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男友預存的醫藥費和自己的存款,韓露用後背的皮膚替代了臉上的皮膚,但整張臉卻變得猙獰而恐怖,後背更是如同被人踐踏過的爛泥。


    男友走了,就在她出院的那一天。


    她能夠聽出來電話中男友痛苦的語氣,但就如男友說的,他們的愛情注定得不到幸福,隻會遭受嘲笑。


    沒有找到肇事者,病床上躺了一年多的她,已經變得無欲無求,隻是她並不知道,仇恨不是消失了,而是深深的埋進了她的內心。


    生活的苦悶讓她學會了借酒澆愁,除了喝酒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每一次喝醉,她臉上和後背的傷疤就會淡上一些,剛開始她認為隻是喝醉後的幻覺,但漸漸的她發現一些都是真實的。


    每次喝醉她都會做一個夢,夢裏漫天彌漫著大霧,一個男人不斷的低聲呢喃,傷害她的人得到了報應,雖然記不清具體的內容,那報仇後的興奮感和漸漸恢複的皮膚開始讓她沉迷在酒中。


    沒有經濟來源的她生活很快變得拮據,最後迴到了這個留下最深童年記憶的城市。


    剛開始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聽完韓露的故事,淩天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曾經童年的好友,卻在無意中成為了傷害自己的兇手。


    要是吳迪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至於吳迪的傷是不是韓露造成的,淩天,韓露兩人都沒有異議,變好的皮膚已經說明了一切。隻是那詭異的大霧和男聲卻讓人想不明白。


    警察很快來尋找吳迪的手機,在韓露的要求下,聊天記錄並沒有被刪除,很快韓露被帶走了。


    相比起詭異的事情,韓露作為嫌疑人被帶走,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大家的神經。


    韓露很快迴來的,精神十分萎靡,在鄰居小聲的議論聲中,一句話也沒說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連淩天去找她也隻是說需要休息,不願意見麵。


    要不是晚上有送外賣的人,淩天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自殺。


    擔心的檢查了外賣,見沒有酒,淩天也漸漸的放下心來,隻願時間能夠撫平傷痛。


    就在他以為韓露需要很長的時間調整自己心態,打算另外找危險的時候,韓露卻發來了信息。


    ‘夢中的地方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有座很高的八角塔樓,很濃的霧,裏麵生活著很多的人,雖然聽不見他們說話,但我能夠感覺到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古建築,八角塔樓,真實存在的人,大霧,對於韓露的描述,淩天隱隱約約之間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急忙用手機查找起來,很快發現了一個帖子。


    就在濱海市不遠的鄰水鎮有人聲稱自己和死去的家人在一起,並且說出了很多的細節,引來了很多人的討論。


    在帖子的照片中,淩天看到了鄰水鎮中那在霧氣中的八角塔樓。


    他這才知道自己的熟悉感是怎麽來的,鄰水鎮是個古鎮景點,雖然沒有去過,但經常在朋友圈或宣傳冊上看到關於那的信息,那個八角塔樓更是經常出現。


    沒有猶豫,淩天急忙出門,坐上了最後一班去鄰水的車上。


    鄰水四麵環山,中間是不大的鄰水湖,雖然道路崎嶇,卻因為風景優美,經常吸引著周圍城市的遊客。隻是現在太晚,人並不多,車上稀稀拉拉的坐著一半的人。


    車有規律的晃動著,淩天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周圍漸漸吵鬧起來,睜開眼睛一眼,才發現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乘客們不斷的抱怨,司機已經下車開始抽煙,前方警察正在和乘客解釋著什麽。


    “怎麽了?”


    淩天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周圍的人為了壯大自己的聲勢,立馬將他拉進了自己的隊伍中。


    “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老是封路,一封起碼半天。”


    “好像是下霧了。”


    “噓,你們都不知道。”


    “知道什麽?”


    “嘿嘿。鬧鬼呢。”


    “鬧鬼,你說那個帖子上死人複活的事情?”


    “那個是假的,劉三說話就和放屁一樣,我說的是真鬧鬼。”


    說話那人尖嘴猴腮穿得有些破爛,見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興趣,頓時閉上了嘴巴。小眼睛直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一個胖子會意,直接一包煙遞了過去:“兄弟,說說,反正也走不了。”


    那人看看煙盒,眼睛一亮:“這位胖哥夠意思,那我就講講?”


    “講。”


    “講啊。”


    清了清嗓子,那人壓低了嗓子,還挺有講鬼故事的感覺。


    “我叫侯景,在鄰水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氣,生意做的好,難免經常在濱海市和鄰水之間來往。我記得一切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淩天本來聽到死人複生的事情是假的,心中一涼,後來漸漸的被侯景的故事所吸引。


    鄰水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經常有霧,生活在這裏的人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天氣,甚至練就了在霧天開車的技術。


    但從幾年前開始,鄰水的霧氣一天濃過一天,最後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每天曾經嫌棄帶來悶熱的太陽,偶爾才會出現。


    無數的專家教授來鄰水調查,卻隻能得出一個天氣異常的結論。


    而所有的鄰水人都知道,這是鬼打牆。


    每天在大霧最濃鬱的時候,經常有人會遇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總站在霧氣中讓人看不清楚的地方。


    無論你是老人還是小孩,男人或者女人,那西裝男都會帶著焦急的語氣詢問你。


    “你有看到我的妻子嗎?”


    如果你迴答沒有或者不理會他,他問幾次後就會離開,但一但詢問究竟或者說看見過,西裝男就會纏上你。


    無論你怎樣關閉門窗,無數的霧氣總會從各種各樣的縫隙中飄進你的家裏,直到你的家和外麵一樣,濃得伸手不見五指。


    而西裝男就會在霧氣中出現,繼續詢問你:“你有看到我的妻子嗎?”


    最初很多人都以為這隻是一個傳說,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遇見了這個西裝男,甚至每一個人遇見的西裝男都不一樣。


    他們的身高,聲音有著很大的區別,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裝。


    再後來,人們發現一些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溺死在了霧氣中,就仿佛那霧氣化作了無盡的水。原來那是覺得這個傳說很好玩的人,升起了惡作劇的想法。


    隻是這個想法,讓他們死在了霧氣中。


    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每當霧氣濃鬱的時候,總會有人遇到那個西裝男。


    侯景說完故事,頓時引起了大家的熱議,大部分人自然是不信的,畢竟侯景第一句話就不值得信任。


    被喧嘩的人群引來的警察也警告著侯景,不能製造謠言,侯景隻能一臉鬱悶,悻悻的迴到了車裏。


    大家開始圍著警察問起封路的情況,淩天卻悄悄的上車,就在警察警告侯景的時候,淩天很清楚的看到,警察眼中閃過的一絲恐懼。


    “侯哥是吧,有空聊聊嗎?”


    正在氣惱的侯景斜著眼睛看著淩天:“你信?”


    “當故事聽嘛。”


    “嗬嗬,可我不想當故事講。”


    侯景扭頭看向窗外,不再理會。


    淩天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隻好笑著遞過香煙,說了幾句道歉的話,才總算打開了侯景的話匣子。


    對於霧中的西裝男,侯景知道得也不多,大部分還是道聽途說。倒是那個死人複活的事情他顯然很了解。


    死人複活的主角叫做劉三,一個月前的某一天淩晨,劉三像瘋了一般穿著內褲跑到警察局,說他的母親迴來了,還拿著藤條對著他就是一陣打。


    劉三的母親劉大娘可是個厲害的角色,老公死得早,一個人幸幸苦苦的將劉三拉扯大,還掙下了不小的家業。


    是個無論有錢沒錢,都能站在大街上,罵得圍觀群眾都臉紅的人。隻是可惜,可能是因為劉大娘太過強勢,劉三從小就性格懦弱,30好幾的人了,看到女孩還臉紅。


    生活在母親的羽翼下,劉大娘在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敢欺負他,但半年前劉大娘走後,大家頓時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別說找老婆,連門都不敢出。


    據說還有人看到他三更半夜的跑到後山劉大娘的墳前哭。


    現在他來報警說看到了母親,眾人第一反應就是嚇了一跳,不是怕鬼,而是怕一家人被堵在家裏被罵得不敢出來。


    可警察一到他家,別說什麽劉大娘,連鬼影子也沒有看到一個。


    大家都在說,劉三被欺負急了,故意拿藤條打自己,想要抬出已逝的老娘來嚇唬大家。


    但在不忿的同時,也不再欺負劉三,劉大娘是沒有出現,但這件事還是在大家的心理留下了一根刺。


    “其實就是劉三搞的鬼。”侯景將煙頭扔出車外:“我就在他隔壁住,還能不知道,不就是想不被人欺負嘛。要我說,劉三就是一個窩囊廢。”


    看得出來,侯景也挺看不起自己這個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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