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青棠城的經濟結構,在淺草園有專門的學係來研究。


    不過這屬於沒落的課程,隻有那種注定要成為仆役的人才會去攻讀,好為其它的強者提供服務。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過“經濟基礎決定一切”這種說法。


    那時候人們還在為填飽肚子而操心。


    隨著人們天生就能在體膚上長成靈紋,饑餓寒冷再也不是問題之後,很多以前強大無比的道理就都被顛覆了。


    到底是“弱肉強食”的生物法則最終占據了上風,然後便形成了青棠城這樣的經濟和社會結構。


    白水園並非死水一潭,老師們也並不是無所事事。


    相反,為了爭奪在教務評議會上的話語權,他們之間的爭奪,黑暗而又血腥。


    “你是怎麽拿到這個的?”謝蘊用了幾眼就掃過了那幾張記載著詳實數據的紙。


    “推測的,你不是說過嗎,腦子才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溫涼說到。


    “捕風捉影,無中生有!”謝蘊不屑地將那幾張紙點燃,扔在了地上。


    “教務評議會的頭天晚上,刺殺宿真的兇手是李秀,他是受梁凱指使的。”溫涼繼續說到。


    謝蘊的眼睛陡然豎了起來,像是兩枚倒立的菱形。


    “證據就是,李秀的體內現在還殘存著宿真的寒冰靈力,他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驅除。他現在在梁凱的靜室裏閉關,如果你敢的話,這很容易查。”


    “當然,你也可以什麽都不做。等一個月後,李秀出關,你自己問他,他說不定也不會否認。”


    白水園裏,穀梁同盟和新月財閥的衝突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曾經新月財閥將穀梁同盟壓得喘不過氣,但是最近這一百多年,穀梁同盟卻是打了好幾個漂亮的翻身仗,直接將新月財閥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新月財閥越來越低調隱忍。


    穀梁同盟越來越猖狂驕傲。


    在白水園新生入學考核過程中,因為發現了裟欏園的奸細,引起了是否有必要效仿裟欏園的討論。


    在得知將有三萬學生通過試煉這個奇葩結果之後,直接引出了是否要效仿裟欏園,讓第三區的學生成為仆役的討論。


    新月財閥是明確反對的。


    但是他們越是反對,穀梁同盟就越是要支持。


    在經過長達七天的僵持之後,穀梁同盟又一次取得了勝利。


    經此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新月財閥的崩潰,隻在旦夕之間。


    “你還知道些什麽?”謝蘊的聲音開始變得平靜了起來。


    “你是想將我抓起來,慢慢逼問嗎?”溫涼說到。


    他舉起他的右手,大拇指上麵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你送的戒指不錯,尤其是上麵的監視陣法,藏在戒指的內側,一般人很難發現。”溫涼說到:“我將它當給了穀梁三千一,我告訴他隻要我一個小時之後沒有問他要,那就交給白水園,成為白水園的財物。”


    穀梁三千一有時候隻是個傀儡人,但有時候他也是白水園的流動攤販,代表著白水園。想讓穀梁三千一幹什麽事情,幾乎所有人都能對他下命令;但是要讓他交出屬於白水園的財物,那隻有白水園的園長才能做到。


    “我在戒指裏放了一點東西,你絕對不會想讓它們公之於眾的。”


    “你是在威脅我?”謝蘊皺起了眉頭。


    “不是,”溫涼迴答到:“我是想要和你合作。”


    “你?就憑你?”


    “對,就憑我。”溫涼說到:“新月同盟現在風雨飄搖,最是需要一副好腦子。而我恰好就有這個。”


    “我不否認你的腦子挺好,但你對新月同盟了解嗎?你什麽身份,就想要和我談合作?這簡直笑掉大牙!”


    “和一個來自第三區的學生談合作,確實是辱沒了你新月同盟主事人的身份。”溫涼站了起來,“但是你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應該知道,我不但腦子好使,實力也不弱。“


    溫涼一拳打在空中,空中出現了一團黑色的旋渦,稍縱即逝。


    那是空氣被擊打得爆裂,但是聲音又被約束在真空壁障中形成的異象。


    “新月同盟也需要實力,而我恰好也有。”溫涼說到。


    “當然,你習慣了在背後玩弄權術,讓別人替你打生打死,這也沒有問題。新月同盟需要炮灰,而我也恰好願意。”


    ***


    溫涼離開謝蘊的黑曜石莊園之後,趕緊向穀梁三千一要迴了那枚戒指,抹去了戒指內壁上的靈陣。


    在謝蘊一開始給他這枚戒指的時候,他就知道上麵有一個監視的靈陣。


    之所以他願意被監視,隻是想向謝蘊傳遞一個信息:他是強大的,足夠新月聯盟引為盟友。


    現在這個信息已經發揮作用了,那靈陣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是保密一點好。


    “怎麽樣?謝蘊老師答應了嗎?我看你和她還聊了很久。”穀梁三千一問到。


    “沒有答應。”


    “那你就還剩下一天了。也許是五天,聽說虞淵打敗了梁凰。”


    “是慘勝還是大勝?”


    “慘勝。”穀梁三千一說到:“他們打了一整天,最後虞淵才戰勝了他。”


    “那還不錯。”溫涼迴答到。


    “為什麽?虞淵受傷很重,估計接下來就很難了。”


    “梁凰就是個草包,虛有其表。”溫涼說到:“我原來以為白水園的天之驕子都很厲害,等到看到了他們,才發現其實大家都是人,誰也不比誰多一條命。付出多少努力,得到多少收獲,都是公平的。”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梁凰自小就在白水園長大,所有人都誇他天賦異稟,是棟梁之才。”穀梁三千一說到。


    “唯一不公平的,是我們在不同的賽場上。”溫涼繼續說到。


    “我還是認為他們比你們厲害。”


    “你的資料庫是他們給你建好的。”溫涼說到。


    “他可是能和虞淵大戰一整天的高手!”穀梁三千一說到。


    “那是因為虞淵比他強得多,也聰明得多。往這邊走。”


    “啊?這樣就走出白水園了?”


    “沒錯,我們要去牡丹樓,拜訪田栩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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