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結束後,阮新想迴青玉堂與裴言道別,然後陪著柳媚媚迴揚州,卻被李公公告知,裴言早已離開大理,至於去了哪無人得知。


    她脫下金縷衣,著單衣坐在屋內發呆。柳媚媚進來見她一副失魂的樣子,輕拍了她道:「這是怎麽了?下午見你挺高興的不是嗎?」


    阮新扣了扣手指,猶豫的問道:「幹娘,裴大哥離開,是不是因為我......」


    「傻孩子,你別多想了。他與沈輕竹年歲相當,做出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與他沒有緣分,便不要再提。有些事情放下就是放下了。」柳媚媚果斷地打斷她並勸道。


    真的是這樣嗎?阮新嘆了口氣,繼續去解頭上的飾物。


    等迴了陛下,阮新便與柳媚媚坐著馬車迴了揚州,一路上見天氣漸漸從溫暖的春季迴到寒冷的冬天,阮新趕緊從包裹裏撈出一件厚披風來,又著人點了烤火爐,這才安穩地在車內躺著休息。


    七日後,馬車緩緩抵達柳府門口,碧兒央著僕人們來接,阮新穿的極厚,一下車還是覺得十分地冷,她邊搓手邊感嘆道:「碧兒姐姐,你沒帶暖手爐來嗎?怎麽揚州這般冷啊?」


    碧兒披厚鬥篷扶著柳媚媚下了車,笑道:「新兒姑娘,你快些進府吧。房裏我已經點了烤火盆,現在正暖和著呢。」


    阮新趕忙攙扶著柳媚媚一同進了府,剛進屋子溫暖的風一吹過來,感動的她差點淚灑當場,丟掉披風後她圍在烤火盆前直搓手,邊搓邊問:「幹娘,為什麽揚州還如此的冷啊?」


    柳媚媚也脫掉披風,笑道:「你這是在大理呆慣了,忘記現在還是冬日嗎?再說了,新年還沒過去多久,馬上就是元宵節了,可不冷嗎?」


    「元宵節?」阮新愣了愣。


    碧兒端著熱水進來,伺候柳媚媚洗了手,笑著問她:「對呀,新兒姑娘,今年的元宵節揚州可熱鬧了,聽說還請了許多雜技要來表演,到時候我們一同去湊個熱鬧。」


    阮新剛想答應,又想到離山島那邊沈輕竹是不是一個人在家看冊子?每年他都懶得去請這些表演節目,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也是一切從簡,隨便唱唱戲便過去了?


    柳媚媚見她不吭聲,便道:「若是你想迴去,便迴去罷。」


    阮新抬頭道:「幹娘,我就迴去看看。若是那邊沒什麽事,我再迴來,好嗎?」


    柳媚媚笑著道:「女大不中留,你就是以後都呆在那兒,我也不會多想的。」說完,阮新起身跑到她跟前來,沖她好好撒了個嬌。


    第二天阮新起了個大早,挑了好幾件衣衫在床上選來選去,最後還是選了一身水粉色的長裙,上身又加了一件白色碎花短襖,腳上穿了及膝的長靴,外麵圍了件長披風。


    她執意不坐馬車,嚷嚷著說實在坐的太累了,非要騎馬迴去,大家拗不過她,便給她找了匹好馬讓她騎著,柳媚媚再三叮囑她遇事不可莽撞,萬事當心。


    阮新連連答應,揪著馬繩,大喊一聲,駕馬而去。


    這迴去的路,她已十分熟悉,騎馬到換乘船的風波渡口後,把馬寄存在那,雇艘船便直奔離山島。


    抵達離山島時已近戌時,她下了船繞開入口亭的登記,直奔清風閣去。


    夜深了,外麵極冷。


    她雖圍著厚披風,可一天騎馬下來也著實灌了不少的風,眼下,她像是一隻貓一般,踩著屋瓦,從祠堂抄近路奔到清風閣的廊外。


    她瞧了瞧蓮花池,空空如也,隻有一池的水還在。屋簷下仿佛有人在走動,她放慢腳步,側著耳朵去聽,那腳步聲比較雜亂,貌似有很多人走來走去,不知在幹什麽。


    阮新想了想,這麽晚清風閣還有這麽多人?難道是一起慶祝元宵節?


    不應該的,她搖搖頭,沈輕竹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熱鬧,一個屋裏麵超過五個人,他就要唿吸不暢了,更不要提一起慶祝節日。


    為了搞清楚到底怎麽了,阮新翻下屋頂,藏在廊下一根柱子後麵,她聽著來往的人說道:「唉,看來這次恐怕難治了。」


    「誰說不是呢?哪有剛用了思卿後就亂跑的人?這雖說腿好了,可心疼病還在,這不,迴來都二十多天了,還是昏迷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個元宵節啊......」


    「是啊......」


    阮新呆愣在那,她聽到有思卿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他,果然!她就知道,思卿用了以後怎麽可能立馬就恢復的那麽好?腿可以走路人也一點事都沒有!


    她等著那些大夫都走後,一個人悄悄地走至後邊的窗戶跟前,把窗戶紙戳了個洞,往裏看了看,見隻有趙管家在,便又離開。


    片刻後,前門邊傳來一陣聲響,還伴隨燒焦的味道,趙管家以為是走水了,趕忙奔出去喊人去救火。


    趁這個時間,阮新悄無聲息地鑽進清風閣的房內,還從裏麵上了鎖。


    好久不見,沈輕竹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臉色極不好,明明也沒見他有過不適,為什麽才隔了這一個月不到的功夫,就讓他從健康又變迴纏綿病榻?


    阮新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臉,無比地冰。趕忙又折迴到烤火盆處,在那搓著手取暖,直到全身都熱起來才又迴到床前。


    他去大理的時候,想必一定身上哪裏不舒服的吧,可是他一句都沒說。


    越是病的重,越是笑的開心。阮新坐在那,握著他的手,無聲地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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