舊識,這要賣她麵子,輕處理此事?


    難怪他總提萬一打開,她給證據銷毀咋辦?原來實在暗示她啊。


    問題大叔啊,她不是盛冥,沒盛冥的能耐,現在處理硬搶小抄撕掉沒其他辦法銷毀啊!硬搶完了,到時銷毀的可不止小抄了,估計連您帶辦公室監控得一起銷毀。


    望著對方小眯眯眼,不住眨動的暗示,這份好呂安如真真接不起。


    不過可以從正常角度處理,她相信事情也存在冤屈。


    大概掃視完全部內容,的確是盛冥畫的重點,而且主要是盛冥畫的,其中沒有周生多出來的內容。


    “您這有木兌兵的卷子嗎?”


    白毅沒迴答,木兌兵先急了,吼道:“要我卷子幹啥?”


    心虛的樣子更確定呂安如心中猜測,嘖嘖兩聲,抱怨道:“好吵啊,主任咱們能安靜處理事情嗎?勞煩主任了。”


    白毅心煩意亂地斜眼木兌兵,按按椅把手上按鈕門打開,朝著門方向衝兩人揮手驅趕。木兌兵身邊朋友明事理地采取行動,木兌兵蠻力很大,他朋友也是將近一米八的小夥子,去架他還差點被他弄摔倒。


    白毅對沒眼色的艾拉命令道:“幫忙啊。”


    艾拉踟躕不定地遲遲不動,直到呂安如甩去暗示眼神。


    男女搭配,連拉帶拽給喊叫不停的人扯出去。


    白毅再按下按鈕,門自動關上。


    不等白毅先開口,呂安如隱晦表態道:“我知道您的好意。”現在最好毀了小抄,光木兌兵和他朋友負罪。


    但,呂安如不願如此。


    “您能把木兌兵卷子給我看下嗎?”


    白毅前一秒剛露出的欣賞,隨即被蹙眉替代,這姑娘咋死心眼呢?


    帶著氣從一遝卷子裏找出木兌兵名字,擺到小抄上麵。


    呂安如快速翻閱起卷子,果然如她所想!


    “主任,您受人之托,挺難辦的吧?”


    呂安如把卷子放迴原處,手指懸在小抄上麵,故意不貼上。


    白毅似笑非笑,沒否決:“細說看看。”


    “您不會沒發現木兌兵答的內容與小抄多數不符,一個辛苦高價買了我都沒見過的材料用來抄答案的人,會不把正確答案寫到試卷上嗎?”


    呂安如衝白毅調皮地眨眨眼,用之前他曾用過的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調,問:“您應該早發現他不是給自己抄,您怕他在替我做掩飾,所以您始終在暗示我一些東西。”呂安如大膽猜測此種聲調無法收錄進監控,如果她猜錯,那真費了白毅一番苦心。


    白毅嘴角掛著笑,等呂安如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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