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你與他們相遇後,又發生了啥事?”陳夫人心有餘悸。

    司馬雲龍講述自己如何被逼跟著方安進的天齊穀,講了方安如何歹毒的逼自己拜在他門下,自己未答應,他便喪心病狂的封住自己的五輸穴,又將自己投在地牢裏要用自己來試藥。最後,又講婉兒趁著方安為賈青天所傷之時打開牢門救自己的感人義舉,以及蘭天鳳出於妒忌而誅婉兒。提及婉兒,自然觸及了他的自怨自艾之處,令他不禁暗暗落淚。司馬雲龍歎了口氣,說道:“這樣我葬了婉兒,便向外走,方得天助巧遇恩師,侄兒便拜在恩師門下,一學整整六個春秋。”想到能拜在歐陽旭門下,大感自豪。

    陳昌等萬萬未曾料到一生為惡、歹毒無比的方安竟有婉兒這麽一位純潔善良的弟子,這真是世間最為神奇的事情。陳昌、秦美英、陳鳳如、月兒、陳安無不對婉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心生正義已是頗為難得,有為了正義不惜犧牲生命之舉更是難得得很,更何況是位十幾歲的小女孩。陳昌喝了一口水,見眾人神色淒然,忙岔開話題,問道:“侄兒,這麽說來你是一下山即來看我們了?”

    司馬雲龍彬彬有禮的說道:“伯父所言甚是。侄兒父母雙亡,伯父、伯母便如親生父母,並且一別已有六載,侄兒甚是思念二老,這才前來問安,以求二老原諒侄兒六年無信之咎。”而另一方麵則是見見這位天真可人的如妹。

    陳鳳如聽他左一句伯父、右一句伯母,全然不提自己,便嗔著他未將自己放在心上,眉宇之間微孕一絲不悅,當即出語奚落:“哼,你可真是嘴甜心苦哇,你的話比歌曲好聽,你口口聲聲說想念我爹、我娘,六年不見你竟兩手空空登門,我看你不是來看望人的,是無處吃住,而來我家吃白食的。”

    司馬雲龍見陳鳳如雖輕嗔薄怒,仍是姿顏姝麗,心下甚喜,當下辯道:“如妹的話有理。但是,我想伯父、伯母必然會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萬不會因為這個而將我逐出莊門的。”

    陳鳳如兀自不服氣,還要講些話來駁倒伊人,未及開口,秦美英便臉一板,當下衝女兒嗬斥:“鳳兒,不得胡鬧,龍兒若是外人,上門無送禮品,我們必然不快,可龍兒和我們乃是一家人,一家人貴在以誠相待、真心相處,這比什麽都強。龍兒一下山即來看咱們,說明在他的心裏我們是最重要的。你這般不顧前不顧後的胡扯,豈不要傷了你大哥的心麽?”

    陳鳳如箝口無言,隻是衝其母伸了伸舌頭,作了個鬼臉,不過聽母親說雲龍和我們是一家人,心下極為喜悅,不言而喻,母親很滿意這個女婿。知道他一下山即來杭州,看來他真的對自己一片真情,倒是自己冤枉了他。心生此念,立地轉嗔為喜,兩腮感到紅暈無匹,羞怯使她想看他卻又不敢投去目光,低下頭,玩弄著衣襟,心中則如吃糖飲蜜一般,已經除去六年之久的相思之苦。

    陳昌想侄兒未去湖北,想來定有奇人相助,遂正言相詢:“賢侄,你所拜的是何方高人,能不能對伯父、伯母講講呢?”

    司馬雲龍內中二股力量在不停廝殺:“臨出穀前,恩師曾再三的叮囑,勿叫我在外人麵前提及他老人家,我固然不大明白師父的用意,但師命是不可不遵的。可這話又說了迴來,畢竟伯父、伯母、如妹不是外人,他們是我在這個世上緊存的親人,對他們我做不到有問不答。他們不是外人,講出來,想來也不違背師父不許對外人言的教誨。”豁然開朗,鄭重其事的道:“不瞞二老,侄兒在出穀前曾經得到恩師關於他老家人的大名不可對外人言的禁令,然而伯父、伯母、如妹都不是外人,我說了也不違背師命。”停頓少許功夫,頗為自豪的道:“提起恩師,伯父、伯母均聽過。老人家便是馳名天下的武林第一人,複姓歐陽,人尊‘劍神’。”

    所有人乍聽“劍神”之名無不震驚,轉而又肅然起敬。陳昌幾乎不敢相信,問道:“侄兒,你的恩師可是天下第一人,人稱‘劍神’的那位歐陽旭老前輩?如此說來,他老人家這些年來一直隱居。是吧?”

    司馬雲龍道:“不錯,恩師他老人家之所以隱居一是厭倦了江湖上的殺戮,二來是為了潛心鑽研武學。正是為了這二個原因,老人甫才在聲名日隆時毅然決然退出江湖,終日過著隱士生活。”

    陳昌得知侄兒師承歐陽旭,心下不勝歡喜。秦美英問道:“侄兒你已然得到了歐陽老前輩的真傳了。對吧?”

    司馬雲龍自信地說道:“恩師不辭辛苦、傾囊相授,侄兒不敢偷閑、盡心苦學,所以天幸已得他老人家的真傳。”

    陳鳳如嘻嘻一笑,道:“好哇,想必定然是名師出高徒啦!”

    “名師的確是名師,高徒可不敢稱。”司馬雲龍殊為謙虛的說。

    陳鳳如打趣道:“不是高徒,一定是臭酒。大哥,是吧?”

    司馬雲龍一笑:“也許是吧!哈哈……”

    陳昌滿腔歡慰,道:“侄兒你得遇名師,習成上乘武功,這即是給伯父、伯母帶來的最好的禮物。對了,你既然已經習成,下一步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司馬雲龍鄭重其事地說道:“伯父、伯母,來此的路上聽聞青城掌門廣發英雄帖,邀請天下豪傑,於九月初九齊聚青城山舉行武林大會,共舉武林盟主、齊心共殲飛虎盟,故此,侄兒想向二老問安後便去青城山見識見識。另外,順便查一查仇人的下落,也好索債報仇。”

    陳鳳如眼放企求之光,抿嘴笑道:“大哥,一路之上必然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快說出幾件聽聽。”

    司馬雲龍侃談道:“如妹,說笑了,我在路上並未聽見什麽趣聞,反倒淨聽聞一些令人費解的事。其一,九龍至尊尊劍又現江湖,並落在萬元山莊鄭莊主之手;其二,就是我方才講的路子安要主持召開武林大會,目的為除飛虎盟,據說天下英雄俱會出席,連閉關已久的少林住持悟靜禪師也會親臨;其三,現而今江湖上崛起一個極其神迷的飛虎盟,盟主汪嘯天,不論姓名、殺人手法等項均與我的仇家太過相類,我想會會此人,看看此汪嘯天是否是彼汪嘯天。”

    陳昌大點其首,說道:“是的,伯父雖未在江湖上走動,然也知道江湖上的確是出現了一個神秘莫測的飛虎盟,盟主確實也叫汪嘯天。最可怕的是據說綠林各洞各寨、各門各派已經盡數歸屬在他的麾下,他可謂是天下眾賊之首。還聽人講此賊的武功、內功極高,不說驚世駭俗,也遠在悟靜大師、玄真真人之上,關鍵是截至現今尚無一人見過其廬山真麵目。據傳,他下一步的目標是殲滅名門正派,一統江湖。”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今有‘劍神’的高徒跟本女俠在,他的詭計不會得逞的!”陳鳳如插話。

    司馬雲龍心道:“倘若單單一個飛虎盟,大家齊心合力,對付起來並不難,怕就怕正教內部不合……”感歎道:“唉,當今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又有誰不想稱霸武林呐?”

    陳昌點了一下頭,說道:“侄兒,你的話不錯,各大門派之主中的確是有人以曹操自居,然而殊不知魏氏天下數十載後終屬司馬家啊!我敢說各大派一旦內部不合,飛虎盟必定趁虛而入各個擊破。”

    陳昌所言不無道理,天下武林分為兩大派,以少林、武當為首的正義之士是一派,以汪嘯天為首的群魔又屬一派,如果說一年前大家尚相安無事,而今已勢如水火。此刻亦如二國對立,無不企圖吞對方,外敵在明不足為慮,內憂不易察覺、危害更甚。內憂一起,敵人必會趁機入侵,國家必然岌岌可危。司馬雲龍想了許久,方衝口而出:“伯父,您老對江湖上的各色人物均了如指掌,您清楚路子安的為人嗎?”

    陳昌沉默一會兒,道:“武林中共有十一個大的門派,在十一位掌門之中的確是以他最為狡詐,且野心勃勃,這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對了,侄兒,你突然問這個幹麽?”

    司馬雲龍道:“先前有人說他也有稱雄之心,但也有人說他是真正的大俠,在他的青城山主持召開武林大會為的就是聚群雄、除賊子。人是會變的,所以對上述二種說法我不敢肯定哪一種是真的,哪一種是假的,現在聽伯父一講,雖然仍有些遲疑不決,可更加確定這個武林大會一定另有文章。”

    陳鳳如巧笑嫣然,道:“他是一派宗主,召開武林大會自是為推舉盟主,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哪能還另有什麽文章?我看你是想多了!”

    眾人一聽陳鳳如之語,越發覺得她太天真可愛了。秦美英可親的說道:“鳳兒,你所想太過單純啦!”然也正是因為女兒如此單純,甫令自己與夫君視如至珍。

    “真奇了,單純怎麽可能是毛病,難道單純善良不好麽?”陳鳳如微微不快。

    “好、好哇,當然是好啦!女兒是娘的寶貝兒,自然什麽都好,毛病就更好啦!”秦美英見女兒吃吃一聲嬌笑,便又道:“傳聞悟靜大師、玄真真人屆時均會出席青城山大會。”

    司馬雲龍說道:“聽聞悟靜大師閉關已久,早不問江湖恩怨,路子安到底用了什麽辦法打動他的呢?不過,不論用了何法,禪師一旦出山,各門縱有心內鬥,也必會暫棄前嫌、共同對敵的。”

    陳昌遲疑半晌,淡淡的道:“江湖上是這麽傳的,是真是假,無從考證。悟靜大師出不出山,至今倒從未聽智雲禪師向武林同道吐露過,因此他出不出山至今仍是不解之謎。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鄭莊主一旦持劍上青城山,必然會使青城山大為熱鬧,弄不好會發生同室操戈、自相魚肉的慘景。當然了,我這也隻是推猜之詞,唉,畢竟事態的發展並不是由人定的。”

    陳鳳如立時興起,歡喜無限的道:“爹,真如您所講的那麽有趣兒,咱們可得青城山走上一趟,瞧瞧到底有啥熱鬧可看。”

    秦美英臉色乍變,裝作不悅:“江湖兇險、人心叵測,你一個女兒家武功又弱,人情世故又不懂,你去我們不放心,因此不許你出門。”

    陳鳳如立覺有人在自己一盆火上淋了一盆水,故而不樂意,嬌寵任性地道:“哎唷,我的媽呀,您也太不公平了,您與爹爹都去青城山,叫女兒一個人在家,女兒不幹,女兒就是不幹嘛!總之,你們走到哪兒,女兒這個小尾巴就跟到哪兒,甭想把寶貝女兒甩掉呀!”

    秦美英繃著臉道:“你既然是說我與爹在哪兒,你在哪兒。好哇,我跟你爹早就決定了,我們誰也不去青城山,你自然也就不必出門了。如許一來,你也不必說什麽公平不公平的了。”

    陳鳳如不明白,父母明明是武林之士,何以會不理青城山之約?急得她頻頻搓掌,無計可施。一眼瞧見司馬雲龍正在微微發笑,不禁計上心來,眉毛稍展,忙問他道:“大哥,你去不去四川玩兒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豈有不去之理呐?”司馬雲龍鏘鏘有聲地講。

    陳鳳如心下忖道:“父母不去,可他去,這也是一樣的,反正與他有夫妻之名,我跟夫君去助他一臂之力,料想父母定然不會竭力反對。”甜甜一笑,俏臉微紅,羞澀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這可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飄至他身側,對父母道:“爹、娘,您二老好清靜,不去四川那麽遠的地兒看熱鬧,可是雲龍大哥他去,女兒孤身上路你們不放心,我可跟大哥同往。”

    司馬雲龍想行走江湖時,身邊能有位美人相伴的確可減少許多寂寞。可又一想,裏麵則有諸多不便,自己固與她與夫妻之名,可終究未與她成親,行走江湖如帶上她,伯父、伯母必然不悅。語重心長的勸道:“小妹,伯母所言甚是,龍潭虎穴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內藏殺機,你別看青城山上群雄俱至,可這裏麵隱藏著的殺機是你我所看不到、想不到的。縱是到四川這段路上有多少兇險乃是你我所預料不到的,況且你是知道的,我去青城山並不是去遊山玩水去,而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等我辦完事,你說去哪兒玩兒,我一定陪你去。所以,現在你還是聽伯母的話,在家裏好好的練功才是正經。”

    陳鳳如巧笑一掃而釋,正色問道:“大哥,你甭扯別的,老實迴答我,你不帶我去四川的原因是不是擔心我武功不濟,唯恐遇敵時連累你呀?”

    司馬雲龍沒料到小妹如此率直,忙解釋:“不、不、不!如妹,你千萬不可會錯了我的意。”

    陳鳳如秀眉一蹙,佯嗔詐怒,更添三分豔麗,道:“哼哼,什麽地方會錯了你的意?其實你的心中就是這個意思,如不然,我說了你也不會如此緊張。你自恃係一代劍豪的及門弟子,自恃武功不凡,自然瞧不起我這點兒拿不上台麵兒的武功。明明是小視人家,嘴上卻不肯承認,偽君子,真是偽君子。哼!”

    司馬雲龍忙搖手:“如妹,我六年前不敵你,而今如何敢小視你的刀法呢?”

    “既然不小覷我的刀法,那你幹麽不讚成我一並去青城山?”陳鳳如不依不饒。

    司馬雲龍軟語相勸:“如妹,青城山上及路上的兇險是另一方麵,關鍵是我要向我的仇人討血債,我仇人的事你也清楚,如果他真是現而今飛虎盟盟主,想找到他、殺他,就如唐僧的西行之路,不知會遇到多少難、多少妖魔……”

    陳鳳如忍不住噗哧一笑:“這不正好麽,本女俠正可幫幫你的忙呀!你武功精頭腦不精,我智慧有而武功稍遜,故而你的武功加上我的智慧,相信定然無往不勝、手刃咱們的仇人、取迴真經。”

    司馬雲龍苦笑著歎道:“唉,如妹太天真了。”隨即又正色的道:“如妹,你可知道,我們隻消一踏出莊門,所麵對的無一不是為非作歹的江湖鬼蜮,無一不是為禍武林的梟雄,這些人居心叵測,為達目的什麽事都可能幹得出來。如妹,說句真心話,我怕你跟我去,而我對你一時照顧不周,惹出來的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續道:“如妹,聽我一言相勸,還是在家好好孝敬二位老人家以及練好武功,其餘的均不必去想。待你武功大成之日,再行走江湖也不遲。”

    “哼,可惡,怎麽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帶我同去青城山玩兒哪!”陳鳳如眉間含怒,臉色微變,推開他的手,忿忿、重重的一跺腳,迴到座位上坐下。

    “如果你不在身邊,二老會懸心的。”司馬雲龍見陳昌夫婦莞爾微笑。

    陳鳳如忍不住吃吃而笑,柔聲道:“嘻嘻,大哥,你騙人,爹娘如真擔心,還會笑麽?再者,有你這位‘劍神’門人當保鏢,整日在我身邊相伴,誰又敢欺負我?所以,我相信爹娘必然會放心的。大哥,好大哥了,你就帶我一同去青城山玩玩兒吧!”儼然一付央求口吻,見他無動於衷,簡直憤怒之極,啐道:“哼,真是江北的胡子——不講情麵!”嘟噥道:“說什麽懸不懸心,無非是擔心我武功不濟而已!”

    司馬雲龍雙手左右一攤,一付無法可施之狀:“唉,小妹,你既然一定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就算是你的武功不濟好啦!”

    陳鳳如並沒發怒,眉間反而出現一絲喜色,語氣和平些道:“隻要你承認,便好辦了。嘻嘻!”

    司馬雲龍見她忽怒忽喜,費解的問:“我承認,又怎麽好辦了?”

    陳鳳如憶起往事,噗嗤一笑,頗為自信的道:“大哥,六年前,咱們二人比試過,那一役,我是記憶猶新,相信你也不會忘記。如今六年過去了,咱們的武功均大進了,互相不知對方的武功如何,幹脆,我們不若如六年前一樣再印證一下。假如小妹我敗了,也就不再糾纏你了。你覺得此法妙否?”心下早有小九九,自己勝,萬事均休,一旦敗北,就給來個死不認賬。

    陳昌及所有人不由得微微一驚。司馬雲龍自知以自己今日所學,十個她也不是對手。陳夫人深深了解女兒有幾斤幾兩,別的單不論,首先侄兒師承“劍神”就是自己女兒萬萬不及,憑“劍神”門人這塊大金匾壓下,女兒已經輸定了。扯過女兒的玉婉,微笑著道:“傻孩子,以你現下的武功根本勝不了你大哥,既然知道這個結果,又何必出手哪?”

    陳鳳如則不以為意,僖道:“當然了,‘劍神’門人不是好對付的,或許我不是大哥手下十招之敵。然而,如果我用雙刀,大哥則出單掌,我自信可在他掌下走十招不敗。如果我能在大哥掌下走上十招而雙刀未飛,自然是我勝了。這樣一來,我就有把握勝了大哥,這個比法也最最公平、最最可行。”

    就在司馬雲龍剛欲講什麽之際,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莊丁,衝莊主一拱手,顫聲道:“稟……稟莊主、夫人,大事……大事不好啦……”

    司馬雲龍等人見這漢子麵帶驚懼惶恐,又講“大事不好”,心中暗暗吃驚,均站了起來。陳昌急問道:“如此慌張,究竟出了啥事?”

    莊丁反手一指門外:“莊主,是去年此時來的那兩個銼子又來了,他們點名道姓要您出去,說有話要講!”

    陳昌雙眉一軒,啪的重重一拍桌子,憤憤不平道:“什麽?他們又來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真是欺人太甚了。哼!”

    司馬雲龍連忙詢問:“伯父,怎麽一迴事,為什麽有客登門反而令您老不快?”

    陳昌喟然長歎,說道:“唉,當真是一言難盡啊!這件事還須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七月的一天,趁你伯母不家中,就是那兩個要收你為徒的‘盤龍嶺二矬’突然找上門來,也不知他們是從何處得知的住址,開口就要我把你交出來。我說你是叫他們擄走的,而今反過來向我要人好生沒道理。哪知他們蠻不講理,一口咬定你已經拜他們為師,是我在黑夜中趁他們不注意把你偷走的……”

    “那他們沒有講自己為徐聖所敗這關鍵的事嗎?”司馬雲龍萬沒想到二矬竟然能夠找到這裏。

    陳昌道:“這等醜事,他們自然絕口不提。後來,我們話不投機,便動起手來,當時因為你伯母和你小妹均不在家中,我一招不敵二矬,隻得認栽。我知二人是盜賊,無奈為了平安,隻得拿出五百兩銀子,打發他們走人。他們當時,就曾說一年後會迴來討人。當時,我隻當他們瘋瘋癲癲,不過說說罷了,並未放在心上。果不其然,去年七月間,他們二人又趁著你伯母上峨眉山看望鳳兒之機來了,我自知動手無宜,隻得又給他們五百兩銀子了事。哼,誰知他們得到了甜頭,今年又來勒索,簡直是欺我太甚!”陳鳳如疾言厲色地道:“爹,您放心罷,上兩次他們來時,女兒不在家中,這一迴有女兒在,非得親手剁了他們的狗頭不可,也好為您老人家出出這口惡氣。”

    司馬雲龍感到二矬之所以上門滋事,都是因自己而起,還是由自己來了解更加妥當。忙上前對陳昌道:“伯父,此事全因小侄而起,還是交給小侄來解決吧!”

    陳鳳如心想:“啊哈哈,你果真是中計了,你想出手,那麽我去青城山這事就定下來了。”慌忙搶先道:“不成、絕對不成!這則事是我們家的事,而你是莊上的客人,主人在豈敢煩勞客人出手呀?如若真叫你出手擊敵,豈不是叫人家小覷我飛鵬莊無人了嗎?”

    司馬雲龍竟一時無言以對,沉思半晌,頗嚴肅的道:“咱們二人通融一下,隻要你答應此事由我出手,我絕不幹預你同去青城山,但是得有一個前提,務必得二老首肯。如妹,你意下如何?”

    陳鳳如怡然自得的忖道:“哈哈,你終於讓步了,這可真是不容易啊!不過,隻要你同意了,二老是決計不會反對的,畢竟你我是夫妻關係,娘子助夫君去報大仇乃是天經地義的。”忍不住花容孕笑,心花怒放的道:“好罷,既然你如此苦苦乞求,看在你是我龍哥哥的份兒上,我自認吃虧,讓你一次好啦!但是,你莫要食言、不許抵賴,去青城山務必得叫上我。哎唷,不成的,說不準你會反悔,我得取紙筆來,叫你給我立個字據。”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用立字據,我不會抵賴的。”司馬雲極為高興,並謝道:“不過,我得多謝如妹你的成全!”

    陳鳳如不勝喜歡,心情之僖、之佳,猶勝六年之前在花園裏比武得勝。陳昌夫婦雖知女婿師承天下無雙,然不知道武功究竟如何,所以當其提出來解決此事,並未攔擋。陳昌隨和親切地道:“侄兒,二矬武功到底如何,你心中有數,千萬要小心應付。倘若力不從心,及時抽身,咱們再另外想辦法。”

    “伯父,二賊由侄兒出手打發,萬無一失!”司馬雲龍抓起包裹,滿眼自信。

    “大哥,你的劍術長進了幾分,我可不知道,今日有此良機,正可讓我們看一看你是名師調教出的高徒,還是名師釀出出的臭酒?嗬嗬,走罷,我們出去瞧瞧你的老相識去吧!”陳鳳如邁著輕盈的步伐向外走。

    陳昌率眾人來到莊外,莊門之外赫然立著一排彪形大漢,人人手裏均提著雪亮的鋼刀,為首的是兩個長相滑稽可笑、一胖一瘦的小矮子,果然正是欲為司馬雲龍之師的“盤龍嶺二矬”趙錢、趙財,固是闊別六冬,可二人相貌一絲一毫也不曾變化。

    趙財嘻嘻一笑,細聲細語的道:“嗨,陳昌、老朋友,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身子骨還算可以罷?對了,老子用手指加腳趾仔仔細細算了算,你老小子與老子也有一年的時間未見麵兒了。”似是特地來看望老朋友而不是尋釁滋事的。

    陳昌撚須微笑,射影嘲諷道:“是啊,咱們確有一年未見了。唉,真是想不到啊,二位居然還在陽間為非作歹,這實在是天理不公、閻羅大王不睜眼哪!”

    趙財臉色微變,道:“陳昌,你這老兒,老子我看你是老得一塌糊塗了,胡說八道、胡說九道、胡說十道。陳老兒,老子問你,你他奶奶的這話是個啥意思?你說不出個意思來,老子便叫你一死。哼!”

    陳昌麵印微笑,道:“陳某人之言再明確不過了,難道二位聽不懂嗎?”隨即風趣兒的道:“我是說,閻王怎麽如此不睜眼睛呢?似二位這樣的角色,他老人家不但未請去地府定居,反叫二位大刺刺在陽間為土匪幹歹毒之極的勾當……”

    二矬頓時勃然大怒,趙錢上前一步,大喝道:“陳老兒,你奶奶的,給老子閉上你的烏鴉嘴,別在老子麵前嘰嘰喳喳叫個不休,真要是將鬼招來,老子先讓他把你小子給鎖去。不過,在鬼鎖你小子之前,老子得告訴你小子,老子兄弟可是堂堂九尺高的大丈夫、大英雄,幹事情向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哼哼!”

    陳昌點頭姍誚道:“是,當然了,二位做事又怎麽不光明磊落?大白天就敢搶劫殺人,真是光明得不能再光明了。哈哈!”

    趙財怒火上升,雙眼圓瞪,道:“陳昌,你這老兒甭你媽的給臉不要臉。哼,倘若你把老子給惹火了,老子一把、二把火把你的狗屁山莊給燒成白地。”

    陳鳳如極為輕視的道:“有啥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二個未成年的孩子嘛!張口閉口的燒這個、燒那個,明明是自己太狂、太無恥,反說別人不要臉,依我看你們這二個小孩子才是不要臉的人呢!”

    看二矬的身高,誰也不會說他們不是小孩子,可根本沒有年近五旬的幼童。由於人們常常嘲諷他們是小兒,故而二人開口自稱老子,閉口自雲老子。趙錢暴跳如雷,大罵道:“你烏龜王八蛋,哪兒來的黃毛小丫頭片子?你膽敢口出狂言,說老子兄弟是那個……那個什麽……什麽……哼,你個王八羔子,就衝你這一句話,老子今兒不叫誰死,也得務必、必務的叫你魂歸天外。”

    陳鳳如咯咯一笑,說道:“哎喲,看來你們一心想去地府朝見十殿閻王了。好,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們能夠達成心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段玉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段玉新並收藏神劍最新章節