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老哥不愧是自帶光環的男人,走到哪裏都有精彩的事情發生,讓人敬佩感慨!”李雲德笑著對周銘說。


    周銘不耐煩的擺擺手:“滾蛋!我他嗎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這是什麽情況,而且你他嗎比我年紀大喊誰老哥呢?”


    李雲德卻滿臉認真的表情:“這怎麽說呢?周銘你好歹喊李成先生作哥,我這個當兒子的總不能喊你老弟吧,而且你的本事就連李成先生那家夥都很佩服的。”


    對於李雲德的這個邏輯,反正周銘是沒明白,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要是李雲德這位三十歲大小夥子真叫自己叔,自己反而會更膈應。


    隨後李雲德和童澤英把他們帶的補品給周銘送過來,並代表他們父親表示慰問,還說等林慕晴生孩子以後,他們父親會再親自過來看望。


    不僅是李雲德和童澤英,立法會的委員和警務處的督察也過來代表他們的長官和總督向林慕晴表示慰問,並表示在離港前,總督會親自過來看望。


    現在已經六月底了,再過幾天港城就要迴歸了,到時候港城總督這些殖民時期的糟粕自然該全部退場了,而那時候林慕晴的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即便這樣,周銘和林慕晴仍然對此表示感謝。


    一番和領導人會談一樣毫無營養的聊天以後,立法會委員和警務處督察他們都紛紛離場,隻留下李雲德和童澤英。


    沒了外人,童澤英告訴周銘他哥哥童華已經被選為第一任特區長官。


    周銘點頭表示恭喜,雖然這個消息現在還是絕密,但周銘對此並不感到任何驚訝,一切都和自己前一世的記憶吻合,不過周銘並沒有急著說什麽,因為周銘知道童澤英突然提起這個肯定還有原因。


    而童澤英對於周銘的坦然也不奇怪,反而更覺得這才是周銘,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此外他也的確有事情的。他隨後又說:“其實是這樣的,童華他有個事情想問你,就是對於現在港城的經濟發展,或者是行業規劃,周銘先生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周銘苦笑著搖搖頭,雖然周銘有想過這個情況,不過現在真聽童澤英問出來,還是讓周銘哭笑不得,自己在經商方麵小有一些成就,他們就認為自己能做好這種規劃嗎?


    此外周銘也算是更進一步理解為什麽那些豪門會越做越大停不下來了,不是人才輩出,而是信息方麵的絕對優勢。試想要是自己幫港城政府做了規劃,然後自己手底下的產業再按照規劃投資,即便操作再爛,在先發優勢下也同樣能賺得盆滿缽滿。


    不過事情當然也不會這麽簡單,周銘想了想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先問道:“能說說童華那邊是什麽想法嗎?”


    童澤英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他想在房地產這一塊著手,希望能通過抑製房價,來釋放被積壓在房地產上過多的資金。”


    “是個好想法。而且高房價一直以來也的確是壓在整個港城中下階層身上的一座大山,不管推行廉租房還是其他什麽辦法,童華能這麽做都是非常值得頌揚的。”


    周銘說到最後卻話鋒一轉:“


    隻是我並不認為港城會因此感謝他,甚至相反會招致整個港城各個階層的強烈反應。”


    童澤英點頭表示這點他們有心理準備:“畢竟房地產牽扯的方麵太多,甚至就連我們童家也控股了好幾個地產公司,大家都靠著高房價謀取暴利,如果貿然要降房價,他們肯定會強烈反彈。”


    周銘卻搖頭說:“我想你並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不僅是這些既得利益集團,甚至就連港城普通老百姓,也都會反對你們,是一種從上到下的所有人反對。”


    “這是為什麽?”


    不等童澤英說話,李雲德先問出來,他感到很不理解:“降低房價不應該是給中低階層減輕負擔嗎?要說這些地產大亨反對我同意,但周銘你說從上到下所有人反對,下麵那些人他們為什麽要反對對自己有利的政策啊?”


    童澤英也連連點頭,他也和李雲德有相同的疑問。


    周銘沒有急著迴答,而是先問他們:“你們覺得現在在港城大部分有穩定工作的人,他們都買了房嗎?是怎麽買的呢?”


    李雲德和童澤英脫口迴答周銘應該買了,因為如果有穩定工作和收入,去銀行辦理房貸是非常簡單的,而貸款買房也是現在港城普通人買房的主要途徑。


    “所以了,問題就出在這裏。”


    周銘告訴他們:“既然這些人花大量貸款買了高價房子,而突然有一天房價跌了,那麽這些人豈不就虧了嗎?那他們的房貸還還嗎?房子還要嗎?說的危險一點,操作得不好,隻怕整個港城經濟都有崩盤的危險。”


    周銘的話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李雲德和童澤英這才恍然大悟。


    對呀,大多數人都是貸款買的房,他們買房的時候房價那麽高,如果未來房價跌了,那這些人怎麽接受得了?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房貸怎麽辦?難道還要接著還嗎?如果他們不還了,那豈不動了銀行的蛋糕?而港城作為金融中心,一旦銀行發怒,隻怕整個港城經濟都要崩盤。


    要知道一個房貸動輒都是二三十年的,整個港城少說幾十萬人背著房貸,上百萬人都靠著房地產謀利,這樣一來,可不是從上到下都反對嗎?


    童澤英苦笑:“這是我們沒想到的,原本華哥還想著自己第一任長官,做點流芳百世的事情出來,好好給童家長長臉,結果居然這樣嗎?”


    李雲德也說:“是呀,就算普通人也不至於這麽蠢吧?明明是在幫他們放地產大亨的血,怎麽受益的那些人還反對呢?”


    “普通人本來就是很蠢的,而且絕大多數人也隻能看到自己眼前一攤的利益,別說百年大計了,恐怕就是五年以後的規劃都不一定看得到。”周銘說。


    周銘很清楚的記得後世無數港城人被超高的房價壓得苦不堪言,說蝸居都是幸福的,很多港人都是住在幾平米的棺材房和鴿籠房裏麵。然而殊不知當他們麵對媒體痛斥現在的高房價和特區政府不作為的時候,卻似乎忘記了,十年前也同樣是他們,在上街抗議特區政府興建廉租房壓低房價。


    很悲哀,但事實就


    是如此,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是這樣了。


    當然並不是說所有普通人都這麽眼光短淺,事實上有很多人都能看到壓低房價帶來的好處,可問題在其他更多蠢貨的裹挾下,一部分人也無法改變大局。


    “不愧是周銘先生,難怪我李成先生總要我跟你學,你對市場的了解永遠比我們要更深刻。”李雲德感慨道。


    周銘對此笑著說:“恐怕這就是我作為草根出身的優勢所在了。”


    “所以看來我要勸華哥改變策略了,不過他知道了會很傷心的。”童澤英說。


    “其實要說改變策略吧也不一定,隻要更慎重和考慮更全麵一點就是。”周銘說,“至少穩住銀行這一塊,畢竟這才是港城的根本嘛,還有現在港城的資產配置偏高,也是一個需要注意的大問題。”


    童澤英鄭重的點頭向周銘道謝,然後他突然問周銘:“劉強華那個四姨太的事情要我幫忙嗎?”


    周銘搖頭表示:“應該不用了,我覺得劉強華他能自己處理好。”


    事實的確這樣,就在當天下午,劉強華就帶著禮物上醫院來給周銘和林慕晴賠罪了。


    就在養護室裏,劉強華像個島國人一樣深鞠躬,不僅是他,就連劉嘯林也一起來了,畢竟鄭家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裏,劉家可是在周銘手上吃過虧的,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婊子的事情,讓整個劉家都置於危險之中。


    “這一次的事情真是太抱歉了,他這個家夥真不懂事,給你們帶來這麽大危險,還差一點釀成了不可挽迴的可怕後果。李蓉蓉那邊我已經處理了,她……”


    周銘打斷了劉嘯林的話對他說:“你們怎麽處理不要跟我說,我隻有兩點要求,第一我不想鬧出任何人命,第二我也不希望留下任何尾巴,我相信你們能做得到。”


    劉嘯林點頭表示明白,自己一定會努力做到。


    隨後周銘就擺手讓他們都走了,周銘等他們走後長出了一口氣表示自己現在終於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了:“我發現就不該讓這些家夥來,如果這些家夥不來,咱們搞不好就省這一出事了。”


    林慕晴嗬嗬笑著說估計也就隻有周銘會這麽想了,其他人都恨不能天天都跟這些豪門見麵拉近關係的,隻有周銘嫌棄這些人嫌棄得不要不要的,但偏偏這些家夥都還上趕著貼過來。


    “那還不是你孩子他爹有魅力嘛!”周銘臭屁的說。


    林慕晴連連點頭說對:“我孩子他爹最有魅力啦!”


    但隨後林慕晴又說:“我知道周銘你是真想清閑一段時間,不過恐怕也清閑不了多長時間。”


    事實的確如此,就在兩天以後,林慕晴的養護室裏又迎來一大批的客人:港城總督彭木齊男爵,布政司司長馬博明爵士,立法會常務主席謝柏偉爵士,警務處處長嚴立榮勳爵還有財政司司長譚升國爵士等等這些現在港城總督府的高官們組團來醫院看望林慕晴了。


    由於在過來以前,他們專門詢問了周銘和林慕晴的意思,才沒有帶任何記者,也沒有任何的對外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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